第四十五章 申辯

第二天，土司派出的人有了回報，從煎藥房的藥渣殘留來看，是因為藥品中加入了一味名叫丹朱粉的草藥，而從綺雲所開的方子是沒有此葯的。www.pnxs.com也正是因為加入了此味藥材，與原有辛草相配，而致使那碗葯成了劇毒之物。

“丹朱粉？”土司老爺沉思着。“這麼說，有有人故意加的？而且還知道藥方子中含有辛草。”

“是，據屬下所知，知道辛草和丹朱粉相配而成劇毒這並不是什麼秘密。而且很多稍微懂醫術之人就知道。”

“哦，……看來，此人一定知道我所用的藥方子了。”

“據屬下推測，當天在葯中加入丹朱粉有三種可能。一是在抓藥房中，在配藥中添加。二是在從抓藥到煎藥房的途中，有人暗中做了手腳。三是煎藥房中添加。”

“嗯，你分析的有道理。只是這三種途徑哪種最可疑呢？”

“這個，屬下沒有真憑實據，不敢妄斷。但從目前接觸過此葯的人來看，有安康、安健、二公子和那個女大夫。”這事關係到二公子的性命，他一個用詞不當，就會惹禍上身的。

“嗯，你派人去查了綺雲的家世如何？”

“這個確有可疑之處，屬人派人在酉陽附近四處查訪，根本沒有一個名叫“隱村”的村子。更不要說她的家世。”

“這個隱村，也是當時興邦幫她說出的。莫非，她和興邦串通好了……”土司沉思着。

“還有一件事，就是屬下去查綺雲姑娘的客房之時，發現她已經收拾好了包裹，好像隨時要走的樣子。”

土司老爺的眉深深地皺了起來，這些跡象不知他們怎麼解釋。

“去把那個女大夫押來，我要親自審問。”土司的臉黑黑地，看不出什麼喜怒，但是他身邊的近侍卻知道，這是暴風雨來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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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的家鄉在何處？你來土司府有什麼目的？”此時的土司臉上威嚴如鐵，目光如刀子一般直直看向跪在下面的綺雲。

綺雲也深知，此時如果自己一個不小心，可能馬上就要喪命。她喪命也還罷了，一定會牽連了興邦。所以，她盡量沉穩地說道：“土司大人，我家自小生活在兩界山一帶，我很小的時候阿爸去當兵就一直未回，阿媽帶着我生活。那裏時常鬧土匪，搶了寨子的東西，後來，還把我阿媽搶走了。從此我流離失所，四處為家，幸虧遇到了師傅，師傅是一位世外高人，醫術精湛，才讓我有了謀生的手段。之前，興邦說叫隱村，是因為師傅隱居世外，不想被世人打擾，其實那裏本沒有名字，叫隱村也不為過。如果這次不是因為婉青姑娘身中毒箭，我是不會離開那裏到冉府來的。土司大人，你覺得我會抱了什麼目的？”土司似乎聽進去了一半，有些將信將疑。

“兩界山？那裏是和后溪土司交界的地方。”

“是的，正因為交界，所以戰爭不斷，土匪猖獗，民不聊生。我相信大人應也有耳聞。”土司點點頭，這些情況他是知道的，只是這些年他身體有病，常年卧床，讓那裏的百姓受苦了，這讓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唉，如果不是我的身體，我一定會帶兵把后溪那幫土匪消滅乾淨。……沒想到那裏的百姓如此艱難。”土司這種沉痛的表情綺雲看在眼裏，當下磕頭道：“土司大人能有此心，也是百姓之福啊。看得出來大人是位好土司，所以那天我才答應為土司大人治病。”

頓了一頓，綺雲又接著說：“如今發生的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有奸人陷害。”

“嗯？你是說土司府內有奸人？”剛剛緩和下來的土司的臉上馬上又顯出不悅。

“土司大人，你細想一想，如果綺雲不給你治病，依你當時的身體狀況會怎麼樣？”

土司沉思着，默然不語。他心裏當然想起了在綺雲治病之前，他已經是病入膏肓了，連遺書都要寫了。

“如果綺雲存了謀害土司之心，我當時只要推辭說自己不會治，就可以達到目的。又何苦弄這什麼毒藥呢？再退一步講，如果我若想謀害土司您，以我的醫術，何必用這麼低級的世人都看得出的手段，只需改一兩味葯變成慢性發作，就會做得不着痕迹。再退一萬步講，我如果存了謀害大人之心，也不會先用藥物將土司大人從鬼門關拉回來，再來弄個謀害之罪。請大人您三思！”

綺雲句句說得是實情，如果不是綺雲，土司也知道自己熬不到現在。自己病情的減輕是自己親身體會到的，不容置疑。土司大人沉思良久，他開始為自己昨天的震怒而有些後悔了，聲音隨之也變得和藹了許多。

“那你還為我治病嗎？”

“土司大人，您心裏裝着百姓，是好土司。綺雲也是百姓的一員，自然當竭盡全力醫好大人。您身體安康才是百姓之福啊！”

這一番話說得土司心頭熱流涌動，“快起來，綺雲姑娘，委屈你了。我還請你為我治病，以後無論再發生什麼，我也相信你！”

綺雲並沒有站起來，“大人，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哦？你說。”

“請大人也相信興邦，想當初，正是他極力推薦我為大人您治病，可見他的一片拳拳之心。試想，如果他對您存有加害之心，又何必這樣大費周折。請大人相信，下毒之事一定另有其人。”

“嗯，你說得有道理，邦兒應該不是那種人。我會考慮的。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