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李叔到底是誰?
宮柏峰高大的身軀站在祭壇前面,氣氛寂靜之極。舉着火把的武師如雕塑一動不動,只有火苗在微風下晃動着。高度不超過樹的旗杆上旗幟隨風飄揚,在祭壇正中央跪着足足有二十人,其中有男有女,年齡最小者也只有二十歲,年紀最長者為七十五歲。他們紛紛被繩子捆綁的十分結實左右不得動彈。
這些罪人的臉上有幾個人充滿了歉意,有幾個人臉上滿是驚恐,也有那麼幾個人,臉上毫無畏懼。
這一肅殺場景不知維持了多久,段擎天在台階上沉不住氣。剛要說話,封寐卻急忙捂住他的嘴。
“各位……我,宮柏峰,先在這裏給大家道歉。”說完這句話,沒再猶豫宮柏峰立刻就彎腰鞠躬,這一鞠躬不要緊,宮柏峰貴為宮氏之主,位高權重,將來還很有可能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統領者。
人群之中開始了議論。
“門主言重了!”
一些人好意的回應宮柏峰,他們心裏自然也是非常感動。這件事情上宮氏迅速做出反應,並且很有誠意的對損傷平民進行補償。
“今天,多虧了各地領主的配合,及時發現並且以最快的時間抓到了鬧事者。你們的功勞也大不可沒。”宮柏峰十分嚴肅,側身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人,“我身後這些人,共犯下了大大小小四十條罪名,如今對損傷的居民進行適當補償之外,經商討將對這些人採取斬首措施,以絕後患。”
“我有異議。”
此話一出,人們的議論聲變得更大更激烈。
“這可是活生生的二十個人,就這個理由!”
“什麼二十個人,死的人當中沒有你們家裏的是吧!你站着說話不腰疼。”
“那又怎樣?就因為他們死了,那些人能復活過來?”
矛盾愈演愈烈,話語之中也令人感覺到濃厚的火藥味,宮柏峰不禁為之動容,任由他們繼續下去定會引起不小的騷亂。
“對,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殺了他,殺了他!殺人償命!”
叫喊聲此起彼伏,近百人的喊聲響徹天地,樹林當中棲息的鳥兒與動物紛紛受了驚嚇四散逃竄,以為自己命不多時。
宮柏峰見時機成熟,正要下令開始行刑時,宮齊生忽然從一旁走上前去。宮柏峰不得不低頭聽宮齊生說著什麼。
“宮齊生?”段擎天心想,“如果他在這裏,那麼宮美琪應該也在這裏。”
封寐看這場面看的入迷,兩個人完全感覺不到有人在悄悄的接近他們。
“準備行刑!”宮柏峰走下台階高聲說道,“請武師。”
人群之中頓時鴉雀無聲,除了武師的腳步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誰讓你們來的?”
兩個人心頭一驚,冷不防的撞在石頭上。迴轉身一看,竟然是宮齊生。只見宮齊生蹲伏下來,從衣服的口袋當中拿出了兩個長條布:“你們把眼睛蒙上,現在這場景還輪不到你們來看。”
段擎天順從的接過宮齊生手裏的東西,轉而拿過另外一條給了封寐,示意他趕緊蒙在自己眼睛上。後者先是一愣,才接過布條。
宮齊生髮現他們很順從,口氣變得緩和起來:“你們能這麼做就對了,這種斬首儀式,是不該你們這麼小的年齡來看,就連宮美琪這幾日也被鎖在院子當中。”
眼睛被蒙上之後,自然什麼都看不到,除了聲音還是聲音。段擎天忽然問:“廚房的李叔你了解嗎?”宮齊生毫不關心的說:“不了解,這個你得去問宮美琪,她經常偷偷去廚房拿東西吃。”段擎天一時語塞,他心想:“原來每次宮美琪去廚房瞞着你們,而你們都知道卻不告訴她,那有一天宮美琪發現了這件事,那得有多大的打擊。”
祭壇中央,此刻已有很多人的頭顱掉在地面,鮮血像是溪流一般遍佈在整個祭壇上,順着刻痕紛紛流向凹槽處。
“你們快回去!”宮齊生催促道,“一直朝前走,直到百尺峰的拐角處再把布摘下來。”
兩個人也不敢多說話,手扶着牆壁開始往回走,還真就矇著布一直走着。直到上了幾千級台階來到了百尺峰的拐角處這才摘下了布。段擎天厭惡的把它從山上扔下去說:“這種東西我再也不想戴了,從來沒被蒙過眼睛。”
封寐把布收起來說:“興許以後能用到,我就先收着了,還是趕緊回去,到了明天說不定就會熱鬧起來。”段擎天一邊發牢騷一邊踢着地上的石子:“什麼破儀式,不就是個砍頭么。”
突然,腳下的路變得顫抖,段擎天一個沒站穩坐在冰涼的台階上,封寐腳下也是一滑,手被堅硬的石壁劃出了傷口,乍一看竟然是發黑的血色。封寐晃了晃腦袋,眨了眨眼,黑色的血竟然又變成了紅色!
回到宮氏,段擎天也沒再多說什麼,回自己屋內坐在床上。他的腦子裏在想着兩件事,一件就是廚房的李叔,另外一件就是剛才的行刑儀式,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
孩子氣只是一時的,過不了多久段擎天就已經呼呼大睡,一切又歸於平靜。
宮美琪被軟禁在離段擎天不遠的一間屋子,出於安全的考慮不得不這樣做,一名大武師一直在門前守着。
“儀式還沒結束嗎?”宮美琪在屋內問道,“我這都待了這麼久了,該讓我出去了吧!”
大武師冷冷的聲音彷彿沒有感情:“還不行,你先睡覺,天亮之後你就可以自行出入了。”
“真是急死人。”宮美琪心想,“那天晚上段擎天說了要一起出去,當時沒來得及,我一點時間都沒有。”
宮美琪在屋裏來回踱步,心裏正想着辦法怎麼能儘快出去。宮美琪着急的自言自語說:“哥哥啊,這個時候你竟然也去幫父親,不來幫我,我這勢單力薄的怎麼出去?李叔,對了,還有李叔。”
“李叔!”宮美琪攢足了一股勁大喊起來,“李叔,我餓了!”
平日裏,宮美琪放聲一喊那李叔很快就會過來,這種事情對於她來說太神奇了,更小的時候試過幾次李叔真就過來了。
“大小姐,你就別喊了,這門主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啊!”大武師開始哀求。
宮美琪在屋內得意的哼了一聲,說道:“你不讓我出去,我自然就喊了,你如果早些讓我出去,我也沒說要去祭壇看儀式,不就沒這麼麻煩了嗎!”
突然,外面撲通一聲,大武師的身影倒了下去。宮美琪一愣屏住呼吸,動作迅速的躲在屋內。很快,鎖上的門就被打開,一隻腳邁了進來,那人低聲喊道:“宮美琪,宮美琪。”
“李叔!”宮美琪激動的跑了出去,“你真的來了。”
李叔的聲音很是小心的說:“快出來,一會這大武師醒來就糟了,我們來把他給關進這屋子裏怎麼樣?”宮美琪拍着手說:“好呀,好呀,誰讓他不給我開門了。”
李叔毫不費力的把這大武師抬起來放在了屋內的床上,然後用被子給他包的嚴嚴實實。宮美琪開心的說:“就該這麼做!李叔,我們快走吧,我現在都餓了。”
這天夜裏,段擎天睡的很輕。他剛才聽到了宮美琪的喊聲之後就跑出門去,一直看到一個黑影風一樣的從不遠處掠過之後,急忙躲了起來。
“李叔,我們快去,廚房晚上是不是做了很多好吃的東西?”
“嗯,對啊,晚上做的是海鮮。”
段擎天在暗處聽到了此話,同時也在好奇,這個時間李叔怎麼跟宮美琪在一起,她不是被鎖在了院子裏面嗎?隨着兩個人距離越來越近,段擎天悄悄的閃到一旁爬上屋頂細細觀察着。此刻的李叔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對勁,就像是一個和藹的大叔看見了可愛的小女孩,頓時心生憐憫一樣。然而,段擎天沒有跟上去,而是在他們消失后跳下屋頂,朝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段擎天從白天開始就一直覺得,這李叔肯定有問題。
段擎天走過了幾間普通的屋門,發現門外均被上鎖,可想而知一定不是那些地方。直到有一間沒有上鎖都屋子,輕輕一推就開了。
屋內充滿了一股香氣,段擎天覺得這裏一定是剛才宮美琪待過的地方。
“唔……唔”這聲音是從床上傳來的。
段擎天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床邊,看着這個被裹成一團的人臉上笑個不停,一邊笑着一邊幫他解開。段擎天問道:“你不會是被宮美琪給綁成這樣的吧?”
誰知,這人喘了幾口粗氣,着急的說:“大小姐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