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往高處走
天空終於在正午放晴，空氣微微濕潤，有着令人迅速降火之功效。
躲在後面的宮美琪與段擎天感受到了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而宮美琪心中則更是擔心，從剛才話語之中，好像猜到了一些事情。段擎天拍了拍宮美琪的肩膀問道：“嘿，你表情怎麼這麼緊張？”
宮美琪被這一拍嚇一跳，險些叫出聲來，她推了推段擎天，兩個人躲在了更後面的位置，宮美琪這才說道：“現在這些事情還不能告訴你，沒有正式加入宮氏，傳給了外人就連我也得受罰。”
平日裏與宮美琪吵嘴的段擎天，聽到她的話本想與她吵嘴的心也立刻收了回來，隱隱覺得面前這個女孩子需要保護。段擎天用手描述比劃出了一個很高的距離問道：“剛才那個個子那麼高的人，就是你父親？”宮美琪點點頭：“嗯，沒錯，那個人就是我父親宮柏峰，四星武尊。現在我得趕緊帶你回屋裏去，沒有哥哥的命令，我都不能帶你在這裏閑逛，讓其他門下之人看到了那就麻煩了。”說完就扯了下段擎天的衣角向後面走去。
段擎天回過神來跟上去，心想這裏還真是規矩多多。
兩個人回到了屋內，宮美琪對段擎天說道：“你快去床上躺着，我得去把食盒還給李叔，一會再給你拿幾個包子回來。”段擎天應了一聲之後便脫鞋爬上床躺着，待宮美琪把門關上之後，屋內安靜的讓他回想起剛才那高大的身影。
“怎麼會有這麼高的人？”段擎天心中想不明白，“這是修鍊多年的原因嗎？那肯定不是，否則給我考試的導師應該也跟他一樣的高。不過，他還真的是氣勢十足，不愧為一門之主。”
段擎天忽然笑了笑，說道：“我的想法竟然會這麼幼稚，真是可笑！”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段擎天立刻坐起來，他以為會是宮美琪從外面回來，沒想到走進來的卻是宮齊生，而在宮齊生身後，則有一個人先是低下頭走進來，他的出現使原本並不大的屋子瞬間小了許多。段擎天不由得倒吸一口氣：是宮柏峰。
強大的氣場令段擎天驚訝不已，身體與年齡雖小，但是多年的修鍊讓他隱約可以察覺出一個人的氣場強弱，或許是因為宮柏峰四星武尊的身份，全身散發出的能量尤為清晰。
“段擎天，你醒了。”最先開口說話的是宮齊生，“父親，這位小兄弟就是當晚與五個強壯的山賊打的不可開交的人段擎天。”
段擎天聽到他的話又是一驚，宮美琪稱呼他為“哥哥”，而現在這位“哥哥”又稱宮柏峰為“父親”，那麼這層關係可想而知！想到這裏，段擎天就要下地穿鞋行之一禮，自幼雖沒得到多少禮節的學習，但身份高低是從小就得知的常識。
宮柏峰臉上露出官方式的微笑說：“不必下床施禮，多虧了你的保護美琪才沒被他人傷害，在這裏我代表宮氏表示謝意。”
這一謝讓段擎天一句話都說不出，論年齡要比宮柏峰小了不止十歲，論實力，可能是一輩子都追趕不上的強人。宮柏峰又道：“如今你既已來到宮氏，休息片刻，下午就由宮齊生帶你在附近。宮齊生，一會差人送一些飯食，好生招待他。”
“是，父親。”
雨，終於完全停下來，就連屋檐滴答雨水的地方也沒了聲音。花園當中有一長者在修剪花草，常年來的習慣使他樂此不疲，當真成為了剩下時間的一部分。他抬頭望了望百尺峰，忽然發現了驚人的異動。
“哥。”宮美琪手裏又拿着剛才的食盒走了進來，看到宮齊生后先是一愣，“父親剛才來過了？”
宮齊生點點頭，走到窗戶前打開窗戶說：“父親有事找你，放下食盒就趕緊過去吧。”宮美琪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照做了。
飯點過後，段擎天感覺到身體舒服多了，至少力氣恢復一些。不過午後的陽光太過強烈，宮齊生查看過後就沒帶段擎天在院子內閑逛，而是就坐在屋裏。
宮齊生把桌上的兩個杯子倒上茶水，請段擎天過來坐下，臉上顯得十分疑惑。段擎天見他沒有說話心中也是狐疑，猜不透他這是打算要做什麼。於是，段擎天喝了一口水之後，宮齊生問道：“這水怎麼樣？”
段擎天不知該怎麼回答，就只好說：“還不錯。”對於水，段擎天沒有任何研究，對於這個問題，就更加捉摸不透宮齊生的想法。宮齊生問道：“你當真沒有通過武者考試？”
這句話可算是戳到了段擎天的痛楚，他心想：“原來你就是想說這件事來取笑我啊！”段擎天臉上掛不住笑容，他把杯子一放說道：“是的，我的確沒有通過武者考試，而且還被逐出了段氏家族，那又如何？”
宮齊生一臉嚴肅的問道：“你修鍊武力有多久了。”
“七年，整整七年。”段擎天對於這個時間非常在意，他的口氣此刻非常堅定。
宮齊生回憶道：“當晚，你和那五個山賊打鬥的時候，我就在不遠處看着，那五個山賊的身形強壯不是你這個年齡的人可以輕易放倒的，更別提你跟他們打了不少於幾十個回合。由此，你能想到什麼？”段擎天不語，他不知道這能表現出什麼事情來。宮齊生繼續說：“你難道還不明白？憑你當晚的身手，完全是可以通過……”
“住嘴！”段擎天這才意識到宮齊生話中之意，“段家的權威你不能質疑，我的能力沒有達到就是沒有達到，你哪怕是宮美琪的哥哥也不能這麼說！”
宮齊生看着這個身高剛到自己一半的孩子，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憐憫和惋惜，他彷彿看到當初的自己。宮齊生為了緩和氣氛，又倒一杯水給段擎天，賠笑道：“你別激動，當年我也參加過武者考試，我認為自己的能力可以通過，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通過這句話，他發現段擎天安靜的坐下來聽自己說了，看來用自己的經歷暗示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近些年來的考試，段氏家族出現了很大問題，由於滄瀾大陸上的動蕩不安，各地大大小小的家族一夜之間拔地而起。當然，這也是段氏家族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他們只願意留下強者。”
“你的意思是說，段氏家族，早已把我們排除在外？而且，還認定我們無法重返家族？”段擎天先是很平靜，之後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你在放屁！看在你是宮美琪哥哥的份上，我就算被逐出家族，也還是段氏家族的人。”
這句話把宮齊生給震懾住了，想必現在說的再多，段擎天一時也無法接受，既然他已經來到宮氏，只要讓他對宮氏產生一定感情，接下來的事情就完全好辦。天下是沒有免費的午餐，在任何地方都是這個道理。
過了一會，陽光變得十分柔和，宮齊生說：“現在我帶你在四處逛逛，熟悉下環境，晚上需要進行拜師儀式，好好準備準備。”段擎天忽然問：“拜誰？”
“到了宮氏還能拜誰？”宮齊生站起來說，“當然是拜我父親，走吧，今天時間已不多了。”
宮氏的構造並不複雜，可以說設計的非常簡單，這也得益於背後是百尺峰的原因不能改變許多。最前面的則是大廳與庭院，庭院後方是兩間廚房與幾間住房，最後面也是住房，不過比之前較為舒適。在住房與廚房之間有一個花園，段擎天之前倒是來過了。
宮齊生問道：“想不想去百尺峰上看看？”
段擎天看着身後的百尺峰，高的令人畏懼，他說道：“去就去。”
出了宮氏大門，宮齊生開始帶着段擎天朝山下走去，段擎天問道：“不是要上山嗎？怎麼反倒下去了。”宮齊生笑了笑，說：“要想攀高，先要走低。”段擎天在後面搖搖頭表示不明白，就只好跟着他。
不知走了多久，段擎天發現在崖壁之上出現另外一條向上的路，好像明白了他剛才說的話。
在登山的途中向下看去，周遭的一切景色變得既小又密集，不同地方的村莊升起了裊裊青煙，鳥兒在腳下飛過，雲好似能坐上去一樣。
“那裏就是段氏城？”段擎天望着遠遠的一座大城輪廓問道。
“沒錯，那裏就是段氏城，距離雖然很遠，但段氏城之大即使在這裏也看的十分清楚。”宮齊生的聲音當中滿含着期待，“你能辨清這裏是什麼方向嗎？”
段擎天想了想之後說：“應該是太陽升起的地方。”宮齊生淡淡道：“不錯，段氏城為太陽升起的東方，百尺峰則是太陽落下的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