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秘傳槍法
鮮紅的槍尖在陽光的照映下顯得很突兀，像是在閃爍着紅光，就連懸崖峭壁也比不上這槍尖的危險。
李叔突然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身上的力氣一點點的在消逝減弱，一切都讓他覺得毫無希望。他的瞳孔張大，呼吸停了片刻，腦中浮現出很多畫面。他後悔自己當時扔下女兒，後悔自己一頭撞倒在了一顆樹上，後悔很多事情……但是現在，已經沒機會去珍惜了。僅憑着一絲堅持，慢慢的把宮美琪放下來，雙膝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低頭看了一眼穿過胸口的槍尖，像是參透了命運。
宮柏峰急忙跑過去，緊緊的抱着宮美琪一句話也說不出。之後，他便看到一隻手從崖邊爬了上來，那是段擎天。
宮齊生回到這裏之後也頗為吃驚，段擎天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裏的？
“門主，請原諒我今天的所作所為……咳咳。”李叔跪在旁邊，頭腦十分清醒，用自己最後的生命哀求着，“老朽只是太想念女兒了。”
宮美琪扭過頭來，看着李叔蒼白的臉，繼而又看到了段擎天，連半句話都沒說又緊緊抱住了宮柏峰。
宮柏峰看着李叔說：“我不怪你，你在宮氏已經多年，我又怎會怪你。”宮柏峰說完覺得心虧，但面對一個將死之人，說些謊言又能怎樣？給他一個安心吧！
“門主，我快要死了。最後還有一事懇求……咳咳，望門主答應。”
“說吧，什麼事。”
“在我旁邊的三步遠，那裏埋着我女兒的衣服，把我跟它合葬在一起，就在這百尺峰上。”
“我答應你。”
“多謝門主，現在算來，她也應該有二十歲了……呵呵，門主，替我……”
李叔的話還沒有說完，氣數已盡的他正面倒地，就再也無法起身。隨着宮柏峰的一聲重重的嘆息，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這整個上午，宮氏的氣氛都較為沉寂，宮柏峰吩咐給宮齊生，命他從今天起就去打探李叔女兒的下落。之後偶有幾人低聲議論，很快又不再說話。
正午時分，段擎天被叫到大廳，宮柏峰令他關上了大門，跪在那天拜師儀式的畫像前。在門外，得知了救下宮美琪是段擎天的消息之後，封寐與倫亞林十分擔心。
段擎天此刻同宮柏峰一樣一臉倦意，他恨不得立刻趴在床上就睡，如果不是現在這情形令他清醒了幾分，想必就算跪着也已經是睡著了。
“你是怎麼到達那裏的？”宮柏峰坐在椅子上，好像代表着畫像當中的人。
段擎天不敢抬頭去看，低着頭說：“昨天夜裏，我睡的很輕，被響聲驚動了之後發現了李叔帶着宮美琪朝廚房走去。我並沒有跟上去，而是找到了那間屋子，發現被綁成一團的大武師。白天的時候，我們好奇爬上了百尺峰的那片空地，然後就發現李叔從草叢當中挖出一個盒子，裏面儘是女人的衣服，我們就以為……”
“你們就以為李叔是不法之徒？”
“是，師父。”
“那你們為何沒有通知導師？”
“這……因為我們害怕犯錯。”
“那我再問你，你是如何攀爬在峭壁上的？”
段擎天覺得這問題很傻，還問怎麼爬？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只是心裏想想而已。他回答說：“師父，這，我就那麼一爬就過去了，沒什麼特別的。”
宮柏峰臉上便也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而是把桌上沾滿了血的長槍扔在了段擎天面前，問道：“他是你殺的第一個人？這個你必須解釋清楚，過去的幾年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面對這個問題，段擎天逃避不過，而李叔也確實是自己人生當中所殺的第一個人，那柄長槍在穿過的時候，還明顯感覺到有些困難，再一用力就真的穿過了人的胸口。段擎天想了想，有些害怕的說：“修鍊了七年間，在樹林之中殺掉了不少危害鎮上的野獸，可能是已經習慣了。”
對於這個回答，宮柏峰也沒有辦法，他也不得不相信段擎天，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才是一個孩子，就已經結束了一個人的生命！忽然宮柏峰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宮氏後繼有人了。
“宮美琪，你怎麼來了？”
二人在門外的台階坐着，倫亞林先發現了宮美琪。宮美琪臉上滿是擔憂和疲倦，她十分擔心的問：“段擎天進去多久了？”
封寐保持着平靜的心態說：“有半個小時了，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宮美琪急於想闖進去，她擔心父親會懲罰段擎天。倫亞林把她攔下來說：“別去，不一定會出事的。”宮美琪用力掙開了倫亞林的手，對於這兩個人本來就沒什麼交情，話語之間也顯得冷淡：“你知道什麼？那可是段擎天殺人了。”
倫亞林聽到這話備受打擊，話語之間雖然冷淡，但是對段擎天的擔心絲毫不減。不知怎的，心中很是不爽。封寐見倫亞林不再阻攔，很快就看出來他心中的失落，封寐安慰道：“隨她去吧。”
段擎天正在接受宮柏峰傳授的一本古書時，宮美琪推門闖了進來，連同坐在台階上的封寐與倫亞林也站了起來望着屋內的情形。
“美琪，你怎麼進來了？”宮柏峰一臉嚴肅的問道，“現在怎麼這麼不守規矩！”
宮美琪見段擎天沒有一點受傷的地方，除了那柄長槍躺在地上之外，一切都還安然無恙，羞怯的低下了頭一言不發。宮柏峰見狀揮一揮手說道：“今天就到這裏，段擎天，這本槍法古書乃是祖師傳下來的，回去之後好生研究，如果能通過半個月後的考試，那麼你將有機會去段氏城觀看更高級別的進階考試。”
段擎天應了一聲，從地上拿起長槍朝外面走去，同時還看了一眼宮美琪。
“讓封寐，倫亞林也進來，同樣有東西要給他們二人。美琪，你跟段擎天先出去。”
“是。”說完，追着段擎天的背影一起出去了。
邁出門檻，外面的兩個人急忙走了進去。宮美琪對段擎天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兩次了。”
聽到宮美琪這麼客氣，段擎天覺得不適應，他笑着說：“你還是別這麼跟我客氣，現在可困死了，先回去睡一覺再說。”
回到了屋內，段擎天哪裏顧得上休息，而是點上燈翻開了宮柏峰所贈予自己的古書。段擎天發現，這部書沒有開篇，除了封面豎著書寫的“宮楊秘法”四個字外，書裏面很少有文字描寫。
翻開這本書的時候，段擎天十分小心，此書封皮已經破爛不堪，書的內頁保存倒還比較完整，整本書透漏出一種無法估量的價值氣息。第一頁便是一個人在舞動長槍的連續動作，由上而
下，自內而外，旁邊還有六個小字不得不離近了看。
“體要松，神要聚。”段擎天念出聲來，隨後又對照着動作圖看了又看，忽然感覺到書，在燈光的照映下影子彷彿在動。
段擎天晃了晃頭，腦海當中開始演練着書上的畫面。當下興起，提起桌上長槍奔到院中，按照書上所示揮舞起來。腳下的步伐稍稍進行了改變，發覺用的力越來越少，打出的力卻是越來越多，攻擊性反而更高。這讓段擎天興奮不已，他很快回到屋內翻到了第二頁，只見上面又寫了六個字，比之前的要大了許多。
“氣鬆軟，分陰陽。”段擎天坐下來想了又想，這句話的意思讓他感覺很費神，想來想去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又翻回到前面的一頁加深了記憶，在院子當中幾個回合下來發現困意全無。
封寐悄悄的躲在一邊，聚精會神的看着段擎天舞槍，每一招都讓他看的十分入迷，隨後他又拿出了懷中的書來看，悄悄演示着對打的場景。外人看來這並非什麼光彩的事情，偷看招式這種行徑一直不是所有人都會用的法子，但現在，封寐的做法完全與本身的年齡不符，真是令人吃驚。
過了一會，段擎天的招式演變的越來越多，很快便形成一套自己的路數，他暗暗記下這些左攻右閃的招式，體內好似湧出一股力量促使自己猛速發展，想必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都不用再看那個導師了。
晚飯的時候，宮美琪湊過來，一邊吃一邊小聲的問他：“段擎天，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你說過什麼？”
段擎天噗哧一下，差點把米粥噴出來，他強行咽了下去故意問：“這，我想不起來當時說的什麼了，現在可有幾天沒睡覺了。”宮美琪舉起手來就要打他，想到這裏人又多，手又放了下來，她說：“你當時可說了，晚上要帶我出去的，明天晚上帶我出去散散心，我去找你然後再一起出去。”
咕嚕咕嚕……
段擎天端起碗把粥一飲而盡，覺得如果那時喝的酒如這粥一樣味道，那肯定很好喝。放下空碗后，猶豫了一下，同時又聯想到了李叔的事情，這才說：“那好，明天晚上去找我。”
“就知道你最好了！”宮美琪不顧旁人開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