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益然重生(七)
宋詞沒多跟謝家父子廢話,眼神一掃,梁非白和宋歌這對哼哈二將領會女王聖旨,分分鐘叉起這對父子胳膊,一路利索的將他們扔到別墅外。
防盜門一關,宋歌順手改掉密碼,梁非白隔着院牆將箱子扔出去:“82年拉菲一瓶,芬達、青啤各一罐,加上衛生費,剛我已經全數扣除,現在你們可以滾了。”
“你……”
謝國安今天遇到太多第一次,第一次被提離婚,第一次被掃地出門,第一次行李箱被打劫。檢查下裏面,少了他平時最常用的u盤。
隨身攜帶的u盤自然沒啥大秘密,可壞舊壞在,他將最近要用的資料全部拷進去。若是有心之人,定能從簡單的隱藏中看出端倪。
剛想撞門,謝國安猶豫起來。他若是現在要回來,那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房間內四人,倆醫痴一天文迷還有一病秧子,對軍政絲毫不敏感,對計算機也沒鑽研,對謝家之事也一無所知,他們沒理由也不可能破解。
“爸?”
“咱們去酒店。”
謝益銘皺眉:“可黑燈瞎火的怎麼下山。”
靜謐的山林中傳來樹葉沙沙響,漆黑的夜路盡頭才是燈光璀璨的城市。他們從機場一路坐梁非白車上山,如今要怎麼回去?
於是謝國安又破個第一次——人生中第一次,風餐露宿野外跋涉。走到半路,平常車接車送的父子倆才想起,有種神聖的手機app叫快的打車。
別墅內,宋詞通過監控,清晰地看到謝國安滿臉錯愕。握住u盤,她毫不猶豫的插在電腦上。
“有隱藏文件。”
“姐,你什麼時候學得電腦?”
宋詞燦然一笑:“我可不懂這些,只懂謝國安這人而已。沒想到這麼多年,他啤酒肚長不少,腦子還真是一點都沒長進。”
四人均心有戚戚然,謝國安的確沒腦子。b市養二奶的衙內也不少,有些加起來都能湊個后-宮,只有他堂而皇之地將人帶進門。他似乎從沒想過,為什麼旁人置外宅遮遮掩掩,難道那些人都蠢或者沒勇氣?不,人家那是知道禮義廉恥,管不住自己老二也不能到處宣揚。
“謝家最近,似乎又在辦什麼大事?”
宋詞皺眉,隻言片語間她還真猜不出來,不過她直接來個備份。謝益然躺床上,看着她那備份:“媽,謝家是在做軍火買賣。”
“什麼?”
“根據斐波那契數列,倒敘查看,挑出數列在文件中所對應文字,恰好是交易時間、地點和物品。”
原身常年卧病在床,總不能一直乾瞪眼,宋詞也不允許兒子成廢物。所以他看過很多書,妥妥的學霸一個。而如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變成了謝益然。
邊說著謝益然按字數挑着,排成一串無規則的文字。拼出其首字母,再按3、1、2順序依次矯正,拼出漢字正是碼頭、船號和一個編碼。
“謝家祖上不愧是諜報員出身,這雙層加密功夫絕了。”
梁非白環胸:“最絕的是,他竟然把文件隱藏在網絡色-情小說里。國家這陣不正嚴打,cc□□都在通報。聽說脖子以下的部位統統不能寫,不知道他從哪兒淘來這麼本小說。”
兩人對視一眼,發出只有男人才看得懂的曖昧。自從兒子病好后越發有大姐大風範的宋詞左右拍下:“行了,這事先給我爛肚子裏,現在咱們看點別的。”
宋詞裝上移動硬盤,裏面就倆文件夾:黑賬和視頻。裏面內容名副其實,一筆筆的黑錢記錄和證明,視頻是謝益然不宜觀看的十八禁。
“姐,你怎麼拿到的?”
“對啊,阿詞這些年除了出國求醫外,可從沒出過c市。”
“看過蛇蠍女傭么?一個家族裏的一切,可能瞞過自己人,卻絕對瞞不過無孔不入的女傭。吳嫂年輕時火車站被拐的兒子,現在可幫咱們打理着產業。”
人類已經無法無法阻止狗血,更無法阻止宋歌的癲狂。
“姐我簡直愛死你了,么么噠。”
“不要崇拜姐,姐不是個傳說,只是個神話,而已。”
謝益然做(⊙o⊙)狀,這還是記憶中比明清封建婦女還賢良淑德的母親么?原來她也有開朗熱情的一面,這樣倒是來得比整日煙雨蒙蒙般哀愁更讓人舒坦。
“媽,視頻是什麼?”
“少兒不宜。”
宋歌摟住姐姐肩膀:“小然都十八了,也是時候學怎麼做男人。”
三男一女,三比一。即使宋詞剽悍的完克二人,但謝益然一個可憐的眼神就能全面壓制她。打開視頻,激烈的晃動中露出兩團雪白的發麵饅頭。饅頭轉過身,黑木耳和黑柱子映入眼帘。
柱子鑽入木耳中,謝益然虛弱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哇”的一聲,吞下去沒多久的晚飯全都吐出來。幸好他在最後一刻對準盥洗盆,才沒有釀成車禍現場。
“我就說少兒不宜,臭小子非得看!”
宋詞叉掉視頻,遞過去一杯清水,邊罵著邊拍兒子背。謝益然吐一會後大呼:“太噁心了。”
“是趙欣茹。”
面上神采奕奕,同時她心中爽快的os:不愧是我兒子,一眼就看出那對狗男-女的本質。
謝益然拿毛巾擦乾淨嘴,噁心的一幕卻止不住循環播放。雖然在大三千修真界他從未有機會接觸男女之事,但前世謝怡然可是馮梓想要撲倒的對象,所以他多少了解男女、男男之事。他很確定,自己只對男人感興趣。如今親眼見到黑木耳,他簡直要恐女症了好么?
“姐,這都是你搜集的?”
宋詞話語中有絲失落,更多的則是解脫:“是啊,本來想着小然病好后,能夠在謝家有立足之地,不過現在用不着了。”
謝益然搓着五色珠子,不用三個月末世就要到來,先前他一人了無牽挂,如今他卻得為宋詞考慮。前世他見到的原主滿臉木然和絕望,審訊中也從沒聽他提起過這相依為命的母親。那時末世已經爆發,以宋詞羸弱的體質,最有可能的便是遭遇不測。
他並不明白當時的前因後果,所以想要防患於未然要麻煩得多。但他確定自己想保住宋詞,所以他要想辦法掐滅一切可能。
“姐,你這離婚協議書太狠了!”
“狠么?”
謝益然也瀏覽一遍,完后眼前一亮。是他低估了母親,她卡得條件十分刁鑽。謝家不答應不行,答應了絕對少一大塊肉。
“無毒不丈夫,媽,我已經訂好了機票,明天咱們就去北京。”
四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全然忘記別墅二樓還有一不速之客。有些時候,並不是牆夠厚裏面加層隔音材料就能擋住偷聽者的耳朵,網絡這個小妖精會透露一切。
良耀刷着ipad,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謝國安u盤備份。沒等他發給小英蓮破解,耳機中已經傳來準確答案。
“任務達成。”
摘下耳機放下pad,躺在泛着陽光味道的柔軟大床上,他安然入睡。等到四人回過神來,宋歌貓着腰上樓看時,就聽到一陣純天然死豬般的打鼾聲。
別墅中寂靜的後半夜,鍾岳乘坐的航班抵達b市國際機場。從頭到腳西裝革履的精英范兒,一副混血明星臉讓他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請問您是菲國來的鐘先生么?”
假護照遞過去,工作人員核對照片和人臉后,白手套拉開車門,不苟言笑的鐘岳上了雷克薩斯。車子進入三環,通過兇猛的堵車,最終停在一古色古香的五進四合院前。由於b市近年發展迅猛,市中心一律是高人口密度所需的高層,別墅無法通過政府審批,但就是有人有本事在鬧市中開拓一世外桃源。
雷克薩斯停在門外,邁過門檻,穿過亭台樓閣,他終於到達位於第二進的客房。外面古色古香,裏面確是全歐式裝修。洛可可式沙發上,一穿對襟大褂的人正等着他。
鍾岳回憶着資料上照片,長相一般,愛穿漢服和粗布鞋,這應該是謝家這一代掌權人物。
隱藏在耳蝸中的微型耳麥傳來提示:“別臉盲,那是謝家老大。你還不夠格,讓謝杭親自出來接。”
對着老一輩時慣用的拱手禮,被他生硬的轉成握手。
“鍾先生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深夜叨擾,本是鍾某之過。”
都已經凌晨一點,複雜且毫無影響的寒暄后,謝建安也識趣的告辭。房內寂靜下來,鍾岳檢查下沒發現攝像頭,興奮的打開電腦,他開始破解謝家的網絡防火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