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殘念④

雲霜汀幾近瘋魔，手勁極大，將人攬在懷中，一手卻去鉗制云爾琴的下頜。-www.-

下顎痛極，云爾琴知她失控了，“吧嗒”一聲，竟是將她的下顎卸了，讓她無法自盡。頭被迫抬起來，頭皮被揪得生痛，眼淚爬滿了消瘦的面頰，卻還是帶着淡淡的笑看着癲狂的女子。

一顆顆帶着清香的褐色藥丸，被塞入口中，淡淡的苦澀味，充溢着喉頭口腔，她微一皺眉，想要用舌頭抵着弄出去，頭卻被迫仰着，那藥丸便順着喉頭滾了下去，讓她好一陣嗆到，不停的咳着，下顎骨被卸處，痛得頭皮發麻。葯卡在喉頭處，不上不下，更是嗆得眼睛熱熱的，而不知何時雲霜汀手中時多了一杯水，毫不溫柔的灌入她口中，直嗆喉嚨。

云爾琴要掙扎，卻突然發現身子漸漸沉重，雙眼模糊。不知過了多久，她娘親便將她一把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神是極冷，卻依舊沒有冰冷的地面冷，沒有她的心冷。

她的雙腿，早在三年前因為蕭昇摔下絕情崖而跟着跳下去，摔斷了。僥倖被魔宮的人救回后醫治好了，她卻冷笑着當著雲霜汀的面，親手摺斷了這雙腿。

據說，這雙腿，便是廢了。

廢得好！

每當看見雲霜汀看着她的憂傷黯淡的眼神，云爾琴便如是想。如今躺在這冰冷的地面上，看着高高在上的雲霜汀，她無聲的笑，用這無聲的笑去抗爭，去報復。用這殘破的身子，接受蕭昇因她而死的懲罰。

這樣想着，便笑出了聲音，笑出了眼淚，最後，笑得無法停止。

在她的笑聲中，雲霜汀何時離去的，已沒了印象，只知等她在寒風中抽搐到麻痹時，霓兒已自己包紮了傷口，跪在她身邊，抽噎着將她扶起來，手上拿着厚厚的雪大氈，將她包裹着，攬入懷中，吃力的抱着她往內室走去。

嚶嚶地抽泣聲，在她神智迷糊的耳邊，悠悠的響起，似遠還近，似夢還真。

“何苦呢？何苦呢？這是傷了她，也傷了自己”

黑暗在蔓延，一道清脆如泉水叮咚的聲音在云爾琴耳邊一聲一聲的擊打着，甚是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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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臘月初八之時，是云爾琴的生辰，雲霜汀為了給她慶祝生辰，便送了一把梓芙琴給她，那琴焦黑色，半人長，中間寛兩邊窄小，尾端處如鳳凰迎日，展翅飛翔。琴身刻着繁複的芙蓉花被梓桑葉包圍着，因此得名。十三根琴弦，一弦一個音。

看着有些年代了，琴身處還隱約可見幾道裂痕，云爾琴見了，卻是十分歡喜，抱着琴整日不放。

魔宮裏清一色的女子，皆是姿色不俗。云爾琴在這嬌艷雲彩間，卻自有一股別樣的雅緻，雖不似其娘親魔宮主尊雲霜汀那般傾城絕色，但也是極好的。

她的生辰宴，自然辦得聲勢浩大，除了魔宮眾人，便請了些武林人士前來。而這些人里，帶頭的卻是武林盟主齊華安。

霓兒進來之時，帶着些笑意，手上拿着一盆花，她說那是瓊花，樣式倒是挺討喜的，雖如今已是冬天，粉紅色的花精緻小巧，看着真真是能讓人欣喜。

清冷暗香，卻是與宮外的臘梅相似，又比那味道淡了幾分。云爾琴高興的招招手，讓她將花端到面前來，細細打量。

趁着她的高興勁，霓兒打量了她幾番，才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宮主，外間來了許多人，主尊要你去露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