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 實驗
那是隱藏在千萬星雲之後的一片不起眼的星雲，在尤金指出來之後，洛青並沒有立刻調整方向，只是用思感鎖定了位置。
簡愛有些疑惑，正要發問，洛青已經解釋道：“毀滅威脅原本就是個理論，凡是理論都需要實驗。再說了，一旦黑洞建立起來，在正宇宙就必然形成一個白洞噴射源，反宇宙的壓縮能量噴射出去，就會對所在位置造成難以估量的毀滅作用，我們必須先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才能在銀河系正式行動。”
簡愛恍然，“原來如此。”
尤金皺眉道：“我有個問題。”
洛青笑道：“請說。”
“如果照你所說，我們在反宇宙建造黑洞之後，對立面的正宇宙相對位置就會出現作為噴射源的白洞，把反宇宙的壓縮能量噴射出去，這種最基本的能量在接觸星系的時候會產生什麼作用？”
“原本的能量是形成基本粒子演變星系物質和生命所用，但如果原有位置具備這種物質條件的話，應該會出現分解或者擊潰的現象，星系的天體被能量的衝擊力分散，失去引力的束縛，飄蕩在虛空之中，而這種基本能量可能會在這個過程中對星系天體進行入侵和分解，讓一個星系提前滅亡，變為基本粒子，然後重新形成星系。”洛青想了想，又道：“當然，現在只是猜測，不過應該**不離十。不管怎樣，肯定會造成毀滅，這對我們來說足夠了。”
“還有個問題。”尤金點了點頭，又提出個問題。
“我想我知道你的問題。”洛青的視線掃過簡愛和非霜，笑道：“而且你們都有這個問題：既然白洞是即時發生作用的，那麼就說明是不可控的，我們在反宇宙製造黑洞的同時，銀河系就遭殃了，那麼，毀滅威脅還有什麼意義？”
簡愛點頭道：“我正想問你這個問題該怎麼解決。”
“不用解決。”洛青神秘一笑，臉上又出現了讓人感覺賤賤的表情，“知道聲明和威脅之間的差別是什麼嗎？”
“沒想過。”簡愛瞪了笑容詭異的洛青一眼，“你又耍什麼詭計？”
“安全聲明是作繭自縛，發送一個讓他們放心的安全信息。而毀滅威脅則是證明人類有毀滅他們的能力，如何證明？只有先展露這個能力才行，只有毀滅一個星系之後，威脅才能起到作用。所以我們進入反宇宙真正的目標不是銀河系，而是臨近銀河系的仙女星系，當然，在摧毀仙女星系之前，我們需要在遠離靈域的其他星系做實驗。”
“那你還讓我們找銀河系？”簡愛沒好氣道：“浪費精神！”
洛青瞪眼道：“你能找出仙女星系嗎？尋找一個不熟悉目標的最好辦法，就是找到距離目標最近的熟悉目標啊。”
“有道理。”默不作聲的非霜開口道。
簡愛訕訕一笑，不再說話。
飛仙號的速度達到了二分之一光速，洛青扭頭看着尤金·麥克，說道：“聖主常年居住在四維空間，對三維空間的細節肯定知曉很多，麻煩您找出一個不會被靈域觀測到的目標星系。”
尤金點了點頭，“我馬上尋找。”
在四維空間的觀察者，在觀察三維空間的時候，能夠進行一個非常宏觀的尺度，這一點洛青深有體會，只不過之前從未想過有此一天，所以對銀河系之外的其他星系並沒有太多觀察，所以這趟帶尤金過來，主要就是考慮到他在四維空間中待了數百年，就算無意，也肯定對很大尺度的三維空間中的星系佈局有很深刻的了解。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因為飛仙號的速度越來越快，時空斷層之外的景物在內部觀察者進行觀察的時候，幾乎處於靜止狀態，尤金只花了十分鐘的時間，就在靈域周圍畫了一個範圍圈，圈子外的星系和星域都能作為目標物進行試驗。
速度達到四分三光速的時候，尤金忽然渾身一顫，驚訝道：“我好像被什麼人盯了一眼！”
洛青淡然道：“是主宰，不用理會。”
“他會不會破壞我們的計劃？”簡愛擔心道。
“不會。”洛青肯定道：“因為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如果靈域聯合把人類這根最好的宇宙大亂導火索給掐斷了，那麼接下來就很難發生大事，就算他在中間調撥也沒用。現在他肯定選擇袖手旁觀，在如何對待人類這個問題上，靈域肯定會出現分歧，或許已經出現分歧了，當毀滅威脅降臨，雖然對人類來說，消除了滅絕的危機，但對整個靈域來說，卻成了一根眼中釘肉中刺，扎在每個種族中，大亂暫時不會有，但小亂會不斷，到時候主宰再出手，小事化大，輕而易舉。”
“那我們不是進入他的圈套中了？”簡愛苦惱說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除非你放棄自保。”洛青伸手捉住了簡愛的左手，笑道：“放心吧，無論如何，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人類出事。”
簡愛默默點了點頭。
話雖如此，但發現自己等人的行動，其實有一個無處不在的眼睛在盯着看的時候，四個人心中都有些古怪的感覺，全身冷颼颼的，像給毒蛇盯着一樣。
飛仙號的速度繼續攀升，很快達到了二十九萬倍光速，也就是反宇宙的次光速，近乎無限接近光速，飛船的質量變得接近無限大。
洛青將飛仙號的操控方式改為手動，調整了方向，往已經靜止的星雲團飛掠而去，跨越了龐大的空間之後，選擇了一個星域中的一個不起眼的螺旋星系，直投過去，如果他預料中的星雲始終是相對於正宇宙的位置，那麼這個地方相對應的就是正宇宙中該星系的位置。
“一直以來，出去反宇宙的方法都是將飛船的速度降低到光速，自動彈出。雖說理論上反宇宙的速度無上限，能夠永無止境的加速下去，但卻同樣受到光速質量的限制，只要是有質量的東西，都無法超過光速乘以光速的速度。”洛青笑着自語道：“這真是一個新發現呢。”
話音落下，他體內的能量轟然爆發，這次沒有經過發射炮台，而是直接在飛船舷窗外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光球，同時對坐在身後座位的非霜大聲道：“快！”
非霜應了一聲，雙手抱圓，略顯吃力的往外崩出，一個小巧的史瓦西半徑出現在洛青製造的光球前，隨即被這團能量迅速放大。
轟！
光球爆裂，四周的光線消失了，一個巨大的無底黑洞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