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蝙蝠俠前傳6
“哦,韋恩先生,您真是太慷慨了！不愧為哥譚的模範人物！我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我內心對於您的感激之情,我想如果不接受您的資助,可能就會有些失禮呢。”林千沙將受寵若驚的樣子表現得惟妙惟肖,布魯斯見了，臉上笑容燦爛，在心裏又給獵人的資料添上一筆善於演戲。
整個報社的人為自家老大那險惡嘴臉點了個贊。
又從布魯斯•韋恩手裏訛到了一筆錢,林千沙內心的煩躁頓時煙消雲散，看着之前提出那讓她丟臉建議的強尼越看越順眼。
不過這事可不能就這樣算了。林千沙面帶公式化笑容地將布魯斯以貴客的身份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拉上百葉窗,臉上親切得幾乎有些狗腿的笑容立刻消失，她抱着胸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沒有任何請他坐下來的意思：“你來這裏幹什麼,蝙蝠俠。”
“嘿，我現在是布魯斯•韋恩。”布魯斯無辜地舉起手，很自覺地自己坐在沙發上，臉上依舊掛着花花公子的神情，“我記得，在知道你身份之前，我一直將你當做一個老同學，看你們報社現在需要發展，就慷慨地給予了幫助，順便一提，我現在是你們報社最大的股東，所以《哥譚都市報》名義上已經是我的產業了。所以，我來看看自己的產業，以及老同學，有什麼不對嗎？”
有，當然有，只要你笑得一臉無辜明顯荷爾蒙分泌過多的樣子就絕對有問題。林千沙將雙腿交疊擱在桌子上，一臉不相信地看着他，剛想要說些什麼，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她瞟了一眼來電號碼，突然間笑了。
“需要我出去一下嗎？”布魯斯很善解人意地說道。
“不需要，就算你出去了，沒過多久你也能通過很多手段查到是誰給我打來的，不是嗎，布魯斯？”
林千沙挑了挑眉，直接按下了免提鍵，依舊保持着將腿放在桌子上的不雅姿勢，頭枕着雙手，懶散道：“親愛的弗萊斯警官，怎麼，又有什麼好消息了？”
‘你開了免提？’電話另一頭的弗萊斯明顯聽出了林千沙的聲音有些不對勁。
“當然，最近我們報社很忙，原因你也懂，這就是出名的負擔，我手頭有很多新聞稿要審批。放心，我的辦公室里沒別人，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林千沙一邊研究者自己的手指甲，一邊慢條斯理道。
‘我的時間不多，我就跟你直說吧。我們哥譚警局不能讓那個不知從哪個垃圾場突然蹦出來的傢伙搶了風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給你提供【證人】，【證人mr．green】，你要在費康尼的後續報道中寫到，費康尼是幫助我們警察的線人，然而那個該死的蝙蝠俠，卻破壞了我們警察的行動！他才是該關進監獄的犯人！’戈登的搭檔弗萊斯警官幾乎用着命令的語氣說。
林千沙絲毫不在意他的語氣問題。她抬起眼，帶着一種微妙的笑容看着面無表情的布魯斯，語氣不變，甚至有些揶揄：“弗萊斯警官，您知道我們媒體工作人士是一群追逐着事實真相的獵狗，難道費康尼老大是給你們警方偷偷提供毒品的‘線人’？我們打了這麼久的交道了，我很清楚您的為人。那些毒品全部被充公丟進了證物儲藏室，您那證人‘mr．green’真的有說服力嗎？”
‘該死的賤人，你真以為你們《哥譚都市報》有名了長臉了就可以隨便威脅我嗎？！’弗萊斯怒吼着。
“不不不，怎麼會呢？從我個人來說我是十分尊敬您的，但是搞新聞的，靠的是有力的‘證據和事實’，不是嗎？您這樣會讓我為難的。”林千沙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容，語氣卻十分無辜，甚至有些楚楚可憐。
‘shutup！好吧，誰告訴你全部的毒品都打了水漂？這次的【證人】比你想像中還要有說服力！’
“哦，那就好辦了，弗萊斯警官，只要您將‘證詞’全部交給我，這件事包您滿意。”林千沙語氣一變，變得十分狗腿。弗萊斯警官冷哼一聲，直接掛掉了電話。
林千沙玩味地笑着，掛斷了電話。
“有何感想？”林千沙放下雙腿，一手撐着下巴看着布魯斯。
“well，也許你非常擅長演戲，也許你真的精分，只有這兩種可能。”布魯斯略微思索一番，一本正經地回答。
林千沙白了他一眼，看着電腦上的匯款到賬信息，隨手將那網頁打印下來，拿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將打印下來的東西貼上去，拿起筆迅速地寫下了什麼，然後在布魯斯疑惑的目光里將筆記本丟到了他的懷裏。
布魯斯隨手翻了幾頁，眼神立刻變了，他嚴肅地看着這個筆記本上每一筆記得清清楚楚的賄賂賬，突然笑了。“你為什麼要給我看這個東西？”他揚了揚手裏的本子。
林千沙盯着布魯斯，眼中的深沉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她聳聳肩，無所謂道：“現在這哥譚除了你，我還能將這東西交給誰？哥譚是有好人，不過他們早就被那些惡勢力打壓怕了，他們只求自保。將這東西直接報導出去，說不定哪天晚上我們報社整棟樓都起火了呢。怎麼來說都是自己生活的城市，你就當我的良心還沒有全被狗吃光吧。”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林千沙話鋒一轉，突然間一本正經地盯着布魯斯，“我這是在告訴你，我是個好人，是個良民，你別打擊罪犯打擊到我的頭上就行，更別把我的資料泄露給fbi、cia、軍情六處或者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否則我死也要先掐死你。”
“……哥譚管不了外面的人的事，外面的人也管不了哥譚的事。”布魯斯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克麗絲，我覺得我還是遵從我的本意，將我的真正來意告訴你比較好。”
“什麼？別告訴我你沒有錢所以想收回你拿出的20萬。”林千沙一臉警惕地盯着布魯斯。
“當然不會，我不會在意區區20萬。”布魯斯搖搖頭，“一個星期以後，在我家有一場宴會，你來當我的女伴，如何？”
聽到這句話，林千沙微微一愣，不知怎麼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些片段，那個之前在她夢裏出現過的女孩，作為布魯斯的女伴，穿着一身禮服，挽着……布魯斯的手臂……
“克麗絲？”見林千沙盯着自己發獃，布魯斯疑惑地叫了一聲。
“啊？哦，女伴……”林千沙回過神來，立刻皺起眉，不知是為腦子裏一閃而過的片段，還是為布魯斯那有些意外的邀請，“我以為我們只是不怎麼熟的同學，以及很正經的上下級關係，韋恩大股東先生。”
“那麼，我就以上級的身份，命令你陪我參加宴會。”布魯斯語氣不變。
林千沙表面上給他翻了個白眼裝作忍氣吞聲的樣子，其實內心裏則偷偷鬆了口氣。29點好感度，雖然還屬於朋友階段，但被這傢伙主動邀請作為女伴，還是一個不錯的進步。不過，為什麼布魯斯不去請他的青梅竹馬瑞秋小姐呢？
其實，倒不是布魯斯不去請，而是瑞秋現在明顯是誤會了他的為人，而他又不能將自己的身份和她挑明。正如林千沙所說的，蝙蝠俠確實看上去無所畏懼，但是布魯斯•韋恩就不同了。瑞秋和阿福是他布魯斯的軟肋，也是蝙蝠俠的軟肋，從小將他培養成人的阿福就不必談論，但是瑞秋不同。
如果某一天，瑞秋知道了他的身份，而敵人又碰巧得知了瑞秋對待蝙蝠俠，以及蝙蝠俠對待瑞秋的不同，最後受傷害的，一定是瑞秋。他的身份會讓他在乎的人受傷。
這樣看來，其實克麗絲•林這種既聰明又有手段的女人，對於他蝙蝠俠來說才不是一種負擔。她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布魯斯不必在她面前有過多的面具，而她又是一個狡猾如狐狸，懂得如何自保的人，布魯斯承認這克麗絲是他目前為止，碰到的最難以琢磨，也是最聰明的女人，所以他根本不必擔心她會有什麼傷害。
當然了，獵人對於哥譚來說，也是一個難以掌控的潛在威脅，如果她背叛了她現在所堅持的法律邊緣底線，那麼，他就需要一個應急方案來將這個威脅扼殺。
每個人都有弱點，而這個克麗絲•林的弱點，除了沒什麼體力持久力不行之外，似乎就藏在她那偽裝得完美無瑕的過去里。布魯斯呆在陰暗潮濕的蝙蝠洞裏，電腦的光在他臉上留下了略微陰森的光線。不得不說，這個獵人也是個電腦高手，她的過去看似正常，在哥譚的孤兒院長大，成績優異，考入了普林斯頓，然後回到哥譚為哥譚奉獻。
但是正因為這個背景太過平常和普通了，所以布魯斯才能抓到最大的漏洞——如此平凡如普通人的過去，怎麼可能成就今天身手敏捷捉摸不定行蹤詭秘狡詐如狐的獵人？
布魯斯沉着臉思索着，暫時將林千沙的檔案存放起來，開始着手另一件事——正如弗萊斯所說的，從費康尼手裏搶下的毒品只有一半，而另一半卻不知所蹤，看來，他得好好問問這個弗萊斯警官了……
另一方面，自從那天布魯斯拜訪了《哥譚都市報》之後，林千沙就再也沒有看到他。當然了，她的任務目標走上了黑暗騎士這條路，她當然也得時刻關心蝙蝠俠打擊罪犯的動向。費康尼是哥譚最大的毒梟，而他手上經營的毒品有一半數量不見了，這肯定引起了布魯斯的注意。
以及……從前都能以精神病為由讓自己的手下逃脫牢獄之災的費康尼，這一次依舊以精神病躲過了牢房，不過不同的是，他是真的瘋了。瑞秋•道斯，布魯斯•韋恩的青梅竹馬，曾找了兩個精神病醫生，確定了費康尼可憐的精神狀況。
貌似，之前一直是那個名叫喬納森•克萊恩的精神病醫生，給費康尼的手下脫罪，而這次，他去“檢查”之後，費康尼就瘋了……
布魯斯和林千沙的最終線索，一致指向了喬納森•克萊恩。
對於這個喬納森•克萊恩醫生，林千沙之前並沒有太多關注。在魚龍混雜的哥譚，在街上和你擦肩而過的路人也許就是一個走私販，所以罪犯這玩意兒在哥譚見怪不怪，林千沙也不可能閑得沒事整天去搜集各種罪犯的資料吧。
不過這次可不同了，因為這次這個喬納森•克萊恩成為了她的任務目標的關注對象，所以林千沙不得不對他多點關注。
表面上，他是一位精神科醫生，專門幫助各種犯人逃脫監獄的懲罰，但是背地裏，貌似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他每隔一段時間，賬戶里就會定期打入一筆數量可觀的美金，如果他僅僅只幫助罪犯脫罪，那麼他這輩子也不可能賺到這麼多錢。
而這個“定期”，正好是每次費康尼“進貨”的時候，一次兩次也許能用巧合來解釋，三次四次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並且，這個喬納森•克萊恩的背景資料上，可是明明白白寫着，他是一個心理、生物化學博士呢。
每次消失的毒品落入他的手裏，單純的毒品買賣可不需要這一環節，他大可以委託給費康尼代賣。所以……也許他需要利用這些東西，再加點其他材料，製造出別的毒品？
林千沙看着電腦上出現的一個地址，微眯起眼，立刻換上了皮衣，隨手套了件外套，戴上頭盔，騎上摩托車飛馳而去。
奈何島，哥譚的貧民窟集中區，也是充斥着罪惡的地方。如果不是成群結隊，警方一般情況下是不敢來到這地方的。當然，這一方面說明了哥譚警方的無能，另一方面也說明了奈何島的險惡。
夜不算太深，天下着雨，滴在林千沙的黑色頭盔上發出噠噠聲響。她驅車靈活地穿梭在一個又一個老居民樓間，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大樓面前。
“哐當”一聲，在稀稀拉拉的雨聲里顯得極其微弱，但林千沙卻敏銳地捕捉到這一聲音，立刻抬起頭，看着某一層樓敞開的窗戶，微眯起眼——看來她來晚一步，蝙蝠俠已經找到這裏了！
該死，克萊恩可是一個善於用毒的傢伙，否則費康尼不可能被他看望之後就變成這樣。布魯斯這次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充足的準備，如果沒有……
正當林千沙思索的時候，一股異樣的直覺讓林千沙心裏一緊，下一秒，一個渾身着火的人影從窗戶里跌出來！超快的反應速度讓林千沙立刻從腿包里拿出一個煙盒那麼大的盒子，迅速按下了盒子上的按鈕並猛地砸向人影下落地點。
幾乎是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在人影快要砸到地面的時刻，“砰”的一聲盒子迅速展開成一個氣墊，穩穩地接住了他。
天上下着的雨澆滅了蝙蝠俠身上的火。林千沙立刻跑上前，從氣墊上拖走了正在掙扎的布魯斯，布魯斯似乎想推開她，但是林千沙穩穩抓住了他的手臂。
“別逞強，現在不是你逞強的時候。”將面容隱藏在偷窺下的林千沙冷靜道，布魯斯明顯聽出了她的聲音，他的手猶豫了一會兒，便緊緊地抓住了林千沙的手臂。
他在顫抖！林千沙為布魯斯現在的狀況吃了一驚，下一秒，她就看到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恍惚。
“該死，你這個白痴竟然這麼大意被下藥了？！”林千沙低吼一聲，轉頭看着被聲響吸引過來，對這邊指指點點的路人，咬咬牙，將布魯斯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架起了他。
布魯斯這麼一大個，還穿着一身盔甲，其重量可以想像。
“……你要……幹什麼……”感覺到林千沙似乎有想要將他帶到某個地方去的企圖，布魯斯強打着精神，努力剋制着自己讓自己保持清醒，艱難道。
“屁話，老子還能幹什麼？你特么的是我的上級，你覺得我能丟下你不管嗎？該死，你這身衣服也太顯眼了……”林千沙一邊說一邊扯下了他的披風，一股腦給塞進了摩托車的後備箱，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也不管合不合適先給他披着，最後將頭盔按到他頭上。
“抱緊我……該死的你個大男人力氣還這麼小軟綿綿的，你打擊罪犯不會靠的是賣萌而不是拳頭吧！”林千沙有些急切地罵道。她可不想看着布魯斯變成了瘋子，馬丹，那個見鬼的克萊恩，竟然把她的任務對象弄成這種要死不活的鬼樣子，簡直找死！
“噗……你他媽想勒死我嗎？！”剛剛罵完，坐在背後的某隻又用力過猛，勒得林千沙差點腰斷把隔夜飯給吐出來。不過這一次，布魯斯似乎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他搖搖晃晃地直接撞上了林千沙的背，整個人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草……林千沙努力挺直了腰板，加快了車速。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是時間還不算深夜，街上的車輛不算少，林千沙盡量避開了有監控器的大馬路，專挑車少的小路以及住宅間的草地，幾乎是呈直線直奔布魯斯的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