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陰陽蠱
巫靈族聖女以男裝示人,讓所有的人都大為驚訝,看到這小姑娘,就好像看到了少年時代的榮親王,太像了,不細看就跟一個人似的。
老管家安城跟在後面老淚縱橫,老王爺丟失的小女兒終於找回來了,這白玉簪和白玉冠就是證據,上面有老王爺親手刻下的‘惜遠’二字。
“王爺,這就是老王爺一直在尋找的‘清歡郡主’”,說到清歡郡主,安城回憶起往事,心裏對那個讓老王爺死都不肯原諒的女人充滿了怨恨。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一年夏末,北華國大舉來犯,老王爺奉旨出征,歷時一年半將北華國打的狼狽逃竄,最後不得不上書請和。
邊境恢復了安寧,行商的人又開始了奔走;某日,在巡視歸來的途中,老王爺救回一個商人之女白如意。
據說她的全傢俱被強盜殺死,為免遭強盜侮辱,她毅然跳下懸崖,命大的被懸崖下橫生的樹杈攔住,被上山採藥的鄉間醫者救下后,流落在邊境小村莊,靠着一手精緻的綉技過活。後來因貌美被村裏的地主看中,想納她回家做小,白如意不願為妾,被迫離開村莊,因迷失道路又不辨方向,誤入邊境線,被巡視的老王爺救回大營。
老王爺感嘆白如意身世坎坷,親自將她送往邊境小鎮命鎮長妥善安置,那白如意為感謝老王爺救命之恩想以身相許,被老王爺嚴詞拒絕,哪成想白如意竟然身藏秘葯,一杯謝恩茶水,圓了她自己的願;老王爺雖氣惱,卻也無法挽回,只得將她收為姨娘安置在小鎮中,派人細心照料。
兩月之後,下人來報說白如意懷了身孕,老王爺很是欣喜;待到七個月之時,小鎮上的醫者診脈后告訴王爺:白如意所懷胎兒是男兒,老王爺高興的親手為即將出世的麟兒刻下白玉冠和白玉簪,並承諾回到京城後為白如意請封庶妃;三月之後,那白如意誕下一女嬰,老王爺並沒有因此失望或惱怒,看着與自己長子有着六分相似容顏的小女兒,老王爺歡喜的打算為還在襁褓中的小小姐請封:清歡郡主!因着小郡主的緣故,老王爺對白如意也多了幾分喜愛。
人都有貪婪的一面,那白如意仗着老王爺對小郡主的喜愛,竟然肖想王妃的位子,還威脅老王爺,若不封她為妃,她便帶着小郡主消失,讓老王爺一輩子悔恨。此舉讓老王爺大為惱火,為小郡主請封的事也因此拖延,孰料,那白如意得知后非但沒有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在老王爺去巡視后,果真帶着小郡主躲藏起來,這一躲藏,就是二十年。
今天,當王府下人拿着白玉冠和白玉簪來給他看,當他聽說那巫靈族聖女與王爺有五六成相像,他就知道:清歡郡主終於找到了!
“除了白玉簪和白玉冠,你還有其他的證物嗎?”榮親王對這個骨子裏透着熟悉的貌美女子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他應該是他的弟弟,而不是妹妹!
“有,我的右肩上有個胎記,不過,似乎還沒有完全成型”,那胎記他從小就有,開始只是小小的一點,隨着年齡增長,那胎記也在逐漸增長,現在已經可以看到清晰地龍形圖案,但那圖案卻不是完整的。
“什麼?你有胎記?”榮親王和安城俱都大吃一驚,打量着‘巫靈族聖女’的目光複雜起來,那胎記可是榮親王府的一大秘密。
胎記?有什麼好奇怪的嗎?她的右肩上也有一個飛龍在天的胎記,小小的一團,若不是拿放大鏡看,根本就看不出來那是什麼圖案。安然靜靜地躺在床上,早在人們聽安城講老王爺英雄救美的狗血故事時,安然被空間裏三個靈寵以震天吼的方式從沉睡中喚醒。
“安然,你再不醒,你的家、你的錢就要全部被冒充你小姑姑的男人給霸佔了去!”小獅虎的獅吼功、小金鵬的風吼功、小人魚的海嘯功,三大神功的圍攻之下,安然想睡都不敢睡了,她的錢啊!
“看吧,財迷就是財迷”,喚醒了安然,三大靈寵就開始攛掇安然揭穿這個巫靈族聖女偽娘的身份,並要求安然為他們三個索要多少報酬,畢竟,他們的透視功可不是白用的。
“透視?你們有透視功能?吹牛的吧,如果你們能看出我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我就相信你們沒有撒謊”,內力全失、徹骨冰寒,還沒有中毒的跡象,這現象太過詭異,她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神奇的毒藥存在,除非是,蠱!小說中壞人做壞事最常用的東西。
“你肚子裏,在丹田的地方,有個睡覺的小蟲子”,小人魚不知是激將法,最快的說出答案,還補加了一句:“那個男扮女裝的人的肚子裏也有,半死着的,懶的,兩隻”。
“那你們會解蠱不?”果然是蠱!就是不知道外公和神道、魔道兩位舅舅會不會解。
“聽小參娃顯擺過萬植之靈的萬蠱果,果子我們倒是要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具體怎麼個解法,要不,我們試試?”小獅虎嘴一張齜出獠牙,小金鵬腿一伸亮出利爪,小人魚撓撓頭,他沒武器怎麼辦?有了,他有這個大骨刺,尖利鋒銳絕不輸小獅虎的牙齒、小金鵬的爪子。
“還是以後再說吧”,安然咽了咽口水,小獅虎的牙、小金鵬的爪還說得過去,小人魚你拿個大大的魚排骨刺有幾個意思?那一根根比之利齒、利爪毫不遜色的粗大骨刺,想用這個來給她剖腹取蠱嗎?這手術還是她娘親來做比較溫和、安全,趕緊轉移話題吧,“你們能肯定那聖女是個男的而不是人妖?”對付這三個小東西不能太實誠,有時候講究些策略反而會收穫令人滿意的答案。“人妖?你當我們是青光眼還是白內障?也就你們人類肉眼凡胎,連個公母都分不出來!”公母都噴出來,可見三個靈寵多麼氣憤安然的質疑。
“好好好,我錯了,您們三大靈寵火眼金睛,比孫猴子還厲害一萬倍,那能不能請你們再看看,那男人有沒有易容什麼的”,這世界的易容術可媲美前世的整容術,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後有了三大靈寵的透視功能,什麼易容術都滾一邊去吧。
“土生土長一張臉有什麼好看的!”小人魚鄙視了安然一眼,張嘴吐個泡泡,把自己包裹起來,隨着海水玩漂游去了,小獅虎和小金鵬也各回各窩,安然只好豎起耳朵,繼續聽安城講那過去的故事。
故事講完了,接下來該是驗明正身的認親環節,可問題是這個小叔叔現在的身份是巫靈族聖女,女的,在場能給他驗身的只有外婆素心;萬一他是個用蠱高手,那蠱蟲又令人防不勝防,她還沒有葉心那樣的防蠱、治蠱手段,豈不會害了外婆?挑明他的男兒身份,一是讓家人對他男扮女裝的行為多幾分警惕,二是打亂巫靈族原有的計劃,他從出生就被人為的改寫了性別,這背後若說沒有陰謀,別人信不信她不管,她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安然的一片苦心沒有被認同,人們對她從沉睡中蘇醒的熱情明顯大於巫靈族聖女是誰,是男,還是是女。外公和外婆把她摟在懷裏心尖兒心尖兒的叫着,兩個哥哥也生擠進來摟着她掉眼淚,五個舅舅把床前的好位置都佔了去,她可憐的王爺爹爹被排斥在外圍,幾次都突不破舅舅們設下的防線,安然知道這是舅舅們在責怪爹爹粗心大意了。
“你不是清歡郡主,更不是小姑姑,你是小叔叔才對,是不是?”想起自己暈倒前他眼底毫不掩飾的心疼,再看到此時他眼中激動的淚光,安然覺得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即便是如此,安然也沒有打算放下自己的戒心,前世看過太多血的教訓,在利益面前,朋友和敵人都能互相轉化,親情也避免不了出軌,她多些戒備總好過被人捅刀,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安然一句話,人們的注意力又被引回到‘巫靈族聖女’的身上。儘管眼前的男子有着明顯的少女體態,但對於安然的話,沒有人起疑心,皆因為他們相信安然不是會胡說八道的孩子,更是在聽了天道的敘述后發現:在某些方面,安然的認知和眼界已超越他們太多、太多。
“然兒,你如何會知道這胎記傳男不傳女?”榮親王訝異極了,胎記是榮親王府的一大秘密,說是胎記,不如說是一種傳承的標記。
這胎記並不是只傳男不傳女,只不過歷代榮親王府出生的女兒中沒有一人有過這胎記,所以就被傳成傳男不傳女;其實,也並不是每個榮親王府的男兒都能傳承到這胎記,凡是能傳承到這胎記的,必然要肩負起榮親王府護國衛民的重任;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胎記並不是一出生就是完整的,而是隨着年齡的增長逐步顯現完整圖形,這個過程需要二十年;若有人一出生就帶有完整圖案的胎記,那就是榮親王府全族的王者,全族都要無條件服從此人的號令,當初老祖宗的規矩就是這麼立下的,他也只能選擇遵守。
聽了榮親王爺的話,安然鬱悶了,按照王爺爹爹的話說她是投錯胎了?
“你是男人,可你怎麼會是這模樣?莫非你是被……”想到了在現代時聽聞的做變性手術的人,天道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太殘忍了,簡直是慘無人道!
“不錯,我是被種下了陰陽蠱中陰蠱,不過沒有完全成功,才會是現在這幅樣子”,安惜遠誤會了天道的意思,以為天道說的是蠱蟲。
一把扯開衣襟,露出右肩上的胎記,目光灼灼的望着榮親王,臉上淌下兩行熱淚,能夠見到自己真正的親人,即使是現在死去又有何妨?
“五弟,惜遠!”榮親王也動容了,扯開衣服,露出肩膀上完整圖案的胎記,看着眼前淚流滿面的弟弟的胸膛上縱橫交錯、深深淺淺的疤痕,心疼得要命,他的弟弟這些年在巫靈族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
“大哥!”安惜遠泣不成聲,剛想再說些什麼,突然倒地翻滾起來,口中的音色忽而柔媚、忽而剛毅,男女聲交替在一起,像是體內有兩個靈魂在爭占這個身體的歸屬權。
“聖姑,聖姑,大哥,殺了我,殺了我,我不要這樣活着”,與其變的不男不女被巫靈族控制,不如就此了結自己,今生能夠見到大哥並得到大哥的認可,這已經夠了,足夠了。
“舅舅,你們快去把那個聖姑迷暈幾天,她在操控蠱蟲”,安惜遠蠱毒發作,安然知道那個聖姑在催動蠱蟲,這是要把安惜遠徹底變成人妖,然後以解蠱為由脅迫安惜遠受控,為巫靈族或是東華國賣命?
魔道和妖道聯合出動,妖道在牢房裏弄個幻境,魔道在其中下點毒,還怕從那老巫婆嘴裏套不出話來?
神道一根銀針,讓安惜遠昏睡,見識了蠱毒的厲害,榮親王的心沉甸甸的,怪不得聖姑那個老巫婆敢口出狂言說要讓整個中華國為巫靈族少主陪葬,要是這蠱蟲真的有千千萬,莫說是整個中華國,就是整個天愁大陸的人都能死絕,這事可非同小可,希望皇上能夠從巫靈族人的嘴裏問出點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安然看着又嫵媚了幾分的安惜遠,小腦袋瓜開始全速運轉。
陰陽蠱?連蠱蟲都分陰陽了!陰蠱能把男人變成女人,那很有可能是從太監身上養出來的;陽蠱若是能把女人變成男人,那是從什麼身上養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