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戰書
青州邊關迎來了晨光潑灑,斑駁的城牆之上守了一夜卻仍舊精神抖擻的盛唐戰士紛紛舒展起了筋骨。
西域大軍剛剛鎩羽而歸,想必短時間內難以捲土重來,但這些盛唐戰士卻沒有一人放鬆警惕,即便是舒展筋骨之時,也將一雙眸子看向了平原遠方。
撲面而來的先是一陣有了些夏日熱感的清風,入目的便是視力盡頭處密密麻麻的西域營帳。
西域大軍的營帳並不統一排列,因其國度眾多,每一個國度都分割出了一塊塊區域,各種各樣的旗幟迎風飄揚!
今早的西域十萬大軍彷彿延綿至天邊的營帳中有些熱鬧,因為光明之子即將來到來到軍營之中。
西域大軍主帥,教廷僅次於六大祭祀的紫衣祭祀司徒率領着數十元大獎以及各國統帥早早的便走出了營帳,準備迎接光明之子。
當然,僅僅只是這三四十人並不足以凸顯隆重,教廷帶來的一萬黃金騎士早已在平原之上列好了威風凜凜的隊伍。
黃金騎士均是教廷的私有武裝力量,不提那華麗的黃金鎧甲,只是那一頭頭高大健碩的駿馬往哪兒一站便是氣勢十足。
可顯然,今兒個來的人物來頭有些過大,一萬黃金騎士的列隊非但沒有彰顯出其隆重,反而在正主到來時顯得有些寒酸!
在司徒視野的盡頭,高有足足三丈披散着宛如無數光束的神輿率先映入眼帘。
神輿之前,一萬名白衣赤足苦行者開路,口中朗誦光明教義,其聲若梵,飄蕩在半空之中落入耳中,讓人有種醍醐灌頂的錯覺。
而在神輿兩側,則是教廷隆重的儀仗隊,其光明神幡迎風飄舞。光明少女潑灑花瓣,黃金騎士只在兩側襯托,陣仗竟宛若教廷掌教出行!
司徒看着這一幕心中忐忑到了極致,雖然他知這位前些日子被人看做廢物的光明之子已經鹹魚翻身,但卻沒想到教廷派他出行居然給了如此大的陣仗。
陣仗不代表一切,但足以代表劉亦晨在此時教廷中的地位。
司徒連忙向前迎去,帶領着數位將軍與各大國的銅陵越過萬人黃金騎士撲倒在地,高喝道:“光明永恆!”
司徒的跪拜着實驚到了無數人,他身後的人們自然也要效仿,而一萬黃金騎士也紛紛下馬齊齊高呼:“光明永恆!”
這四個大字傳遍了十萬大軍軍帳之中。落入劉亦晨的耳中卻讓他覺得不咸不淡。
神輿最終停在了司徒的面前,劉亦晨掀開帷幕,只輕聲道:“司徒大祭司,近來可否安好?”
司徒已經快將臉埋進了地底,此時劉亦晨沒讓眾人起身,而只是一句寒暄,頓時讓所有人明白,光明之子要立威了!
劉亦晨自然要立威,他自問不會行兵作戰。但也不會受人管束!
司徒立刻回話道:“尚安,只是前些日子吃了敗仗,還請光明之子執掌帥印。”
劉亦晨微微一笑,早已落下疤痂又恢復了清秀面貌的他道:“都起來了吧。”卻沒說到底是否要執掌這帥印!
…………
…………
劉亦晨抵達盛唐青州外的平原時。教廷大祭司正打完了一個瞌睡。
他習慣在任何地方打瞌睡,只是這一次打完瞌睡后,他的臉色並不像平時一般舒適寫意,而是凝重到了極點。
他知道又過了一天。而苦行卻還沒有回來。
於是他站了起來,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便走出了光明教廷。無視了一路上教廷信奉者的跪拜。
四日後,大祭司來到了苦行所在斯坦鎮,如此急切的趕來,本應該立刻找到苦行推門而入,但抵達目的地后他卻悠閑了下來,竟先越過了苦行所住的小屋,開始了閑逛。
斯坦鎮很窮,自然沒有什麼大祭司能入得眼的景色,這裏的人似乎也都有些傻,看到陌生人大多數選擇閃避,少數幾人只會咧開嘴角憨憨的笑,笑得傻裏傻氣。
大祭司走了一圈,實在沒有觀察出這鎮子有什麼奇特之處,便來到了苦行所居住的小院中,輕輕的敲了三下房門。
打開房門的苦行看到了大祭司,沒有覺得絲毫詫異,引入房間后興緻勃勃的拿出了點劣質茶葉,用開水沏了一小壺。
大祭司的坐到了一張木質的椅子上,看着這缺了壺口缺了一角的小茶壺,仍舊沒有說話,眉宇蹙的更深刻了一些。
當苦行遞給他一杯冒着蒸汽,散發著苦澀味道的茶水后,他雙眉蹙到了極致,而一口品下,卻差點沒有噴出來。
苦行有些不滿的說:“浪費!”
大祭司沒有回答,眉宇也沒有舒展開來,放下了茶杯默默的看着苦行,那雙本應睡意十足的雙眸,此時卻精光畢現。
苦行也沒有再開口,而是美滋滋的品着茶,一臉的享受。
房間中只剩下了在大祭司耳中不堪入目的‘茲茲’聲,這是苦行抿茶水的聲音,時不時他還要砸一砸嘴巴。
這種沉默直到苦行將滾燙的一小壺茶水喝完后終於被大祭司打破。
他開口道:“什麼時候回教廷?”
苦行沒有隱瞞什麼,輕聲回著:“有些事情我還沒想通,想通便回去。”
大祭司露出難得一見的崢嶸,他的雙眉挑起,雙眸怒意滔天的道:“想通了,怕便不回來了吧!”
苦行面對大祭司如此激烈的反應,沒有做出強有力的回答。
“想通再說。”這四個字看起來極其敷衍。
大祭司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光明之子回復榮光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
“你幫他了?”
“是的。”
“也好,教廷需要頂尖戰力。”
大祭司此時正了正自己的身子,看着苦行無所謂的神色,繼續輕聲道:“你應該知道我的意圖。”
苦行終於微微眯起了眼眸:“你怕我被先生說服,顛覆教廷?”
“是的,我現在不確定都有誰死在了先生手下,但你隱瞞了先生的行蹤,事後我才知道你在這裏,這樣做顯然不符合西域與教廷的利益。”
“估計是文清風死了吧,如果刀疤捲毛不去大荒哪裏他便不會死,他去了,他也會死。”
大祭司擺手道:“我並不關心誰死,我關心的是你對光明的信仰是否仍舊堅定!”
“自然堅定!”苦行看向了窗外明媚的陽光。
大祭司深吸了一口氣厲聲道:“光明不需要兩種信法!”
苦行轉頭卻問着:“光明之子有些意思,你扶持他更有些意思。”
大祭司忽然沉默道:“他得了光明骸骨,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抵達神通境!”
苦行沒有太多的詫異,但還是讚歎道:“光明骸骨?我有些搞不懂了。”
“不懂什麼?”
“不懂為何信奉黑暗襯托光明的前任掌教死後會遺留下這種東西。”
大祭司神色大變,道:“你果然變了。”
苦行簡單而輕易的回答道:“西域也不能墨守成規一陳不變。”
大祭司神色頹然道:“你還是在這裏想通再說吧。”
“那再見。”苦行微微一笑。
大祭司站起身子,卻感覺身軀有些顫抖,推開門口不覺得今日陽光明媚,反覺西域正片天空陰霾無數!
…………
…………
光明之子抵達西域大軍的消息無法遮掩。
青州邊關上下都已得知,卻並不在意,因為在他們看來什麼子都好,終究是要被盛唐砍下頭顱的。
但法義不這麼想,他知道所謂的光明之子是張小刀和王大牛的仇人,但他無意介入個人恩怨,重要的是光明之子曾經是一個盛唐人。
這對法義來說是無法原諒的事情,所以聽聞這個消息后,法義便莫名其妙的在袁越身前請戰。
袁越不明就裏,便細細詢問,得知所謂光明之子居然有如此來歷,頓時怒火中燒。
然而盛唐作為守城一方,如果不是有特殊目的,或者看準了戰機,自然不會打開城門去大戰一番。
只是這怒火壓了還沒五天,便有士卒傳來戰報,說是光明之子獨自一人來到城下。
袁越等人迅速趕至城牆之上,立時看見了平原之上,那被星光鍍了一層光輝的年輕人正安靜矗立。
在他身後並沒有整裝待發的教廷十萬大軍,但司徒等將帥卻騎着駿馬,遠遠的墜在劉亦晨身後。
沒有人知道劉亦晨要做什麼,但劉亦晨看到袁越后卻露出了微笑,問道:“張小刀可在?”
張小刀三字自然在如今的盛唐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城牆上下過萬名將士不明所以,下意識的看向了袁越。
袁越高喝道:“小兒,何有這一問?”
性情大變的劉亦晨風輕雲淡的抬起手指道:“本座雖是光明之子,但卻不懂行軍作戰,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挑翻強敵,聽聞張小刀乃是這一代盛唐翹楚,今天自然便是來下戰書!”
袁越微微蹙眉,沒等回答,劉亦晨的手指指向天空,一道光束沒入黑夜,只是眨眼間,黑夜便宛如胡泊一般泛起無數漣漪,漣漪之中光明湧現,黑夜不再!
“這便是戰書!”他高喝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