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凜冬已至
(防盜章,十分鐘后改正。。)
夜色深沉,窗外風雨未停。
“太太,不好了,方才崔家那邊來報信,大姑娘,大姑娘動了胎氣,怕是要,要早產啦……”
門外一聲尖厲而驚惶的叫嚷,吵醒了本來就難以入眠的人。
羅姝娘翻身便起。
“快,快,收拾東西,準備馬車,去崔家……”
大閨女這一胎,已是有八個月了啊……
她這一輩子,也就生了兩個閨女,那個小的,還傷透了她的心。
也就這個大的還能聊以安慰了。
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還讓她這個沒了指望的寡婦可怎麼活?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幾個奴僕擁着中年婦人,從院門前的四五級台階上匆匆而下。
“太太,慢着些腳下,啊,太太!”
夜深路滑,心急如火燒,只不過是腳下一歪,身子便是失了重心。
瞬間的巨痛不過只感受到幾個呼吸的工夫,她眼前便陷入無邊的黑暗。
臨到閉眼的時候,苦笑的念頭一閃而過,這是要完了么?
也罷,這糟心的一輩子!
這一輩子,跌宕起伏,悲喜交加,受盡命運播弄。
每次她生活安穩,便有突然而來的打擊。
而待她沉入深谷,卻又似有救命天梯,不絕一條生路。
真是過得夠了!
真就這麼一撒手,一閉眼,倒也罷了。
只盼着老大,能平平安安地,闖過這一道鬼門關。
最好,這一胎,能生出個胖兒子來,教那些笑話她們母女的人瞧瞧,她羅姝娘的閨女。並不是只會生丫頭的!
要真是這樣,就算她含笑九泉了!
轟隆隆……
喀嚓!
天際傳來的炸雷聲將正身處噩夢中的人驚醒。
羅姝娘驀然睜開雙眼,屋內仍是一團黑暗。
屋子裏有陣陣涼風夾雜着潮濕的水氣拂過面龐,羅姝娘抬眼去看。原來是對面的窗戶不知何時被狂風吹開,外頭的風挾着雨水卷了進來。
怎麼回事,這些伺候的人都到哪兒去了?
難道是她不過一日倒下,這下頭的人就都另起了他心?
羅姝娘心中升起怒氣,正等高喊來人,卻聽見身邊傳來哼哼嘰嘰的軟糯哭聲。
嗯?什麼聲音?
羅姝娘朝自己身側看去,可惜黑乎乎的什麼也瞧不見。
夜空中忽然現出一道灼目的閃電,形如巨蛇狂舞,將整個夜空都照亮了三四息的工夫。
藉著閃電的光芒,羅姝娘這才看清。原來她的身側,居然還睡着個小人兒?
小小的人兒還沒她的腿長,蜷縮在破舊的布被中,頭依在她的腰側,此時正輕輕的左右扭動。如同一隻受了驚嚇的小貓,馬上就要醒來……
羅姝娘幾乎連想都沒想,下意識地就趕緊去捂那小人兒的耳朵,小人兒睡得小臉都是熱乎乎的,頭髮軟軟的,羅姝娘的手才一碰到那小人兒,她就自動地湊過來。在羅姝娘的手掌下蹭蹭,眼睛雖仍閉着,但那自動自發的親昵卻是看得羅姝娘兩眼發酸,胸口發熱。
這,這是我的大妮兒啊,好生生地活着的大妮兒啊!
羅姝娘伸手就把小女孩抱進了自己的懷裏。那小小的軟軟的身體,重量也輕如羽毛,可摟在懷裏的時候,羅姝娘忍不住熱淚盈眶。
喀啪!
閃電過後帶來的炸雷聲,如同天上有怒神發威。狂甩着長鞭,將這寂靜的夜空劃成碎片。
小女娃雖然耳朵被捂着,但這麼巨大的聲響還是把她吵醒了,小身子一個打顫,便睜開了烏黑的眼珠,張開嘴本是要哭,卻感到身在娘親懷抱,這才安了心,伸出兩隻細瘦的小胳膊,摟住了娘親的腰。
“娘親。”
這一聲咕噥似的呼喚,在羅姝娘聽來,簡直有如天音。
她滿懷驚喜,不敢置信地應了一聲,不由自主地把孩子摟得更緊。
自己這個大閨女,從小就跟着自己吃了不少的苦。
後來娘倆相依為命,一路艱辛,好容易女兒長成,總算是平安地出了嫁,卻是各種糟心,千辛萬苦懷上一胎,又遇到兇險……
如今女兒好好的在自己懷裏,這可不令羅姝娘滿懷激動的驚喜。
只是……
怎麼閉眼前自己還是混吃等死的後院寡婦,閉眼后,一下子就回到了女兒三歲時?
難道這是老天爺看自己這一輩子,過得雞飛狗跳,天怒人怨,糟心狗血,也實實地瞧不過眼去了,又給了自己一個重頭再來的機會?
想是忽然被娘親抱得很緊,小女娃有些不舒服,在羅姝娘懷裏微微扭了扭小身子,稍稍掙出來一些,卻是扒着娘親的衣襟,嘀咕地道了一句,“娘親,爹呢?”
這一句隨意的問話卻不亞於窗外的驚雷炸響。
還沉浸在重生而來的驚喜之中的羅姝娘,心中忽然一個機靈。
爹呢?
羅姝娘又轉頭四顧,黑暗中也瞧不見是否還有旁人。
“娘去點燈,大妮乖乖的哦。”
小女娃乖巧地哦了聲,從羅姝娘懷裏爬下來,自己鑽進了破舊的被窩,蜷成一個小團。
羅姝娘自己下了床,破舊的木床咯吱做響。
先去把被風吹開的窗子給頂上,將風聲雨聲都關在了窗外。
羅姝娘這才摸到了桌子邊上,循着久遠的記憶,去摸索着打火點燈。
好多年不曾親自做這等活計,手有些生,試了好幾回,才能用火石打着了油燈。
一燈昏黃如豆,照亮了清貧的陋室。
室內雖然地方不少,但陳設卻是簡陋之極,不過一床一桌兩椅一櫃,都是破破舊舊。
靠着牆處還有一鋪石炕,炕上床上鋪着簡薄的舊被褥,不過此時那炕上。卻是整整齊齊,哪裏有旁人的影子。
小女娃全身都縮在薄被之中,只露出一張小臉,兩隻大眼睛溜溜地追隨着娘親的動作。見親娘望着空空如也的炕上發獃,便奶聲奶氣地道,“爹還沒回來!”
爹,還沒,回來?
羅姝娘有些發木的思緒里此時才多出個影子。
是她第二任相公姬譽。
在她一跤跌倒前的近二十年裏,這個影子已經被埋到了不知什麼角落裏,如果不是大妮兒提起,羅姝娘根本不會想起他來。
好吧,羅姝娘也承認,在自己的三任老公里。姬譽是生得最好的一個。
但皮相好不等於就是人品好,對於羅姝娘來說,他存在的唯一作用,大約就是給羅姝娘留了個漂亮的大妮兒吧?
此時是二十年前,大妮才三歲……
羅姝娘驀然想起。姬譽,可不正是大妮三歲的時候沒的?
而聽方才女兒說的話,顯然,這第二任老公還活得好好的,還沒在雷雨天喝醉掉到水溝里溺死……
誒,等等,雷雨天?
窗外又響起一聲滾雷。如同沉重的石碾子在羅姝娘心上滾過,羅姝娘的手忍不住就是一哆嗦,差點帶倒了桌上的油燈。
“娘親,我害怕。”
床上的小女娃衝著姝娘伸出一雙求救的小手。
羅姝娘有些機械地走過去,抱住了自家的女兒。
面上驚疑不定的她在回憶着那些早就忘記的舊事。
是了,那天。可不就是這樣一個雷雨天。
一向不着家的相公又沒有回來,早已對此麻木的羅姝娘哄着孩子睡著了,還做了一會兒針線……
針線?“娘親,我害怕。”
床上的小女娃衝著姝娘伸出一雙求救的小手。
羅姝娘有些機械地走過去,抱住了自家的女兒。
面上驚疑不定的她在回憶着那些早就忘記的舊事。
是了。那天,可不就是這樣一個雷雨天。
一向不着家的相公又沒有回來,早已對此麻木的羅姝娘哄着孩子睡著了,還做了一會兒針線……
針線?
“娘親,我害怕。”
床上的小女娃衝著姝娘伸出一雙求救的小手。
羅姝娘有些機械地走過去,抱住了自家的女兒。
面上驚疑不定的她在回憶着那些早就忘記的舊事。
是了,那天,可不就是這樣一個雷雨天。
一向不着家的相公又沒有回來,早已對此麻木的羅姝娘哄着孩子睡著了,還做了一會兒針線……
針線?
“娘親,我害怕。”
床上的小女娃衝著姝娘伸出一雙求救的小手。
羅姝娘有些機械地走過去,抱住了自家的女兒。
面上驚疑不定的她在回憶着那些早就忘記的舊事。
是了,那天,可不就是這樣一個雷雨天。
一向不着家的相公又沒有回來,早已對此麻木的羅姝娘哄着孩子睡著了,還做了一會兒針線……
針線?
“娘親,我害怕。”
床上的小女娃衝著姝娘伸出一雙求救的小手。
羅姝娘有些機械地走過去,抱住了自家的女兒。
面上驚疑不定的她在回憶着那些早就忘記的舊事。
是了,那天,可不就是這樣一個雷雨天。
一向不着家的相公又沒有回來,早已對此麻木的羅姝娘哄着孩子睡著了,還做了一會兒針線……
面上驚疑不定的她在回憶着那些早就忘記的舊事。
是了,那天,可不就是這樣一個雷雨天。
一向不着家的相公又沒有回來,早已對此麻木的羅姝娘哄着孩子睡著了,還做了一會兒針線……
一向不着家的相公又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