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喪事

整個喪事我們一直都陪着小白子，但我們能做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大多的事都是恆寶一個人操持。按照農村的喪俗，棺材要停在院裏三或五天，以供死者親友弔喪，瞻仰遺容。而這些親友來的時候，家裏的孝子也要陪同一起哭悼。小白子的家裏僅有的親人只剩下了，村裏的三爺，還有一個遠嫁的姑姑。來弔喪的大多都是村裏的人，有些看着小白子長大的老人還自動過來幫忙。棺材在院裏停了三天後，在鞭炮，吹吹打打的聲音中，還有一片的哭聲中。棺材被村裡人抬起來，浩浩蕩蕩的出了村，抬向胡家的祖墳。根據胡家的族規，前面抬棺材的兩個人，必須是家裏的長輩和晚輩來抬。長輩是小白子的二伯，晚輩原本是小白子，但恆寶卻說服了小白子的三爺，正大光明的成了胡家的女婿。但因為要守孝三年，恆寶和小白子的婚事要三年後再議。恆寶的名字記上族譜時，小白子卻沒有阻止。可見天下的好事要多磨，這回恆寶終於是抱得美人歸。

當我們回到小白子家的時候，有一個陌生的女人趴在靈牌上嚎啕大哭。當我們靠近時她哭的更大聲，隱約聽到她說：“弟弟，姐姐回來晚了，你不要怪姐姐啊......”從這些話中，我們大約知道這個應該就是那個遠嫁的姑姑了。“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說你這輩子都不會踏進這個門嘛。”第一次看到小白子發這麼大的怒火，我們心裏雖然很想明白事情的緣故。但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我們也不好參與的。“怎麼你爸走了，你就不認識你九姑了。看來我真應該替你那死去的爸，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死丫頭。”我們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女人的動作，眼看那竹竿就要落在小白子的身上，突然一陣風從我們身邊經過。“寶，你沒事吧。”那根竹竿正好打在恆寶的身上，小白子把恆寶交到我們手上。怒氣沖沖的走到那個女人面前，奪過竹竿恨恨的打向那個女人。“蕁娃住手，她是你的長輩不可無理。”這個聲音也沒有阻止住小白子的動作，兩下的抽打后竹竿被小白子扔到腳下。“這兩下是我還你的，現在馬上離開這個地方。”那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跑向門口，然後軟軟的跪在門口。對着天就吼道：“胡家的列祖列宗啊，你們睜開眼看看這個不孝的後代。爹娘，你們看看這就是你們的好孫女啊。爹當初你就不應該留下這個死丫頭，現在翅膀硬了，連你的親女兒都敢打了啊。”小白子一腳就把那女人踢出門檻，站在門口指着那個女人說：“你還配做胡家的人，當初爺爺苦心婆口的勸你。你呢，不顧爺爺的死活，寧要嫁給那個男人。爺爺下葬時，你穿了一身的紅衣裳回來，還大鬧了葬禮。這回我爸走了，你是不是回來要家產的，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從我這裏拿走一分家產。”那個女人從地上爬起來出口便罵，那些話如此的不堪入耳。這是村裏的人都從四周趕來，圍滿了這個院子。眾多的目光使那個女人閉上了嘴，村中的老村長從人群中走出來說：“七年前把你逐出本村，現在你還有什麼資格回來。”老村長的話說完，有幾個人那個棍子站在那個女人面前，那個女人嚇得踉踉蹌蹌得出了院子，那幾個人也跟在後面看着她走出村子才有回到人群中。小白子走到老村長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祖父，這回我走後也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家裏的一切都交給我三爺了，家裏的那四塊地就交給祖父了。”“蕁娃，在外照顧好自己。想家了就回來看看吧，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