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內子發燒
男人俊美異常,披散的髮絲無扎無束,在夜風的吹拂下幾縷飄起,身上斑斑駁駁的血跡,不知是他的還是他懷裏面人的,懷中之人緊貼着他胸口倒是分不清男女,只是鬆鬆垮垮穿着男人的外衣。
如瀑的髮絲下,脖頸倒是異常白皙,身材嬌小,雖然看不清面容,但他猜想應該是個女人。
不敢多看,因為此刻男人的眸光猶如死神般讓他心生些畏懼。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於是磕磕巴巴撞着膽子道“天色已晚,大夫也已經歇息了,不看病,公子還是到別家去吧!”推脫了一番。
“她身子發著燒,現在不醫治恐怕有性命之憂,馬上把郎中叫起來,給她看病!”並沒有理會他,語氣淡淡,說完此話蕭逸辰就要抱她進去。
蒲門是邊城的小鎮,因為地處寮國和晉國的交界處,長期以來並不是很太平,燒殺搶奪之事,屢屢發生,不過最近卻有些不同,前不久寮國和晉國剛剛停戰,寮國的大將軍現在就駐紮在城裏,沒有離去。
近期流動的人群減少了,也沒人敢在城裏鬧事。
蒲門巴掌大的地方,走街串巷的,倒是從沒看見過這一號人,看模樣打扮落魄異常,他也不像是寮國人。
於是伸出一胳膊直接攔在了他的面前,扯着嗓子故意大聲道“喲,怎的,還沒王法了,公子這是要硬闖嗎?”
蕭逸辰自嘲一笑。
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得志貓兒勝過虎,落坡鳳凰不如雞。
他在十二歲的時候,就遠離母后,被他的父王遣了出宮,殘忍的派到這邊城駐紮,那時的他什麼也不懂,也不明白為什麼其他的兄弟都可以呆在皇宮裏陪在母後身邊,而他卻要與母后相隔萬里。
軍隊的生活並不好過,那些士兵走卒也不會因為他是皇子,而給他優待,因為不會有哪個皇子會像他一樣被任意放逐。
他倒是看過很多人的臉色,所以自小便養成脾氣秉性較之別人容忍,喜怒不行於色。
剛剛因為心繫這小女人,倒是有些放任他原本一直壓抑的性子。
於是低聲道“麻煩行個方便,通傳一聲,內子染了風寒,高燒不退”。
說著騰出一手從衣袖當中拿出一枚金葉子,遞到了他面前。
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一活生生的大活人,就這一枚金葉子便夠他活一輩子的,沒想到這等好事也會砸在他頭上。
剛才的囂張傲慢的氣焰霎時全然不見,眼中迸出貪婪的光,他咽了口吐沫,手指顫顫巍巍的去接。
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敵國來的。
“水”輕輕一聲低喃,來自懷中女子。
蕭逸辰低頭看着她,興許是冷了,她小腦袋會不時的向他拱一拱,藏青色的長衫顯得更加褶皺。溫熱的氣息透過層層布料傳遞給他。眉頭越皺越深,好像遇到她之後自己倒是習慣上皺眉了。
僕人見他認真看着懷中女子,趕緊拽過金葉子,生怕他後悔。
招呼他進來,嘴裏還一再強調“這隻能算是讓你進來的費用,其他診金要另算,如果我家郎中不救她的話,這個也不會還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