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自受
“物老值錢人老命賤,你就別說好話來哄我了!”曾老夫人卻沒有不大好呢!”這後頭一句,說了就跟沒說一樣,紫鈴已經示意小歡出去。小歡一顆心狂跳,不管怎麼說,這話已經說完了,至於青鐺倒霉不倒霉,那就要看老夫人怎麼想了?誰不想做一等呢?可依了青鐺的性子,上去實在太難。
“老夫人您消消氣,為她們,不值得!”紫鈴端了碗茶過去,曾老夫人就着紫鈴的手喝了一口茶才道:“一個個都這樣,夫人到底怎麼管的家?”
說完曾老夫人又覺得不對,加了一句:“好人也有,像你和嫣然,就是好的!”紫鈴含笑道:“夫人管家,總也要用她用熟的人手才是。這些孩子們,沒經過事,有時候是難免的!”
曾老夫人嗯了一聲就道:“我記得青鐺只比你小一歲,你過了年就要出嫁了,原本我還想多留她幾年。可是女大不中留,等過些日子,挑個人把她給配出去吧!”
這話很快傳到青鐺耳里,青鐺本來還在算着,怎樣讓嫣然也沾上這件事,誰知卻聽到曾老夫人這番話,登時氣的腰更疼了。對來告訴自己的老婆子道:“老夫人真這樣說?我服侍老夫人,哪點不盡心?”
“青鐺姑娘,你這樣說就不對了,老夫人親自給你挑人家,這是多大的體面?”
體面?這兩個字讓青鐺冷冷一笑,在老夫人身邊服侍才體面,出外配人,不外就是能配個夥計,一年二三十兩銀子的進項,家裏大大小小粗細的活都要自己去做,就這,在別人眼裏,還是嫁了好人家呢。
青鐺用手握成拳,掙扎着要起來:“我要去見老夫人,讓老夫人曉得,我……”
“青鐺姑娘,您啊,還是別去見老夫人了,老夫人說,體恤你服侍辛苦,讓你多躺兩日,紫鈴又讓花兒來照顧你。等過了年,你再上去吧。”說完老婆子就讓花兒上前。
花兒有些畏縮地湊到青鐺面前,瞧見花兒,青鐺恨的牙咬,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青鐺喘勻了氣才道:“還不趕緊過來,扶我起來,難道手斷了?”
花兒急忙上前去扶青鐺,手還沒碰到青鐺,青鐺已經揚手打了花兒一巴掌:“沒點眼色的小賤|貨!”雖有曾老夫人發話,但青鐺這會兒還是一等,花兒並不敢回嘴,只是坐在那裏。
青鐺打了花兒那一巴掌,感覺這口氣勻了些,躺回枕頭上,看着屋頂,也不曉得心裏在想什麼。
“哎呦呦,那個青鐺,就是個暴炭,我在那聽了會兒,打了那小丫頭。瞧着那小丫頭的模樣,也怪讓人心疼的!”老婆子尋到紫鈴,拍手拍腳地說著青鐺的行為,紫鈴嗯了一聲:“辛苦了,這裏有幾百錢,你拿回去,買酒吃!”
老婆子接了那些錢,眼都笑的沒縫了:“本不該收的,只是不收的話,姑娘心裏過不去,我就走了!”見那婆子離去,紫鈴輕嘆一聲,嫣然這才開口:“這做人,怎會這樣難?”
“這做人,說難也難,說易也易,端看你怎麼想的?說起來,青鐺的想法也不錯,長長久久留在侯府,只是她不曉得,做人要留一線。這侯府里的下人們,來來去去,上上下下,總有成千數,可鄭大叔能成為大管事,絕非僥倖。為的就是做人這兩個字!”
既要能立威,又要下邊人擁戴,還要把主人們服侍好,沒點眼色手段,哪裏能坐的穩這個位置?若真是事事做絕,開頭倒是爬的快了,可之後摔下來的又不知多少。
嫣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只是這心裏,總有些不像意。紫鈴見她面上神色,把她肩膀摟過來:“等過了年,我就出去了,服侍老夫人並不是個難事,你定會做的好。可是要記得,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在什麼身份做合適自己的事,才叫對,否則就是不對的!”
“紫鈴姐姐,謝謝你!”嫣然的話讓紫鈴笑了:“我這,也是和你結個善緣,我雖往外聘,爹娘都說,替我選的是個好人家,可這居家過日子,誰知道真假呢?總要過上一些時候才曉得。若有個萬一,我也能扯虎皮拉大旗!”
要做到這點,交好曾老夫人身邊的人就是必須的,嫣然瞧着紫鈴,又笑了:“還是要謝謝你。紫鈴姐姐,我會記得你說過的話的。”紫鈴又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今兒是臘月二十九,明兒就是大年三十,等過完初一,就離開曾老夫人身邊,去走向另一條路了。不管這條路是好還是壞,但以後總能多些自己的選擇吧?
曾老夫人面前少了個青鐺,也沒影響曾老夫人的日常。大年三十一大早,曾老夫人就換上鳳冠霞帔,帶著兒孫們前去祠堂祭祖。曾老夫人去祭祖,剩下的人還要在房裏做些別的準備。嫣然帶着人在那裏陳設東西,剛把一盆水仙放到桌上,就感到有誰看着自己。
嫣然抬頭,見青鐺被花兒扶着站在門口,正怨毒地看着自己。嫣然勾唇一笑:“青鐺姐姐好些了嗎?”青鐺見這些人都在嫣然的指揮下按部就班的做事,心裏不由火起,這些,原來都是自己在做,而不是嫣然來做的。
嫣然,鄭嫣然,青鐺念着這個名字,推開花兒踉蹌地走上前:“你,你不會永遠這麼好的運氣,我在等着,等着你的下場!”
“青鐺姐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什麼好運氣,什麼下場?”嫣然的回答越發觸怒了青鐺,特別是她臉上那無辜的神情,更讓青鐺咬牙切齒:“你別在我面前裝蒜,你和花兒合著伙地來騙我,老夫人都被你蒙蔽了?可是,紙總是包不住火的!”
嫣然看向花兒,花兒已經嚇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見嫣然看着自己就連連擺手:“嫣然姐姐,你曉得,青鐺姐姐說的都是錯的,我沒有和你合夥!”
“青鐺姐姐,你別亂咬人,花兒和嫣然姐姐來往不多,哪來的合夥騙你?你啊,分明就是自作自受!”果兒忍不住開口,青鐺看着她,恨不得把她當場撕來吃。果兒不由縮一下脖子,但依舊倔強地道:“青鐺姐姐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理?你啊,既然傷了,又有老夫人的吩咐,就回去繼續躺着,等好了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