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遲到破財
回到賓館雲白羽甩掉鞋，連衣服都沒脫就撲到床上蒙頭大睡，他連做夢的力氣都沒有了，只不過熟睡的他並沒有注意到此時已過四點，留給他休息的時間所剩不多。
美美的伸了個懶腰，雲白羽從香甜的睡眠中蘇醒過來，這回他真的沒有做夢，充分的睡眠使他精神抖擻神清氣爽，打了個哈欠，他意識到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
“我的天，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啊！”他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九點四十。
他手忙腳亂的翻出衣服更換，以比軍訓時還要迅速百倍的速度完成洗漱的任務，草草整理了一下亂成雞窩的頭髮，口中不斷念叨着：“完蛋了，再下去就不是遲到而是曠工了，我怎麼這麼蠢，竟然忘記設好鬧鐘。”
他如同逃難一般飛奔出賓館，工作人員納悶的相互問道：“這人的樣子怎麼像偷了東西似的？”
“你去他房裏檢查看看。”
這個時刻遲到的唯一好處是避開了上班高峰期，雲白羽乘坐的出租車一路暢通無阻僅花了昨天三分之二的時間就趕到星海商務大廈，但時間並不會因此而等待，這時已是十點二十五分。
前台林小雨小姐這回並沒有不務正業利用上班時間網絡聊天，所以清閑到百無聊賴，正在她左顧右盼悶得發慌的時候，她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推開旋轉門像閃電一樣沖了過來。
“啊！是你啊？你不是今天第一天上班嗎？”林小雨驚訝萬分。
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雲白羽沒有絲毫減速，他飛快的說：“是是，睡過遲到了，急、急、急……”說話間已經奔到了電梯，毫不停留沖了進去。
林小雨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第一天上班就睡過頭十點半才跑過來的牛人，想起自己初入職場天都沒亮就緊張的驚醒幾次，早上六點頂着黑眼圈趕來報道的往事，林小雨真是感慨萬千。
兩相對比她對自己目前清閑到無聊的境況更是覺得鬱悶，握緊拳頭作無聲吶喊狀，林小雨不由想：“應該問問那傢伙他們單位還招人不，我也要十點半上班。”
雲白羽畏畏縮縮的敲開了門，林勝正一臉嚴霜端坐着等待他的到來，方傑坐在一邊低頭探腦時不時向他瞟過來一眼。經理室和設備室都緊閉着門，也不知道歐陽天成、喬雪還有葉玲在不在裏面。
“林哥，我錯了，請你處罰我吧。”雲白羽暗嘆一聲，低頭站着，心中默默祈禱不要被開除。
“給你個解釋的機會。”林勝說。
“沒什麼好解釋的，遲到就是遲到，我願意接受處罰，絕無怨言。”雲白羽偷偷看了林勝一眼，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看來這只是句客套話，不能抱什麼希望。
“嗯，態度不錯，我記下了，遲到扣工資五十，你上班第一天就遲到，加倍處罰，白羽啊，你的全勤獎也沒了，真是可惜。”林勝突然露出笑容。
“不開除啊，那就好，那林哥我能問問全勤獎是多少嗎？”雲白羽放下心來，又有些好奇怯生生的問道。
“也不多，一千五吧。”林生不以為意。
“噗……”雲白羽差點崩潰，遲到一次一千多塊就這麼沒了？上班第一個月難道他要靠喝西北風度日嗎？
“其實如果剛你講個原因，無論合不合理，都只記遲到，全勤獎還是能發一部分的。可惜啊機會我給過你。”林勝一臉壞笑。
“那我現在講理由行不？”雲白羽不死心。
“晚了，哈哈哈哈……”雲白羽算看出來了林勝和葉玲一樣也不是個好東西。
他垂頭喪氣的坐下，方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別難過，我也是剛到，也被扣工資了。”
“你也被扣了全勤？”雲白羽頓時覺得心理平衡很多。
“這倒沒有，林哥問我原因，我下意識的就說睡過頭了，誰知道林哥說這個理由可以理解。”方傑擊碎了雲白羽的美夢。
“你殺了我吧！”雲白羽想給自己一巴掌，是誰說的遲到就不要找理由的，這絕對要找，事關生死存亡啊。
“方傑，白羽你過來一下，我有些事情和你們談談。”林勝揮手招他們過來。
雖然情緒不高，但是雲白羽怎麼也不敢表現在臉上，林勝呵呵一笑，說：“我們科里的待遇是這樣的，你們是新人，按規定每月工資包括全勤是四千聯邦幣，另外餐費什麼的補助是八百，出任務時所有花費一概報銷，等喬雪從葉科長房間出來你們找她登記編號，每個月1號會打款到你們賬戶上。”
編號只有異能人才有，它對應個人檔案所有資料信息以及並有一個特定的銀行賬號，聯邦每個月都會自動撥一筆補貼進入異能人的個人賬戶，根據他們的能力補貼數額不一，不過再少也能維持基本的日常生活，和普通人領取失業救濟金等一系列社會保障一樣，這是聯邦為了防止異能人對個人生活產生不滿而採取的措施，但很明顯在被嚴格監管之下，很少有異能人會不服從分配拒絕工作，而那些監管較松的一級異能人們只要努力就能在各行各業嶄露頭角，就更少會成為懶漢混吃等死。
雲白羽從十六歲起顯示出異能后每個月能領到聯邦兩千塊的補助，但他從未動用過，父母去世時給他留下的一點微不足道的遺產，上完大學后就所剩無幾了，就算這樣他也沒怎麼想過去花累積到現在已經六位數數額不菲的補貼，他一向坦然面對，從未因自己是異能人覺得恥辱，卻不知為何對這筆錢發自內心感到排斥，
一想到三分之一的辛苦收入就這麼不翼而飛了，雲白羽就覺得肉疼，這可不比別的，自己可是要忙活一個月才能拿到這筆錢的，這才上班第一天，等到一個月結束還不知道最終的工資會不會是個負值。昨天他還暗地嘲笑孫議員要割肉賣血應付勒索，沒想到他連贖金都沒交就把兒子救回來了，自己卻徹徹底底挨了一刀，真是天意弄人。
雲白羽自怨自艾，方傑慶幸不已，林勝對兩人的感受早已心知肚明，他覺得玩夠后才拋出了最後的驚喜，他遞給他們每人一封信封。
“林哥，這是什麼？”雲白羽好奇的問。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林勝笑容滿面。
抽出信封里那張薄薄的紙，雲白羽定睛一看，眼珠差點蹦到紙上。
“十萬元的支票？”他和方傑同時驚叫道。
林生哈哈大笑，解釋說：“這是孫議員的謝禮，這才是重頭戲，在S市這種大城市靠那點死工資能幹什麼，干我們這行除了工作待遇不錯，另外的好處就是時不時能賺些外快，既把工作做好了，又能有額外收入，何樂而不為呢。”
“這、這實在有點太多了，不違反規定吧。”雲白羽結結巴巴的說，又想拿又有顧慮，十萬的確算不上是個大數目，在S市到處林立的高樓大廈裏面連個衛生間都買不到，但對於他來說那是好幾年的收入，對，按照林勝剛說的工資，雲白羽不吃不喝攢工資都要攢上兩年。
方傑起初看到支票的時候確實很驚訝，但隨後的表現就沒有雲白羽那麼誇張了，想想也是這個情況，他是S市本地人，家境應該很不錯，S市的富裕水平可是聞名世界的。
“放心收下，我們辦事也是出生入死這有什麼不該拿的。”林勝把臉一板，隨後又和顏悅色的道：“別想太多，人人都有份，我和葉科長拿的比你們還多呢。”
“應該的，應該的。”兩人心悅誠服對此當然不可能有意見。
“其實本來你們是每人二十萬，但我做主從裏面拿走了一半，你們別瞎想，倒不是我們貪污掉了，我現在告訴你們原因，不僅是這次，以後還有這些外快我都要取走其中的一半。”林勝說。
“這是因為？”雲白羽卻是不太明白，領導大人要分成很正常，但是也不需要在下屬面前這麼直說吧。
“你們來之前我們並沒有這個規矩，但是現在我都覺得很有必要了，實話說我們調查科從事的案子並不太固定，有的很清閑，有的卻相當危險，昨天的事說穿了根本不值一提，但歐陽還是差點受傷了。”
“調你們過來的主要原因是我們科由於原本的兩個同事離開而缺少人手，其中一個調到B市去了，而另外一個則在一年前的一次行動中深受重傷，迄今還躺在療養院裏昏迷不醒，據醫生說沒什麼希望能蘇醒過來，上頭對他已經放棄了，現在治療費用都是葉科長負擔的，我們這些人花錢一向大手大腳沒有積蓄什麼忙都幫不上，雖然說葉科長家境富裕，但是不可能永遠讓她一個人承擔這些，所以我才產生了這個想法，為未來做準備，成立一個專項基金，不僅是為了受傷的冷浩，也許在以後我們都能用的着。”
林勝的話顯得有些心酸，雲白羽和方傑深感意外，方傑有些憤然的問道：“林哥，你說的上頭是指什麼？他們怎麼能這麼干，因公受傷就這麼被拋棄了？”
林勝回答：“我們調查科隸屬於社會安全監察部，作為總部的第一調查科設立在B市，其他幾個大區也有類似於我們的機構。上頭說實話也不是真的就那麼冷酷無情，畢竟裏面也有很多同為異能人會為我們說話，但是冷浩他的傷實在是……，現在沒有可以治療的方法，光維持他現在的狀態花費就相當昂貴。上頭不可能投入一大筆天文數字在沒有價值的人身上，我們再不滿現實就是這樣。”
他向顯得有點心灰意冷的下屬安慰道：“你們也別擔心，有葉科長在，有我林勝在，我們第七調查科是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和我們一起共同奮鬥的同伴的！”
“是的，林哥！”
“錢是你們的怎麼花我不好干涉，不過白羽我還是給你提點建議，方傑是本地人我就不說了，白羽你離得遠，住在賓館裏也不是個辦法。趕緊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只要舒適方便錢不是問題，在S市這種地方我們買不起房子，難道還租不起嗎？”林勝說。
雲白羽點頭說：“我知道了，今天下班后我就去找地方，爭取這兩天就把房子搞定，絕不耽誤工作，遲到我是遲不起了。”
“哈哈，你以後天天都遲到月底還是能拿到點的，對了，本來我打算給你們兩個申請配台電腦，實際工作也是需要的，但是我建議你們還是自己去買，工作休閑兩不誤，打報告申請又麻煩又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白羽，過兩天我帶你去買台。”方傑拍着雲白羽肩膀說。
“對對，就是這樣，會玩鐵血不？閑的時候我們互相切磋下，或者一起到網上虐菜去，歐陽那傢伙可是個高手，以前他帶隊的時候我們可是橫掃四方的，現在人少了，葉科長和喬雪不太愛玩，總湊不齊人。”林勝雙眼放光，可能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吧。
雲白羽、方傑直冒冷汗，這遊戲確實風靡一時，但主力玩家還是在校學生，他們上學時也痴迷過一段時間，而眼前的這個三十多歲的老傢伙也未免太老了。
說話間，林勝接了個電話，通話完畢后他對兩人說：“我有些事出去一下，喬雪出來后一旦問起你們就和她說中午不陪她吃飯了。另外，訂外賣還是出去吃你們自主，反正發工資時都算在補助裏面。”
“林哥你忙去吧。”送林勝進了電梯，兩人回到辦公室內相視一笑，對這個年長於他們，平易近人的前輩他們心存好感，林勝事無巨細的辦事作風雖然不太符合領導的身份，但他這種對菜鳥的關照更讓他們感到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