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出租車回憶
那個時候的汪藍就像是個棉花糖一般無力,任由駱越扶着走出了1203號房間。
“小藍,你沒事吧?”桃子衝著駱越點了點頭,然後疾步走過來扶着我。
任誰經歷了這樣子的場面也會害怕,而柔弱的自己更是如此。想來那個時候的自己一定是臉色煞白,隔近一點都能夠聽到上下牙齒輕叩的聲音。“我沒事,我沒事的。”汪藍喃喃道。
“已經沒事了,桃子,等下你陪着小藍去換了身乾淨的便裝。”駱越對王桃親和的說道。
“好,沒問題。”桃子點了點頭,然後貼心的扶着汪藍進了更衣室。等到兩個人出來的時候,駱越已經換了身休閑裝等在外面了,灰色休閑裝將他的身材襯托的健碩富有美感,三個人就在辦公室里喝着溫熱的開水平復內心,順道坐着等待警察過來例詢。
王主任過來安慰了自己和駱越幾人之後,就跟着院長去處理跳樓事件的善後問題了。現在醫院裏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到處都是咕嚕咕嚕的鼎沸人言。難得王主任還在死者家屬和電視記者趕來之前,先安慰自己。對此汪藍很是的感激。
汪藍依舊盯着地面。腦子一片空白,只覺的那種血液的腥甜味道還充斥着自己的肺葉,腦袋也沉重了起來,直到自己離地面越來越近,耳邊的呼喚聲越來越小,然後不省人事。
等到自己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駱越正枕在床沿上休憩,他的頭髮黑亮而且粗粗的,不知道為什麼汪藍一下子就想到了刺蝟,不自覺的就噗嗤笑了出來。
駱越睡得很淺,抬起頭來的時候,額角上明顯的有一圈紅色的印記,那是床沿上磕出來的。“你醒啦?好點沒有?”他的手掌覆在汪藍的額頭上,“恩,燒也退了不少了。”他動作自然而嫻熟,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恩,臉色也比之前紅潤了不少。”
不過駱越哪知道那是因為汪藍不好意思,所以臉紅了呢?特別是他還一臉的嚴肅,汪藍就更加的憋笑了。
“小丫頭,是不是覺得有我這麼好的男人衣不解帶的照顧你,所以偷偷樂是吧?”駱越甩了甩額際的劉海,輕薄的框架眼鏡後面是一雙溫暖明亮的眼睛。它看得出來汪藍眼底隱藏起來的憔悴,所以也很是敬業的彎成最迷人的月牙。
“哎呀,少自戀啦,我是看着你新剪的髮型,感覺好像是個刺蝟!”
“哼!死鴨子嘴殼子真硬!我可是咱市醫院裏的醫草好不好?還刺蝟!你啥眼神啊?”說著駱越還揚了揚下巴,帶着小小的不滿。
“醫草?噗~”汪藍笑的有些的誇張,睜着眼睛將駱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滿眼的戲謔,“好吧,是比外面的阿貓阿狗好看那麼一點點。”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知道你們女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駱越說完,才又重新坐在床邊,將床頭柜子上的保溫飯盒打開,遞給汪藍。“諾,你肯定餓了吧?給你。”
晶瑩的餃子手工精緻,就像是大朵大朵的花朵一般,汪藍夾了一個放進嘴裏,“恩,好吃不過餃子,味道還真的不賴呢!”鮮菇雞肉餃子,這是汪藍的最愛。“你要不要嘗嘗?”
“我已經吃過了。”駱越輕輕的搖了搖頭,“昨晚上警察已經過來做過筆錄了,一切都不關你的事情的。”他看着汪藍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對於一個剛剛畢業沒有幾年的醫生來說遇上這樣子的事情的確會留下很大的心理陰影,而汪藍從小到大都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如今獨自面對,該的拿出多大的勇氣?
“駱越,謝謝你。”汪藍微微的扯出一個笑容,由衷的說道。
“傻丫頭!”他伸出食指點了點汪藍的額頭,“快吃吧,這可是我大早上去給你買的呢!”
事情到這裏只不過才開始而已,想到這裏,汪藍回過神來,后怕的打了個冷顫。車依舊在寬闊的大道上疾馳,因為車內悶熱的氣息讓人難受,所以汪藍伸手將車窗稍稍的拉開了一道縫隙,而自己的住處到法源寺差不多貫穿了整個城市,現在還不到中午,還早着呢!針眼大的窟窿,斗大的風,涼意灌進脖子裏,彷彿鋒利的刀片划割着皮膚一般,讓汪藍也清醒了很多。
“姑娘臉色不大好啊。”開車的大叔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汪藍,唇色蒼白,臉色也沒了之前的紅潤。
“沒事,我就是有點暈車感冒了,吹吹風就好了。”汪藍淡淡的說道,禮貌中帶着疏離。
“感冒了啊?那可真的吃點葯了。”大叔的後腦勺蹭亮蹭亮的。
還好,忍一忍就到目的地了,汪藍將準備好的零錢遞給了司機,然後下了車。外面的空氣很好墨綠色的柏樹像是最堅強的戰士,誓死守衛着最生機的綠意盎然。紅泥小築,青色瓦台,蜿蜒曲折的小巷子帶着歲月剝落的痕迹,桂圓居b棟35號應該就是在前面了吧。汪藍看了看四周的場景,舊景只是不復當時的心情了。
還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汪藍也是帶着沉重的心情來到這裏的,那時候還有駱越和桃子兩個人的陪伴,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的孤單。
但是那個人,就是上次見到的那個在大街上擺攤賣平安符的溫暖男人,他真的可靠嗎?還是徒有其表?
風輕輕的吹了吹,撩撥着額際的髮絲,汪藍抬起手腕,輕輕的摩挲着勃頸上的那根紅色絲線。那個東西昨晚上才為自己擋住了黑暗中隱藏的力量。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必須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汪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直到心裏充斥着踏實的感覺才邁開腳步往前面的那棟高高的樓房走過去。明晃晃的陽光將大樓照射的一半明媚一半憂傷,就像那個站在陽光下賣平安符和各種法器的男子,冷毅的眉梢下是一雙溫暖明凈的大眼睛,而汪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子的情形下回憶起那個男子。大概是因為陌生而又即將求助與他的原因吧。
是的,一定是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