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讎家恨難自棄

國讎家恨難自棄

?八月十二,正是中秋的前夕,而在這一天,阿諾一早便被府上的丫鬟侍奉着梳妝打扮,海瀾也跟着忙活了起來,手中拿着一套紅色的長可拖地的衣裙,華麗麗的擺放在阿諾眼前,說道:“本身是要婆婆給你拿過來的,但是她那性子你也知道,所以便由我直接代勞了。”

阿諾對這個嫂嫂沒有什麼印象,也談不上親厚,便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海瀾仿若一家之主的樣子,說道:“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好謝的,雖然這些日子你同小青亭親近了些,但是我同你大哥一樣,心中也是一直挂念着你呢,這場儀式,也是你大哥親自操辦的,為此,還和婆婆頂撞了幾句呢!”

阿諾低頭不語,海瀾這些話明擺着是說給她聽的,但是卻故意說的輕描淡寫,用心阿諾自然是明白,她已經過了那些衝動的年齡,在建業的這段時間又使得她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若是再白白的被人牽着情緒而走,那吃了這麼多的苦算是白吃了。

小青亭拿着一盒子首飾從門外走過來,說道:“時間緊急,爹爹沒來得及去為你單獨的做首飾,說這一盒子是玥姨娘曾經佩刀過的,要我拿過來給你。”

阿諾摩挲着那個年代久遠的小樟木盒子,輕輕的打開,裏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收拾,頭釵,步搖,珠翠,耳環,戒指等等,可見,母親當時是多麼喜歡打扮,每一件收拾都保持着它原有的光澤,阿諾本想找一隻頭釵插在頭上,後來想了像方覺得不妥,便拿起一組大的紅珊瑚步搖,一隻一隻的插入黑色的髮髻之中。

小青亭手欠,伸手在阿諾眉心之中點了一粒硃砂,說道:“嗯。這樣便同大姐一模一樣了,卻更加說明,你是無需置疑的爹爹的女兒。”

海瀾呵呵一笑,說道:“我雖未見過大姐的模樣。但是看着眉心的硃砂,卻也同公爹的如出一轍,真真是不言而喻,一目了然了。”

阿諾看了一眼鏡子之中的自己,突然之間覺得有什麼不對之處,身着紅衣,頭上還頂着這麼大一串紅珊瑚的步搖,簡直同喜服沒什麼區別,忙說道:“這樣的打扮也太過招搖了,同出嫁一般。趕緊換一件可好?”

小青亭忙阻止要把衣服換掉的阿諾,說道:“這又有什麼關係,我們洛家的女兒,高興穿什麼顏色便穿什麼顏色,高興戴什麼首飾。便戴什麼首飾,同出嫁不出嫁又有什麼關係,若說是出嫁,女兒找到了家門,自然同嫁一次人大同小異了,又有什麼關係!”說著還衝着海瀾眨了眨眼睛。

海瀾也忙上前阻止,說道:“我看妹妹穿紅色也挺好看的么。而且好像聽你大哥之前提起過,說玥姨娘當初便喜歡穿紅色的,你今天這樣打扮,就當是圓了她的一個夢吧!”

阿諾思索片刻,方覺得海瀾說的有理,的確。為了母親心愿,她穿什麼衣服,打扮成什麼樣子又有什麼關係!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伸手摟過洋洋得意的小青亭,另外一隻手又搭在了海瀾的肩頭上。說道:“沒錯,你們說的有道理,就聽你們的!”

小青亭白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海瀾卻不自然的笑笑,她自幼便沒有姐妹閨蜜,從未同女子這般親近過,反而覺得有一絲怪怪的,忙說道:“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等會兒也會來府上,隨公爹一同祭拜祖先,妹妹等會兒見了她們,要記得先行君臣之禮,再行姐妹之禮。”

阿諾眼中一絲不解,問道:“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的儀式么,怎麼她們也參加?”

小青亭不屑的說道:“這都怪爹爹,本來我覺得我們一家人吃個飯正式介紹一下便好了,可是爹爹偏偏要大辦,還要請三姐出動鳳印來冊封,這便搞的麻煩透了,一旦出動三姐,便諸多規矩煩不勝煩,想必你也不喜歡這些規矩,但是爹爹那老頑固,我是說不通的,偏偏大哥和嫂嫂還支持他,真是搞不懂你們。”

海瀾微微一笑,戳了一下小青亭的頭,“你是婆婆的嫡出,自然不會在乎這些,阿諾是庶出,既然公爹要認她,定是要大操大辦的,這樣方顯得地位的隆重。”

一句話說的阿諾又開始惆悵了起來,雖然母親不在乎這一切,但是在諸人眼裏,嫡庶有別,就算是一家人,哪怕父親再寵愛她,她也是個庶女,小青亭看着阿諾一臉失落,拍了拍她的肩頭說道:“我們江湖兒女,何必在乎這些小節,有我和爹爹罩着你,什麼都不用怕!”

海瀾斜着眼睛看着小青亭,說道:“好好的一個相府的千金,什麼時候成了江湖兒女了,不要以為你和那些江湖上的人偷偷交往公爹不知道,他心裏都有數着呢,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吧,不然將來連呂懿都不要你,看你要嫁給誰去!”

小青亭拉扯着阿諾的手,說道:“反正就是不要怕,到時候你跟在嫂嫂身後,看她怎麼做你便怎麼做好了,嫂嫂那麼面面俱到,跟着她,准沒錯的了。”

阿諾回答,“知道!”

身邊的丫鬟催促着時間已經差不多,阿諾在海瀾和小青亭的中間,一步一步的走向洛家的出了丞相的府門,這是幾個月來她第一次這麼光明正大的挺直腰板在丞相府走路,雖然腿上的傷還沒有全好,走路依舊可以看出一點點的跛,但是她卻毫不在意,盡量讓自己變得優雅,落落大方,她現在代表的,不是她阿諾一個人,而是她在天下看着她的母親和滿懷期待的父親。范珩帶着素錦和墨香也在人群之中,阿諾側眼看了一下他,范珩正傲然的站立在那裏,微微的向她點了一下頭,阿諾便更加的有底氣,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走出府門,早已有步攆在那裏等着她,丞相的女兒,皇后的妹妹,那排場,自然是不可小覷的,同是紅色的紗簾,將攆內人的容貌映的更加的柔媚,阿諾面含笑意的起步上攆,發現身側洛淼同洛鑫一左一右,如同護衛一樣保護在自己身邊,阿諾挑起紗簾,問道:“爹爹呢,為何不見爹爹。”

洛淼回答道:“父親大人的馬車和同皇後娘娘的鳳欒車在前面,其次是貴妃娘娘的芙蓉暖車,再就是你的車了,聽皇後娘娘說,這次皇上也會過來,所以父親大人事先去宗祠準備接駕儀式了,等到我們過去之後,一切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便可以了。”

阿諾眉頭一皺,問道:“怎麼會這麼隆重,連陛下也驚動了。”

洛鑫哼了一聲,說道:“醜人多作怪,你還在這裏假惺惺的裝什麼,若不是你去求着父親大人,何至於這麼興師動眾,你可知道,整個洛陽城都為之戒嚴了。”

洛淼呵斥了一聲,“二弟,此事阿諾並不知情,一切都是我和父親大人在策劃的,陛下要來,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根本不在我和父親大人的計劃之內,阿諾又怎麼知道這其中的過程,你若是再要亂說,小心父親大人又罰你板子了。”

洛鑫一臉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半個字,只得閉上嘴巴,好好的上馬,小青亭和海瀾跟着上了後面的馬車,一旁還有一個長相秀美的公子,阿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又看向洛淼。

洛淼微微一笑,說道:“那是小弟洛森,比小青亭長倆歲。”

阿諾哦了一聲,怪不得看得那麼眼熟,卻原來也是爹爹的孩子,不由的感嘆,爹爹的孩子可真多啊,若是開了她這個先河,會不會有諸多個孩子過來認爹呢!

阿諾穩穩的坐在攆車之上,隊伍開始浩浩蕩蕩的向前走去,人群不似之前她在建業同子軒參加大靈兒與小靈兒的婚禮一樣,下面的百姓,完全沒有絲毫的恐懼之感,都是笑呵呵的看着車上的人,阿諾把頭探出去,竟然有老人在向她揮手,小孩手中拿着冰糖葫蘆,也跟着揮着,完全是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面,丞相的威儀依舊存在,但是百姓的精神面貌卻是完全不同,和她想像之中看到那個傳說之中雄霸一方,挾天子令諸侯的梟雄洛璃的表情完全不同,爹爹是受人愛戴的爹爹,這便更加加大了阿諾的自豪感,不由的腰板挺得更真,也跟對面的老百姓揮手互動起來。

洛鑫掃了一眼阿諾,一臉不屑,洛淼倒是饒有興緻的看着身邊這個妹妹,這麼多年,她的性子卻是一點都沒有變。

隊伍走的很慢,以蝸牛爬的速度一樣向前方行走,圍觀的百姓都自覺的跟着,沒有一個人對隊伍里的人產生厭惡的情緒,相反的都如同愛戴神靈一般的愛戴着步攆之上的人,眼見日近正午,步攆終於停了下來,阿諾在丫鬟的陪同之下,一步一步的向著宗祠的正殿而去,每一步,她都走的極慢,彷彿每走一步,都同她那不明不白的過去告別一番,自此之後,她不再是雁盪山那個貪玩的野丫頭陳阿諾,也不是木府毫無實權的族長木秋琳,她叫青諾,當朝丞相的女兒——洛青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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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紅顏之紅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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