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姬
朝堂
紫發紫衣的夜凌雲上殿參拜,道:“樓蘭使者夜凌雲見過水朝皇帝!”那團坐在寶座上的王不怒自威,幽幽開口道:“夜凌雲?原來你就是樓蘭的戰神?”
夜凌雲本能謙遜道:“不敢,這次我前來水朝是為了多年前陛下曾允諾我的事,不知陛下——是否還記得?”他故意放慢了語速,眼中流出一絲輕視。
水痕笑而帶憂,訕訕道:“自然記得,朕曾答應樓蘭王,你與小女水姬的婚事,只是——”夜凌雲嘴角泛起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道:“既然陛下還記得,那我也就不多言,我這次前來就是為了迎娶水姬公主!”
水痕面露難色,沉吟了片刻,道:“王子來得突然,公主來沒有來得及準備,就請王子在樓蘭多逗留幾天,欣賞欣賞長安的風光!”
聽着水痕的緩兵之計,夜凌雲笑的從容,“這是自然,既然公主還沒有準備好,我願意等——等公主嫁給我!”他的言語極緩,卻句句緊逼着水痕死處。水痕手扶龍椅,笑盈盈的道:“王子遠道而來,必是風塵僕僕,還是回去歇息吧!”
夜凌雲抱着拳,道:“那我就先告辭了!”轉身,紫色背影留在了水痕的眼中,他帶着嘲笑沉思,“水痕,你該怎麼辦呢?”
夜凌雲瀟洒的離開了大殿,紫色的身影已與紫色的天際混為一色,水痕望着天際沉思,“夜凌雲,果然名不虛傳!”隨後叫道:“水逸簫呢?叫他來!”
內侍道:“皇上,如今已經深夜了,七王爺怕是已經睡了!”水痕冷笑,“他可沒有好睡,傳他來!”內侍聽得雲裏霧裏,只得去叫。
七王府
“這麼晚了王爺能去哪呢?”內侍碰了一鼻子的灰,沿着大街漫無目的的走着,“王爺!”面前人影浮動呈現淡淡的青色和茶色,水逸簫負手上前問:“什麼事?”內侍道:“王爺,皇上傳召你呢!”水逸簫一聽目光一緊,回眸瞥了一眼我,我從容的迎上,此刻他的目光有些暗淡。
“他——已經走了?”他無奈的發問,內侍道:“是,而且王子他言及了迎娶公主之事,皇上頗為苦惱!”水逸簫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去回稟父皇說我即刻就到!”內侍頷首先行離去了。他回身走向我,溫柔的道:“他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我點頭,問:“他剛才說的公主是誰啊?”他凝視着我,笑的苦澀,“她就是夜凌雲未來的王妃,也就是你!”我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自己,“我!你別開玩笑了!我是水漣衫,你說我是墨清淋,怎麼又變成了水姬?”如今我的名性,已有了三個之多!
他沒有回答,只是問:“能自己回去嗎?”我笑笑示意他可以,他凝視着我,“水逸簫?”毫無徵兆的將我攬在懷裏,“最後一次,你真的要嫁給夜凌雲嗎?”我扣着他的後背,發問:“可我只有一顆心,你叫我怎麼辦?”
緩緩地離開,“我知道了,是我沒有抓牢你,人就是這樣擁有時不覺得什麼,可一旦失去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他走了,向皇宮進發,他答應了她,也答應了夜凌雲,他不能反悔,“清淋,從此你不再屬於我!而我卻要親手將你送到他的手中……”
皇宮
“逸簫,你來了!”那坐在皇位上的人顯然有些焦急,水逸簫道:“父皇急召兒臣前來是為了樓蘭王子迎娶水姬之事?”水痕默然,“孩子你能否告訴我,那時你為何不顧一切阻礙執意出使樓蘭,難道你還在為水姬的事怪我嗎?”
水逸簫不帶任何情感的回道:“妹妹的事已經過去了,兒臣去樓蘭是為了——”他定了定神,“是為了幫父皇分憂,並沒有別的意思!”
那年邁的王看着下面應答有度的水逸簫,不免悲從中來,“水姬的事,是朕對不起水姬!但你要理解父皇,這件事朕沒有辦法不顧及珂涵,不顧及皇后!”
水逸簫笑着應答,“父皇如何處理自有父皇的理由,兒臣怎敢責怪父皇!”水痕看着面前的水逸簫,他的順從、他的有度,“你變了,變得讓朕不認得了。逸簫啊,朕是你的父皇啊!”
水逸簫道:“父皇夜凌雲這次是有備而來,迎娶公主也是勢在必行,所以兒臣認為水朝務必嫁出公主,這樣才能不導致我朝失信友邦!”
水痕斂住了悲傷,又恢復了往日的冰塊臉,問:“那你覺得該怎麼做?”水逸簫道:“水姬自幼與夜凌雲定親,三個月前我大水還將公主的畫像交予夜凌雲手上,若是此刻換人想必對樓蘭那邊也沒法交代,畢竟水姬——若說出去,對水朝聲譽將有損,而且和樓蘭想必也會起齟齬。”
水痕躊躇,“換又不能換,解釋又不能解釋。唉!”水痕長長的嘆息,水逸簫心中酸楚,“清淋,我就要說了……你,如今我最在乎的人,也要離我遠去了,這一走便是天各一方了。”他面對着那人道:“父皇,此事必須要夜凌雲同意才行,此番兒臣去樓蘭就是去辦此事的!”
水痕聞此大為震撼,問:“果真?”水逸簫頷首,“上月的迎春宴臣在樓蘭見到了一位故人,此人便是夜凌雲中意之人,若父皇能將此人認作水姬嫁於夜凌雲,想必他也不會說什麼。”水痕沉吟,“哦?故人?不知你說的故人是誰?”水逸簫握緊了拳頭,“是——就是墨席大人的女兒,墨清淋!”
水痕震驚,“什麼?你說誰?墨清淋?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水逸簫苦笑,“是啊,不然兒臣怎麼說夜凌雲對她情深意切啊,為了救她夜凌雲動用了樓蘭聖物狼毒花,而且還曾與她同沉忘憂湖……所以……”什麼東西阻塞了他的言語,他無法開口,口中一股粘稠的液體噴涌而出。
“逸簫!朕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