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殺了葉婉
恢復了正常上課的課程，很舒心，很輕鬆。www.pnxs.com
我抱着書走在學校的迴廊上，秋風輕輕吹過我的臉，很舒服。
忽然一陣眩暈感侵襲着我，我眼中的世界也在顛倒着，我抓住一條柱子，支撐着我的身體。
是葉婉的靈魂出現了嗎？
不知不覺，我也脫離了葉婉的身體，一陣失去的痛苦的感覺麻痹着我的心，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正蹲在地上痛哭，瀑布般的長發散在兩肩，伴着少血哭泣聲，她的身影比周圍的人妖淡一些，這便是靈魂與人的區別。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葉婉無助的說著。
“對不起。”我看着她，只能說出這三個字。
“你，你是誰……”葉婉抬起頭看着我，一臉的驚恐。
“一看就知道吧，我也是靈魂。”我看着她，心裏一陣輕蔑，多像以前的我。
“你……”
“是，我搶了你的身體。”我竟然平淡的承認了，我開始感嘆我的殘忍。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葉婉又埋頭哭了起來。
“你的生活那麼美好，不過是你不珍惜。”我看着她，心在飄搖不定。
“可是……我可是為了大家才回來的啊。”葉婉仰天大喊。
“怨天尤人是沒有用的。”
我知道她想讓我把身體還給他，可是我真的可以捨棄大家嗎？梓渙，浣鈴，林晨……
“這個身體，還給你了。”我離開了，帶着我的不甘，痛哭，悲傷……
又回到了一如從前的生活，我還是在感受着無盡的孤獨。反正都是一樣的，還是有個葉婉。
可是為什麼我還在這裏徘徊。
我看了看這個空無一人的會場，我坐在第一排，腦中又是會演的場面，梓渙那嵌入了靈魂的舞蹈，林晨的微笑……
“無足輕重。”我輕輕的嘆了句。
葉婉應該很開心吧？
如今都只是個替代者，何必再留戀，我走出會場，看見了與梓渙歡笑的葉婉，這種好聽的笑聲，刺痛着我的心，將我傷到體無完膚。
“葉婉，你變了。”梓渙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有嗎，還是我啊。”葉婉笑着應。
“我有事我先走了。”梓渙拿開葉婉挽着他的手。
我做在天台下，雙腳下是一片萬丈深淵，一陣風吹過，將我帶了下去，若是能就這樣死去，該多好。
可是靈魂是死不了的，我多想，又能擁有梓渙來守護我。
等梓渙上課時，我就在教室外，看着他，放學時，一貫地在舞蹈室的角落看他，可他，終究沒能感受到我。
“梓渙，休息一下吧。”欣蕊沒有來，是葉婉。
“好。”梓渙接過礦泉水，擰開瓶蓋，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一會去看下欣蕊吧？”
“恩，好的。”葉婉的眼睛眯成了道月牙。
欣蕊怎麼了？怪不得最近沒有看見她。
“你怎麼，沒有跟林晨聯繫了。”
“吵了頓架，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好了，走吧。”
我隨着他們去了醫院看欣蕊，躺在床上的欣蕊，左腿骨折，右手錯位，臉上卻依舊掛着微笑，鋼琴家最重要的就是手啊，真是個堅強的女孩子。
“欣蕊，對不起，若是我當時有跟你一起去的話你就不會……”梓渙自責地說。
“沒事，躺幾天也是很愜意的嘛。”欣蕊說。
之後的交談也再無什麼意義了，我的心一直在退出與奪體中飄搖不定。
我是該選擇失去還是選擇奪回……
他們看了欣蕊后，走出病房。葉婉一臉幸福的樣子，是的，她什麼都得到了，而我，只是這個故事裏的一個小插曲，一個軀體的替代者。
我什麼都沒有了不是嗎？這一切都不是屬於我的，不是我的。明明就是想替代葉婉，把自己深陷其中，是我活該。
梓渙和葉婉有聲有笑的走着，梓渙溫柔寵溺的望着葉婉，只有在葉婉不注意的時候他才會這麼望着她。是暗戀嗎？那為什麼又和別的女生在一起？
不過我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吧。
林晨這時也走了過來，真巧，林晨依舊洋溢着那熟悉的笑容，似乎從來沒有停過。
葉婉略有激動的望着走過來的林晨，也對，她喜歡的是林晨，這一切，都被梓渙盡收眼底，心中不斷抽搐着，卻又一笑帶過。
“林晨，你怎麼來了。”葉婉掩飾着心情，冷冷的說道。
是哦，他們吵架了，原來我不在，發生了那麼多，和別人吵架並不是我的做事風格，也對，我不是她……但，他們為什麼吵架。
“還在生氣嗎。冷靜夠了嗎？反正我想好了。”林晨笑着說道，還是個好脾氣。
“你還想說什麼嗎，反正我沒冷靜過。”葉婉撇到一邊，貌似在賭氣。
“就那麼不想跟我說話嗎。”林晨的笑容漸漸掉下來，“那你好好冷靜。”
林晨轉身要走。
“哎！”葉婉伸出手想拉回他，卻又停在半空，“你說想好了，想好什麼了……”
“我喜歡以前爽朗大方的你！”
“我喜歡的是以前爽朗大方的華桉吧！”
思緒跳轉到三天前。
葉婉約林晨在咖啡館見面，聊了不久，他們之間的話題跳轉到了一個喜歡過誰的支點上。
“林晨，你除我以外，還喜歡過誰。”
因為，在前幾天，林晨向葉婉表明了心思，但是好像葉婉拒絕了他。
“恩，我想你不方便知道……”
“我是你的好朋友了，有什麼不方便？！”葉婉心裏不悅。
“那是我和她的故事，是我心裏的一道……疤……”
“那你說一下嘛！”葉婉心中更加不悅。
“你不許和任何人說！”林晨說這話的時候像個跟別人說秘密又怕別人說出去的孩子。
“哦。”葉婉不耐煩的應着。
林晨把想告白最後卻讓她墜入了深海的故事說了出來。
不用說，那個人，就是我吧……可惜，我一直在他身邊，他卻不知道。
“那，你自責嗎？是你將她推向死亡，是你在不恰當的時候遇見了她。所以，她把你留給了我，你就不要再留戀她。她死了。”葉婉的語氣帶着勸告與……警告。
“葉婉，你又變了。”林晨皺了皺清秀的眉梢。因為在葉婉身上曾經看到了華桉的模樣。
葉婉輕笑一聲，“又是我變了！變來變去不還是我嗎？我怎麼變了！！”
“自私，你變得自私了。”
“每個人都會為愛自私一回不是嗎？”
“那你認不認為你把欣蕊弄成這樣更自私嗎？你和華桉不一樣！”
“我？我把欣蕊？……我做什麼了！！我……”葉婉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連忙掩下去。
“忘了昨天我們在樓梯口常遇到嗎？你以為真的躲得掉嗎？”
葉婉的臉色漸漸沉下來，“我沒有！！我們都冷靜下來吧……再見。”葉婉奪門而去，落荒而逃。
林晨在咖啡店愣了愣，她？是真正的葉婉嗎？為什麼會在她身上曾經看見華桉的模樣。
林晨眼中的華桉是：寧願沒心沒肺的單身，也不願掏心掏肺的兩人。
爽朗大方就是他對華桉的印象吧。
思緒又轉到現在。
“我……”
“沒錯吧！你喜歡的是你的華桉嗎？兩年了！還忘不掉？！”
“小婉，你什麼時候那麼無理取鬧？你們怎麼了。”梓渙拉過因為太激動而呼吸急促的葉婉。葉婉望着梓渙，心裏平靜了許多，畢竟林晨有她害欣蕊的證據，她怕他抖出來。
她怕失去了林晨又失去了梓渙，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自私？或者是因為失去過一次，才會更想擁有。是啊！自己變了，他們說得沒錯。葉婉心想，漸漸冷靜下來。
“梓渙，我想跟林晨單獨聊聊。”
梓渙會意，走了出去。
“想通了嗎？”林晨語氣十分溫柔，讓葉婉更加內疚。
“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別和梓渙說好不好，幫我保密，以後不會了，不會了。”葉婉在乞求。
林晨的眉再次緊鎖，“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葉婉鬆了口氣，緊緊抱住他：“我沒有了父母，我不能沒有你們了，不能了。”
林晨心痛的抱住她：“放心。我不會走。”
葉婉的每一聲抽搐都牽動着林晨的心。
他們相擁的畫面，深深的燒灼着我的心，我什麼時候會那麼不舍葉婉的一切。我……我不是葉婉啊，我不是。可是我多想當葉婉，因為，身邊有那麼多人的陪伴，而我，只是孤身一人……
葉婉走出病院時，嘴角帶着一絲邪笑，小聲地說：“林晨，你太天真了。”
霎時憤怒之意涌遍了我的全身，我的手穿過葉婉的身體，將她的靈魂從身體中抽離出來，看着葉婉臉上的恐懼之色，我一笑，道：“沒錯，我一直跟着你，我知道你的一切。”
“我，我求求你……”葉婉的雙手抓着我的手。
“太晚了，你傷了欣蕊，騙了林晨，還妄想再讓你為所欲為嗎？”我說。
“我……我錯了。”
“告訴你件事吧，華桉就是我，是，我嫉妒你。”我說。“但是，但是你怎麼可以傷害欣蕊啊……她那麼善良，連梓渙也蒙在鼓裏……”眼淚從我的眼中流淌出來。
“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我才是葉婉！”葉婉嘲諷的說。
“再見了。”我掏出了一把小刀，刺入了葉婉的靈魂中，她的靈魂開始變淡，不久，她就要消失了。
思緒跳轉到我坐在天台上被風吹下的那天。
我被風吹下，可是我卻感覺到一雙手接住了我，是一個女生，長長的頭髮扎得高高的，眼眸中透露着一股寒意，她……能看見我？
“靈魂？”
“你……能看見我？”
“不用那麼大聲，我能聽見。”
她看着我一臉的驚恐，笑了一下，說：“人是可以聽見靈魂的聲音的，但是，需要百倍的渴望。倒是你，怎麼就只是個靈魂。”
我竟然將心中無處安放的情緒全部傾訴給了她。她遞給我一把小刀，告訴我使用的方法。
“這根本就是殺人吧！”我把小刀還給她。
“只是送有些人去她該去的地方。”她拍拍我的肩，把小刀交給我，走了。
思緒又轉到現在。
我又回到了葉婉的身體，但她方才的申請，卻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會成為我的陰影吧，畢竟是我殺了她。
葉婉，我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你不是喜歡林晨嗎，為什麼要欺騙林晨。或許你說得對，每個人都會為愛自私一回，如今，讓我自私一回吧，我不想失去。
以前的葉婉或許真的是善良天真的吧，是你在陰間闖蕩了太久，看穿了一切喧囂，看透了一切孤獨無助才使你變成這樣嗎？或許你真的明白自己錯了，但一切都算太晚，太晚了吧，就像你名字一樣，葉婉，夜晚，還是晚了。
你明明就知道欣蕊是鋼琴家，你卻殘忍的把她的手弄成這樣，你自私幾回了。
對於你，我只能說對不起吧。
我會替你好好珍惜所有人，把欣蕊該有的全補還給她。
因為，現有個人有葉婉的身體，卻又華桉的心。
失去過後的擁有，是該放縱，還是該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