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宮中生活（二十四）
程麗華用湯匙舀了一湯匙，送入嘴中，嘗了嘗，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好喝的，太后實在是太誇張了，擺明了是偏心與柳如煙。她以後可要小心了，如果連太后也站在柳如煙那一邊去，她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程麗華心有不甘地說道，“姐姐，你做的羹確實不錯，只是妹妹平時很少喝甜羹的。怕是以後要勞煩姐姐做些別的羹給妹妹喝了。”
“噢，這樣啊！妹妹不喜歡喝甜羹，那麼就被勉強了。還是讓王爺喝了吧！省得浪費了我這份心意！”柳如煙也不是吃素的，端起了程麗華跟前的碗，直接放到了皇甫雲風的面前。
皇甫雲風也不含糊，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煙兒，真的很好喝！以後記得多給我做着喝了！”
柳如煙也極力配合道，“王爺，沒有問題！您什麼時候想喝，臣妾就隨時給您做啦！”
程麗華見他們在自己的跟前，這樣一唱一和的，心中的醋意大發。這個該死的柳如煙，竟然在她的跟前還這麼囂張的和王爺顯示着恩愛。
不，不，她不能讓柳如煙再回到王府里去，不然的話，她以後在王府里的日子要怎麼過。王爺的心都在柳如煙的身上，對她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成親至今還未與她行夫妻之禮，還一直睡在書房，擺明了是有意地在疏遠與她。
“好了，不要在哀家跟前表現得這麼恩愛，哀家也會吃醋的！”太後會這樣說，是為了顧忌程麗華的感受。眼看着皇甫雲風對柳如煙的感情越來越深，而對程麗華卻是不冷不熱的，擔心這樣長期下去，會惹來程麗華的妒忌，到時候程麗華少不了來向她訴苦了。
“是，母后！兒臣知道了！母后再過幾日就是您的壽辰了，您想要什麼禮物，兒臣好讓奴才們去準備！”皇甫雲風藉機轉移了話題，太后每年的壽辰，他都會送上一份厚禮，雖說太后不是他的生母，但是卻待他勝似生母一樣親。
“哀家什麼都不缺，這次若不是皇上想着為哀家大辦壽宴，哀家就想着和往年一樣，找些親近的人來陪着哀家一起過就行了！”太后不是個喜歡鋪張之人，覺得沒有必要。
“母后，您這次壽宴不比往年，當然要熱熱鬧鬧地過一次了！”程麗華也在一旁附和着說著，皇甫雲風不說，她還差一點兒把太后的壽辰給忘了，早知道今日就先不送那樽觀音像給太后，留着太后壽辰的時候再送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能想着送別的東西給太後過壽辰了。而且準備的東西，一定要把柳如煙送的東西比下去才行。
“送什麼東西多無所謂，哀家知道你們孝順，都是哀家的好孩子！”太后對於他們送什麼東西不在意，在意的是他們的那份心。
一頓午膳吃下來，讓柳如煙累極了。還好太后體貼她，用完午膳就讓她回去休息了，留下皇甫雲風和程麗華陪着太后聊天。
回到房間，柳如煙才算是徹底地放鬆了下來。
李嬤嬤被留在太後身邊伺候，房間內就她一個人，覺得有些失落感，想找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依着今日的形式來看，太后還是偏心與程麗華的。她想要取得太后的歡心就必要操辦好太后的這次壽宴，這是她唯一的機會。這就意味着不能失敗，只能成功。
柳如煙洗了把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下。
今日雖然讓程麗華當著太后的面給她敬茶，但是程麗華氣焰似乎並沒有得到壓制，反而更加囂張了。
再看皇甫雲風對程麗華不冷不熱的態度，又讓她在心中竊喜着。這種感覺很矛盾，她在心裏排斥着皇甫雲風，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感情瓜葛，但是又不想他對別的女人好。
在太後面前，皇甫雲風一直在替她掩飾着，也在維護着她，像是可刻意地在疏遠程麗華。按理說，這個男人應該維護的是程麗華，而不是她。
今日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她的腦子裏浮現出，皇甫雲風對她說的話，“你這個女人，為什麼就是不懂得我的心？難道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嗎？”
她記得皇甫雲風說這話的時候，用痛苦的眼神望着她。
難道皇甫雲風真的愛上了她，對她動了真情？不，不，絕對不可能，他是一個陰晴不定，太善變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愛上她？
再說了她對皇甫雲風說得很明白，她要的是一份一心一意的愛，皇甫雲風這輩子也給不起她這份愛。
她有些累了，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個男人，她要好好的睡上一覺。她還有許多的事情要準備，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幫助武貴人重新獲得皇上的恩寵，讓武貴人早日洗脫被蕭貴妃陷害的境遇。
脫了外衣，躺在了床上。但是一閉上眼睛，皇甫雲風和程麗華兩人的身影就開始不停地在她眼前晃着。
柳如煙不得不睜開了眼睛，靜靜地躺在床上。
柳如煙走後，程麗華開始在太後跟前極力地表現着自己。讓太后感覺到她是一個懂事的好兒媳。
太后屏退了身邊伺候的宮女，只留下李嬤嬤在一旁伺候着。
太后也是個明眼之人，早就看出了皇甫雲風對程麗華的態度是不冷不熱，而對於柳如煙又太過關切，現在沒有了外人，太后便想着要囑咐皇甫雲風幾句了，“風兒，哀家不得不囑咐你幾句了，你與華兒正值新婚，為什麼哀家見你對華兒卻是不冷不熱呢？難道華兒哪裏做得不好嗎？還是你們之間吵架了？”
聽到太后的話，皇甫雲風和程麗華都有些意外。
程麗華趕忙說道，“母后，風哥對華兒很好！您不要責怪風哥！”
“華兒，哀家知道你是個乖巧的好孩子，一定是他欺負你了對吧？”太後知道皇甫雲風的品行，雖說絕不會做出欺負程麗華的事情，但是依今日的情形來看，皇甫雲風似乎對程麗華沒有一絲的在意。
“沒，沒有，風哥怎麼會欺負華兒呢！母后，您想多了！風哥待華兒很好的。”程麗華連忙為皇甫雲風辯解着。
程麗華越是這樣，太后越是覺得他們之間有問題，再次問道皇甫雲風，“風兒，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母后的話，兒臣待華兒如親妹妹一般，怎麼會欺負與她？再說了，她如今已經是兒臣的側妃，兒臣會好好疼愛她的，請母後放心吧！”皇甫雲風見程麗華替他辯解着，對她有些慚愧，這些日子他的心裏一直在想着柳如煙，刻意地避開了程麗華。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可能會傷害到程麗華，但是他就是這樣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男人，等到他讓柳如煙愛上了他后，他會慢慢地補償程麗華的。
“哀家要的不是你的保證，而是你的行動。這麼多年了，華兒一直深愛着你，即使給你做側妃她也是心甘情願，哀家希望你不要辜負了華兒對你的一片真心。”太后再一次地叮囑着皇甫雲風，希望他不要辜負了程麗華這麼多年來對他的一片真心。
“兒臣當然知道！華兒對兒臣的一片真心，兒臣會永記於心。母后，您是知道的，王府里除了煙兒，兒臣還有兩位側妃、三位美人，還有幾個侍妾，兒臣既要忙於公務，又要對她們雨露均沾。否則會引起她們之間的爭鬥，您是過來人，當然明白兒臣的意思。”皇甫雲風見太后一味地讓他寵愛與程麗華，他此時沒有這個心思，只能用王府里其他的女人們來打馬虎眼了。
程麗華聽了皇甫雲風的話，心裏很是委屈，她這才嫁到王府幾天，他就這麼對自己，那要是時間久了，他更會對自己不聞不問了。不行，她必須要儘快地抓住這個男人的心，絕不能讓他愛上柳如煙那個賤人。
“哀家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待華兒罷了！”太后聽出了皇甫雲風的弦外音，也不好在說什麼了。
程麗華也裝作不去計較的樣子，擠着笑臉對皇甫雲風說道，“風哥，你放心好了，華兒不會與其他姐妹們去爭寵的，尤其不會和煙兒姐姐爭寵。”
“謝謝你，華兒。我就知道你最理解我，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皇甫雲風不想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又要被太后說教一番了。
“母后，您也休息會兒吧！等您壽辰的時候，華兒再和風哥進宮來看為您祝壽！”程麗華起身和太后告別，依依不捨地說著。
“好，哀家的乖華兒！李嬤嬤送他們出去吧！”太后和他們聊了這麼久，還真覺得有些累了。
“是，太后！”李嬤嬤應聲道，送他們出去了。
“王爺，王妃，情慢走！”
“嬤嬤請回吧！勞煩嬤嬤好好照顧煙兒！”皇甫雲風臨走，向李嬤嬤再次拜託着。
“王爺客氣了，奴婢會照顧好王妃的！”李嬤嬤一邊答應着，一邊看到程麗華的臉一下子拉得好長了，在太後面前的時候，她還有所顧忌，一直隱忍着。
“風哥，有嬤嬤照顧姐姐，你就放一百個心吧！”程麗華見皇甫雲風這麼地在意和關心柳如煙，更加堅定了她要除掉柳如煙的決心。
“嬤嬤，本王看到她消瘦了不少，是這些日子胃口不好嗎？”皇甫雲風不去理會在一旁嘰嘰喳喳的程麗華，自顧自地問着李嬤嬤。
“回王爺的話，王妃自染風寒以來，胃口就不太好，加之每日要照顧太后的飲食起居，自然會消瘦了一些。不過王爺不必擔心，王妃的身子很好。”李嬤嬤也沒有理會程麗華，如實地對皇甫雲風說著柳如煙這些日子的身體情況。
“那就好，本王也就放心了！嬤嬤，告辭了！”聽完李嬤嬤的話，皇甫雲風也就放心了。
皇甫雲風轉身離開了，程麗華也緊跟其後，出了壽康宮。
李嬤嬤回到太后的寢宮，見太后已經閉着眼睛躺在了太妃椅上。
輕輕地走到太後跟前，為太后蓋了條毯子。
“他們走了？”太后閉着眼睛問道。
“是的，太后！您還有何吩咐？”
“唉！折騰了這大半天，哀家也乏了，想睡會兒！”太后嘆了一聲氣，側身朝里躺着了。
李嬤嬤沒有再支聲，而是站在太后的身邊，等着太后的隨時差遣。
玉坤宮內，婷兒正向蕭貴妃稟報着這些日子對柳如煙監視的情況。
“六王妃，這些日子只去過武貴人的御雅軒一次，停留的時間也不長。平日裏就是伺候太后的飲食起居，並沒有與其他宮裏的人接觸過。”
“她為什麼去御雅軒見武貴人？還有皇上在梅園單獨與她見面時到底說了什麼？你給本宮徹查清楚了嗎？”蕭貴妃責問着婷兒，她要的是確切的消息。
“回娘娘的話，奴婢已經派人去查了！”婷兒小心地回答着。
“這樣的話，本宮已經聽你說過好幾遍了，本宮要你們這些奴婢是幹什麼的？明日在打探不到確切的消息，你們一個個的小心你們的狗頭！”蕭貴妃叉着腰，一副潑婦的樣子。皇上已經好幾日沒有來玉坤宮了，更不要說翻她的牌子侍寢，她連皇上的人影也沒有見到，這下蕭貴妃可是慌了神。
“是，是，奴婢這就再去催他們！”婷兒匆匆地退了出去，派人出去繼續打探消息。
皇后宮裏也是沒有了往日的安寧，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依然一無所獲，還是沒有打探到皇上和六王妃在梅園單獨見面時到底說了什麼。
只要沒有打探到這個消息，皇后的心就不得安寧，她在擔心着她兒子太子的安危，這輩子太子就是她全部的心血，也是她這輩子的指望。她不能也不允許太子有事。
對於六王妃，皇後記得很清楚，在皇上壽宴時，她所賦的詞，顯示了過人的才華，皇上單獨在梅園與她見面，是不是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極有可能牽扯到了太子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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