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舊帳(四)
章節名:第六章清舊帳(四)
話說蘇瑾羽回去后熱躁難耐,就算瞧見府里最丑的婢女都覺得美如天仙,衝動不已,恨不能立即扒光撲倒……這才驚覺不對勁,趕緊用冷水洗澡,只是那湯太過大補,只得洗了一遍又一遍……
秋風習習之下,不停洗冷水澡的後果就是風寒侵體,高燒不止,咳咳,一樣還是是躁熱難耐!
此後數月,蘇瑾羽再未敢登門找柳嫣容惺惺相惜。
又過了些日子,秋修甫在夜裏被人喚走,據說皇上病危,宮裏出了大事,連柳茹悠都緊張起來。
寒辰聳肩,什麼大事,不過是皇上病危,眾皇子爭龍位而已。她不關心哪個當皇帝,只關心自己的生死前途。
秋修甫不在,柳茹悠獨守空房,正是她行兇的好時機……不,不能說行兇,是略懲小戒,略懲小戒而已,起碼在自己不在這些日子,能讓自己安心。
有道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便是如此。寒辰一身夜行衣,仗着熟悉自己家,很快摸到秋修甫與子越郡主的主院,輕易打暈門外守夜的護院,又收拾了院子裏的家丁和屋內的嬤嬤,站在熟睡的柳茹悠床前。
嘴角露出殘忍暴戾的笑容,一手緊緊按住柳茹悠的嘴,防止她叫出聲來,另一隻手攥着匕首,手起刀落,精準無誤地挑斷柳茹悠右腳的腳筋!
“唔”劇痛之下,柳茹悠倏地睜大眼睛,痛叫一聲,無奈嘴被捂得嚴實,只發出一聲悶響,便昏死過去。
寒辰握着匕首盈盈一笑,對着昏死過去,什麼都聽不到的柳茹悠悄聲道:“你放心,我可是來自現代的文明人,雖知必是你殺了我那便宜娘親,卻不會以牙還牙,只挑斷你腳筋就足夠了,當個跛腳郡主才叫與眾不同。”
話雖是這樣說的,其實不過是因為柳茹悠是當今聖上御封的郡主,她若就此殺了她,朝廷必會徹查,自己哪還有命活?但是,吃點苦頭嘛,神不知鬼不覺,誰會真正關心?
只是不知這位趾高氣昂的郡主跛腳后還如何耍威風,還趾高氣昂得起來嗎?想像着這麼美貌神氣的郡主以後走路一拐一拐的就想笑,她至少會自怨自艾,安分一陣子了吧?哎呀,想想就覺得歡心。
殺手出身的她對作案后迅速退離現場自然相當有經驗,真正是輕車駕熟,從容不迫地回到房間,換下夜行衣燒掉。
不多時,聽到主院裏傳來震天的哭喊呼叫聲,秋府就此亂成一團,家丁護院到處搜查,婢女婆子忙着稟報秋老夫人,請大夫。
秋老夫人站在院裏把拐杖往地上戳得“砰砰”直響,怒道:“秋家花那麼多錢請你們保家護院,你們竟然讓刺客進府行刺郡主,養你們何用?!還不如養條狗!快去搜查,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刺客來,不行就告到官府去!”
倒是柳嫣容知道宮中此時正是立儲的關鍵時刻,怕事情鬧大,對姑姑和她們靖南王府不利,攔住了秋老夫人。
秋老夫人只得派人去宮裏送信,欲請秋修甫回府。
哪知宮中戒嚴,宮外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進出,秋修甫被困宮中,毫無音信。
柳嫣容持了先太后賜的信物,坐了馬車直奔太醫院,請來太醫為柳茹悠醫治。只是古人雖然藥石厲害,卻既無設備也不擅接筋這等高精密技術,太醫診斷過後,搖頭表示,對柳茹悠的腳是回天無力。
一向高傲的柳茹悠哪受得了跛足的打擊,傷心欲絕地哭暈數次后,聲嘶力竭的指天發誓,必要將刺客千刀萬剮。
對此,一直站在一旁當看客假關心的寒辰輕鬆聳肩,暗替自己叫好,當家賊的感覺,爽!看着柳茹悠當著自己這家賊的面痛哭哀嚎的感覺,更爽!秋修甫和眾官困在宮中三天,宮門打開時,傳出哀樂和太監尖細地哀呼:“皇上駕崩,舉國哀悼!”
眾臣身着白色喪服全部跪在大殿外,大殿周圍屍體橫七豎八,有十餘位大臣的,也有千餘名侍衛的,鮮血染紅了大片地面,一群青衣高手手持長槍利劍環伺四周,一看就知宮中剛剛經歷了一場腥風血雨!
一名身着孝袍的挺拔男子立於紫金殿上,鳳目凌厲霸氣,冷厲的目光掃過殿下眾臣,朗聲道:“本王受皇天之命,順父皇旨意,擔起天楚蒼生福澤計,肇基帝胄,承天應人,眾臣工可有異議?”
殿下眾臣互相看看,再轉目瞧瞧橫七豎八的壯觀屍體,誰敢有異議?有異議的都去給閻王爺當差去了。
當即高呼:“臣等順應皇天先帝旨意,尊擁謹王殿下為帝!”
跟着一人叩頭高呼:“臣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紫金殿外沉寂片刻后,眾臣異口同聲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謹王蕭楚臣目含威懾,掃過最先呼他萬歲的娘舅,心下欣慰,只有自家人才對他不離不棄!目光再掃過跪在頭列的宰相唐枝祥面上,只見他面色灰白,明明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他卻滿頭大汗,此刻他心裏必定是後悔不已,焦慮不安的吧?
突然一人冷笑:“蕭楚臣,就算你當上皇帝又如何?名不正言不順,永世都是謀逆篡位的賊子!”
蕭楚臣好整以暇地轉頭瞧向被自己手下押着的太子蕭凌琰,不但不惱,反而大笑出聲:“三哥說的是,我就是名不正言不順,那又如何?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自古如此!就算你不服,又能阻擋得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