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候公主唇槍舌戰

第6章 候公主唇槍舌戰

駙馬地位低,可是公主還是公主,金枝玉葉,如若他們慢待了,吃虧的還是他們,而且這些女子,哪個不是嬌養大的?皇上可以不當一回事兒,但是如果他們這些尋常人家也不當成一回事兒,那可真是作死了。

就算謝家的人十分的愚蠢,在這一點上也並不敢亂來,待到阿碧扶着謝寧趕到門口,就看眾人皆是等候在大門口,一副喜悅的樣子。

說到做戲,還真不知道這些人算不算得是好戲子。

這裏最為年長的便是謝家的老夫人,也就是她的祖母,一個看起來富貴華麗的老夫人,謝老爺子前年去世之後謝家便是她最大。雖掌家之權大部分放在了大老爺手裏,但是老夫人的地位卻是十分超然的。

謝寧微微頷首:“見過祖母,父親,母親……”

與一干人等打了招呼,謝寧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並不多言,謝老夫人看他如此,擰眉不喜,謝寧自然察覺到了她的不善,不過倒是也沒有什麼過多的反應。

“呦,先前聽說咱們駙馬爺病的起都起不來,如今看着,氣色倒是不錯,人人都道大夫能醫旁人,卻醫不得自己,現在看來,也不盡然啊。”站在老夫人身邊,衣着華麗的女子開口。她滿面笑容,但是言談間卻十分的挑撥。她這般一說,大家看謝寧的眼神更是不善,沒病裝病,這是必有內幕的。

謝寧並未開口,只是淡淡的望向了謝大老爺,他有幾分尷尬,叱道:“二妹胡言什麼,寧兒身體不好,你做長輩的不多關心,還在這裏說風涼話,成什麼體統?”

原來,這女子是謝家的二姑奶奶,謝寧的姑姑。

謝大老爺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倒是讓大家都吃了一驚,他對謝寧的厭惡可是謝家獨一無二頭一份兒,可是如今竟是看他為其說話,怎能不讓人覺得吃驚。而謝大老爺之所以開口也完全是因為謝寧那一眼,之前他將謝寧踹倒吐血,這總是不好說出來的。如若他不開口,那小混蛋這麼一說,他這老臉還要不要了。

謝家可並非只有一個兒子,除卻他大房,二房三房一直都對家中產業虎視眈眈,雖然如今大家各有涉獵,可是總歸是他統掌管家之權,家主,只能有一個。而作為家主的好處,他不過是幹了三年,卻也實實在在的體會到了。

謝二姑也是仰仗謝家的鼻息生活,看謝大老爺如此說話,倒是也不敢反駁一聲。只能重重的哼了一聲,挽緊了老夫人的胳膊。

謝老夫人會意,斥責:”老大,你又何苦這般說你妹妹,都是一家人。她可並未說錯半分。寧兒雖是駙馬,可是到底也是我謝家人。老大媳婦,你說寧兒身子骨不好,可是你看他如今還不是極為正常?如此欺上瞞下,你又是打的什麼主意?”

謝老夫人說這樣的話當真是有幾分誅心,別說謝寧真實情況如何,端是看他如今蒼白如雪的臉色,也算不得什麼好,可謝老夫人偏是要如此說,不僅如此說,還要污到謝大夫人蔣氏身上。

這歷朝歷代都是極重視孝道,謝老夫人開口,謝大老爺自然是不能多言,只是賠笑。當然,也不見其為蔣氏分辨一句。謝寧冷眼旁觀,甚為寒心。

“回母親,兒媳自是希望寧兒早日康復,大家都說寧兒看起來身體不錯,兒媳是喜不自禁。可是如若說我欺上瞞下,兒媳是怎麼都不能認的。寧兒落馬生命垂為之際大家可都在場,當時大夫如何言道,想來大傢俱是知曉,怎的如今寧兒好了,倒是好似犯了你們的忌諱,你們口口聲聲說寧兒有什麼打算,我有什麼主意,倒是不知,大家所謂的有主意,又是泛指什麼呢?兒媳必要恭候一二。”蔣氏面色謙和,但是所言卻也寸步不讓,往日裏她吃齋念佛不多言,倒是給人好欺負的印象,既然如此,倒是不如就讓大家知道,她蔣家女子,也不是認人欺凌之輩。

早先是她信錯了人,做錯了事兒,可是所有一切俱是不該報應在她的寧兒身上。沒人能夠拿她的寧兒作伐子。

謝老夫人不想蔣氏如此不肯示弱,她狠狠的盯着蔣氏,蔣氏只是眼神略垂,並不多言了。

蘭姨娘看老夫人與大夫人鬧了起來,心裏十分欣喜,連忙開口附和言道,“大姐,我知你忌諱鴻兒,可是……”還不待蘭姨娘說完,謝寧抬頭,懶洋洋的開口:“蘭姨娘說什麼呢?謝鴻不過是一個庶子罷了,我母親有何需要忌諱的?不過比奴才身份略高些罷了,可算不得什麼人物。再說了,咱們家的家教就是如此?一個姨娘,竟然在大門口張揚,還真是好家教。”

蘭姨娘被謝寧噎住,一時間面紅耳赤,剛想反唇相譏,卻被身邊的謝燕悄然拉住,謝鴻站在略靠後的位置,略微垂首,看不出個表情。

果不其然,謝大老爺忍不住了,心愛的女子和兒子受到踐踏,他如何能夠忍下去?現今他可是謝家的家主。

“你這逆子,在這裏多言什麼。不要以為你是駙馬,就能隨了自己的心意,快和你姨娘、弟弟道歉。”

謝大老爺如此無狀,二房、三房家眷站在一邊兒,只是旁觀,卻並不多言。如果要讓一個人更加的瘋狂,必然要處處慣着他,慣到他自以為了不起到極點。只有這樣,他犯的錯才會更大,而如今他們所做的就正是如此,只有謝大老爺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才可以開祠堂、換家主。而如今能讓他萬劫不復的,有什麼比害了駙馬更好的呢?

只有他不斷的捧着謝鴻,*不斷的擴張,總有一天會見不得謝寧在嫡出長子這個位置上,那時便是他自己的倒台之日,也是他們的上位之時。

謝寧真是不知道謝家眾人是怎麼想的,明明是在門口敬候公主,結果卻又要拌嘴仗,果真是蠢得不能直視。她原本生在小小太醫之家,所學禮儀尚且不少,也明白該懂的道理,可是看現今的謝家人,實在讓人無語。雖他們並未出了大門敬候,可是下人繁多,這樣丟人又無狀的舉動,當真是可以做的么?如若下人傳了出去,又哪裏像話。怪不得原先就有許多人嘲笑謝家,這般家風,如何能不讓人嘲笑!

“我讓你道歉,你沒聽見么?”謝大老爺大怒,謝寧這個兒子,越發的不將他放在眼裏了。看謝大老爺這麼生氣,謝家眾人皆是面露得意之色。

謝寧似笑非笑的看謝大老爺,言道:“父親說什麼呢?”

“父親,莫要為難大哥了,沒有關係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謝鴻適時的開口。

謝二姑“呦”了一聲,言道:“你還真是個好性兒的,人家都那麼編排你了,你倒是記得是一家人,就是旁人不知道記不記得。大哥,我看你說話也不好用啊,也就跟我厲害吧,做妹妹的尊敬你,旁人可是未必。”

這一口一個旁人稱呼的,可是她自己的親侄子。

謝大老爺聽了挑撥,更是暴怒:“你這混人,還不快道歉。”

謝寧依舊沒有收起自己的笑容,當然,也不再看大家,只是看向了門口的方向,語氣淡淡的:“自古以來,法不可廢。我母親是名門貴女,是原配嫡妻,難不成父親要寵妾滅妻?那敢問父親,大齊律法第七十二條是什麼?至於謝鴻,嫡庶有別,我倒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道歉的地方,敢問,謝家的二少爺是哪位?是他謝鴻么?一個妾室生的孩子而已,難不成我說他只比奴才身份略高是錯的么?如若父親認為是錯,那我再想問問父親,大齊律法第五十八條又是什麼?我謝家雖是商戶,知曉律法甚少,可是卻不該自以為是。父親今日覺得我是忤逆與你,可是他日您便該知曉,讓私人感情、個人喜惡凌駕於本朝律法之上,結果只會是授人以柄!”

不管說什麼,謝寧一直都在笑,可是這笑容有幾分真意,大家卻不知曉。甚至隱隱之間,竟是讓人覺得背後一冷。

內宅婦人或許有些不知,但是男子們倒是都聽明白了謝寧的意思,頓時一驚。本朝禮法嚴重,雖然謝寧只是說了那些有針對的話,但是也潛在的告訴了大家,禮法不可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符合法理的。而謝大老爺做的,才是讓人詬病。

他謝寧,與謝家的其他人根本不同,他是親封的駙馬,身份不同。謝家雖然富庶,但是他們是士農工商的最底層,而謝寧,則是不同!

皇家最是如此,可以容許自己無狀,卻是要苛刻的要求他人。他們小門小戶,委實是得罪不起,最起碼現在的謝寧,他們是惹不起的。而他的最後一句更是提醒謝大老爺,過多的無狀,只會讓“二房”、“三房”抓到把柄。

謝大老爺雖然做事不經大腦不計後果,但是事關家主,卻十分敏銳,他……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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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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