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攤牌
趙凌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發現這麼大的秘密,駙馬爺謝寧是個女子，她是蔣桑。原本的時候趙凌便是覺得，這個這個“蔣”姓有些什麼不妥。今日看來，果真如此,她竟是謝寧。
蔣,可不就是她的母性,而蔣桑與蔣家,果然是有關係的。
他委實是不知道大齊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這麼明顯的破綻,竟是無一人察覺，謝寧面冠如玉,身高也不似大齊一般的男子,可是偏偏沒有人往這方面想。也不知道該說大齊的人究竟是聰明還是傻。
想到這裏，趙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也許，這便是燈下黑，自小看着長大的人即便是長相再如同女子，大抵也不會有人揣測他並非男兒身吧？這麼想想，趙凌倒是有幾分明了了。
只他不明白，蔣氏為什麼要將謝寧當成男孩子養大，而她又是為何這般的憎恨蕭炎。
謝家亦或者是蔣家，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這次謝寧離開謝家，又究竟是為了什麼，這麼一看，根本就並非什麼中毒，蔣桑好好的，這點趙凌十分肯定。
想到這裏，趙凌撓了撓頭。
此時他正坐在蔣家後院的大樹上，蔣桑還沒有回來，他閑來無事仔細的思量一切，越發覺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團什麼。
那趕緊十分快，不過卻又讓他抓不準。
而此時的謝寧正在相府門口看着迎親，新娘子被蕭炎背了出來，他臉上一直掛着溫柔的笑意。
“駙馬爺，娶破鞋，圖名利，舍臉面……”正待蕭炎將新娘子放進轎子裏，就聽到由遠及近的童謠聲，一時間，現場混亂起來。
相府的管家連忙差遣家丁：“都去給我看看怎麼回事兒，誰人在這裏胡說八道！”
念童謠的是一幫乞丐孩子，大聲喊過之後便是一鬨而散，倒是連驅趕都不用。原本也只是大家心裏的想法，這被孩子們喊了出來，一時間倒是議論紛紛起來。
邱丞相面色冷凝：“不要誤了吉時。”他倒是個能隱忍的，硬生生將這股不快忍了下去。蕭炎背着邱問薇，手緊緊的捏住了她的腿，邱問薇低低的言道一聲：“疼。”
蕭炎沒管其他，將人放入轎中。再次露出視線，已然是笑容滿面的謙謙公子。不管是謝寧還是圍觀的人皆是言道一聲好演技。
大抵換了一般人，早就要惱了吧，他倒是還能笑得出來，果然是心思深沉。
謝寧想到之前蕭炎來的途中那抹不快，又想到剛才的童謠，不禁想起了一個人，她微微擰眉，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樣，如若真是這般，倒是也太孩子氣了。
就要跟着人群往狀元府的方向走，冷不丁的，她被人抓住了手腕。謝寧微慍回頭，見到的人竟然是高慕。
高慕似笑非笑的看他：“怎麼？你不是身體不好么？倒是有時間過來看熱鬧。”
謝寧沉着一下：“王爺今日不該是座上客么，怎麼又會在此？難不成，王爺是料想到這邊會有什麼問題，專程過來看好戲的？”
謝寧雖是戲言，不過也是搶先一步將這問題拋了出去。
高慕：“是又如何？只准你過來看戲？不准我么？看樣子，這邊倒是沒有狀元府那邊有趣，平白我急匆匆的從那邊趕了過來，只想着或許會有更有趣的事情發生。”
“如果你覺得童謠沒趣，也可以自己編一個。不用在這裏看別人演的。”
“看別人也蠻好。”高慕接道，不過他並沒有放棄先前的話題：“本王倒是覺得，你今日氣色不錯。還是說，你原本就是氣色不錯，所謂不好，只不過是表現給大家看的？”
高慕的目光有許多的審視。謝寧並沒有閃躲，只是抬頭看他。
“你可以找太醫為我檢查。難不成王爺認為我就該乖乖等死？我總也要自己找點樂子。”
高慕：“那我帶你去參加婚禮。”
“不。”謝寧將手臂從高慕的手中抽了出來，“不必了，我比較不適合出現在那樣的場合。王爺還是請便吧，我也要回去了。您看，您耽誤了我，我連剩下的戲份都沒有看下去。這京中多少年都沒有出現一次這樣有趣的婚禮了。您，耽誤了我。”
高慕哈哈大笑：“不會有事了，你以為還會有什麼？狀元府那邊已經加派了人手，怎麼會再有事發生。”
謝寧並不追問，只是抱拳，“那在下告辭了，王爺還是速速過去吧。不管怎麼說，您都該是座上客。”
“這裏距離西郊還有一段距離，本王差人送你回去。免得你路上暈倒，被什麼男人當成女子拖回家做媳婦兒。”言罷，高慕的手順勢在謝寧的臉上滑過。謝寧看他眼中的輕佻，又想到南宮月的話，立時後退一步。
“不必，我認得路，而且有人護衛我。王爺還請自重。”也虧得路上的人都被蕭炎成親吸引了目光，不然這邊可當真沒有法兒看了。
謝寧面色更加蒼白幾分：“王爺告辭。”她彷彿有人在後面攆一般迅速的離開。
高慕看他這般的着急，喃喃自語：“怕什麼呢？本王就真的表現的那麼明顯？”身邊的侍衛並不敢多言。
“謝寧長得真好。”
謝寧裝作恐懼的迅速離開，之後便是躲到了巷子裏，她有些埋怨自己的大意。不過仔細檢查一下，也並未發現自己有什麼異常，至於高慕，還是離得遠些吧。
從初次相識到現在，她一直都覺得，高慕對他是有興趣的，而這股子的興趣讓謝寧十分的不喜歡。
生怕被人跟蹤，謝寧繞了幾圈，確定沒有問題的時候在她的一個落腳點換了衣服，之後以蔣桑的身份回到如意樓。
甫一進院內，謝寧便是立時望向了那棵樹，趙凌嘿嘿從樹上跳了下來。
“我一直都納悶啊，你究竟是如何發現我的，我真是奇了怪了，不管我躲在哪裏，只要我出現在你身邊，你都會第一時間發現我。究竟是你厲害，還是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蠱，亦或者，是你這院子有古怪？”
謝寧不置可否。
“你又來幹啥？”
“你出去看了吧？好玩兒么？”
謝寧扶額，她就知道，能做出這麼無聊事件的，也只有這位主兒了。
“你犯不着找人埋汰他。沒意思。”
“可我看你的樣子，可不是沒意思，還是說，你沒有看到全部？蔣姐姐，你不知道啊，今天童謠可是傳遍了大街小巷，而且我早上還在狀元府門口潑了好大一盆狗血呢！呃，如果他們回去，鞭炮里還有更讓他們噁心的hui物哦。到時候新娘一下轎子，呵呵呵……想想就覺得很有趣。”
謝寧看他這般孩子氣，問道：“他們沒惹你吧？”
趙凌：“可是你討厭他。你討厭他們，我就讓他們不痛快。其實也沒有什麼，鬧著玩兒唄，我小時候時常與我哥哥們這樣互相鬧著玩兒的。有沒有覺得很贊？整人什麼的，我可是行家哦！”
謝寧：“你還真好意思說。”
趙凌頗為無辜：“我為什麼不好意思說？我擅長整人，也不過都是小事兒。鬧鬧就算了，姐姐擅長的，可是大變活人呢！”
謝寧抬頭。
“大變活人也就算了，還可以忽男忽女，這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姐姐真是太能幹了。”
謝寧：“你究竟想說什麼！”謝寧心裏已經隱隱有了一絲感覺。
趙凌：“其實也不想說什麼，只不過是好奇，駙馬爺謝寧怎麼就變成了如意樓的蔣桑。這大齊的人，當真是有眼無珠。”
謝寧：“旁人是不是有眼無珠我並不知道，但是我比較好奇的是，你難道就不怕我殺人滅口？”
趙凌搖頭，“你不會的。我這麼喜歡蔣姐姐，蔣姐姐怎麼會捨得害我。再說了，蔣姐姐身上有那麼多秘密，自己一個人誰也不告訴，會很難過吧？你可以和我傾訴啊！”
“你的秘密更多，這樣都不會覺得不高興，那我又有什麼呢！趙凌，其實你應該更累吧。每天端着一張天真無邪的笑臉，實際呢，卻並非如此，這樣不是更累么？”
趙凌：“什麼累不累的，也許我這樣很快樂啊，如果你覺得累，那還是說明你不快樂。”
“趙凌，你想怎麼樣？”謝寧終於不再繞圈子。
趙凌看她收起了笑臉：“我如果說我沒想怎麼樣，你信么？”
謝寧誠實的搖頭。
“我確實沒想怎麼樣，我也不必怎麼樣。我從來不會威脅別人，就算有事找你，我也只會是合作，這是我的人品。你要相信。”
謝寧看他一本正經，緊緊的盯着他，半響，笑了出來。
“那麼，期待有一天我們能夠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