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黃粱夢似真似幻

第3章 黃粱夢似真似幻

安瀾長公主不日即歸,收到報信,謝寧頷首表示知曉。

說起大齊,謝寧還真是有些無語。

其實大齊駙馬地位這麼低,還源於大齊的開國皇帝,也就是當今聖上的曾祖父。他曾經便是前朝的駙馬爺。也正是“謀朝篡位”,才得了這天下,改國號大齊。說好聽點叫“清君側”,可是實際如何,大家如何能不知曉。

先祖是駙馬爺,他能夠奪了皇位取而代之,可是卻也擔憂自己的女婿效仿。

如若是一般人,只削了爵位便是,可是他偏不,一時間將自己所有女婿都殺光,留着一屋子的寡婦,便是他的做法。到如今看來,世家仍是十分詬病,可是詬病歸詬病,真心沒人敢多言。

這大齊高家,是專門出深井冰的。雖然到現今只有四代,不過百年。可是做出的事兒可是絕對讓人看不懂,連先前她的父親陸珍都懷疑過,是不是有什麼看不見的隱性遺傳疾病。

到她這一代,能做個安安穩穩的駙馬,不關乎一絲朝事,已經是天可憐見了。公主年幼之時再得寵,大了,一樣要嫁給最最平庸的男人。算起來,安瀾嫁給謝寧,已經算是不錯了。要知道,安瀾長公主的姑姑還有嫁給九品芝麻官庶子的,你說,這鬧得什麼事兒!

深夜。

謝寧迷茫的走在林蔭路上,路上霧氣瀰漫,彷彿有什麼牽引着她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透過重重迷霧,她看着眼前有些破敗的房子,說不出的詭異。

透過窗戶的光線,她看見“自己”正坐在窗前奮筆疾書,這是她,還是真正的謝寧?不,這不是她,這是真正的謝寧,雖然並沒有任何地方能夠表現出來,但是她就是知道,這是真正的謝寧。

寫了一會兒,“謝寧”突然咳嗽起來,她越咳嗽越厲害,竟是吐了一口血,這時就見丫鬟阿碧沖了上去,哭着求道:“主子,您休息吧。求您顧着自己的身體啊!”

“謝寧”抬頭,“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若不算計,如何能夠鬥倒蕭炎,如何能夠整垮高寒?還有謝家那些人,我怎麼能夠讓母親和表妹枉死?”

謝寧震驚的立在那裏,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什麼。而這時“謝寧”再次咳嗽了起來,雪白的帕子被染成了鮮紅色……

與此同時,一個黑衣人將箭對準了“謝寧”,還不待她開口,就看箭風一樣穿透了“謝寧”的胸口。

“啊……”

“主子,主子,您怎麼了?”阿碧連忙從榻上起身,就見謝寧不斷揮舞着手臂,似乎噩夢連連,“主子……”

謝寧睜開眼睛看是阿碧,一把抱住了她,“阿碧,阿碧!”

“主子,怎麼了,主子!您做噩夢了吧,別怕,別怕啊!”

謝寧顫抖着身子,彷彿不能控制自己,阿碧不斷的拍着她的後背,默默的安撫她,也不知過了多久,謝寧終於平靜下來。

“我給主子倒點茶壓壓驚。”阿碧看謝寧放開了自己的手,連忙回身為她倒水。

謝寧看着阿碧的身影,想着夢中的阿碧,那個阿碧,似乎更老一些?沒錯,更老一些,連謝寧也是如此,細細想來,夢中的她……已有幾縷白髮?

可是,真正的謝寧又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夢裏,怎麼會提到蕭炎,怎麼會提到武親王高寒,還有,還有所謂母親與表妹的死?是“謝寧”要透過夢境告訴她什麼嗎?

越發的覺得不適,她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將阿碧端過來的茶一口飲下,問道:“幾更天了?”

“回主子,二更天了。”

阿碧連忙為謝寧按着太陽穴:“這樣的力道可好?”

謝寧點頭。

“你今夜燃的是什麼香?”

阿碧詫異:“是主子平常喜歡的九里風啊!”

謝寧起身,來到香爐前,阿碧將罩子打開,謝寧看着正在燃的香發獃。

“主子,可是香料有問題?”阿碧變了臉色。

謝寧搖頭,並沒有。

“那主子?”

謝寧回身:“我夢到有人對我下毒,一時緊張罷了。無妨。阿碧,明日你將書房的醫書都搬到卧房這裏,我正巧也是悶着,倒是不如多研習一番。如此一來,對我們也好。”

“喏。”

謝寧復爾打量起房間的陳設,這裏十分乾淨清爽,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甚至說一絲能讓人聯想到女子的東西都沒有。唯一的香氣,便是九里風,而這九里風也是偏雨後青草的氣息,並算不得什麼十分名貴的香氛。別說女子不會用,連男子都大多不喜。

可是,真正的謝寧喜歡,是不是,是不是燃了謝寧喜歡的香,所以她才會做夢?

那夢到的那些,是全是虛幻還是真的發生過?如果發生過,那又是怎麼回事呢?難不成,如今的借屍還魂,不過是自己的黃粱一夢?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謝寧吃痛。

阿碧見主子如此,瞪大了眼睛:“主子怎麼這般虐待自己?”她驚呼。

不是做夢!

謝寧看着阿碧,又想夢裏的一切,問道:“安瀾長公主什麼時候回來?”

阿碧笑言:“本來說是今個兒晚上就能到的,不過似乎什麼事情耽擱了,估計是明日吧。”

“我剛夢到些不好的情景,心跳的有些厲害,彷彿要出什麼事情,如今算來,隻身在外的,也不過表妹一個。你且與我去求見母親,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夠聯絡到表妹。”

謝寧的一句“表妹”不經意的說了出口,言罷,連她自己都驚了一下下。

大抵的謝寧的表情太過難看,而阿碧又是極為忠心的,聽她吩咐,連忙為她更衣,長長的狐裘披風都動用了,謝寧並未抗拒,雖然如今披這個有幾分厚重,但是她受了傷,身子虛,傍晚之時又來了葵水,這般注重保暖也是正常。

這兩日雪已經停了,雖然院子裏已經十分乾淨,可是北風呼嘯,還是極冷的。

他與蔣氏並非同一個院子,穿過空曠的庭院,他來到蔣氏院子門口,守夜之人正在巡邏,見是駙馬,連忙上前請安。

謝寧並未動作,只是略微頷首,柔柔的月光灑下,顯得他蒼白異常。這大晚上的,不知怎的,守夜之人竟是覺得一股寒氣從背後升起。

蔣氏早已休息,可是聽聞謝寧求見,倒是立時起身。

沈嬤嬤也是納悶,不曉得小主子怎麼在這個時辰過來了。

雖然他們是母女,可是在旁人眼中,卻是母子,母子終歸是要注意一些的。蔣氏在內室更衣,謝寧便是坐在外間等候。

甫一進屋,謝寧便是覺得這屋子頗為氣悶。並非仍是燃着地龍的關係,她的房間亦是如此,可是卻沒有這樣的感覺,似乎……有什麼很淡的味道。

“主子?”謝寧站了起來,阿碧不明所以。

她仔細在這外室仔細查看,沈嬤嬤緊張起來:“小主子,可是有什麼不妥當?”

謝寧點頭。

“讓寧兒進來吧。”蔣氏聲音傳來,謝寧卻並未進裏屋,反而是在外室轉來轉去,連那綠植都要上前仔細的聞上一聞。

沈嬤嬤連忙提醒:“小主子……”

這謝家,也只有沈嬤嬤會這般的叫謝寧,謝寧並不應聲。

謝寧覺得,自己一定是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兒,雖然別人並未察覺,可是她卻是自小就鼻子靈敏的。

陸太醫在她八歲的時候就斷言,不出兩年,她必青出於藍。只不過,在當今這個朝代,女子太過能幹未必是件好事兒。因此他們也就瞞了下來。

再次回到那綠植身邊,謝寧言道:“有小鏟子之類的東西么?”

這當口,自是沒有。

謝寧想了一下,看阿碧,阿碧身上素素靜靜的,轉而望向沈嬤嬤的頭頂,言道:“嬤嬤可否將釵子借我一用?”

沈嬤嬤可不敢耽誤,她是蔣氏身邊最得力的人,也是她的心腹,可見不得有人算計蔣氏。而此時蔣氏也從內室出來了。

謝寧用沈嬤嬤的釵仔細的翻了翻土。在緊貼着綠植的根莖邊兒,一株極小極小的草依附着它,還並未破土而出。

謝寧冷笑,掏出帕子,仔細的用釵將其弄出,復爾用手帕包好。

“寧兒,那是什麼?”蔣氏看到女兒如此小心的動作,忙是問道。

謝寧抬頭,看屋內眾人,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這是讓母親漸漸虛弱,直至身死的劇毒之物。”

“什麼!”不遑蔣氏,便是周圍幾個奴婢也皆是大吃一驚,他們錯愕的看着小主子。突然覺得不寒而慄。

“七香草,只有在晚上才會散發淡淡的幽香,如若不是極為敏感之人,甚至不能聞到它所散發的味道。這種草雖然名字好聽,聞久了卻是會讓人越發疲憊,不出一年,耗盡心血而死。誰人都查不出中毒跡象。唯一的破綻便是最後那段日子,會不斷的咳血……”謝寧的話戛然而止,她想到了剛才的夢境,謝寧的咳血,難道是……七香草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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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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