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障
魔都華夏大廈，位處珠江與大海交匯之地，佔地13000平方米。
它的前身是魔都華夏報社，2000年轉型為網絡公司，並開始籌建華夏大廈。
2011年華夏網實現純利潤3.42億人民幣，目前是華夏最大也是最成功的國資網絡公司。
18層b座，明亮的辦公室內電話聲和鍵盤聲連成一片。
在這群忙碌的身影中，有一個身穿白色體恤，帶黑框眼鏡的年輕人卻沉迷在手機遊戲中。
這個年輕人名叫何璐，25歲，是華夏網科技欄目的正式編輯。
他父親老何是華夏報社的老主任，年輕時曾去過美國留學，自從2000報社轉型后，老何便跟一群老夥伴們自動請辭，把工作讓給新的一代。
現在華夏員工平均年齡只有35歲。
“真是好用！發熱量減少，屏幕比以前看上去更細膩，程序之間切換及時響應……這個y神到底是誰！比較起ios和wp，yos簡直完爆啊！”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ui桌面不好看，沿用的還是棒子風格……”
玩了幾分鐘，何璐退出遊戲，把注意力轉移到電腦屏幕上。
原來，何璐是一個手機發燒友，喜歡嘗試各種新鮮的安卓刷機包。
3天前，他在網上淘貨時發現很多個手機網店，都打着‘可刷yos’或者是‘已刷yos’的標語。
os是系統的意思，這個他可以理解，可yos又是什麼系統。
抱着好奇的心情，何璐隨意點開一家二手專賣店。
只見頁面的第一眼，就看到‘無限夢，無限yos’這行大紅標語。
賣家在標語下寫道：
非常高興的告訴大家，最新一批9成新蓋世3都已到貨，並且以刷入y神的yos系統，保證正版無修改。
系統內所有運用程序，均為y神添加推廣。
各位‘機油’不喜歡，請使用激活之後再刪除。算是對y神的一種支持。
什麼是yos？
yos，是由y神基於安卓4.0深度優化的系統，目前僅支持三星i9300(蓋世3)這一部手機。
chayexs.com.chayexs.com首發度娘‘蓋世3’貼吧，傳送門：******
以下，是各種系統與yos的比較（截圖）。
……
仔細看完整頁內容，何璐激動的猛戳‘傳送門’。
打開之後，整個‘蓋世3’貼吧里幾乎全是有關yos和y神的帖子！
目前度娘貼吧內有關‘yos和y神’的帖子以超過10萬，回復更是數量過50萬！
稍稍預覽了一些評測后，何璐就開始迫不及待的對自己手機系統刷機。
平時他的手機跑分只有14000分左右，但刷了yos，跑分一路飆升道恐怖的20000！
不僅如此，在運行大型遊戲、安裝運用程序等操作時，yos表現出番茄的優化速度。這幾乎是他用過最好的系統。
為此，何璐興奮的一夜都沒合眼，直到今天上班還抱着手機不放。
更讓他驚喜的是，在如此重度使用下，耗電量僅從88%掉落至45%！
……
“咔！”一聲鼠標點擊聲過後，何璐打開chayexs.com.chayexs.com收藏夾中的蓋世3貼吧，從首頁置頂中找到言人’的帖子。
“這個發言人怎麼還不上線……”
“何璐，你找我？”正在何璐沉思之時，科技欄目總編趙東海從身後走來。
只見他一頭乾淨的短髮，白襯衣，黑西褲，30歲左右，笑容親切爽朗。
“哎呦，大領導你可算來了。”何璐趕忙拉着他坐下：“我說領導，你再晚一會兒，頭條可就沒了。”
“什麼頭條？”趙東海好奇的問道。
一般新聞，何璐可以自己發佈，但要想在重要板塊露臉，還要經過趙東海的審核同意。
“你看看就知道。”何璐打開自己昨夜寫的新聞稿件，興奮播放給他看。
15分鐘后，一則名為《yos系統體驗報告》的新聞出自華夏網頭條上。
半個小時內，舊浪、企鵝、黃易、搜兔等各大網站紛紛轉載，**和貼吧各種‘複製粘貼’。
一些體驗過的手機玩家，個個像竹筍一樣冒出來，宣揚‘yos如何如何好……’。
平安大學圖書館。
“火了！葉哥你火了！”
看着一條條yos相關新聞，劉煥激動的猛拍楊葉肩膀，而反倒楊葉表現的一臉平靜。
起初看到網友們的反應，楊葉和劉煥一樣激動，為此他還專門去保羅家中炫耀這件事。
保羅得知后沒有為他感到高興，反而憤怒指責他是‘小偷’！
用保羅的原來來說：“葉，實在太無恥了！你怎麼可以佔有別人的成果，並為此得意洋洋？”
面對保羅的當頭棒喝，楊葉羞愧無處藏身，丟下手中的香煙和派788電腦便離開，連續三天都沒找過保羅！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確是個盜用他人專利的‘小偷’，哪怕用的是外星系統。
“草！”楊葉盯着屏幕上的頭條越發羞愧，滿腦子全是保羅的指責。
“怎麼了？”劉煥轉頭看着他，接着忽然想到什麼：“葉哥，你不是弄了什麼‘軟件推廣’？這2天下載量都快20萬了，你看卡里來錢沒！”
楊葉聽后默默的點點頭，登陸上自己的網銀賬戶，然後點擊下拉菜單——【明細查詢】
匯款方式【網銀轉賬】，日期2012年6月25日——412.7元——
匯款方式【網銀轉賬】，日期2012年6月26日——元——
匯款方式【網銀轉賬】，日期2012年6月27日——元——
匯款方式【網銀轉賬】，日期2012年6月28日——元——總金額：元！
“我擦！”
“請客，請客，我要吃燒烤，我要100串兒腰子！我靠，你發了啊葉哥！”
“靠，說話啊！是不是嚇傻了？哈哈……”
劉煥看到網銀上的金額數字高興壞了，不停的拍着楊葉肩膀。
除去楊葉卡中剩下的800元，這四天他通過軟件推廣獲取的收入，應該是10萬6000左右。
不知為什麼，自從看到那些錢后，楊葉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心裏，憋的他幾乎透不過氣！
彷彿有無數個聲音在他腦中咒罵道：“葉，你太無恥了，葉，你這個竊賊，葉……”
“夠了！”楊葉低吼一聲把腦中的魔音打斷。低沉的聲音，使得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你咋了葉哥……”劉煥被他嚇得定在那裏。
“對不起煥子，我想出去轉轉。”
沉吟了片刻，楊葉揉搓着臉頰走出圖書館。
……
傍晚，紅霞滿天。
楊葉漫無目的的走在校園路上，除了自卑、內疚、慚愧和無地自容以外，他腦子根本就沒別的情緒。
保羅的指責，就像是揮之不去的魔音，不停地蠶食着他的大腦！
小說、影視、軟件、音樂、系統……
楊葉周圍充滿大量的盜版，有些是主動使用，有些是被動使用。
從近幾年華夏已經開始注重知識產權保護，但使用‘免費’的心裏，彷彿就成了華夏人的一種習慣。甚至到了花錢賣正版會被人嘲笑的地步。
不過這種‘畸形’的習慣不能全都怪到華人頭上，如果不是商家出售，人們又豈會把使用盜版當成習慣？
換句話說，人們在使用盜版的同時，已經向軟件支付費用，只不過這筆費用被盜版製造商拿去。
而楊葉現在就屬於‘盜版製造商’的行列！
“你到底想怎麼樣！用就用了，難道當**又立牌坊？”揉搓着臉頰，楊葉越來越煩悶。
良久之後，他看着天邊的紅雲深呼吸道：“算了，我雖然不是聖人，但也不是小偷！等湊夠二十萬就把錢還給煥子，多餘的全部捐給慈善機構……”
“保羅說的對，一個人不能無恥到沒有底線。我既然要賺錢，那就堂堂正正！古人也說，君子愛才取之有道。”
“過兩天合同拿到手后，就去給保羅道歉。”
想着，楊葉心裏的煩悶一掃而空，嘴角也漸漸掛起笑容。
叮叮叮——手機鈴聲響起。
“158……這是那個號碼？”楊葉望着手機上的陌生號碼，沉默了一下才按下通話鍵。
“喂，你是哪位？”
“你好，請問你是楊葉楊先生嗎？我是智能之家的工作人員。請問您現在方便嗎？”
“智能之家？”
智能之家是一家手機軟件推廣網站，楊葉所有推廣軟件，都是從他這裏得到的。
只要yos用戶使用裏面的推廣軟件，楊葉就會從中分得1－2元之間的傭金，而該網站則從中收取20%的網站管理費。
楊葉大概猜出她的意思，直接道：“有什麼話請講。”
工作人員激動道：“太好了，感謝您百忙之中抽出空閑。我們通過數據統計，發現您的用戶激活量非常高，為了維持您和我們網站之間的良好合作關係，我們決定把您的傭金提升至95%，只收取5%作為管理費。”
“謝謝，還有事嗎？”楊葉淡淡的問道。
經歷過一系列心裏變化，他對傭金這方面已經不太在意。越多的傭金，就意味着越多負罪感。
如果他想獲取更高的傭金，只須要一句話，就有大批製造商找上門，包括網絡上那些軟件巨頭們。
短短一天內，劉煥的言人’賬號內，已經收到很多軟件公司發來的私信。其中不乏有舊浪、黃易、嘟嘟搭車、度娘地圖等實力公司。
更有一些公司，準備以高價購買他的yos系統，或者把他招入公司。
工作人員：“沒有了。但我有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想問您。您是yos系統製作者y嗎？”
“……”沉默了數秒，楊葉低聲道：“不是。”
對於這個問題，楊葉沒有說謊，他的確不是yos的製造者，真正的製作者應該是阿爾法星尼克博士。
聽完楊葉的回到，那名工作人員顯得有些失落，和他寒暄了幾句便掛掉電話。
“楊葉！”正當他準備走出校門時，一聲輕柔的呼喊從身後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