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魔鬼之間沒有信任
在不知名的力量下,柏莎每一寸骨頭和肌肉都在崩潰,鮮血飛濺的到處都是,如果此刻站在這裏的不是亨利,而是一名普通的凡人,那麼很可能會陷入極度的恐懼之中,恐怕一生都會留下心理陰影。
血腥的晉陞儀式進行的非常慢,隨着欲魔頭部和心臟砰地一聲炸開,一條肉呼呼的大蟲子從身體裏慢慢爬出來,開始吞吃這殘破的身體,短短几分鐘之內就把周圍的碎肉和鮮血吃的乾乾淨淨,然後結成一個巨大的肉瘤。
“非常不錯,儀式進行的非常順利。”拜爾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之色,緊跟着轉過身衝著亨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準備好了盛大的歡迎宴會,希望您能賞光,畢竟從欲魔晉陞到愉悅魔至少要十三個小時,我想您應該不會喜歡站在這裏一直等着。”
“宴會?你確定我適合參加?”亨利抬了抬眉毛,十分懷疑的問。
這並非他不給對方面子,而是魔鬼們的口味實在有點獨特,正常人哪怕看上一眼都會不小心吐出來,而且宴會的內容也極端墮落腐化,成群的欲魔和女性提夫林會為高階魔鬼提供各種各樣的服務,偶爾也會出現一些人類和精靈之類的凡人。
至於身為高階魔鬼的愉悅魔很少出現,因為她們大多被派往其他位面,承擔著腐化善良與貞潔的重任,只有在完成一系列機密任務之後才返回地獄向領主彙報,根本不會服侍任何人。
事實上大多數魔鬼的力量來自於對靈魂的壓榨,那些被他們稱之為“靈魂之殼”的凡人靈魂在來到地獄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被送往恐怖的房間內進行拷打,裏邊種類繁多的折磨技巧會一點點把殘存的人格慢慢剝離,以能量的形式傳遞給各個層面的領主。這些能量就是巴托地獄的養料,維持魔鬼生命形態的重要的食物之一,同時也是領主們維持自身強大的能量。
剩下那些被剝離了人性的“靈魂之殼”全部被丟進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在那裏,她們迅速死亡、腐朽、然後重生為最卑微的幼蟲,這些幼蟲一部分會進化成為劣魔,一種沒有意識和思考能力的最低級魔鬼,大部分被當做苦力和炮灰,只有極少數表現出與眾不同的傢伙才會得到提拔。
至於那些另外一部分蟲幼蟲,則會成為其他魔鬼們的盤中餐。尤其是在各種奢華的宴會上,基本除了享受(肉)欲之外,剩下的就是品嘗美味的肉蟲。
作為一個飲食習慣正常的人類,亨利對於參加這樣的場合表示壓力很大,尤其是那些蟲子在咀嚼的時候還會發出刺耳的尖叫,雖然她一點也不關心這些靈魂的死活,但身為人類的底線還是有必要遵守一下的。
“哈哈!請放心,我完全是按照你們人類的標準來安排,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奇怪的食物,同時還可以保證會有很多符合你審美的女性。”拜爾彷彿看出了亨利的顧慮。笑着做出了解釋。
儘管魔鬼們向來看不起脆弱的凡人,可對於凡人中的強者一向保持着尊敬,有些強大而邪惡的傳奇法師甚至可以隨意出入地獄的任何一層。做他們想做的事情,比如說進行交易、策劃陰謀等等,還有的直接成為了某個大魔鬼的私人顧問,享受着同高階魔鬼一樣的待遇。
他很清楚一名擁有弒殺神明能力的施法者具有什麼樣的價值,更何況自己還一塊心病需要對方幫忙,所以毫不掩飾展現着誠意。
“既然如此,那就請帶路吧,我還有很多問題。正好可以在宴會上向您請教一下。”亨利略微考慮了,覺得應該給對方一個面子。
雖然他非常討厭這些無聊的應酬,更喜歡直接進入正題,但是很可惜,魔鬼們的官僚主義作風相當嚴重,什麼事情都喜歡拐彎抹角,他也只能入鄉隨俗……
“能夠和您這樣擁有強大力量的施法者談話是我的榮幸,請這邊走。宴會現場已經佈置好了,我還特地準備了幾道費倫大陸的特色菜肴,希望你能喜歡。”
拜爾說完便帶頭走進大門,一邊走,還一邊介紹掛那些在走廊的恐怖壁畫和裝飾品。其中大部分作品的主題都是痛苦和折磨,還有一部分表面上看起來還可以。但多看幾眼立刻便會產生各種各樣的衝動,其中有肉體上的,也有精神上的。
毫無疑問,這些藝術品都是用凡人的靈魂製作而成,既可以讓凡人墮落,又能讓魔鬼們產生愉悅感,是巴托地獄中最傑出的大師所作,拿到主位面絕對可以賣出一個天價。
當然,前提是要先躲過神殿和聖武士們的追查。
跟人類世界城堡的陰暗、狹窄不同,魔鬼們修築的城堡既高大又寬敞,或許是為了照顧深獄煉魔超乎常人的體型,就連棚頂都設計的格外高,再加上頭頂被加持了法術的水晶吊頂,如果後邊尾隨着大批奇形怪狀的惡魔,恐怕任何人都會覺得是置身於宮殿之中,而不是一個用來抵禦外敵的軍事要塞。
踩着由不知名的生物毛髮編織出來的暗紅色地毯,一行人很快來到位於堡壘中心位置的巨型大廳,這裏的面積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十幾排條形的桌子上擺滿了香氣四溢的美食,種類足有一千種以上,數百名年輕貌美,經過精心打扮的侍女,其中既有欲魔、提夫林這些地獄中常見的物種,同時也有人類、精靈和墮落的天使。
她們一個個身着充分展現誘人身材的服裝整齊的站在周圍,當看到有人走進來之後,立刻齊刷刷的呈九十度鞠躬,瞬間展現出一片白花花的美景。
“感覺如何?”拜爾彎下腰眨了眨眼睛,小聲的問。
“非常棒!無論是食物還是這些美麗的侍女,看來您也是一位很會享受的人,同時我也感受到了你的誠意……”亨利嘴角微微上翹,一臉玩味的回答道。
拜爾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一切都是為您準備的,請別拘束,盡情的享受去吧,如果您喜歡,還可以在離開的時候全部帶走。至於其他的事情,等享樂過後再談,畢竟經過了印記城的動蕩之後,你一定需要好好放鬆一下精神。”
亨利兩眼微微一亮,有些好奇地問:“你居然知道在印記城發生的事情?”
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名狡詐的深獄煉魔是如何得到的情報,畢竟整件事情發生才不到短短几個小時,而且柏莎一路上也沒有施展任何可以傳遞消息的法術。
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之後,拜爾輕聲的回答道:“我當然知道。在印記城的情報點又不是只有一個,畢竟過度的信任往往會收穫背叛,平衡好權利,凡是多留一手,關鍵時刻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難道不是嗎?”
“的確非常有道理,看來你深的統治的精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說完亨利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徑直走向桌子旁邊,一邊品嘗着各式菜肴,一邊享受着美麗侍女們的服侍。
不過在他的心理已經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因為同拜爾打交道儘管看似沒什麼危險,但也必須提高警惕,否則很有可能捲入地獄內部的權力鬥爭。
身為一名靠幹掉頂頭上司上位的魔鬼領主,拜爾對所有手下都有着一種超乎常人的警惕心,從他的行事作風和眼神中就能看得出,這傢伙從未信任過任何人,包括那些所謂的盟友。
這也就意味着,他在需要幫助的時候會把你捧上天,一旦擺脫危急,馬上就會毫無心理負擔的把你賣出一個好價錢。
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現實主義者、功利主義者和陰謀家,這就是拜爾性格的真實寫照,亨利突然覺得自己跟這名深獄煉魔驚人的相似。
正所謂異性相吸、同性相斥,當兩個性格幾乎一模一樣的聰明人湊到一起,瞬間就會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他們之間會互相欣賞、合作、提防、猜忌……
自從跟拜爾見面的那一刻,亨利就已經把對方列入了最危險的敵人名單中,比起那些強勢的神明,這傢伙就像一條潛伏在草叢裏的毒蛇,一旦竄起咬上一口絕對足以致命。
畢竟拜爾的發家史就像一部陰謀與背叛的經典教科書,仔細品味就會發現,他所有看似無用的行為都是在鋪墊,尤其在背叛扎瑞爾之前表現的那叫一個忠心耿耿,甚至在背叛發生的時候,對方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完全就是神一般的演技。
亨利覺得在面對這種傢伙,無論怎麼小心都不過分,他可不想像扎瑞爾一樣,別人賣了還在幫忙數錢。
坐在巨大的椅子上,拜爾默默觀察者亨利的一舉一動,過了很長時間,才沖一名心腹手下招了招手,後者看到后趕忙扔下酒杯,迅速來到近前,壓低了聲音問:“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去到最下層的地牢內,把那個女人帶到實驗室去。記住!多加幾層封印!千萬別扔她跑了!否則……”說到這拜爾眼睛裏閃過一絲寒光。
“明白!我會用最強大的封印將其束縛住!保證不會出現任何意外!”說完這名魔鬼深深地鞠了一躬,很快消失在宴會大廳右側的走廊盡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