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地獄
這裏是巴托地獄，憐憫凋零，怨恨旺盛之地，是魔鬼的家園，是用秩序規則詮釋邪惡本質之位面。
《地獄之書》中開篇第一句話就很好的總結了九層地獄的本質，儘管同無底深淵連接，但這裏卻存在着無數的法律和潛規則，充分體現了隱藏在還秩序下的陰謀、殘酷和不擇手段，內鬥無時無刻都在進行，不過一切都被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的掌控之中。
剛一跨過傳送門，亨利瞬間便聞到了極其濃郁的血腥味，睜開眼睛一看，前方一片燒焦，滿是碎石和荒地，遠處的山脈和側壁傾斜的丘陵很容易讓人產生突忽的感覺。
空中瀰漫著血紅色的光芒，火球在空中飛舞，落到地上的時候還會發出猛烈的爆炸，不停傳來一陣陣巨大的轟鳴，由猩紅色鮮血匯聚成的小溪朝着更遠方向的冥河流去，大量身披盔甲的魔鬼軍團集結成一個個方陣，緩緩開向血戰的戰場。
毫無疑問，這裏就是阿弗納斯，巴托地獄的第一層，同時也是魔鬼和惡魔們交戰的最前沿，即便是隔了這麼遠，依舊可以清楚聽到震天的喊殺聲，數不清的巨型投石器在後方排成一排，把直徑超過十米、正在熊熊燃燒的熔岩球拋向空中。
地面上的鮮血全部來自於前方的戰場，正是那一刻也不停歇的戰爭帶來了大量新鮮的血液，其中有惡魔的，也有魔鬼的。
不得不說這實在有點諷刺，兩個互為仇敵的種族拚命想要消滅對方，但是死亡后流出的鮮血卻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滾滾流入冥合之中。
望着無比熟悉的場景，柏莎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充滿血腥味的空氣感嘆道：“真是讓人懷念的氣息。我已經有六十多年沒有聞到過了，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真希望那些該死的惡魔全部被殺光。”
“殺光惡魔？這個笑話可不好笑。整個多元宇宙根本沒有任何物種或是勢力有能力殺光惡魔，神明們不行，你們魔鬼自然也不行。”說完亨利笑着搖了搖頭。
從惡魔誕生至今，已經有無數的神明嘗試過想要消滅這股不受控制的毀滅力量，他們曾經過同天界生物結盟，也試着過跟魔鬼們合作，有些比較極端的甚至還親自降臨到血站的戰場。這些做法雖然都取得了一時的作用，但是在惡魔那龐大的數量面前，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事實上無底深淵發展到今天，早就已經與整個多元宇宙融為了一體，或許有人可以花費極大的代價殺死惡魔王子狄摩高根，但想要根除惡魔這個種族是絕對不可能的。
關於這一點，無論是諸神，還是魔鬼們的高層都非常清楚，現任第一層地獄的領主拜爾就多次在公開場合表示過，自己儘管取得了無數次的勝利。但是想要消滅惡魔是根本不可能的，他連把展現往前推進一點都艱難無比。
“該死！你就不能說點讓人高興的話嗎？我的好心情全都被你打亂了！”柏莎咬牙切齒的回頭瞪了一眼，臉上充滿了惱怒。
身為一名魔鬼。她天生就對惡魔有着刻骨銘心的仇恨，經過成千上萬年的廝殺，這種仇恨已經深入到基因之中，除了印記城之外，無論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如果惡魔和魔鬼相遇，立刻便會爆發激烈的衝突，其結果往往以其中一方徹底死亡而告終。
有人說這是存在於血脈中的天性。也有人說這是血戰的延續，總而言之，惡魔和魔鬼之間根本無法共存，哪怕是有強大的力量約束也會在私下裏爭鬥不休。
在《一千種最yin盪的死法》這本書中提到過一個例子，曾經有位喜歡新鮮感的年輕法師為了尋求刺激，同時召喚了欲魔和魅魔來服侍自己，結果在她們的明爭暗鬥下，可憐的法師在短短十分鐘之內就被榨乾了體力。最後整個人都被活活吸成了一具乾屍。
儘管聽起來有些誇張，可亨利明白魔鬼對魔鬼之間的仇恨，因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好吧，我道歉，同時祝願你們能夠消滅惡魔。一統下層位面。”
“你確定這是祝福而不是諷刺？”柏莎皺着眉頭反問。
“哈哈！別太在意這些，反正也不會影響到既定的事實。快帶我去青銅城堡。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識一下戰無不勝的拜爾領主，希望這位在血戰中唯一保持不敗的指揮官不會太讓人失望。”亨利大笑着回答道。
如果忽略掉個人實力，純粹以一名將軍的角度來看，拜爾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整個多元宇宙最出色的戰略大師之一，或許再過幾年連之一都可以省略掉。
他成功策劃了數次陰謀與埋伏，極大的削弱了惡魔的有生力量，而且還多次把惡魔圍困在萬淵平原，讓這些傢伙無法踏入地獄一步。
當然，如果沒有如此耀眼的戰績，他恐怕早就被後來者幹掉並取而代之了。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拜爾現在還算不上是完整的地獄領主，這就好像他頭頂上那個大統領的稱號一樣，除非上任領主扎瑞爾死去，否則按照巴托地獄的法律，一個層面只能由一位領主，就算再過一萬年也沒用。
對於自己的頂頭上司，柏莎一向非常有信心，因此搞搞抬起下巴，用非常驕傲的語氣說道：“請放心，拜爾大人可是地獄中頭腦最出色的大魔鬼，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取得了一個又一個勝利，或許再有幾年，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就會任命他為阿弗納斯真正的領主。”
“是嗎？那就請帶路吧。”亨利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太多口舌。
在他看來，如果沒有其他的手段，拜爾幾乎沒可能成為真正的地獄領主，因為憑藉他那一連串讓人難以置信的戰績，早就應該獲得晉陞，很顯然，這恐怕又是阿斯摩蒂爾斯的手段，只要他一天不免除扎瑞爾的領主身份，拜爾就一天得不到晉陞，只能呆在前線跟惡魔們拚命，不停的用勝利來穩固自己的位子。
如此一來，既能打擊惡魔們的囂張氣焰，又可以轉移其他領主的注意力，何樂而不為呢。
政治手腕在巴托地獄幾乎是人盡皆知的常識，不少高等魔鬼還專門去進修過這門課程，他們內部流傳着一本教材，就是教人如何更好地使用權利，在這方面，沒人能夠跟魔鬼們相媲美。
在欲魔的帶領下，兩人很快穿過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帶，沒過多久便看到遠處的地平線上漸漸升起一座巨大的堡壘。
它看上去佔地面積大概在四十平方公里左右，從遠處看上去非常粗狂、死板，足足有十二城圓形的城牆，每一層城牆上擠滿了劣魔和各種巨大的戰爭機器，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固若金湯。
為了保證這座城堡不會被攻陷，越往內側的城牆就越高，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即使敵人攻陷了外層，內層依舊可以居高臨下的進行壓制，沒有二十倍以上的兵力，基本連想都不要想。
亨利僅僅看了一眼之後就在大腦中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詞來形容它，那就是絞肉機。
他根本無法想像設計者究竟有多麼變態，居然能想到建造出這麼一個刺蝟般的巨大要塞，同樣也無法想像的是究竟有誰可以攻佔這裏，更加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座城市還在繼續向外擴張，數不清的苦力正在一刻不停的用骨頭製作腳手架，後續的魔鬼用一種混合著血肉的泥漿澆築，在魔法的作用下很快便會凝固。
除此之外，在距離要塞城市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用頭骨堆積起來的柱子，高度超過一公里半，全部由惡魔的頭骨組成，其中最小的只有十幾厘米，最大的則跟房屋一樣，看上去異常猙獰和恐怖。
作為一名知識淵博的法師，亨利一眼就認出了這玩意就是被大量吟遊詩人傳唱過的“頭骨之柱”，它不僅象徵著魔鬼們在血戰戰場上取得的一次次勝利，同樣還是通往地獄第二層的入口，只要順着螺旋形的金屬尖頂，很快便能看到燃燒着的鋼鐵都市“迪斯”。
不過任何前往地獄第二層的人都必須小心，因為在“頭骨之柱”基座附近的巨大的洞穴內，有一個可怕的生物看守者通往下一層的入口，她的名字叫泰阿瑪特，一條擁有五個腦袋的雌性邪龍，白、黑、紅、綠、藍，每一個頭都能噴吐出與之相匹配的龍息，據說她所囤積的財寶超過了一百個世界的總和。
但是這條邪龍同魔鬼們的關係並不怎麼好，經常帶着五條成年雄性巨龍在地獄第一層和第二層之間的通路上遊盪，而魔鬼們也偶爾會嘗試着進攻一下她的巢穴，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巨額財寶。
柏莎指前方由十二個同心圓城牆構成的恐怖防禦工事說道：“那就是青銅城堡，城牆中心矗立着的建築就是拜爾領主的私人要塞。”
“可真夠小心謹慎的，居然把自己老巢放在一個幾乎不可能被攻陷的地方，難道身為地獄第一層的領主，他不需要親臨前線嗎？”亨利一邊問，一邊在乾燥的地面上蹭了蹭靴子上沾着的血跡。
這一路走過來，他幾乎始終踩在粘稠的血漿上，那感覺實在讓人很不舒服，所以一到乾燥的地面，馬上開始清理鞋底，否則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彆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