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開始新生活(大結局)
剛剛在地上撿來兩根樹枝,準備效仿古人鑽木取火,聽到草叢裏傳來聲響。她出於本能地丟掉樹枝,撿起地上的兩隻雞,起身就想跑。
可她才剛一抬腳,就有一種被抓住衣領邁不動步子的感覺,身後傳來一聲男人熟悉的悅耳聲音:“老婆,可找到你了!”
在這一個深夜裏,又是一個野獸四伏的山林間,能夠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春姑轉過身看到那位記憶深刻英俊不凡的人,她這一世的田園相公唐堂。不得不承認有一刻她幾乎激動的眼淚要出來了,但下一秒突然想到什麼,將兩隻雞藏到了身後:“你來幹什麼?”
“我來接你回家啊!”
“那你怎麼現在才來。”春姑白了他一眼,真是早幹什麼去了。
“老婆,你是在生我的氣嗎?我早兩天來,和現在來有什麼區別么?”唐堂無害的笑着,完全沒有覺着有什麼不對。
“你還問我有什麼區別?你試試被抓去關兩天,做人家的階下囚。”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裏春姑還是有些高興的,畢竟唐堂這一世對自己還是格外的在乎,不然以一個病弱男人,雖然感覺是在假病,但怎麼說也是以一人之力來這裏救她。危險係數是百分百的。
“我以為黃天霸的山寨里有吃有住,你不會有危險。”唐堂不着方痕迹的靠近了春姑。
“你這是在鄙視我啊,那麼大一群男人,我一個女人不是掉進兒狼窩,你竟然會覺着我很安全。就不是我被……啊,那啥了。”春姑沒好氣的瞪他,這個男人總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黃天霸雖然強人錢財,但從來不會強佔別人老婆的,別人也是有職業道德的強盜。老婆,我們非要站在這裏談這個話題么?”唐堂適時轉移話題。
“好,等我們回家再好好談一談這個話題。只是你是怎麼摸黑找到我的?”春姑一邊問着一邊在想着如何吃掉手裏這兩隻雞,如果被唐堂看到會不會又不讓自己吃。
“咦,老婆,你手裏提着什麼東西?”唐堂總是可以反被動為主動,一下又將問題丟向春姑。
果然,還是被他發現了!
“我剛才在這裏撿了兩隻野雞。想着回去燒給大家一起吃了。你可以叫吳不知一起來。”說完也不看唐堂一眼就向左邊走去。
“老婆,你走錯了!”
“你沒聽說條條山路通山下么,少見寡聞。不管怎麼走都可以下山。”春姑繼續向前走,唐堂無奈的跟上去。接過她手中的雞。默默的跟在後面。
不過很快春姑發現自己選了一條錯的路,這山道崎嶇難行,一時下,一時上,不過上山的道明顯比下山的道要長,所以他們現在不但沒有向下行去,反而越來越向山上走了。
“老婆,還要向前走嗎?我們離家好像越來越遠。”
“我想去山頂看日出不行啊!”
正說著,頭頂傳來石頭滾落碰撞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晚上,霹靂啪啦地聲響在山間迴響。
“這是泥石流么?又沒下雨。”春姑犯嘀咕。突地被唐堂一把拉到懷裏,她還想掙扎幾下,無數拳頭大小的石頭向他們所站的方面砸來,唐堂抱緊她左右躲閃着,一看就是位伸手不凡的高手啊。
春姑的臉此時貼在他的胸口,感覺到溫暖,鼻息間有清爽的男人味。讓她的心有一些的悸動,但此刻並不能讓她有別的想法,因為眼光就看到唐堂要躲過左右同時落下的石頭而放掉了手裏的兩隻雞。
眼看着就要到口的雞飛了,她掙扎了起來,唐堂沒料到她會突然動起來,一時沒控制好力量,兩人的重心偏移,倒下,向山旁的陡坡滾下。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春姑只覺到身下儘是枯草敗葉,唐堂不斷的使用各種手部姿勢來緩解與地面的衝擊力,不管是突起的尖石還是橫生的枝椏,都沒有傷到春姑,只是在一陣天旋地轉后,世界終於停了下來。
春姑趴在唐堂的身上緩了好半天才緩過來,她爬了起來,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全是山光壁,也就是說她們滾到了一個山谷里。好在此時一抬頭就可以看到明晃晃的圓月當空,沒有樹冠遮掩,山谷的地勢盡收眼底。
春姑發覺身邊的人好久沒有起來,她突覺不對,坐到唐堂身旁,輕輕的推了一下睡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唐堂:“唐堂,唐家三少,相公,醒醒,喂!不是暈了吧?”
春姑這才看到唐堂的衣服很多地方都被劃破,有些口子很深,甚至可以看到有的樹枝已經刺入他的血肉里,她不覺眼皮一跳,她低下頭府身去聽他胸口的心跳聲,還好還有跳動的聲音。
春姑一時范了愁,要怎麼弄醒他呢,心肺復蘇那是針對心搏驟停的。對於暈迷不醒的人電視上一般是潑一桶冷水,但眼下沒有冷水可以潑。還有一種方法在她的腦海里轉了半天,目前唯一可以用上的方法只有人工呼吸了。她並不是在糾結男女援受不清這種事。畢竟她是在現代生活過的人,親個嘴什麼的也不會矜持,只是不是說那個人工呼吸不是對於溺水的人才有用嗎?不過目前救人是最重要的,也只能拿來一試。
一邊做出決定,一邊湊近他的臉,這麼近的距離看着那張讓無數女人尖叫的臉,春姑不禁暗罵臭男人,沒事睫毛長這麼長,害得自己心跳加速。她很努力的擯棄腦海里浮現出來上一世的畫面。
在兩人的嘴巴就要貼上去的那一秒,唐堂的眼睛睜開了,春姑的動作也在那一秒停止,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是好了,進退都不合適。
兩人就這麼對視着,他深邃的眼晴充滿了星光,如施了魔法一般讓人不自覺淪陷。春姑的大腦還在天人交戰之際,唐堂先動了,他微微一抬頭微涼的嘴唇就直直撞上了春姑的。但很快就錯開身體離開了,如蜻蜓點水,可卻讓春姑的心如驚濤起伏。
“你不讓開,我怎麼起來!”唐堂的聲音帶着一絲的笑意。
春姑緩上來一口氣,坐直了身體,將半支着要起身的唐堂推了一把,以解心中的不快,“你還裝死。”
“我沒裝啊,只是滾累了,躺着休息會。”唐堂一副很是無辜的表情。
“那我叫你,你也不回一聲。”
“老婆,你是在關心我嗎?”唐堂雖然頭髮很亂,還有雜草,衣服很臟,還有破洞,但仍是一副俊逸不非有樣子。
“鬼才關心你,我只是怕一個人在這裏寂寞。你沒死就快起想想我們怎麼上去。”春姑站起身來打量着四周,心情已經恢復平靜。
這山谷底部明顯很少有人來過,因為在月光下已經看出樹木雜草盤根錯接。
“你不是說過條條山路通山下,那你來選一條吧,反正這條路也是你選的。”唐堂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和頭上的雜草,不急不緩的說。
春姑現在也不想跟他鬥嘴,還是省點辦氣找下出路。索性不理他,自己在這個不大的谷底轉了一圈,擇了一道草叢比較低的路走。
“你跟在我身後。”唐堂在她走出一步的時候拉住她,自己擋在了春姑前面向那邊走邊說。
兩人走了一柱香的功夫,因為樹木橫枝難進,走的並不遠,卻看見到山谷交織的樹木逐漸開闊,視野角度也慢慢放大,可出現在視野里的卻是一個兩人高的,黑漆漆的洞口,卻有風從洞口吹出。
“這還真是別有洞天!”唐堂停下來,雙眼看向那黑漆漆的入口,嘴裏卻淡淡的說出這句話。
而春姑看了下洞口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也就是說她們兩人要麼進這黑洞裏,要麼就進到這山洞時。天然的山洞裏一般不是住着蝙蝠,就是住着野獸。她們現在手裏沒有一個可以防尉的武器。進去還是很有危險的。
“要進去嗎?”唐堂開口詢問。
春姑不覺皺眉,這個男人還真是厲害,表面上事事沒有主見來問自己,但是細細想一想,其實也表明一切情況他都能掌控住。
“你不是說別有洞天嗎。”春姑沒好氣的回他。
唐堂已經在四周尋來一堆樹枝和野草,很快的紮成兩個火把的造型,春姑看着他利落的樣子,完全沒有病,也不弱啊。這男人還真會裝。
這山洞裏有風說明另一邊一定有出口,因為通風所以這山洞也很乾燥,很快兩人鑽木取了火,點燃了火把,向洞裏走去,還是唐堂在前,春姑在後。唯一不同的是唐堂牽緊了她的手。
他的手乾爽而且很暖,會給你一種莫明的安心,讓春姑有些忐忑的心沒有那麼緊張了。畢竟是進到一個未知的山洞,裏面有什麼誰也不可預知。
一進山洞瞬間感覺到人的渺小,高闊的洞頂、連走路和呼吸的聲音都在幽深洞裏放大很多倍、手中的火把能照亮的範圍就顯得更小,山石路高低不平,他們走的也是極慢,特別進入到山腹,光照越來越暗,山洞的路不只一條,中間的地道縱橫交錯,一時很難認清方向,唐堂在每一個交叉口都留下了一個記號。
山洞裏暗不見天日,也不知道在這裏走了多久,只覺着周圍的空氣非常的濕潤陰冷,吸到鼻腔都有一股子腐爛的淤泥味道。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唐堂一手牽着春姑的手,一手舉着火把回頭問春姑。
“不用休息了,快點找到出口。”黑暗總是讓人壓抑的透不過氣,有一張網將心收在裏面時不時拉緊一點。
“好!”唐堂握着她的手又緊了緊。也不再多話繼續向裏面走。
又走了一陣,山洞驟然變矮,耳朵也能聽到流水的聲響。沒走多遠,出現了一條河道蜿蜒而下擋住了他們的前路,水流並不急,河對面有着閃閃發光的小點,如黑夜裏的星星,“那是什麼?”春姑看了不禁發問,聲音在山洞顯得空靈。
“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唐堂說著將手裏的火把滅點,遞給春姑,“拿好!”
春姑還沒有時白他的企圖,已經被唐堂抱在懷裏,剛像發問。就聽他開了口:“不想掉到河裏,就不要亂動。”
這是要抱着自己過河啊,她的心底有一絲感動,但嘴上還是說:“我自己可以走,水又不急。”
“女人不要待在這麼冷的水裏,不然以後撈下什麼病根子”唐堂抱着春姑已經開始向河的對面走去。河面不寬,走了一會便到達對面的山道上。
那亮光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春姑看着唐堂膝蓋以下全都濕了,不禁開口:“你的鞋都濕了,還可以走嗎?”
“不管,不如我們猜一下那發光的是什麼?”唐堂對那發光的東西很有興緻。
春姑跟唐堂當他們看清那發亮的物體時,兩人不禁驚呆,半晌不能說話。
那是一座被銀金珠寶、各色各樣的寶物堆砌的山壁,佔地足有三畝之大,而且深度也是不法目測的。
山壁間還掛着無數顆如拳大的夜明珠,形態不一,卻無一不是光華流轉。照得周圍明晃晃的,剛剛在遠處看過來,才會有滿天繁星的景象。這簡直是一座包羅萬象的大寶庫啊。但卻沒有設置任何的機關陷井。就這麼隨意的放置在這座山腹內。而且這麼大座寶藏竟然沒有被外人發現。太不科學了。
這次大發了!沒想到這個山野小村會有這麼一大批寶貝。春姑不覺大喜,上一世雖嫁豪門,但也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如小山的寶物,這隨便拾一點,就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
“沒想到我們進了一個藏寶洞。你說我們是不是因禍得福呢!”唐堂笑着將手裏的火把丟了,向了寶貝走去。
因為有很有夜明珠,這一塊地方早已亮如白晝。
“等等,你不要亂走,這麼多的寶貝這四周一定下了陷井,或是塗了毒,不然早就被人盜光了。”春姑高就從驚喜中清醒過來,這麼多的寶貝他們也不可能搬出這山洞,第044章市回來的唐潮。
“啥就只你一個人回來啊?那兩隻雞了,你不會把它們都吃了吧。”南拳三叔一看春姑兩手空空,上前追問。“不是讓你看好它們的么?”
“你還有臉說,你一個男人的,跑不見了,還讓我一個小女子護着那兩隻雞,也不怕山上有狼啥的把我跟雞一起吃了。”春姑沒好氣的說。
“我不是在半路遇到你相公,也就是我的二哥了么,他就讓我先下山回來,說自己可以接你回來。那知道你們這麼沒用,連兩隻小雞都保護不了。”南拳三叔無比後悔,“早知道還不如當時烤了吃了。白白浪費啊。”
“那個花果山我們一起爬上爬下不知多少次,就算閉着眼睛也是可以回來的,你這次為什麼花了一夜,不會是有什麼意外驚喜吧!”吳不知還是坐在輪椅上,無比憂閑一副看好戲的八褂嘴臉問道。
“大哥,你的確說的不錯啊,還真是有一驚一喜。”唐堂在小院裏找了一處坐下,倒了一碗清水,遞了過來,“老婆,你坐過來,先喝口水。”
“那你快說說什麼驚喜?”吳不知與南拳三叔同意看向唐堂一起問道。
“那等我吃完了再告訴你們啊。不吃餓那有力量說。”唐堂看春姑喝完水,自己也就着那碗給自己倒了一碗一口飲盡。
“二弟,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在山野中**的更刺激啊!”吳不知故事這麼激將他。
唐堂神色未變,可以春姑卻是臉色微紅,聽到吳不知這樣的話,用眼神死了他一萬遍。這古代男人也是口不遮攔的。自己實在是累的不想說話,所以也沒有跟平時那樣與他呈口舌之快了。
唐大娘做起活來還是很麻利,沒過多久就做了一個吃的,有饅頭的青粥,還有幾個小菜。
春姑拿起來,也不顧旁人的眼光,自己發開了吃,感覺比前一世吃過的山珍海味還要好吃,唐堂滿眼寵溺的看着她,“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吃完你去屋裏睡會。”
“你這二十四孝相公做的可真是到位,我看下次找村長給你做個匾額。”吳不知時時也不忘調笑一番。
春姑實在是累了,吃過早飯就回屋裏去睡覺,留下小院子的一群人。等自己睡飽了,醒來已經天黑,卻發現唐堂不在屋裏,春姑也沒太在意,一個人在屋裏還自在些。
接下來的日子並沒有什麼不同,還是與平日一樣,黃天霸也沒有再來找碴了,只是唐堂不在用了什麼手段在村口弄了個漁溏,唐潮在市集裏去買回來一些魚苗,這麼一來平時也算有點魚可以吃。
“老婆,現在可以吃魚了,就不要在想着吃肉了,魚比肉有營養,等魚兒長大了,我親手烤給你吃。”唐堂俊美無鑄的外形有一種迷惑人的吸引力,春姑只是覺着他與前一世的不同,現在的他更喜歡對着自己笑,也許他們本就是不同的兩個人吧。
而春姑也發現吳不知,南拳三叔天天往自己家裏跑,三個大男人還老是俏俏的談論着什麼,吳不知還在紙上邊說邊畫。春姑也懶得管他們,自個兒去河裏尋到幾隻小蝦放到魚溏里,想着小河蝦也是很好吃的啊,等它們都長大了,自己就有口福了。
日子過的很快,也很平靜,春姑只是覺着這段時間大家好像都很忙,除了自己會有閑暇時間餵魚,村裏的人都不知道在忙呼什麼。
這一日連綿不斷的雨下了三天。
春姑關在屋裏覺着無趣,實在想不到拿什麼來打發時間,只有躺在硬板床上睡午覺。
春姑睡的正迷糊,被唐堂叫醒:“老婆,給你說個事,醒一醒。”
“煩不煩啊,有什麼事等天亮起床再說啊。”春姑只想推開他,繼續與周公相會。
“你想不想去京城過上元燈節?”唐堂坐在床邊,捏着她的鼻子。
“不想,我只想睡覺。”春姑拍打着她的手。
“那你想不想住大宅子,吃好吃的?”唐堂又去捏她的耳朵。
“不想,你快滾,不要逼我動手。”春姑翻了個身,不一會,又翻了過來坐起身來。瞪大眼睛問:“你剛才說什麼,吃好吃的?是不是可以吃肉的意思。你不會又騙我吧。還是我在做夢呢。”
“你剛才在做夢,現在醒了,我不騙你,你到了京城就可以吃肉了。”唐堂幫她理順睡亂的頭髮,很溫柔的看着她。
“如果有肉吃,那就現在出發。”春姑一下子坐起身來,要知道能吃到肉對她來是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啊。
“等外面的雨停了,我們就出發!”唐堂看了一眼春姑,欲言又止。
“那我們的魚溏的魚兒啥辦啊,我看它們都要長大了。”春姑裝作沒看到他那想說不想說的表情,“我現在去清理一下包袱吧。”
“不用管這些了,在京城裏都會有人準備的。”唐堂拉着要起身收撿衣物的春姑。
“那好吧,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啊。”京城裏有人準備,這話里的信息量很大啊。春姑早就覺着唐堂不會是一個普通的田園相公,以他平日的言談舉止,不像,吳不知,唐大娘,還有那個南拳三叔都不像是會生活在鄉野里的人物。
唐堂深吸了一口氣,卻還是沒有開口。
“喝茶要喝熱的,說話要趁早說的,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跟我說,反正我只要有吃有住就行的。”春姑無所謂的說,反正她也只是佔着這個身體,並不屬於這裏。
“等過完上元燈節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的!”唐堂承諾了。
從這個小山村到京城裏的路很是崎嶇難行,但是春姑現在坐着的馬車很是堅固寬暢的,活動的空間也很大,坐在裏面能睡還可以看看沿道的風景。
而唐大娘和兩位唐家的大姑小姑都比她先一天出發了,說是要去京城準備着,而春姑同行的自然還有吳不知、南拳三叔,他們自然是騎馬。
唐堂也與他們一同騎馬,只是會時不時跟着馬車的側旁與春姑說上兩句話。
春姑在心裏已經有底,經過這幾日的觀察,春姑覺着唐堂很可能是權貴之子,可能落難到那個鄉野中避禍。現在風頭已過,就要回家過好日子了。多半是這樣的。
一路上,春姑有聽不完的笑話,看不厭的風景,過的也不是很無聊,再加上吳不知,唐堂都是很健談的人。所以一個月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
到了京城正好趕上正月上元節前天。
而讓春姑驚訝的是那個說是唐堂的家大宅子,那個大叫她都不敢直視,而宅子裏的人之多也是讓她驚嘆的。就算是在現代住在豪宅里的自己,對着這個佔地十畝的大宅子,都傻了眼。雖然沒有現代的嗜華裝簧,但是各式擺式卻是很有講究的,精巧而風雅。
之前還將唐堂定位是權貴之家,現在看來至少也是與皇氏沾親帶故的吧。
春姑來的時候並沒有與宅里的人相識,只是跟着唐堂進駐到東院的一處四進四齣的院落。
屋子裏明亮而有格調,傢具擺式不多,但是一應俱全。
春姑一進屋就問:“你說的好吃的在哪裏?我現在只想吃了睡。”
“你是豬么,吃了就睡。還能幹點別的事么?”
“不能,你能快點叫她們把吃的拿上來么?”
於是,唐堂吩咐一長的水靈的小丫鬟下去準備,不多時,拿了一八仙瓷碗進來,是一碗黑糊糊的葯,還有刺鼻的辛辣味。遞給春姑。
“這是什麼,是你說的好吃的。”春姑捏着鼻子指着那好看的八仙碗問唐堂。
“這葯吃半個月,你就可以吃好吃的了。”
“為什麼?我不信你的話。”
“因為你中了毒,不能吃葷,帶油的,一吃就會毒發。如果想活着又能吃上肉,那就得把毒解了。如果不信我的話,那你可以直接吃肉試試。”唐堂也不急着逼她喝葯,只是從她手裏拿過碗,放在桌子上。
屋外的幾個小丫鬟都捧着食盒進來,桌子上一下擺滿了小糕點。
“雖然沒有肉,也沒有好吃的菜,但是這些糕點也是京城裏有名的。有梅子香餅,桂花栗粉糕,蘿蔔糕,糖蒸酥酪蓮葉羹……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那一種,所以讓她們都做了一些,你喝了這碗葯,可以每樣嘗一下。”唐堂耐心實足,比較喜歡循循善誘。
她穿來這個世界好久都沒有看過這種小糕點,一手搶過葯碗將那黑糊糊的東西一口喝完。風捲殘雲般把那一桌子小糕點吃了個遍。最後心滿意足的睡在香帳軟榻上。
上元燈節,城裏熱鬧非凡,傍晚所有街道上就是燈海,人海,道不盡的繁華與擁攮。
還有許多人在河岸邊點天亮,放絢爛的焰火,那一閃而過的彩光黯淡了那一片寂寥的星辰。煙霧,飄散、迷朦,籠罩着生輝的都城。
正月里京城東華門沿街都是賣燈的,有燈球、燈槊、絹燈籠、日月燈、詩牌燈、鏡燈、字燈、馬騎燈、鳳燈、水燈、琉璃燈、影燈等,品種繁多,製作精巧。心靈手巧的制燈人,往往將獸角、翎毛、琉璃、皮革、絲綢巧妙運用,將燈造成牡丹、蓮荷、曼陀羅等花卉的形狀,分光疊翠,看得人眼花繚亂。
春姑就被唐堂牽着手在人群里穿行。
唐堂為她擋開人流的碰撞,因為人生地不熟,加上人多,所以春姑也沒有扭咧,讓他牽着手。
今天的春姑大不同,一大早就被幾個丫鬟待候着梳洗打扮,她只覺着現在的自己跟個小布偶式的,全身上下都不屬於自己了。腰若細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着了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如玉的耳垂上帶着淡藍的纓絡墜,纓絡輕盈,隨着一點風都能慢慢舞動。
此時唐堂微側過頭,看着微含着笑意看着周圍各式各樣的燈,那青春而懵懂的一雙靈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伸手點了點小巧的鼻子,一雙柔荑纖長白皙,袖口處綉着的淡雅的蘭花更是襯出如削蔥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
就像一年前自己初遇她是的模樣,鵝蛋臉,杏子眼,身材玲瓏有致,不得不說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那時的她也是這麼樣的微笑,卻是像高高在上的女王。
今天的唐堂也與之前完全不同,高挑俊雅的身材,冰藍色的上好絲綢綉着雅緻祥雲暗花的金絲滾邊外袍,與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烘托出一位艷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下巴微微抬起,狹長的眼眸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
他身上有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涼薄氣息。
那種氣息直抵人心,讓春姑有幾秒種失神,這種的男人不管在現代還是古代,都可以輕易讓人着迷,讓女人前赴後繼想投懷送抱。
沿街除了各種燈,還有各式小吃在叫賣,所以,春姑邊看邊吃一點也不讓自己閑着。
“我們到那邊的塔樓去,那裏是都城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半個都城的景緻。”唐堂不遠處那一座五層塔樓,對春姑說。
春姑覺着今天穿的這一身衣服很影響自已一速度,看看還在遠處的塔樓,有點發愁。“我能穿了這裙子走么?”
唐堂用眼睛瞪了她一下,雙手一伸,將她抱在了懷裏,“我抱你過去。”
眼前的景象如飛,不多時他們已置身在塔樓的下面,仍然已是晚上,塔樓的四周都有燈光照亮,好在此刻的塔樓被軍隊禁嚴,唐堂卻可以帶着她直接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等她登上塔樓時,對眼前的景色感嘆不已,燈火勾勒出了都城的輪廓,這裏果然是觀景有好地方。抬頭就可以看到一天繁星,低頭就可以望到一片燈海。
春姑與唐堂並肩站在塔樓頂層,向遠觀望着。
天際不時有天燈飛起,焰火閃現。
“京城東邊那座最大的府邸就是你的一年前的家,雖然現在已經荒廢,但當年是何等的繁華熱鬧啊。又有多少人想進去那座府邸做西席,食客,或是當家奴。當年的夜家赫赫的威名震驚天下。”唐堂的聲音清清冷冷,好像要說一個很古老而動聽的故事。他那年輕俊秀的臉,微微抿起唇角,帶着不形於色的微諷,讓人的眼神移不開。
春姑沒有開口,因為這個靈魂早就不是那個夜家的女兒。她聽的不過是旁人的一段過去。只是想知道她自己身體的主人與唐堂到底有什麼關係,往後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
唐堂停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雖然很輕,但還是讓人感到無奈與無力,“你的名字叫夜彥,是夜家的掌上明珠,天之嬌女。夜家本就是一個很重血統的名門,而你的父親卻只願娶你母親一人,所以你是夜家唯一純正的血脈。夜家是開為功臣,有從龍之功,所以歷代輔佐魏國皇帝,卻又因為每代皇帝都怕夜氏勢大,江山移主。所以不讓夜家出入高居廟堂。魏國皇帝需要朝堂上的文臣武將作他的明棋,夜家則是一枚暗子,暗地裏一支絕密的軍隊,用在最棘手、最需要摧毀的地方。夜家的人,暗地裏殺人,暗地裏被殺。”
唐堂說到這裏,牽着春姑的手又緊了緊,低頭看了看她的反映。
春姑並沒有太大的反映,只是覺着夜彥這名字還是很好聽的。
“你的父親身邊最不缺少的就是危險。倘若他的一生要遭遇一千次暗殺,即使只輸一次,那就是失敗,而他總會輸一次的,他果然輸了一次。他卻在臨死時選擇我來佑護夜家唯一的血脈。讓你喝下那個忘川的毒藥,忘記自己是夜家的女兒。”唐堂若有似無地瞥了一旁的春姑一眼。
“那你又是什麼人?”春姑回望了他一眼,“這麼說我們也沒有成親的,為什麼會到鄉野去種田了。你娘,你姐都是假的么?”
唐堂看着春姑,她一直都這麼聰明,能舉一反三,然後用他那特有的溫柔而低啞的聲音緩緩道出:“我是的魏國太子,未來的君王。你父親去世后,魏國頓失支柱力量,上下一片動蕩不安,很多對皇位虎視眈眈的人都想一爭這天下。我那皇叔早就暗耐不住他的兒狼子野心,設下計謀毒殺我父皇,一夜之間奪去帝位。所以不得已才會逃亡到了鄉野之地。”
他這短短几句話包含了多少的腥風血雨啊,皇氏里總也少不得這此爭鬥,就為了一把龍椅,錚錚白骨血染城池。
“那你現在又回來了?是不是已經了解了你的那位皇位。”春姑問道。
“你就是太聰明了。”唐堂在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因為一直怕春姑接受不了這些事件而憂心。之前一直在逃難中,也只能跟自己假扮夫妻,但這一年來自己對她真的已經不想放開。只想讓她永遠在自己身邊,或笑,或哭。現在見她並沒有對自己的身份有不滿。
“其實這次皇叔用不光彩的手段奪得帝位,在朝的很多老臣心裏不服的,只是明裡不說暗地裏已經開始團結對抗,加上鎮國大將軍是已個剛硬直率的人,當年只是鎮守外敵不能回京,在皇叔奪帝后,也一直不願回朝稱臣,所以,他那個位置並不能坐長啊。我手裏也有一些軍隊,在鄉野就化軍為民,暗暗藏在周邊幾處山間休養生息,後日重奪回皇位為父皇報仇。再加上老天爺也幫我。還記得我們上次進山洞發現的寶藏么?之後我跟吳不知和南拳三叔又進去過在將讓批寶藏全運了出來,而在裏面發現了前朝的玉璽。”唐堂說到這裏,春姑已有些明白了。一國玉璽是多麼的重要。只是她不明白的是那之前魏國皇帝用的不都是假的嗎?
“其實早在之前父皇就有防範他的兄弟有奪帝之舉了,所以利用一次出遊微訪之行將直的玉璽和一大批寶藏放置在花果山中,並派自己的暗衛駐守在那裏,也是就是黃天霸。”唐堂當時沒有向他表明身份所以才會互不相識。
春姑不覺好笑,沒想到陰錯陽差還是讓他找到了寶藏。這可能就是上天早就註定好的事。只是中間會多一些曲折。
“現在都好了,你可以當你的皇帝,但可以滿足我一個小小要求么?”春姑對唐堂說。
“什麼要求你只管說,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還沒有找到寶藏了。”唐堂微笑着回答她。
“就是,我們不是真有成親了,那可以讓我自由嗎?”春姑乾巴巴地開了口。
“不行,”唐堂直接拒絕,“你是我的農門福妻,我怎麼會讓你離開我,之前我們成親是假的,但可以來一場真正的婚禮啊。我想讓我愛的女人和我一起並肩站在這個國土之上,一起幸福的老去。”
“可是,可是你當了皇帝,後宮佳麗三千,我們一年也見不了幾面,你有了別的女人,可能就不會想跟我在一起了,所以,我還是想一個人自在的生活。”春姑並不想被困在金絲鳥籠里生活,因為前世嫁入豪門就已經讓她嘗試過那種生活,有吃有喝,但卻沒有自由啊,不能過自己的生活。所以這一世她只想要過自己的新生活。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唐堂舉起牽着她的手,抬到眼前:“這是我對你的誓言。一生只取你一個。”
春姑雙眼裏有淚水湧出來,她不是對唐堂沒有感覺,只是因為前世的那個人,一直抵觸着對他的感情,他對她的好,是一點一滴慢慢融入她的心緋,讓她的心結也慢慢失融。現在能聽到他說的話,她相信他可以做到。
她的眼淚流過她微駝的雙頰,他的嘴輕輕吻過那淚跡滑過的地方,最後親親的吻了一下她帶顫動的雙唇。
這個蜻蜓點水的吻,讓春姑心裏泛起了一**漣漪,讓前世留下的傷口慢慢冶愈。她抬起雙眸看着唐堂,“我只是害怕,害怕一個人永遠在等待你回家。”
“嫁給我好嗎?”唐堂離開她的唇,“我每天都會在你的身邊陪關你,一生不離。”
這時,都城河條的兩旁同時升起了無數年點亮的天燈,一盞一盞緩緩升空,一下就匯成燈海,有幾盞隨風飄過頭頂,春姑看到上面都寫着唐堂一生只愛春姑一人。
“相信我,我可以護你一世安好,讓你這一生都快樂的。”唐堂的聲音充滿的魔力,春姑如着魔般點了點頭。
唐堂看她點頭同意,一把把她抱進懷中,“你已經點頭了,就不能再反悔的。我不會讓你再哭了。”
春姑靠在他的胸前,吸了吸鼻子說:“你說以後不要三宮六院,不要佳麗三千,那麼大的皇宮,就我們兩個人不是很冷寂么?”
“怎麼會冷寂了,以後一定會很熱鬧的,我們可以生十幾個兒女。”唐堂打趣的道,一邊寵愛的抱緊春姑,一邊開懷的笑着。
前世今世這個男人都是自己愛的那一位。這就是她們的緣份,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開,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她都會好好守護這段情緣,以後的生活會怎麼誰也不知道,今天兩個人相愛就已是最好的結局。
小說到這裏已經完結,但春姑和唐堂的生活卻還在繼續。她們的明天會更好。因為不管再大的風雨,兩顆心都緊緊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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