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城守
容華帶着月君去了雲邊城城守的家裏,前年他來行商時,無意間救了城守的娘親。這城守事母至孝,因而對於容華一直心懷感激,並說有事盡可去找他。
但是容華並不是那種挾恩圖報的人,因此一直沒有去找過他。上次他派人打探天音的下落,也正是他派人來告訴自己說天音背後的勢力頗大,要他放手。
因而這一次,他決定帶着月君直接去找那城守。
來到城守府,雲邊城的城守是一個儒雅的中年人,姓林。他正要出門,一聽下人來報說容華上門,忙忙的就迎了出來。
“哈哈,容公子你好!什麼時候到的?”
容公子笑眯眯的拱手作了一揖,“林大人客氣了,我是昨日夜間才到的。”
“那你怎麼也不上我家裏來?”林城守的臉上帶了一絲責備,“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你來了這雲邊城,就住在我家裏,怎麼這樣見外?”
說著,又回身衝著左右吩咐,“容公子住哪間客棧?還是榮升嗎?快去將他的行李搬過來,客房是現成的,就住那裏。”
見林大人說風就是雨,容華慌忙攔住,“林大人,不用了!我這次並不是獨身來的,還帶着商隊,人多口雜,住在這裏就太叨擾了!”
林城守停住,看容華的神色不似作偽,便笑了搖頭,“唉,你呀!總是這麼外道。我娘前兩日還在念叨着你呢,咦?這位是誰?”
看那林城守才注意到自己,月君不由淺笑,這城守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她微微笑着,也不等容華介紹,就笑盈盈的道,“小女子元月君,見過林大人。”
“元月君?”林城守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他突地眼前一亮。一拍額頭,“啊!想起來了,原來你就是在斗葯大會上奪魁的那個!”
月君一愣,有些慚愧的看向容華。“怎麼那件事情都傳到這裏來了?”
容華卻是一臉的笑,顯然是早就料到了這樣的局面,“林大人,這一次我帶元姑娘前來,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林大人爽朗的笑着,“但說無妨。”
容華看了一眼左右跟隨的僕從,林大人會意,揮手將僕從散去。心裏卻是隱隱的提了起來,“不知容公子要說什麼?”
“不是我,而是這位。”容華將月君往前一推。示意她將蝶佩拿出來。
看着月君手上晶瑩剔透的玉佩,林大人的瞳孔一縮,抬眼看向月君,眼神是少有的犀利,“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這塊佩?”
月君嚇了一跳。自見面起,這林城守就是笑得一團和氣儒雅,此刻這樣犀利的表情,還真是讓她有些不適應,讓她對容華交待自己要實話實說的話,也隱隱的不放心了起來。
“啊,這個。”她掃向站在一旁的容華,見容華仍是一臉從容淡定的樣子,她心裏稍定了一定,反正這個話,就算自己現在不說,以後還是要說的。倒不如一開始就坦承了,這樣倒顯得爽快。
“這個,實不相瞞,這是我師兄天音的,可是去年。他就失了蹤。我也請容公子幫忙打探過,卻發現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出雲……”
林城守一愣,有些責備的看向容華。這個玉佩,他自是認得的,去年還收到上面的急信,說務必要自己找到這塊玉佩,將之帶回來,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情卻又不了了之了。這事就是在容華托自己查探天音的下落之後不久。
雖然上面跟自己講這兩件事情的時候,是分開來講的,但是以他的閱歷。他隱隱覺得這兩者之間必然有着某種聯繫。因此他還特意叮囑過容華,不要再追查天音,以免惹禍上身。
容華自是知道林城守這一眼的意思的,而月君不明白之下,還以為是自己無意間闖了禍,不由茫然的看了一眼容華。
“林大人,小子也曾經試過勸說元姑娘,不要追尋了。”容華上前一步,臉上帶了一絲誠懇的顏色,“可是元姑娘卻是同天音師傅有着婚約的人,因此,她是一定要知道天音的下落的。”
林城守一愣,看向月君——自那位主子回來,可沒聽說過他有婚約啊?而且前一段時間還聽說陛下在安排着眾位大臣的女兒要為他聯姻。可是看這姑娘的神色,卻也不像是在撒謊。
“怎麼樣?您知道這塊佩的來歷?”見不是自己闖了禍,月君鬆了一口氣,急急的追問着。
林城守沉吟着,“這塊玉的消息,我倒還真有,而且我也知道尋它的人現在在哪裏,只是我不知道,跟你們說了,是好是壞。”
月君心裏一喜一驚。
喜的是終於有了天音的下落了,在她看來,能想起來要尋這蝶佩的,定是天音沒錯了。
驚的是連林城守也不敢輕易下決斷,那說明天音背後的人,真的是很有權勢。
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同容華詳細的了解過了。由於這雲邊城地處兩國交界處,貿易豐富,稅收良多,因此歷代城主都是當地的一方豪強,權勢滔天之輩。又加上地處偏遠,朝廷一般都管不到這裏的事物,因此歷代的雲邊城主都是一個極超然的存在。
如果他都顧忌的,那想必就一定是極為棘手的事情了。月君心裏隱隱生起了一絲不好預感,如此看來,天音的身世,必定是極貴無比了。她已經隱隱猜到一個結果,卻又不敢相信。因為如果相信了,那就真的是絲毫沒有希望了。
那邊,林城守也在沉吟着。是幫還是不幫,要幫,要怎麼個幫法,而不幫,又要怎麼才對勸得月君返回。
他看得沒錯,月君眼底閃耀着的堅定,不是普通的困難就能打消的。
室內的空氣沉寂了下來,容華靜靜的坐在一旁喝着茶。月君有些緊張的看着林城守。
良久,林城守才沉沉的開口,“如果我現在勸元姑娘回去,有可能嗎?”
月君臉色一凝,直起了身子,“還請林大人見諒,我是一定要找到師兄的,不管他是生是死。”
林城守一嘆,撫額,“唉,我就知道。”
說完,他抬眼看向月君,臉上是少有的凝重,“我可以告訴你尋找這塊佩的下落的人在哪裏,但是,還請元姑娘千萬要答應我,不要衝動!”
月君心裏一沉,果然,天音的身世……她想過天音的身世一定很不尋常,但是沒想到會不尋常到這個地步。
“我一定答應你!”月君臉上也鄭重起來,衝著林城守福了一福。
林城守卻沒有說話,拍了拍手,就見廳里一陣勁風掠過。一個人影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渾身帶着一股陰暗蕭殺之氣。
看着這個人,容華的臉色也是一凝。他早就聽說歷代雲邊城守都有自己的影衛,卻沒想到這回能親眼看到。看來這件事情,真的是事關重大。想到這裏,他不由有些後悔了起來。
“影一,你去派人將這個大廳守着,方圓十丈內,人畜不近!”林城守板著臉,冷冷的下令。
容華一嘆,果然,這件事情牽扯非常大,也不知自己這次到底是在幫月君還是在害她。
看着影一領命出去,林城守這才轉向月君,聲音沉沉。“這塊佩,名蝶佩,是我們出雲國歷代儲君的信物。”
這話一出,月君同容華都愣在了當場,面面相覷。
他們知道天音的身世定然驚天,卻沒想到會到了驚破天的地步。
月君突然想起天音身世暴露之後,他遭到的刺殺,她的心揪了起來,“你們出雲國內部,也不太平吧?”
林城守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月君,點點頭,“你倒是敏銳,確實如此。唉,若不是我雲邊城地處偏遠,有些事情,我還真不敢跟你說,也不敢插手。”
“那您剛剛說的有人在找這塊佩,是誰在找?師兄嗎?不對,如果是師兄,這東西是他給我的,他肯定會通知我去找的。”月君疑惑了,自問自答。
說著說著,月君突然想起一事,自懷裏掏出了一卷畫像,“啊!對了,林大人,你有沒有聽過一個一身青衣的人?就是這個人?”
林城守看了一眼,點點頭,“當然認識,他名青衣,是當今陛下的得力助手,可惜為了護送,嗯,太子回國,身受重傷,至今未醒。”
“身受重傷?”月君臉上一白,“那我師兄他有沒有事?”
“這個倒沒聽過,只聽說太子回來之後深居簡出,只在祭天大典上匆匆露了一次面。”林城守捋了捋下巴上的鬍鬚搖頭道。
“那你剛剛說的現在還有人在找這塊佩是怎麼回事?”月君有些着急,過了這麼久,終於得到了一點天音的消息,偏偏這個城守說話慢得要死,問一句說一句的。
“這個嘛……”說到這個,林城守的臉色更回凝重了幾分,“元姑娘有所不知,你這個蝶佩,不僅僅是儲君的信物,更是新帝登基,必不可少的一個信物。只有拿着這塊佩,才能得到長老院的認可,否則,你是沒辦法拿到權杖的。”
這個長老院月君是知道的,據說這出雲國的國主,是由內閣選舉,再由長老院任命而成的。兩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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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氣,腦子裏是亂的,不知道寫出來的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