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三章 嫡母刁鑽欲尋釁
筱竹想得倒是簡單,這高門大院中的爭鬥豈是你不想爭別人就不會與你爭的,這不,雲諾西前腳兒剛回去,後腳兒雲諾卿的嫡母,這雲府後院的主人王琴便氣勢洶洶地帶着一群丫鬟婆子來了。
筱竹一看這陣仗有些慌了神,狠下心一咬牙挺身護在雲諾卿的身前小聲對雲諾卿說道:“小姐,我給你擋着,你快跑。”
跑?雲諾卿嗤嗤一笑,跑到哪兒去?她三年隱忍只是嫌她們麻煩,原想着她不去理會,這府里的夫人姨娘便會覺得無趣收手,卻忘了人是不禁慣的,如今慣得她們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今日她們若識趣離開便罷了,若是蹬鼻子上臉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想着,雲諾卿微微一笑開了口:“母親今兒個怎麼有空來諾卿這兒,可是有什麼事要交代的?”
王琴身為將軍府的正妻這些年保養得自是極好的,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仍是風韻猶存的婦人,能在沒有兒子的情形下穩穩地坐住正妻的位置,論心計自然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可比的,只見王琴彎唇一笑,柔聲說道:“諾卿,母親今日來是想問問你這兒可是收留了什麼來路不明的人?”
“母親這是說的哪兒的話啊,諾卿一直足不出戶哪裏來的來路不明的人?”這份疑惑雲諾卿倒當真不是裝出來的,她實在不明白王琴為何有此一問。
王琴眼底寒光一閃,端起了幾分主母的架子沉聲說道:“若不是有人相助憑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如何能將西兒傷成那個樣子?”
聽得王琴這話雲諾卿算是明白了,敢情這個女人今天是來“捉(和諧)奸”的,她斷定了自己沒有能力傷了她寶貝女兒,而且推斷着雲諾西手腕上的力道根本不像一個女子的,雲諾西說是被自己所傷她怕是只當做雲諾西嚇糊塗了吧,天御國制度森嚴,傷害嫡女固然有罪但卻比不上通(和諧)奸來得大,何況雲諾卿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這罪名若是坐實了,即便照顧着雲將軍的面子不處置她,那她的名聲也會毀了個乾乾淨淨,一石二鳥,好生惡毒的毒婦!
雲諾卿面上神色一黯眸中淚水盈盈,委委屈屈地說道:“母親這是聽哪個賤婢惡婆亂嚼的舌根子,女兒願意讓您派人搜查,但搜查過後還請母親還諾卿一個清白,處置了在您面前顛倒黑白的毒婦。”
這邊王琴聽着雲諾卿一口一個賤婢毒婦惡婆子,氣的險些背過氣兒去,這府里誰敢這樣明目張胆地辱罵她,即便是鼻孔朝天的蘭姨娘也不敢當著她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雲諾卿還是開了先例了,王琴強忍着心中怒氣,厲色呵斥道:“混賬!你是哪裏學來的這些低俗的話的,怎的這般沒有教養丟我將軍府的臉面!”
“這是諾卿從三妹妹那兒聽來的。”雲諾卿狀似不經意地咕噥道,隨後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一般連忙捂住了嘴巴,一雙大眼無辜的眨了眨,再眨了眨。
王琴氣得一口氣沒上來,身旁的朱嬤嬤趕忙兒拍了拍她的背幫她順過這口氣兒來,朱嬤嬤是王琴的陪嫁嬤嬤,也是王琴自小的乳娘,對王琴可真是像親女兒一般,朱嬤嬤此時心裏也是大感疑惑,這二小姐平日裏唯唯諾諾的一個病秧子,何時如今日這般伶俐了,仔細打量着雲諾卿,總覺得二小姐有些不一樣了,一時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變了,只好邊為王琴順氣邊低低的說道:“夫人,彆氣了,當心身體。”
聞言,雲諾卿心底冷冷一笑,臉上卻是一派無辜,輕聲開口道:“是啊,母親,您聽朱嬤嬤的話彆氣了,女兒想三妹妹想必是從哪個丫鬟婆子口中學來的,做不得真,沒有人會認為是您對三妹妹的教養不盡心的。”
雲諾卿此語夾槍帶棒,字字誅心,噎得王琴和朱嬤嬤一時之間有些沒緩過來,待兩人回過神來,王琴滿臉怒意,沉聲說道:“雲諾卿,你說你這沒有藏來路不明之人,本夫人姑且信你一次,那西兒的傷你如何解釋!她可是你的妹妹,你怎麼忍心對她下如此狠手!”
王琴一怒,周遭看熱鬧的丫鬟婆子都噤若寒蟬,夫人的手段她們可是清楚的。
“母親,三妹妹不是女兒傷的,你也知道,女兒身子不好,自身都難保哪還有餘力去傷人呢?”雲諾卿柔柔弱弱地說道,不時還不忘咳幾聲。
她這話一出,眾人都是深表贊同地點頭,眾所周知二小姐是剛出生就落下的病根,終年纏(和諧)綿病榻,就這幾年才微微地有些好轉,哪裏能傷的了跋扈張狂的三小姐啊。
一時之間,眾人看向雲諾卿的眼光不禁同情憐憫起來。
就連王琴和朱嬤嬤也不禁動容,雲諾卿的身子弱的像風一吹就要倒一樣,即便雲諾西只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可她怎麼也不可能被這個病秧子給傷到啊,此時就是她們自己也懷疑了起來。
“西兒的貼身丫鬟扶柳說是你傷了西兒的。”王琴眯起了眸子,仔細地盯着雲諾卿,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雲諾卿委屈地扁了扁嘴:“扶柳是三妹妹的丫頭,如何會向著我說話?”
王琴面色一沉:“你是說,西兒叫扶柳誣陷你?”
“女兒不敢。”
“哼!雲諾卿你這是污衊嫡女!來人,把二小姐請回屋子去,三天內不許給她送飯!”王琴冷冷地說道。
幾個丫鬟聞言連忙上前推開破舊的房門,將雲諾卿和筱竹都“請”進去后從外面將門鎖上。
簡陋的房間內只有一方桌子兩個凳子,一張冰冷的硬床板,上面鋪着破舊不堪的薄毯,雲諾卿,堂堂將軍府的二小姐,住的與城外的乞丐怕都有得一拼,說得難聽點,乞丐路過都會扔兩個銅板。
隔着門窗聽着外頭漸漸遠了的腳步聲,雲諾卿微微一笑,轉頭對氣的小臉圓鼓鼓的筱竹說道:“好啦,人走了,我不這麼做咱們怎麼溜出府去?”
嘎?筱竹滿臉錯愕的抬起頭,吶吶的問道:“小姐這是為了要出府才會心甘情願被關起來的?”
雲諾卿勾唇輕笑,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她還沒有出去過,外面,是什麼樣子的呢:“今夜出府,我可不想餓肚子。”
雲諾卿不知道,自她跨出與將軍府的那一刻起,從此便再也回不了頭,而她這三年的平靜人生,成了她一生都追不回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