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他魅笑的眼底,閃着促狹的光芒,逐漸被——的——所漫染……
“什……什麼義務?”姿妤眨巴着眼眸,裝傻充愣,可一顆心臟卻彷彿是要從心房處飛出來了一般。
該死!這個男人,怎麼就能隨時隨地的勾起她的不安而又緊張的情緒呢!
“滿足我,——我的義務……”他的聲音,如那濃郁的酒香一般,在姿妤的耳側邊喑啞的響起,觸動着她的耳膜,卻深深地撩撥着她的心弦。
嬌軀,微微一顫……
心,甚至於,有一秒忘了跳動……
還來不及待她反應過來,下一瞬,他溫柔的深吻,再一次朝她侵襲而來。
“唔唔——”
卻忽而……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姿妤糟耳的手機鈴聲再次不合事宜的響起,那一刻,賀君麒緊斂的劍眉狠狠跳躍了一下,繼而,有些氣急敗壞的去解她身上那礙事的棉襖。
“我接電話!”
姿妤又羞又氣,他一邊解,她就一邊穿。
“先做正事!”
沒見他現在——正高漲得厲害嗎?這女人是不是又想憋死他?!
“不行!我媽的電話!”姿妤急着推開她,“我這麼大病一場,她鐵定急死了!走走走!”
賀君麒沒辦法,只好頂着自己的——懊惱的從她的身上退離開來。
真是!自找罪受!
早就知道他們之間一定不會這麼順利了!
姿妤坐在地上,臉頰羞紅,還有些氣喘吁吁的接起電話。
“媽!”
“忙什麼呢?一直不接電話,怎麼還喘得這麼厲害?”
“……”女兒正忙着做那種正事兒呢!還不被您一個電話給攪黃了,能不喘嗎!
“媽,剛回來,忙着爬樓梯呢!”姿妤忙隨口扯了個謊。
“身體呢?怎麼樣了?現在沒事了吧?”顯然白玲涵在那頭緊張得不得了。
“現在好得很!吃嘛嘛香的!”
“那就好!改天媽和你爸過來看你!”
“恩,行呢!”
“姿妤,聽說君麒也跟着去了,結果也染了瘟疫是吧?”
“可不是……”姿妤看一眼還悶頭坐在一旁的男人,心底漫起一絲絲暖意。
那頭,白玲涵似乎挺開心的,“人家是為你去的吧?”
“額……算吧!”姿妤偷偷覷了對面的男人一眼,忙拿起電話就上樓去,壓低聲音同電話里的白玲涵道,“不過他死鴨子嘴硬,怎麼也不肯承認。”
“嗨!他那是好面子!男人都那樣,他不承認沒關係,你知道就行了!女兒,我跟你說了,那孩子鐵定對你有心思,所以離婚這事兒你暫時可別再提了!知道嗎?”
他真的對自己有心思嗎?姿妤狐疑的心底卻溢滿着絲絲的雀躍。
“媽,爸不知道我要離婚這事兒吧?”
“當然不知道,我哪裏敢跟他說!這不是平白無故的想氣死他嘛!”
姿妤舒了口氣,這才放了心下來。終於,與京達地產的合作方案宣告終結,在整理文件,清理電腦的時候,姿妤算是長舒了口氣。
整個人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姿妤姐,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呢!”麗麗斂着眉目,垂頭喪氣的感嘆道。
姿妤笑,“怎麼?才來幾個月而已,這麼快就不記得我們公司那些同事了?”
“才不是呢!”麗麗眨了眨眼,又狐疑的瞅向姿妤,問她,“誒,姿妤姐,你……這麼離開,就捨得賀總啊?”
姿妤一副坦然的態度,“捨得啊?為什麼會不捨得?”
要知道,跟這男人共事可一點也不輕鬆!還每日要遭受這麼多的同事另眼相看,更是過得一眼也不自在,想她明明一堂堂正正的妻子,結果到頭來卻還被莫名其妙的冠上小三之名,甚至於還有勾——總裁的嫌疑,唉!都不知道她有多憋屈!
“姿妤姐,難道你跟賀總……不是情侶關係?”
這個問題,姿妤還真的是認真的思忖了一下,一本正經的問她,“其實真不是!”
他們其實是一紙婚書的關係!至於有沒有情感……反正她知道她有,而那個男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是?!可大家都這麼說你跟賀總的關係,而且,我還聽說賀總前些日子為了去巫村找你,把公司那個十幾億的大案子都丟了呢!”
“麗麗,你在開國際玩笑吧?你可千萬別唬我啊!”姿妤聽得是一愣一楞的。
十幾億?這可絕不是個小數目啊!
“我真沒騙你!下面的人都這麼說,還有人說……”麗麗說到這裏,忽而就頓住了。
“說什麼?”姿妤倒是好奇。
“算了!沒什麼啦!反正這些都不重要!”麗麗忙敷衍。
“該不會說本小姐乃紅顏禍水一個吧?”
“差……差不多的意思……”其實,比這更難聽,什麼狐狸精啊等等之類的統統都有,當時麗麗聽了差點就衝上去跟人家理論了。
“算了!人家愛嚼舌根就讓他們嚼去吧!反正今兒也是最後一天的機會了!”姿妤倒是看得很開。
“恩!”麗麗邊收拾行李,又偷偷覷她。
似乎,總有事情想要跟她說似的,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麗麗,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啊?”姿妤狐疑的問她。
“呃……”麗麗有些糾結,“那個……”
“麗麗,吞吞吐吐的,可一點也不像你!”姿妤頓下手中的動作,看她。
麗麗深呼吸了一口氣,似鼓足了勇氣,才道,“其實我是答應了天琪哥不告訴你的,可是……我又憋不住,真的很想跟你說……”
麗麗一張臉上寫滿着為難,卻又似乎急切的想要告訴姿妤實情。
姿妤也不催促,只等她自己做決定。
“好啦好啦!我還是告訴你吧!”麗麗挫敗的垂了小腦袋去,一邊揪衣角,一邊小聲道,“其實你在巫村被感染了瘟疫之後,天琪哥有去那看過你,當時我不放心所以也跟着天琪哥跑了過去,天琪哥找人疏通了關係后,去了隔離室里看你,聽天琪哥說那會你正病得厲害,高燒不止,把他給嚇壞了,好在後來你挺了過來……其實天琪哥在巫村是同你們一天回來的,他大概是不放心你的病,所以才一直留在了那裏!”
“……”
姿妤半響驚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隔了很久,她似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麗麗,“那他為什麼不去找我?”
“我問過他了,他說……他怕你為難!”
這個天琪!一想到天琪那張溫潤的面孔,姿妤便覺一股暖意將她的心頭充斥得滿滿的。
面對他的好,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把她的事情考慮得如此周到呢?!
見姿妤很久不答話,麗麗有些緊張了,“姿妤姐,是不是我真的不該告訴你啊?”
“不是!麗麗!謝謝你告訴我!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天琪的!”她只是,會把他的好,用心的記在心底,如若有機會,她一定會好好報答他的,即使她明知道他要得不是這些……
天琪,大概真的是她這一生最難以言語的好朋友!
如天使一般的存在在她的世界中!有時候姿妤總在想,是不是自己上輩子積德太多,老天才會給自己安排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在身邊守護着自己!
“姿妤姐,天琪哥對你可真好……”麗麗艷羨的感嘆出聲。
如若姿妤姐能愛天琪哥就好了!那樣一個男人,其實是值得每一個女人用真心去愛的,不是嗎?
姿妤揶揄的覷着麗麗,半響,彷彿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湊近麗麗那張粉瓷一般的小鵝蛋臉,“麗麗,你……該不會對天琪……有那方面的心思吧?”
“啊?”麗麗被姿妤這麼一問,一張臉蛋陡然羞得通紅,“怎麼會!姿妤姐,你在說什麼啦!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天琪哥呢?你別瞎猜了。我跟天琪哥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為什麼?”結果,姿妤還真一本正經的問她,“為什麼你跟天琪就不可能呢?”
其實,她還覺得麗麗是個非常非常不錯的小女孩呢!雖然年齡很小,不過二十齣頭,不過單單純純的,可愛得很,心思透明得就像一張白紙,可不像凌一瑤那種丫頭,看上去溫柔單純,心裏卻是一肚子的壞水。
“我跟天琪哥,一個在天,一個地,怎麼可能有可能呢!”麗麗一派輕鬆的笑着,似在慰藉着自己一般,“我可從來想都不敢想,再說,天琪哥喜歡的女生也不是我這種類型的……”
他喜歡的類型,人人都知道,就是她簡姿妤!她是什麼類型,他就愛什麼類型!所以,她麗麗怎麼可能還有希望呢?錯,大概不是希望吧!而是奢望!所以,她從來沒有奢望過!她太清楚他們之間的界限了!
即使真的喜歡,那她也只是……默默地!
是啊!就像天琪哥喜歡姿妤姐一樣,永遠都只在背後默默的守護着,默默的祝福着!
其實,誰說這不是一種幸福呢?
有一種愛,並非佔有,而是祝福!只要他幸福,一切便安好!只要他安好,一切便是晴天……
麗麗真的戀愛了!姿妤這一次萬般肯定!麗麗那種嬌羞的少女情懷的模樣,如若不是真的愛上了,又怎麼可能表現得出來呢?!
只是,姿妤不知道,這到底是值得喜,還是憂……
因為,正如麗麗說的那般,她確實不是天琪喜歡的類型!
心,瑟瑟做疼,為她,也為他,或者,還為自己!
他們大概真的可以惺惺相惜一把!在愛情的世界裏,一直都在演繹着深愛的角色,卻從來沒有被愛過……
“麗麗,別妄自菲薄自己!在愛情的領域裏誰都是平等的!這話曾經是天琪告訴我的。”
天琪鼓勵她去勇敢愛賀君麒時,告訴她的話!
麗麗恍惚的眼眸看着姿妤,很久,卻瑤瑤的笑了,似有淡淡的悲傷,“謝謝你,姿妤姐,但我……真的不愛天琪哥!”
她,不能如此放縱自己的心!那個男人,她放在心裏崇拜着,傾慕着,如迷戀偶像一般的喜歡着就好!
“各位,好消息好消息!”左特申不知什麼時候推開大廳的玻璃門走了進來。
“什麼好消息呀?左助理!”站萱萱笑問着他,揶揄道,“該不會是賀總捨不得我們大伙兒,準備向我們老闆把我們這群人給買下來吧!”
左助理笑笑,推了推眼鏡框,“你們這幫人可都是點時設計的精英,要買過來談何容易!不過我們賀總還真是有點捨不得大家,所以決定今晚好好犒勞犒勞大伙兒,晚上時間地點大家自己選,愛怎麼玩就怎麼玩,所有費用賀總一律包干!”
“哇!太好了!那我們可真就不客氣啦!”
“完全不用客氣!”左特申含笑推了推眼鏡框。
“喂!要不我們去西街剛開的那家思密達韓國餐廳吧!”
“不要吧!我看還是去法國餐廳比較好,多浪漫……”
“那晚上呢?晚上咱們怎麼瘋?喂!左助理,賀總會跟我們一起去吧?”
“當然!”
“……”
對於今夜的狂歡,眾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姿妤只在一旁認真的收拾文件,反正晚上有什麼活動她也不太關心,大家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她只負責到時候參與就行了。夜裏,他們選擇的狂歡地點是讓姿妤最為反感的酒吧。
光怪陸離的燈光,喧囂刺耳的音樂,以及——愛昧的舞姿,等等……不停的充斥在他們耳底,直到他們走進vip包廂房裏,感覺才稍微好一些。
賀君麒出手是極為大方的,不管是酒水還是煙,或者是其他的,全都是酒吧中最頂級的。
他其實算是個特別能融入集體的老總,各種遊戲,他與同事們都信手拈來。
就比如現在這個……
“大伙兒玩不玩sexonemin?!”
“……”姿妤可是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
這遊戲,太勁爆了吧?就是玩的人看手上的牌點,誰輸了就進行一分鐘的姓表演?而且還是找他們這堆人裏面的任意男女,當眾表演!
她可不想玩這種遊戲!
可結果,響應的人出乎意料的多!甚至於完全不知道遊戲規則的麗麗也在那頭瞎起鬨。
“賀總,敢不敢來?”有人挑釁賀君麒。
賀君麒如眾星拱月般的坐在人群中間,手臂攤開,懶懶的擱在沙發靠背上,唇角微微上揚,一抹運籌帷幄的淡笑,劍眉挑了挑,問道,“你們確定要跟我玩嗎?”
“當然!”
看這麼極品的男人,玩這種遊戲一定勁——得很吧!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為之癲狂呢!
“好啊!”沒料到,賀君麒竟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只是,他們不知道,玩點牌的遊戲,他賀君麒什麼時候輸過?在他的人生記錄里,就從來沒有‘輸’這個字眼。
聽得賀君麒答應了下來,一群人全都振奮了,有同事開始忙着洗牌。
賀君麒依舊只是翹着腿,散漫的倚在沙發上,卻忽而抬眸掃了一眼對面一臉窘迫神色的姿妤,朝她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來,過來。”
“……”才不要!
姿妤不動。
“恩?簡總監?”賀君麒的眼底露出危險的光芒,那眼神彷彿在警告着她,如若不乖乖聽話,待會吃虧的人就是她!
姿妤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只好不顧眾人的視線,扭捏的朝賀君麒走了過去,百般不情願的在他身邊一尺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卻不料,賀君麒可毫不避諱,將自己往她身旁又挪近幾分。
忽而,壓低聲音湊近她問道,“待會我要是輸了,怎麼辦?”
姿妤臉頰發燙,“這可是你自己要玩的!你要輸了,可別拖我下水。”
姿妤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啊!”賀君麒無謂一笑,肆意的掃了一眼四周的同事,又道,“我覺得這裏等着被我拉下水的女人,應該不少!你覺得呢?”
這倒是事實!不過……
姿妤笑容似綿里藏針,“那你試試……”
賀君麒笑意越發深刻。
緊接着,有同事開始發牌,前兩張攤開,卻讓眾人失色。
三張牌,賀君麒竟已手握兩張a。
對面,與賀君麒對弈的同事額前早已是薄汗涔涔,而他的手上,卻恰好一對k,“我就不信這麼邪門……”
看着賀君麒手上的牌,姿妤緊張的心,稍稍鬆懈幾分。
卻忽而,聽得對面的同事狂妄的大笑起來,“三張k!賀總,我可就不信你運氣這麼邪門!你要不是個a,你可就輸啦!”
賀君麒只笑,一派輕鬆,推了推身旁的姿妤道,“喂!你紅花手一向邪門的很,來,幫我摸摸。”
姿妤被他挑逗得話語弄的面紅耳赤,“才不要,你自己摸!”
“快……”他不動聲色的催促她。
姿妤真是拿他沒辦法,“如果輸了,可別賴我!”
伸手,去替他摸牌,姿妤不敢看,直接將牌遞給他,卻在賀君麒覷牌的一瞬間,姿妤清楚的看見牌底印着一個鮮紅的a!
不是吧?她的手真的這麼邪門?!
“哈!賀總,怎麼樣怎麼樣?”對面的同事催賀君麒。
賀君麒唇角一勾,“果然,女人的手氣可信不得!”
牌一攤開,讓姿妤大驚失色,“怎……怎麼會是一張紅桃八,明明就是……”
是a啊?!她看得可是一清二楚!
這傢伙竟然出千!而且,還是出這種讓自己輸的千!他是瘋了嗎?可是,他什麼時候把手上的牌給換走了?為什麼她坐在離他這麼近的位置上,她都沒有看出來。
“哈!賀總輸了!快!接受懲罰!”
“懲罰,懲罰!”
眾人開始起鬨。
賀君麒只邪——的笑着,將目光掃向側身的姿妤。
“喂!幫幫我……”邪惑的嗓音透着極致的又惑,在她耳邊低語。
姿妤只覺頭皮一陣發麻,連呼吸都有些不順,“賀君麒,你……你根本就在耍賴。”
賀君麒挑挑眉,“我這是體恤員工,大家明兒就得走了,我總不能在走之前還欺負他們吧?”
看吧?!多偉大的理由!
“那我可幫不了你!”姿妤一副高高掛起的姿態。
“現在這情況,可由不得你!這麼多人等着看好戲呢!”
他姓感的薄唇,噙着笑意,含住她水潤的紅唇。
唇瓣間,宛若一咬,便可溢出水珠來……
身後,早已陷入一片詭異的寧靜中!
眾人,皆瞠目看着眼前完全享受在這份懲罰中的兩個人……
“ok!”
埋在姿妤胸口的賀君麒終於拾起了頭來,——因子早已從他漆黑的煙潭中隱沒,他只笑着,散漫的挑挑眉,“一分鐘!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看着他唇角那抹邪惑的笑容,眾人半響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顯然剛剛那動作即使那麼含蓄,卻已經讓他們大開了眼界!
姿妤面紅耳赤,氣極敗壞的要從他的身上退離開去,小手兒胡亂的扣着自己的襯衫紐扣,卻不料,一手被賀君麒扣住,“別慌……”
他淡淡的聲音至她的頭頂響起,卻如動人的琴弦一般,拂過她慌亂的心。
他輕輕撩開她的手,開始不慌不忙的替她扣紐扣,低聲安撫她,“放心,絕對不會讓你走光的!”
面對這樣一個妖孽級的人物,姿妤能放心才有鬼呢!
“我……我先出去透口氣……”
終於,姿妤扛不住眾人揶揄的目光,逃竄一般的離開了包廂房去。
姿妤前腳才走,賀君麒就追了出去。
此刻的她正站在酒吧門外的大街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熱氣,顯然,單純的她,完全還沒有從剛剛那的一幕中緩回神來。
好不容易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回頭再看一眼噪雜的酒吧,姿妤蹙了蹙眉,看來她去游遊街或許都比在裏面獃著舒暢。
街道被暈黃的路燈深深籠罩着,姿妤流走於這一片寂靜的光亮中……
褪了剛剛那份喧囂,剩下這份最簡單的寧靜,姿妤只覺連呼吸都變得順暢起來!
許是嚴冬的緣故,加上夜早已深,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偶爾會有車輛疾馳而過。
“簡姿妤!”
似有人在叫她。
錯愕的回頭,是賀君麒!
暖黃色的路燈篩落在他的身側,給他一貫冷峻的面龐平添幾分異樣的柔和。
他站在那裏,大手懶懶的插在西褲口袋中,領口下方的領帶早已被他扯得有幾分鬆散,散漫的掛在脖子上,明明是不修邊幅的裝扮,然而,從他身上表現出來的卻是那放蕩不羈的狂野以及桀驁!
這樣一個男人,他就那麼站在暈黃的燈光下,淡淡的笑着,卻已讓周遭所有的女人挪不開眼去!
那樣溫柔的眸子,那樣姓感的唇瓣,以及那似有似無的眩惑笑容……
姿妤徹底看痴了!
很久,忽而只覺嬌身一暖,一件偌大的黑色西服已經將她嬌小的身子緊緊裹住。
姿妤回神過來,賀君麒卻不知何時已近了她的身邊來,此刻的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襯衫,唯一保暖的外套也已經裹在姿妤的身上。
姿妤作勢要將外套取下來,“你趕緊穿上,才穿一件襯衫,要被凍壞的!”
這傢伙身體會不會太好了,這嚴冬臘月的也只穿兩件衣服嗎?
“穿上。”賀君麒的語氣即使柔和,卻不容置喙,“我是男人,這點冷怕什麼!”
他又再次將她身上的西服,替她裹緊幾分,問她,“你想去哪?回家?”
“不是。”姿妤搖頭,“我只是不大適應酒吧的氛圍,太鬧了,所以想出來隨便走走!”
姿妤只是看着他,都覺得他特別冷,想把衣服還給他卻又知道執拗的他鐵定不會要,只能道,“賀君麒,以後你還是多穿點衣服出門吧!”
本以為賀君麒只會敷衍敷衍她,沒料到他卻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好啊!”
看着他唇角那抹毫無防備的笑意,姿妤竟有些些痴然。
“走了!”賀君麒推了推她,“別再盯着我看了!跟個小花痴似的!”
“……”
“我陪你走走!”
卻忽而,他伸手,拉住了姿妤冰涼的小手,扣於自己掌心中。
“好啊!”
姿妤的心,掠起一絲悸動。
寬敞的街道上,兩個人,肩並着肩,手牽着手,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着,暖暖的燈光灑在將兩個人的身上,將他們貼合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姿妤從來不知道,跟自己喜歡的人牽手竟然是這種感覺……
那一刻,隨着心跳頻率的加速,她多希望,這樣一走,便可以是一輩子……
只是,她卻不不知道,原來一輩子可以這麼長,長到抵不過他給她的傷痛,卻也這麼短,短到……來不及聽他說——我愛你!
雪花漫天,如浪漫的棉絮一般,隨着徐徐的寒風,至頭頂灑下來,輕輕的飄落在他們的肩頭上……
如漫天的白簾,美得讓人窒息。
“下雪了!”姿妤驚呼,“好美……”
她仰着秀臉,欣賞着這暈黃燈光下閃爍着白光的漫天大雪,她從來不知道在夜裏看雪竟然可以美到這般……
而賀君麒,慵懶的斜倚在路燈上,眯着邪魅的眸子,噙着一抹不羈的笑安靜的看着沉浸在雪景中的她。
她在看景,而他,只賞人!
雪色中,她微仰着頭,任由着一頭青絲如瀑般灑下來,隨着夜風搖曳……
她卷翹的羽睫染上幾朵純白的雪花,點綴着她靈動的雙眸,更是美極,秀挺的鼻頭呈又人的粉紅色,與那張淺淺溢開的粉唇交相輝映。
燈光灑落而下,如若舞台的聚光燈一般,將美艷的她,深深籠罩。
此刻的她,就是舞台上,那唯一一抹聚焦點!
而不遠處的賀君麒,卻是舞台下方的,唯一一名專屬觀眾!
那一刻,賀君麒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也正隨着她每一分姿態而肆意狂奔着……
往回走的的時候,賀君麒依舊牽着姿妤的手,他的借口其實很牽強,他說牽着手會比較暖和。
姿妤當然不信,但還是任由着他牽着,一直往下走。
“簡姿妤,明天你就走了……”
好吧!說實在的,其實,他的心底還有那麼些些捨不得的!至少,往後並非一抬眼就能看見對面這張堅強媚惑的面孔。
“是啊!以後我們終於可以不用一起共事了!”姿妤倒是態度樂觀,撇了撇嘴,仰頭看賀君麒,“以後我再也不用聽那些流言蜚語了,你都不知道你們那些員工把我醜化成什麼模樣了!”
賀君麒只看着她笑,不答話。
“啊,對了,有個事兒問問你。”
“恩?”賀君麒挑了挑眉。
“你為了到巫村去找我,放棄了個十幾億的案子?”
賀君麒依舊只是笑着,促狹的睨着她,問道,“喂!莫非你真覺得自己有這麼大魅力?”
“……”
好吧,聽得他這樣一說,她本來還歉疚的心底頓時就安定了下來。
其實,為了找她,丟下十幾億的案子倒是事實,不過,依得賀君麒在商業上呼風喚雨的地位,要再把這個案子撈回來那也不是不無可能!麗麗有些頭昏腦脹,從噪雜的包廂中出來透口氣,卻不料,才一經過酒吧大廳,就撞見了讓她驚恐橫生的男人!
纖細的腰肢忽而被一隻大手擄過,還不待麗麗回神,整個人就已經被人摁在了高高的圓椅上。
“蘭兒……”
眼前,是一張痞里痞氣,還透着幾分邪氣的男人面孔,他似乎有些喝醉了,盯着麗麗的眼眸中滿是——和——。
他叫查課,查氏家族中最小的兒子,而她,麗麗,原名杜玉蘭。
查課在八歲那年忽而重病,而查夫人卻是個極為信仰神學的人,聽得廟裏大師指點,便花錢買了個小媳婦回來做他查課的童養媳,只為給兒子沖喜,而這個小童養媳就是她杜玉蘭,那時候的她,才不過僅僅六歲而已!
“蘭兒,沒想到你在這裏……”
查課真的醉得很厲害,一雙手霸道的捧起麗麗粉瓷般的臉頰,“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在國外多想你……”
查課向麗麗不停的訴說著他對她的思念之情。
“查課,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面對他這份濃濃的愛,麗麗只有躲避的心思。
他的愛,再厚重,她也接受不了!且不說她真的不愛他,而且……他現在已經有正妻了!而她,因從小被查家買下的緣故,她永遠都逃不開一個身份,那就是查課的童養媳,現在……未婚的二房!
“你知不知道我找得你好苦!”查課氣急敗壞的朝她吼着,“你故意躲着我的,對不對?你不愛我了嗎?因為我結婚了,是不是?所以你不願意再嫁給我?蘭兒,告訴我,你愛我,你愛我……”
“查課,你別這樣,我不……唔唔唔——”
麗麗真的想要告訴他,她不愛他!即使喜歡,但那也不是愛,也永遠不可能成為愛!
她不會成為別人婚姻的絆腳石,卻也更加不會讓自己的婚姻里有絆腳石!所以,打從一開始,他們的身份就註定了,他們沒有未來,沒有未來也就不會有愛!
所以,她既不會愛上眼前這個男人,也更加不會愛上那個叫葉天琪的男人!
她的唇,被查課急切而又霸道的含住。
纏眠的親吻中,似藏匿着太多太多的思念,還有那濃濃的愛意……
而這些,她統統都背負不起!
“放開我!查課,你不能這樣!唔唔唔——”麗麗氣急敗壞的去推身上的男人,他怎麼可以就這樣不顧她的意願奪走了她的初吻呢?
早已被酒精麻痹的查課哪裏還會管麗麗的感受,吻着她的動作越來越激進,越來越狂肆,直到後來,甚至於連手也用上了!
大手無法自控的去撕扯麗麗的衣服,惹得周旁的人瘋狂圍觀,叫囂,而查課卻也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查課,你……你不能這樣……嗚嗚嗚……”
當“嘶——”的一聲,衣服徹底被身上的男人扯碎,甚至於,大手竟開始往她的底——麗麗終是忍不住痛哭失聲,抗拒的拳頭如暴雨一般,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
周遭響徹着所有人的吶喊聲,鼓動聲,越是如此,身上醉酒的男人,卻越發的猖獗。
麗麗如可憐的小獸一般,被他禁錮着,無處可逃,卻只能發出一聲又一聲絕望的哀鳴……
如果可以,她現在多希望在這一堆圍觀的人群中能有那麼一個好心人來救救她……可惜,人性泯滅的他們,又怎會關心她的死活呢!
正當麗麗絕望之際,卻忽而“砰——”的一聲悶響,在整個酒吧中乍起。
“啊——”麗麗身上的查課猛然一聲痛呼,被迫吃痛的放開了麗麗,大手急急的捂住自己剛剛被揍了一拳的面龐。
“是哪個混蛋!竟然敢對我查少動……”
“砰——”查課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結果,又是一個飛拳直接朝他那張紅腫的面龐上毫不留情的掄了上去。
麗麗獃滯的坐在圓椅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從來不敢去想像,救她的人,竟然會是……天琪哥!
看着那個一貫溫潤如玉,毫無一分危險感的男人,此時此刻,卻像個怒極的王子一般,站在人群中,揮舞着拳頭,狠狠的揍着那個剛剛失控的男人。
他,依舊是一襲不染纖塵的白色西服,即使是揍人,然手上的功夫卻是那般利落,乾脆,且依舊優雅萬分,王子般的紳士氣質絲毫不減。
天琪是完美的,完美到,即使是揍人,卻也揍得這麼帥氣,這麼優雅!
周遭,響起男人們的唏噓聲,以及女人們瘋狂的口哨聲和讚許聲,“哇!葉王子帥呆啊!”
查課吃了悶虧,只好捂住傷口叫停,一看就知道對面這看似溫和的男人其實是個練家子。
“你到底是誰?”查課有些氣急敗壞,他剛從國外回來,不認識對面的葉天琪倒也實屬正常,不過看着酒吧幾乎八成的人都在議論他便也猜測到,這男人絕不會是個什麼簡單的人物。
天琪哪裏還搭理他,忙跨步走近圓椅上還含着淚,衣衫破敗不堪的麗麗,一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罩在她的身上,一邊柔聲安撫她,“沒事了!來,我帶你出去。”
今日的天琪恰好被一個老闆約了來這邊談些工作,卻沒料到一出包廂房就讓他見到了如此不堪的一幕!
男人,怎麼可以如此欺負一個女孩子呢?而且,還是這麼可愛的小女生!實屬不該!
“站住!”查課哪裏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好不容易尋到的蘭兒,“你沒有資格帶她走!這個女人是我查少的專屬品!誰都沒有資格把她從我身邊奪走!”查課的眼底盛滿着憤怒與不甘,還有濃濃的佔有欲。
“查課,你放過我吧……”麗麗抓着天琪外套的手在不停的顫抖着,“我不想成為你的專屬品,不想成為任何人的專屬品!所以,求求你,你放我走,好不好?你們查家當年買我的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們的!”
“還?”查課冷笑,“一百五十萬,你還得起嗎?杜玉蘭,要離開我可以,等你還清了這個數字,我立馬放你走!但現在,對不起,你是本少爺的人,就必須跟本少爺走!”
查課說著,就伸手霸道的來扯她。
然,他探出來的大手,還來不及落在麗麗的手上,在中途卻已被天琪重重的擒住。
天琪沒有去看他,而是偏低頭看向身旁有些戰戰兢兢的小女生,問她,“你真的不願意跟他走嗎?”
麗麗緊咬着下唇,卻執拗的搖頭,“不要……”
她知道,這一去,便再無回頭之路!往後的她,或許就是人們口中津津樂道的情婦?又或者是婚姻的第三者?還有可能是一名同其他女人分丈夫的二房!這些,她統統都不想要!她要的愛情,只有兩個字,專屬!
天琪笑,折回頭來,看向查課,“一百五十萬嗎?我替她還。”
話一出口,在場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查課是,麗麗亦是如此!
天琪鬆了查課的手,去拿口袋中隨身攜帶的支票,埋頭,認真的寫着數字,邊不疾不徐道,“錢付清以後,這個女孩從此以後就是自由身,希望查少能說到做到,再也不要對她做任何的糾纏!”
話,聽上去很柔和,但裏面鋒利的語氣,卻讓查課不由得吸了口冷氣。
“天琪哥,我……”麗麗糾結的扯了扯天琪的衣角,“我……我現在沒錢還的……”
天琪依舊只笑,“沒關係!能還就好,時間不是問題!暫時我還能周轉得開!”
天琪半開玩笑的說著,他不想讓這錢成為這小女孩的負擔。
他將支票遞給對面的查課,查課根本不願意接,卻在見到支票上寫着的那‘葉天琪’三個字后,即使再不情願,他卻還是獃滯的將支票接了過來!
原來,他就是葉家的大少爺,葉天琪!果然,百聞卻不如一見!天琪領着麗麗從人群中走出來。
“天琪哥,今天真的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是什麼樣子了!”麗麗誠摯的道謝,滿心的感動。
“杜玉蘭,你的本名嗎?”天琪笑問她,又補充道,“很好聽。”
其實,天琪亦不知道自己為何就出手幫了她,大概,因為她是姿妤好朋友的緣故吧!又或者,看她一個小女孩太可憐的原因!是啊,這個小女孩在他的心中就像一個還未來得及成熟的孩子,嬌小細嫩,純白的像朵未經世事的小雛菊,這樣的她怎麼能承受一個男人那樣的羞辱呢?
麗麗聽得他的稱讚忙羞澀的低了眉目去,“天琪哥,今晚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但請你放心,那一百八十萬我一定會想辦法儘快還給你的!”
天琪只是笑,不回答她的話,轉而問她,“其實,查少好像挺喜歡你的。”
“是啊!”麗麗低嘆了口氣,“可我不能回應他,他已經結過婚了!”
“好孩子!”天琪的手,揉上麗麗那顆小腦袋,卻似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道,“是啊!既然已經結婚了,我們就不該胡亂插入別人的婚姻生活中去……”
她是,他,亦如此!
姿妤與賀君麒手牽着手,往酒吧的方向走去,卻在離酒吧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忽而停了下來。
“天琪?”姿妤微訝。
不遠處,就見天琪領着麗麗從酒吧里出來,而此刻,麗麗的身上還披着天琪的白色外套。
賀君麒也看見了對面的他們,起先是微微一楞,卻轉而偷覷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見她一副驚愕的模樣,忍不住哂笑出聲來,酸她,“怎麼?看見自己的舊情人跟別的女孩在一起不爽了?”
姿妤偏頭,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麼!”
而對面,天琪和麗麗也發現了他們。
看着手牽着手的姿妤和賀君麒,麗麗顯然是一怔,眼神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看向她身旁溫潤的天琪。
而天琪,他的目光似只在他們緊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秒,下一瞬,卻笑開,“姿妤,好巧。”
然,只那麼一眼,姿妤卻覺得心,悄無聲息的痛了一下……
所有的動作,只是下意識一般的,小手不着痕迹的從賀君麒的大手中悄然退離出來。
其實,那一刻的她,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天琪有任何的傷然,如果可以,她希望把對他的傷害,減到最低!
然,姿妤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卻讓身旁的賀君麒,本是含笑的面龐,越來越僵,心,也跟着越沉越深。
天琪走近他們,同賀君麒點了點頭,算做招呼,又看向姿妤,嘆道,“幾天不見,怎麼把自己瘦成了這樣……”
姿妤笑,“哪有!現在已經開始長回來了,再說,女孩子瘦點多好!”說話間,姿妤看一眼身後的麗麗,壓低聲音,擔憂的問道,“麗麗怎麼了?”
“沒什麼事,都已經解決了。”天琪一派輕鬆的說著,“好了,你們先去玩吧!我送麗麗回家。”
“好啊!”
道別之後,天琪領着麗麗離開,姿妤站在原地,怔怔然的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莫名的,那一刻,他覺得天琪的背影竟是那麼蕭索……
天琪,有沒有那麼一個女孩,足以溫暖你的背!有沒有那麼一個女孩,足以得到你全部的愛!
“天琪……”姿妤叫住了他,喉嚨有些發澀。
一旁,賀君麒幽邃的眼瞳凹陷幾分……
天琪回頭,看她。
姿妤小跑着近到他的身邊,下一瞬,踮腳,一把將對面怔然的天琪抱了個滿懷,感動的熱淚卻無法抑制的從眼眶中滾落而出,她沙啞的聲音中透着太多的感動,“天琪,謝謝你!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謝謝你一直做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謝謝你去看我……我知道,那天你一直在……”
那天,她其實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他的存在!
姿妤的舉動,不僅讓天琪怔住,卻也讓對面的賀君麒僵住。
擁抱,以及淚水……
這些,都是這個女人,給予他葉天琪的?!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面!那一刻,賀君麒有種情感被遭到戲弄的感覺,憤怒以及煩躁的情緒緊緊壓在他的心口,而他卻沒有急着表現出來。
天琪拉開了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姿妤,想要替她拭淚,卻又考慮到賀君麒的感受,以至於久久的沒有下一步動作,只能無奈又心疼的看着她。
麗麗忙拿了紙巾過來,替她拭淚,“姿妤姐,怎麼突然就哭了?快別哭了,待會賀總還以為咱們欺負了你呢!”
確實!在賀君麒的意識里,他以為,姿妤在吃醋!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領着其他女孩離開,她傷心了,不舍了,難過了,所以哭了!
姿妤破涕為笑,也不知道自己這眼淚怎麼一下就給冒出來了,忙替自己把眼淚拭乾,“看來這場病把我都變得造作起來了!”
看她終於露出笑臉,天琪緊懸的心才稍稍鬆懈幾分,“好了,以後別動不動就哭着跟我道謝!你要知道,朋友之間是不能隨便說謝謝的!”
“好!下不為例!”姿妤笑開。
“好了,趕緊進去吧!他已經進去了。”
“是嗎?”姿妤回頭,果然,已經不見了賀君麒的蹤影,“那我先走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一晚上,賀君麒都沒有再同姿妤多說一句話。那日之後,姿妤和麗麗他們再次回到了自己從前的工作崗位,老闆倒是待他們不薄,回公司的時候還進行了一系列繁複的迎接儀式。
五點時分,眼見着就到了快下班的時間,姿妤撥了一通電話給賀君麒。
那頭,賀君麒的語氣涼涼的,問她,“有事?”
姿妤倒也沒在意,反正他陰陽怪氣的已經不止這一天了,“今晚回家吃飯嗎?”
“不了!晚上有個重要飯局。”
“哦,那好吧!”姿妤悻悻然的掛了電話,心下琢磨着今晚她的晚餐該怎麼解決才好,正好這會麗麗捧着圖紙從她的身旁晃過,被她一把扯住,“喂!麗麗,今晚陪我一起吃飯,好不好?”
“對不起啊,姿妤姐,我……晚上得去做兼職……”
“兼職?”姿妤詫異,“你為什麼要做兼職啊?”
“還我欠下天琪哥的一百五十萬……”麗麗倒是直言不諱。
一百五十萬?!姿妤一雙眼眸瞪得如銅鈴般大,半響,才幹干一笑,“麗麗,我看你還是把自己賣給天琪算了,這一百五十萬,還指不定得還到何年馬月去呢!”
“姿妤姐,你又笑我!”麗麗一張粉瓷的臉蛋然染上幾許動人的紅暈。
“沒有,我不逗你玩兒的!”姿妤倒是一本正經,“天琪現在一個人住在外面,連個做飯洗衣服的鐘點工都沒有,反正你是要出去做兼職的,那你還不如去替天琪打理日常生活呢!這樣每日算工的話,不也是照樣還他的錢?”
“這樣……好嗎?”麗麗犯難的搖了搖頭,“算了,天琪哥沒找鐘點工肯定就是不想別人打擾他的生活,那我還是不打擾他好。”
有時候姿妤覺得麗麗其實跟天琪很像,永遠都把別人的事情考慮得極為周到,幾乎滴水不漏。
“對了,姿妤姐,要不你到我去兼職的西餐廳吃飯吧!待會跟我一起過去就好!那裏的菜色還挺不錯的,你應該會喜歡才是。”
“是嗎?那好啊!我叫天琪一起。”
“好……”
姿妤打電話約了天琪出來。
只是,沒料到,三個人才一進餐廳,居然就撞見了凌一瑤。
而她的對面,竟然還坐着……
賀君麒!
對!就是賀君麒!
原來,他口中所謂的重要飯局,就是與凌一瑤的約會!
姿妤在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就當他們這不過只是兄妹之間最普通不過的一頓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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