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月牙教?好熟悉的名號。”天賜愣了一下之後,放下手中的銀鏢,“哎唷”一聲拍了一下腦門說∶“我想起來了,這月牙教,必是從雲南苗族的月牙洞引化而來,而這木箭,就是那些苗族人所為。

剛才,段姐姐說的那個使月牙刀的人,那定是月牙洞洞主苗人老爹的次子,人稱三指獸,現在應在七旬上下。四十年前,三指獸和毒仙在京城做了件大案,就是用這木箭。嘿!四十年前,他撞在了我恩師手上,想不到四十年後,他竟會撞在我的手上,真是命該絕他。”

這天賜,雖然只是個初涉江湖的毛孩子,就是做了海鹽幫的幫主,也不過在今天的慶典上,結識了各路人物,但也沒有說上幾句話,自然不會有多少江湖閱歷。但他天資聰慧,悟性極高,備一點即通之靈,有過目不忘之材,在魔鬼谷之中,他閑時就纏着四位恩師,不是學功,便是練武,或者聆聽這些異人的江湖閱歷,和武林壯舉,加之白眉魔王的經歷較多,天南地北走過不少,當然也就把自已的所見所聞,如講故事一般地全告訴了天賜。也就是說,五位江湖異人的閱歷和見識,早就裝入了天賜的腦袋,使他不出魔鬼谷,也知道天下武林諸事,江湖歷來奇聞,只是不是親身經歷,不能對號入座罷了。

蔡追魂聽了天賜的這番話,就象慧智大師他們三人一樣,也用吃驚的目光瞧着這位似乎什麼都懂。什麼都會的小輩異人∶“天幫主,據老夫所知,那年在京城做血案的人,並不是撞在你恩師三眼。

“錯啦。”天賜見蔡追魂有所誤解,忙截斷他的話說∶“蔡老前輩,小輩不只有三眼怪道一個恩師。老實說,百毒魔王,也是小輩的恩師。”說著,從懷裏取出七星屠龍劍,剛要說話。見馬璐提着兩壇透里香。和那個丫環回到了“尊天閣”,就朝馬璐做了個斟酒的手式,揮手讓那丫環回房睡覺,然後說∶“這柄七星屠龍劍。是屠龍幫的鎮幫之寶。也是做幫主的信物。

司空前輩。你說是嗎?”他望着司空闊,直到司空闊點了頭,這才接著說∶“我淚別恩師前。恩師將七星屠龍劍給了我,並讓我做屠龍幫的幫主。司空前輩,你現在怎麼說?”他一臉和氣,笑嘻嘻地望着眼前這位自封為屠龍幫幫主的司空闊。“這?司空闊如想到天賜與百毒魔王的這層關係,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留在天府,索討七星屠龍劍。天賜說的這些話,明擺着要他讓出幫主之位,把屠龍幫交給眼前這位自稱是老幫主接班人的小輩。“天幫主,不是我司空闊不相信你的為人,而是老幫主失蹤的這十年裏,生死不明,消息全無,我不能憑你一面之詞,和這柄七星屠龍劍,就把屠龍幫交給你。慧智大師,蔡兄,你們說,我這話對嗎?”

“阿彌陀佛。”慧智大師一想也對,就對天賜說∶“天幫主,司空闊的話,說的也有道理。就在三個月前,江湖上傳言,說在西域某處,見到了百毒魔王的墳塋,說得有板有眼的。就為這,司空闊找上了聚雄山莊。因為十年前,就是三眼怪道向百毒魔王下的挑戰書,而百毒魔王離開了屠龍幫之後,從此也就沒了蹤影。

聞了傳言,屠龍幫便懷疑是三眼怪道師徒幾個害死了他們的老幫主,就限聚雄山莊在半年之內,給個讓天下武林滿意的交代,並還帶走了東方莊主家的十三少做人質。現在,你又忽然說是百毒魔王的徒弟,那老納問你,你是何時何地,離開你恩師百毒魔王的?”蔡追魂也插了一句∶“天幫主,這可是武林中的一件懸案,來不得半句虛言,懂嗎?”天賜顯得異常平靜,朝蔡追魂點頭一笑,對慧智大師說∶“就在一月前。但在何地,說不得?”“這又為何?”慧智大師問。“因為他老人家已看破紅塵,不願再理江湖恩怨,免得讓人知道了他的所在,會從此打攪他的清靜。所以,就是打死小輩,小輩也不會說出他老人家的蹤影。”司空闊似乎撈住了說話的把柄∶“說又何仿?如你不說,那明的是在搪塞我等。那麼,天幫主,我不得不懷疑你手中的這柄七星屠龍劍,是做梁上君子竊來的。不然,你又為何躲躲藏藏,不敢說出百毒魔王的行蹤呢?”

“你這是什麼話?”琅娜格格有些生氣了,伸手取過天賜的七星屠龍劍,指着司空闊說∶“老匹夫,你竟敢用懷疑的語氣說我小弟,如你今夜不把這屁話收回去,本姑娘就讓你躺在這裏。”“難道老夫還怕你不成。”憋着一肚子怒氣的牡丹,一見司空闊如此無理,不但不向自己的少主人認錯,還起身要和琅娜格格見個高低,就站起叫道∶“素素姐,你是天府的貴客,這老匹夫,就讓牡丹來教訓他,免得他再在天府猖狂亂放屁。”

“小丫頭,你倆就一齊上,老夫也扛得起。眼看一場爭鬥一觸即發,蔡追魂忙拉住了怒火萬丈的司空闊,慧智大師出手攔住了琅娜格格和牡丹。一見司空闊竟敢在“尊天閣”里如此放肆,天賜有些不樂意了,反手奪過琅娜格格手中的七星屠龍劍,狂笑一聲,說道∶“此劍可以偷,故事可以編,但七七四十九招屠龍劍法,可不能亂使的。以我看,就是你司空闊見過這七七四十九招屠龍劍法,怕也不會使上三五招。哼!”他問蔡追魂和慧智大師∶“兩位老前輩,如小輩會使這套屠龍劍法,你們還會懷疑小輩的話,是在編故事嗎?”

蔡追魂相信天賜不敢做假,就一點頭∶“不會。”“不錯。”慧智大師也應了一句。“那好。”天賜勸琅娜格格和牡丹坐下,然後冷冷地對司空闊說∶“老匹夫。就憑你這點修為,也配做屠龍幫的幫主,此不丟我恩師的臉。說句大實話,如我想做屠龍幫的幫主,白天,我就當著天下武林人物的面,說出我和百毒魔王的關係,讓你退位了。但我沒那麼做。因為,我不想再死人,再死自已人。死你這位屠龍幫的人。誰知你心懷不軌。還如此不知進退,那好,如你這位屠龍幫的幫主,死在七七四十九招屠龍劍法上。應該不會有什麼怨言罷。”

“你┅┅”身為屠龍幫幫主。既沒有七星屠龍劍在手。也不會使七七四十九招屠龍劍法,這對司空闊來說,不覺得是在自已打自已的臉嗎?難道。也不怕天下武林起疑問嗎?慧智大師見天賜此話言畢不再吭聲,一雙怒眼卻瞧着一臉難堪的司空闊,冷冷地直笑,擔心這位小輩得理不饒人,又要開殺戒,忙說∶“天幫主,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就瞧在司空闊自你恩師失蹤后,將屠龍幫治理得有條不紊的份上,原諒他的魯莽。阿彌陀佛。”天賜沒吭聲,依舊冷冷地瞧着司空闊,直瞧得司空闊身上發毛,周身顫抖,臉冒冷汗。“唉!”天賜長嘆了一聲后,揮揮手說∶“念在恩師常在我面前誇你好的份上,就饒了你這回,但絕無下回。聽着,這幫主之位,我也不稀罕,你先坐着,如往後再有什麼不是,再與你論理。回去后,立即放了那十三少,也別把今夜之事告訴任何人,這對你無益。如一年後,我覺得你司空闊勝任屠龍幫幫主之位,就傳你這套七七四十九招屠龍劍法,並將此劍一併給你,望你好之為之。”“阿彌陀佛。”慧智大師一聽這話,終於鬆了口氣。

蔡追魂見司空闊還愣在當場,忙暗暗地推了他一下,指指屁股剛粘上豹皮的天賜。司空闊這才回過神來,忙朝天賜拱了拱手,但還沒來得及謝罪,只見天賜對慧智大師說∶“大師,我與屠龍幫司空幫主今夜之事,望三位前輩守住秘密,小輩這裏謝了。”然後話題一轉,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地指了指茶几上的四件暗器,接上了前面的話題。“論用毒,誰比得上我恩師百毒魔王。雖說,這江湖上使毒的不少,但能解百毒的,就那麼幾個。據我所知,除五毒教外,還有一個百毒嶺,但這兩個都是邪派,應該不會涉及朝庭之大事。如此一來,就餘下了川中的唐家,仙人谷的百花婆婆,和天馬行空毒仙了。

以我看,最有可能的,應該是毒仙這老怪物。聽我恩師曾經說過,這老怪物出道以來,只做過幾回買賣,但每回買賣都是幾十萬兩白銀的交易,而且件件都與朝庭有關。四十年前,京城的那件血案,就是毒仙和三指獸所為。”“是嗎?”蔡追魂顯得很驚喜,見天賜點頭一笑,便說∶“這可是大明的一件懸案,沒想到四十年後,卻讓我蔡追魂得到了線索,老夫這裏謝過。

但,天幫主是否知道,這毒仙和三指獸,為何消逝了四十年後,又開始做案?”天賜不忙回答蔡追魂的話,喝了一口茶后,先問琅娜格格∶“姐姐,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問小弟?”琅娜格格望了一眼蔡追魂,連忙點頭∶“小弟,是毒仙和三指獸做此血案的可能性,會有幾成?”“應該說,**不離十吧。因為,天下餵過巨毒的金針,都來自毒仙之手。更何況,多勒貝和阿里巴的身份均是王爺,又是多爾袞的堂兄弟,如這宗買賣做成,姐姐你說,這毒仙和三指獸,能從他們的東家手裏得多少好處?但,只要知道阿里巴或多勒貝此前想做什麼大事,那按情分析,這破案的圈子也就較局限了,你說是嗎?姐姐。”

天賜解答了琅娜格格的話后,這才對蔡追魂說∶“那年,我恩師也在京城,恰巧撞上了剛做案回客棧,正在坐地分髒的毒仙和三指獸,免不了一場斗殺,結果他倆雙雙落敗。只因都是使毒的人物,我恩師也不想過份為難他倆,只讓他倆發下毒誓,四十年內不許再使毒,再涉足江湖一步。隨後,我恩師就從臟物中,拿了二十萬兩銀票走了。嘿!沒想到四十年一過。他倆又做了此宗血案。”蔡追魂見天賜不但提供了“王府血案”的重要線索,還將四十年前的“京城血案”和“兩大異人失蹤案”,作了一番解釋,心裏頓感敬佩萬千。“天幫主,你真是年少有為,老夫服了。”天賜搖頭一笑∶“我只是初涉江湖的毛孩子,滿腦子的見識,都是五位恩師給的,如離開了他們,我什麼都不是。還有什麼作為可言。”除了牡丹。在場的各位,都用異常驚奇的目光看着天賜,似乎在說∶“能同時成為三眼怪道和百毒魔王的關門弟子,這已經是千年難逢的奇緣了。

難道說。江湖中的八大異人。竟讓你撞上了五位。這實在是世人難信,古人難遇的天下奇聞。”卻說江湖中的八大異人∶前四位為三眼怪道,千手觀音。玉面和尚,百毒魔王,和后四位南龍頭,西魔王,東追魂,北七星。琅娜格格忍不住好奇之心,嘻嘻地問天賜∶“小弟,掏出實話來,你這五個恩師,到底是哪五位高人?”天賜見大家聽了琅娜格格的話,都相繼點頭,彷彿都想知道自己的奇緣是怎麼一回事,就朝慧智大師點頭一笑,說∶“還有,就是大師你的師叔玉面和尚,和司空幫主的師伯千手觀音。另一位嘛,恕小輩暫時無法告知。”琅娜格格隨口猜疑∶“小弟,不會是我家父吧?”

天賜一笑∶“姐姐,哪有這麼巧的美事。”而這時,蔡追魂卻“哈哈”一笑,童心不眠地拍手笑道∶“嘿嘿!多虧老夫在此,不然這就成了一個迷了。”隨後對天賜說∶“天幫主,難怪你小小年紀,如此不凡,原來這靜中有動,狂中隱善,持怪招在手而唯我獨尊,視天下武林如親如仇的狂性,竟是從另一異人處世襲而來。如老夫想的不錯的話,五人之一,少不了那遁跡了四十年的白眉魔王。而你,也必是那農夫的後人。是與不是?”“唉!不愧是京城名捕。”天賜此話一說,當然也就承認蔡追魂的猜測,驚得東方城摯臉也白了,愣得慧智大師說不出話。蔡追魂接着又問∶“天幫主,白眉魔王可安好?”此時,血仇家恨,和白眉魔王含辛如苦地撫養自己的情景,剛從天賜的腦海里一閃而過,現在便聽了蔡追魂的這話,當即不樂意地問∶“怎麼,想緝拿他歸案?”蔡追魂一怯,忙說∶“不不。天幫主,你誤會了。”誰料天賜冷冷一笑∶“緝拿也好,誤會也罷,說穿了,天下武林,做夢都希望我鍾伯早些死。

哼哼!,偏偏他老人家安康得很,不抱了我天家的滅門血仇,他是不會輕易死的。蔡老前輩,你我相識,也算有緣,聽小輩一句勸,千萬別算計我的鐘伯,不然小輩會翻臉無情。

小輩也不怕你們猜疑什麼,我管他是魔頭還是魔王,沒有鍾伯,哪來天賜的今日,就是招惹天下武林,我也要報這十八年的養育之恩,不然不就成了禽獸,比豬狗不如。四位,小輩累了,想必你們也要睡了。牡丹,送客。”蔡追魂萬沒料到自己的一句話,竟會使天賜有如此大的反差,剛要解釋,已見主人下了逐客令,只得起身,心想改日再向他解釋也無仿,就和東方誠摯,慧智大師,司空闊朝天賜拱拱手,由牡丹提着燈籠在前引路,出了“尊天閣”離了天府。

“這大師?”天賜見慧智大師匆匆之中,竟忘了那壇透里香,忙讓馬璐提着送去,然後與琅娜格格繼續談論。“小弟,你是否知道,你最後的那幾句話,很容易得罪天下武林,與人結仇結冤的。”“哼,不結也已結了,誰怕誰呀。”“當然,姐姐也不怕,姐姐永遠站在你一邊。”“謝謝姐姐。”“對了,姐姐想讓小弟去見一個人。”“見誰?”“多爾袞。”

天賜一愣∶“見他何為?”琅娜格格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神秘地側臉朝外望了一下,見“尊天閣”外無一行人,這才挪了挪身軀,湊近天賜神神秘秘地說∶“小弟,姐姐這回入關,肩上負有一項使命,就是尋覓一位能號召天下武林的江湖異人,為滿清所用。你是我小弟,姐姐就以城相待,與你掏心說話。如你出賣了姐姐,姐姐就自殺在你面前。”

天賜是個重義氣,講情感的人,為報白眉魔王的養育之恩,寧肯得罪天下武林而義無反顧。他自小無兄弟姐妹,最怕獨孤凄涼,故從不視雪梅和牡丹為使喚丫頭,有吃的總分為三份,學了新招就會連夜傳授給她倆,凡是種種如同兄妹。視如手足。白天初見琅娜格格時。就感覺有種不可抗拒的親切感,而順水推舟招降江南三怪,這也只是原先計劃中的事,並非在這位格格面前做假。所以才會親切地稱呼她為姐姐。此刻。見琅娜格格忽然說出此類話來。還要以死來要挾,這才驚得他從豹皮椅上一蹦而起。“你這是什麼話?如你把我看成是那種齷齪卑鄙的小人,那我倆今夜乾脆一拍兩散。誰也不欠誰的情,就當我倆從沒相遇過,免得你往後出了什麼事,把這帳算到我的頭上,讓我成了個不清不白,生而如死的。”

琅娜格格沒想到自己的一句心裏話,竟然會使天賜如此痛感,頓時慌亂了起來∶“小弟,對不起!對不起!是姐姐的不好,姐姐的不是,姐姐不該對你胡亂猜疑,姐姐向你賠不是就是了。”

“算了,算了,只要你往後不說就是了。”

“姐姐發誓,如往後再說,天打五雷轟。”天賜見琅娜格格如此焦急,忍不住笑了。“讓你笑。我讓你笑。”琅娜格格見天賜取笑自己,一面追逐,一面掄起雙拳,就往天賜的身上一陣亂捶∶“不許你笑,不許你笑。”

“就你這棉花拳,還敢來闖江湖。”

“讓你說。我讓你說。”琅娜格格邊打邊說,正鬧在興頭上,忽然看見不知何時回來的牡丹和馬璐,站在“尊天閣”門口朝着自己直笑,吃愣了一下之後,象偷吃了“禁果”似地臉色羞澀,閃身躲到了天賜的身後。“素素姐,我倆什麼都沒看見。”牡丹嘻笑了一句,和馬璐跑進了“尊天閣”,一左一右地伸手去撓琅娜格格的痒痒。琅娜格格左躲右閃地笑了一陣之後,求饒起來∶“姐姐怕癢。兩位好妹妹,就別再撓了。”“好啦,好啦,別再鬧了,天色已近四更,你倆天明后還有事做,就回房快去休息,我倆談完了正事,即刻就睡。去呀,還愣着幹什麼。”“好吧。少主人,你也早些休息。”“天賜哥,爹爹一回來,你可要叫醒我。”

牡丹倆走後,天賜和琅娜格格再次坐下,但通過剛才的一鬧一笑,倆人的矩離,似乎走的更近了。“其實,我們兄妹三人均有重任在身。他倆,早已入關。雷統領歸順滿清,就是多勒貝的傑作,而他遭襲前,正在籌劃聚雄山莊與雷統領的結盟。阿里巴,已和聚雄山莊的少莊主,東追魂的關門弟子,還有一個紫衣少俠結義做上了兄弟,正在龍虎群山挑地勢,準備開壇立櫃。”

卻說,慧智大師抱着酒罈,回到江南客棧后,想起“尊天閣”的事,左睡右睡就是睡不覺,乾脆下床來到樓下散散心,正好撞上了邱大海的一個弟子。“大師,你怎麼沒去聚雄山莊?”慧智大師一愣∶“四更天,去聚雄山莊幹啥?”“那你就是不知道嘍。”“快告訴老納,聚雄山莊發生了什麼事?”“聽說讓人端了。”“什麼?”“我師父已帶着一幫弟子過去了。”“如遇上其他人,即刻趕往,老納現在就去。”慧智大師聽說聚雄山莊讓人端了,忙讓邱大海的弟子牽出一匹快馬,心急火燎地直奔龍虎鎮。

再說東方誠摯對司空闊吩咐了幾句話后,在東灣鎮分了手,與蔡追魂快馬回到聚雄山莊,已是天明。兩人進庄沒走數步,頓感不對,不說剛才沒見把守庄口的庄民,就連往日習武正醋的練武場上,也不見一個兄弟,庄中道上更是絕了行人。東方誠摯的心抽縮了一下∶“莫非出了什麼事?”隨即又說∶“就象一座死庄。”他驚語之中,已飛馬疾行直入庄南的忠義廳。可廳內空空如也,哪來人影。他性急之中,一連到了結義樓,英烈院,靜心房,丹青閣,百花園等處,別說撞不見一個活人,就是一具死屍,也沒發現。“怪了。”蔡追魂也十分納悶∶“是啊!人都去了哪裏?”隨後又補了一句∶“就算遭人偷襲,也該有個死屍吧。”“那偷襲者。除非都是江湖異人。”倆人坐在馬上正在猜疑,忽見遠處有快馬馳來,跑近一看,伏在馬背上的人卻是慧智大師。“倆位。快!也許還能趕上。”

慧智大師馬也不停,說了句后,調過馬頭便走,衝出了聚雄山莊。東方誠摯和蔡追魂也顧不上許多,緊隨而去。直到跑出了龍虎鎮,他倆才一左一右地趕上了慧智大師,一問才知。天明前。在七里坡的岔道口,慧智撞上了一大隊人馬,起初還以為是海鹽幫剿滅七龍幫得勝歸來的隊伍,剛想找個熟人問問情節。卻發現擦肩而過的馬上之人。均是蒙面黑衣人。而且一個連着一個,足有二十人之多。他覺得奇怪,疑問之中。頓時想到了“王府血案”,和剛崛起的月牙教,以及聚雄山莊的遭人偷襲。也就在這時,他認出徒步行走的隊伍中,有三門會總舵主邱大海,和聚雄山莊的範疇和馬良三人,心裏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忙馬鞭一抽,飛疾而走。卻不想,在隊伍拖尾的黑衣人中,有識得慧智大師之來歷,在喊叫∶“禿驢休走。”聲中,暗器紛紛襲來,慧智大師佛袖一揮震掉不少無名暗器,但有一根金針,還是扎進了他的後背,驚得他忙自閉三路要穴,將身軀伏在馬背上,雙手緊扣馬脖子,直馳龍虎鎮來送消息。“怎麼辦?賢侄。如真是月牙教的人,我們此番趕去,等於送死。以老夫來看,不如先往梅花城,召集武林同道,再請那天賜小輩做幫手,你看如何?”蔡追魂如此一說,還真點醒了心急火燎的東方誠摯。“不錯,是該如此。”他忙朝慧智大師道了一聲∶“去梅花城。”便擇路而走。

卻說偷襲聚雄山莊的蒙面黑衣人,還真是武林中新崛起的一個門派,名叫月牙教,教主是個年約二十的美貌女子,姓楚名貞貞,人稱金釵玉,是月牙洞洞主的孫女。前段時候的“王府血案”,便是此教所為。楚貞貞重創了多勒貝和阿里巴兩個王爺,殺了王爺府上下一百多號人,破壞了東方誠摯和雷三虎師兄弟倆的結盟,得了“東家”三十萬兩白銀后,聽手下兄弟來報,得知消逝了近十年的海鹽幫又要復出江湖的消息后,便帶教中十大高手直奔龍虎群山而來。月牙教此行目的有三,一來湊湊海鹽幫重出江湖的慶典場面,二來會會百毒魔王高徒的用毒手段,三來見識一下天下武林人物的功夫。誰料消息出了錯,當趕到梅花城四處尋找天府時,才知海鹽幫的總壇在萬家同樂城,這時已是中午過後,如匆匆趕去,天府慶典也必然已散,只得作罷。楚貞貞正在左右為難之時,其二叔三指獸說∶“教主,如空手而歸,不就成了蝕本的買賣了,不如就去龍虎鎮,趁東方莊主不在,端了他的聚雄山莊,給這魯中大俠一點顏色瞧瞧,也可讓天下武林對月牙教另眼看待。”

她一想也對,便帶人直奔龍虎鎮,用毒氣和暗器放倒了正在吃晚飯的人,將一般家眷抬進倉庫,然後解毒弄醒範疇,馬良,白雲,呂一功,顧忌等大小六七十人,用繩索將他們串在一起,趁着夜幕押出了龍虎鎮,往龍目山趕去,卻不想半路讓三門會的人攔住了去路,剛一陣暗器殺死了三門會弟子四五十人,擒住總舵主邱大海。誰料四更天,月牙教竟然會撞上慧智大師,並讓他跑掉,便知行蹤已被發覺,乾脆殺了一批聚雄山莊的人,然後將邱大海,馬良他們捆綁在七里坡南面的大樹上,下馬休息,喝酒進餐,以逸待勞,等天下武林人物來此一聚。

天賜與琅娜格格一直暢懷談到大天亮。吃罷早餐,天賜硬勸琅娜格格到牡丹房內休息,讓李三請來了城內最有名望的三個郎中,替那位來龍虎群山半路救下至今還昏迷在床的姑娘搭脈看病,又讓牡丹親自抓藥熬湯,細心地照顧這位姑娘。到了中午,這姑娘的病情忽然有所好轉,闖了一回鬼門關后,終於蘇醒了過來。“小姐,快來!這姑娘醒了。”在病榻旁服侍姑娘的方秀英,一見姑娘眨了眨眼后,醒了過來,忙大聲朝外歡叫,引來了牡丹。此時的雪梅和牡丹,已是天府的千金小姐,並擁有自己的閨房和丫環,進出天府,都有海鹽幫幫徒前後護擁,其身份與往皆然不同。

姑娘望着牡丹,輕聲地問:“小姐,這是什麼地方?我又怎麼會躺在這裏?”牡丹慢慢地扶起姑娘,笑道:“別怕,這是天府。”然後將在蘇洲城內發生的那件恨事,簡單地對那姑娘說了一遍,然後問:“你叫什麼?家住哪裏?我們也好通知你的家裏人過來接你。如不方便,我們可以用馬車送你。”姑娘的臉上顯出了淡淡地一笑∶“我叫呼延英,家住萬家同樂城以南三十里的寶靈坡,父母早已去逝,除了哥哥,我再也沒有其他親人了。你叫什麼?”“這是我們幫主的妹子,叫牡丹。我叫方秀英。瞧!這是我們的二小姐雪梅,身後那位,就是我們天府的總管鍾伯。”

“醒啦,姑娘。”白眉鷹王問侯了呼延英一聲后,將牡丹推到了門口,喜色地說:“七龍幫的老巢,被老夫的一把火燒了。

嘿,好久沒殺人了,這回過足了癮,讓老夫殺了上百人。馬龍死了,馬幫主和方堂主都受了傷,還死了百十個幫徒。但歸順海鹽幫的,少說也有四五百,還得了許多金銀財寶,糧食馬匹,刀劍棍棒,說來也划算。

對了,在進城時,聽說城中設有擂台比武,少主人讓你倆改成男裝,一同去湊份熱鬧,順便打探一下情況。這裏,就交給秀英照顧。”自來到萬家同樂城,牡丹倆還沒怎麼離開過天府,心裏早就悶得慌,此刻聽說要去城中看比武,臉上興奮無比,當即就把呼延英托給了方秀英,盼咐她如何熬藥,應該掌握幾分火候,隨即便推着雪梅出了屋,各自回房換裝。

卻說天賜看望了受傷的馬嘯天和方翔,吩咐李三給幫中死者家屬每戶白銀二十兩,隨後再將七龍幫的收繳物資全部登記入庫,等一切交待清楚后,才和段素素改了裝束,帶上鍾伯,牡丹,和雪梅坐上海鹽幫的客船,由顧一柱親手揚帆,三十個壯漢划水,將海鹽幫的旗幟升上桅杆,五十個幫徒一路擂轂吹打,招搖過市地離開了城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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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龍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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