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第十一回

隨着黃裳“殺”字出口,唐瑛立即就起了兩胳膊的雞皮疙瘩:便宜丈夫上一回殺氣逼人,她可是從尾椎骨涼到了腦頂,可見黃裳還是記得收斂的。

可就算收斂了不少,唐瑛仍能感受到幾乎形成實質,並能影響到周邊人情緒的殺意:若非唐瑛的智力極高,黃裳單憑這騰騰殺意便足夠形成傷害或是心理陰影。與此同時,青年一輩中的小高手獨孤小哥,殺氣尚且嚇不住一隻豬……何等差距?!

小金也見縫插針,提醒唐瑛她如今可以免疫絕大多數的精神類傷害。

萬能小秘書這麼一說,唐瑛也猛然想到,《九陰真經》裏也有控制精神之類的招數,於是福至心靈,“受刺激……能提升精神力嗎?”

小金知無不言,“的確有不少類似案例,但副作用經常遠遠大於所得。”

唐瑛十分理解,“有得必有失嘛。像我的智力傲視群雄,但力敏耐三項成長……也真夠急人的。”

話說唐瑛這邊和小金閑扯,在黃裳看來便是七娘再次走神。

媳婦這副模樣,讓黃裳周身殺氣聚得快,泄得更快。

黃裳是個典型的外冷內熱,而外冷內熱的男人又大多重情,雖然他看起來可能不是太在乎。終於和七娘和好,他當然希望能“再好一點”,因此他打定主意好歹要嘴勤一點——之所以是嘴勤,而非嘴甜,那是因為他頗有自知之明,能否稱得上嘴甜,並不由己……

於是他伸手按住唐瑛的手背,“可有顧慮?”

顧慮?!當然有啊!你就算見人皆殺,也得殺到手抽筋啊……小金掃描過方圓五里地,這店裏多得是老弱病殘。唐瑛剛想說反正咱們也沒什麼產業,“招安”得了,腳步聲響起,而獨孤小哥就在門外開了腔,“三哥,小弟求見。”

夫妻倆將獨孤小哥請進門來,他手裏還拎着個十三四歲、老老實實並不掙扎的少年。

小五先指證了道:“就是他。”

獨孤小哥也道:“這小東西鬼鬼祟祟,眼睛倒是時時刻刻不離咱們的馬。”言畢,胳膊輕巧地一甩,俘虜少年便被丟到了半空,而獨孤小哥恰到好處的一腳迎了上去,正中少年的後座。

少年五體投地……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啃泥……少年吃了一虧,竟然一聲不吭,默默爬了起來。

唐瑛眯了眯眼,因為她打開了數碼化視覺,整個過程少年的血條都是黃色,也就是說他自有目的,卻未必有什麼惡意。

於是她道:“先看着他。”然後拉住黃裳,“咱們去瞧瞧馬。”

讓小金仔細掃描過之後,他們的三匹良馬,大概都得拉下肚子,但卻無甚大礙。等夫妻倆在返回他們的客房,就見到個窈窕而極有風韻的女子正按着那挨了一腳的少年,向獨孤小哥認錯呢。

唐瑛進門時,又打開技能掃了眼這位嬌艷的年輕婦人,淺綠色的血條已經足夠說明她的來意和態度。

話說若非唐瑛擁有碾壓級別的智力數值,小金就不能這樣廣泛又如實探測到他人對唐瑛的好惡了。

卻說,這會兒獨孤小哥也面帶微笑,再不復收拾那少年時那股子咬牙切齒——好相貌就是這樣用處無窮……

見到黃裳與唐瑛相偕歸來,女子盈盈一拜,先是自報了家門:她是這家客棧的老闆娘,夫家姓歐陽,之後便按着那清俊的少年給他們賠不是。

少年低聲喚了句“嫂嫂”,女子不假辭色,少年無奈地低了頭。

唐瑛這會兒心裏已在不停念叨:不會這麼巧吧?不會吧?可是獨孤小哥也是自己撞上眼前的啊!

而這少年哪裏知道唐瑛心裏正波濤起伏,他一拜到底,“我錯了。”動作標準,又口齒清楚,並無任何敷衍之意。

黃裳見狀,也點了點頭,言簡意賅,“記得賠。”

唐瑛衝著老闆娘笑了笑,特地問起少年名姓,在聽到清清楚楚的“歐陽鋒”之後,她更見到了少年清亮的眸子、紅潤的雙唇之間……缺少的一顆虎牙。

這一幕,唐瑛自認會長留腦海之中……

殊不知小五見了缺牙的少年,小傢伙也鬱卒上了:他剛剛失去了自己的第一顆門牙……

唐瑛可是記得西毒歐陽鋒的白駝山莊位於大漠之中,換句話說,他的地盤可在西夏,這會兒少年時期的西毒與嫂子在巾幗境內,卻是為啥?

話說大家所在的鳳翔府,堪稱三國交界之地,距離金夏、金宋邊界,甚至夏宋邊境都不太遠,乃是雲龍混雜,又消息靈通之地。

唐瑛有心,只要奉上幾句好話,幾頓美味,就能請動獨孤小哥出面打探消息,至於便宜丈夫……有什麼心思還是實話實說得好。

正巧,唐瑛的腿雖然好了,但若是不精心保養,恐怕就得坐下病根。便宜丈夫知道分寸,又十分體貼,因此這一路上都沒讓唐瑛受過半點勞累。難得到了比較能隱匿蹤跡的地方,他並不介意順勢休養些時日,好一鼓作氣向南入蜀: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只隔了一天,黃裳便在夫妻倆梳洗之後,問道:“你想打聽什麼?”

唐瑛自然得繞個圈子,“夏國、金國如今都是什麼局面,還有咱們的仇家有沒有動靜。”

雖然黃裳在擊殺明教高手的時候,“無差別誤傷”了不少武林中人,但真正要和黃裳為難,並遷怒於他家人的除了明教殘餘教眾之外,定不會是像丐幫這樣的一流正道門派,而多是叉叉谷、叉叉山莊這種聲名不顯、或是正邪不定的路數。

不過此時,留在金國之中的諸多門派怕是自顧不暇了,正當政的海陵王完顏亮不止是“不安分”可以形容的。

黃裳不太會說話,卻不代表他沒有獨到的政治眼光,“西面有權臣,南面想偏安,北面在殺人。”想了想又補充道,“他們,這些日子大概在謀划行刺這位權臣。”

小金只能“監視”,無法監聽……雖然唐瑛早已知道獨孤劍與歐陽家這位巾幗英雄沒少見面,卻並不知他們在謀划這樣一件大事。

這位“權臣”唐瑛偏巧還真有印象:任得敬乃是降臣,靠着送錢賣女搏得了他在西夏~政~治生涯的“第一桶金”,其人又頗有軍事天賦,平定了西夏境內的叛亂,之後他仗着功勛卓著與兵權在握,沒少逼迫皇帝……

這位西夏皇帝可是西夏歷史上公認的明君,一直比較得人心,而且西夏皇室和獨孤小哥應該是有血緣關係的,雖然這關係已經相當渺茫了。

至於歐陽家……回頭叫來獨孤小哥問問就好。

只是要在重重侍衛拱衛之下,刺殺任得敬……就算唐瑛知道獨孤小哥今後的成就,也依然沒有半點樂觀之心。

唐瑛不掩憂慮,黃裳卻莫名地笑了笑,“大有可為啊。”

他端住唐瑛的臉,就深深地親了下去。

被反覆刷洗了好幾回上牙膛與舌頭,唐瑛終於能再次開口說話,“你也太忽然了。”

黃裳盯住她的雙眸,“這回,你做好準備了嗎?”隨後,再次吻住了她。

小金此刻也盡職地出言提醒道:“主人,黃先生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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