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貳章、原來是愛情

貳拾貳章、原來是愛情

韓少卿果然沒有讓美女徒弟失望,哈哈一笑,舉杯仰頭,一飲而盡,胡亂舉袖揩了下唇,便喚兩個心腹模樣的快活樓夥計進來吩咐道:

“告訴掌柜,收拾關門!今日不做生意了!後半日青衣樓在此地練習歌舞,你們都回家歇着去罷!”

花憶蝶聽得心中一拎,還沒分辨出是應該開心呢,還是替韓少卿心痛這筆損失,夥計們卻已經應聲而退,神色淡定如常,連問都不問一句。

說關門就關門,說放假就假,看來這位藝術家老闆的性格,下人們不止領教了一兩天,早已習慣了。

義薄雲天哪!

花憶蝶對這位善良熱情的師父肅然起敬,起身謝個不住,心中卻不斷地在抽自己靈魂的耳光:

計劃太不周全,顧此失彼,下次千萬不能再這樣了!

若非這裏有自己的師父在,將要如何解決綵排、場地等一系列問題?

急不得啊!

正在自責間,那位恩師有些忸怩地開口:

“那個,賢徒。”

“師父不用客氣,還是叫我蝶兒好了。”

“我想,想……”

你想幹啥?

想我抽你吧?!

花憶蝶本能警惕起來,袖中握緊小拳。

師父?我去你的吧!

我說怎麼這麼客氣,原來是個教育界的白眼狼!

呵呵,拜託你千萬別惹老娘不愉快啊!

韓少卿鼓足勇氣,怯怯地問:

“我想今晚和徐晚晴見個面,未知賢徒可願代為在她面前,說上幾句美言?”

“啊?!”

“就是青衣樓的歌樂伎牌頭,徐晚晴徐媽媽。”

韓少卿以為她沒聽明白,又重複了一遍。

“你想和徐晚晴約會?!”

“這個,那個,呵呵……”

看着老闆師父一臉無地自容的窘表情,花憶蝶恍然大悟:

“原來師父你和徐媽媽她——”

“是,我們有些宿緣,都是年少時的事情……”

蘭兒先是吃驚,繼而捂着嘴樂了起來。花憶蝶心上放下一塊大石,頓時感覺無比輕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

等青衣樓眾女來到快活樓時,那對雙胞胎店小二正送走最後一批主顧,準備掩門上閂,見徐晚晴一行到來,頓時滿臉堆笑地將她們迎了進去。

店堂里,早已端坐着兩位強者,無雙花影與無雙風烈,一個閉目養神,一個好奇地張望着中庭間那株高大斑斕的“百里花嫁”,先前背在身後的那具碩大紅匣,正放在手邊,看來裏面必有極為重要之物,才使她寸步不離。

韓少卿扭捏着始終不肯去見老情人,花憶蝶也不廢話,只帶着蘭兒下樓,簡單兩邊介紹一下后,便讓徐晚晴開始着手綵排。

徐晚晴雖不懂武功,但畢竟見多識廣,面前兩名年輕男女高大俊美,儀錶不俗,目光炯炯有神,知道不是尋常雜戲伶人,心中大喜之餘,對花小姐的信任和感激又多了一分。

青衣樓歌樂伎見到花小姐,如同有了主心骨一般,熟練地擺定樂器,開始調弦定音。有幾個好奇的忍不住偷眼觀瞧那兩名新舞者。

只見他倆在耳語一番后,這白凈俊俏的男子猶豫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柄極細的翠色短劍遞了過去。

那名乍看算不得美貌,再看卻感覺有着難言魅力的女子接過,掂了兩下,朝一處角落抬手便是一劈削加一挑刺,動作輕鬆,連衣袂都未揚起,卻是迅疾如電,出手辛辣兇狠。包括花憶蝶在內的眾人剛倒吸一口涼氣,只聽得喀嚓一聲,她身前一張椅子頓時散了架,把所有人都看得傻了眼。

“烈,不要使這麼大力。”

無雙花影微皺下眉,淡淡提醒道,好像剛才不過是一個綵排的失誤。

“許久沒用劍了,不習慣。”

眾人張大了嘴一時合不攏來。花憶蝶還沒來得及想好該如何開口,便看見雙子店小二領着一位掌柜模樣的瘦高老者,急匆匆而來,那老人面帶嗔怒道:

“喂姑娘,我家主人一片好意,為了青衣樓明晚的歌舞,今日特地關門歇業,方便你們在此練習。你非但沒一個謝字,反倒打爛了我店的家什,這卻是何意?”

看來老掌柜並不認識花家大小姐,只道那群人都是青衣樓的歌舞伎。雖說這件事與自己無關,但畢竟人家是花小姐請來幫助自己的救星,徐晚晴當下也只能賠笑臉道不是:

“掌柜的實在對不住,這下真的是無心之失,敢問這把椅子價值幾何?我們賠償於你。”

“哼!徐媽媽,非是我韓博不講道理,計較幾個銅錢,但這段時間快活樓為你青衣樓百般照拂,免抽頭,送茶食,總共付出多少,想來你也自心中有數。大家都是打開門做生意的,這種只出不進的虧本買賣,怕是等得你們囊中鼓起,我們卻要關門大吉!”

這老掌柜看來是一直反對快活樓為青衣樓提供場地服務的頑固派,這番話完全不留餘地,夾槍帶棒,說得徐晚晴面紅耳赤,花憶蝶也一時想不到好的台詞來回嘴。

正在這時,樓上一陣急促腳步聲,同時傳下來熟悉的聲音:

“韓博!”

老掌柜抬頭看去,大感意外:

“少爺?你不是一向只願呆在後院?今天為何來此——”

矮墩墩的韓少卿氣急敗壞地一路趕了下來,酒槽鼻子格外紅亮。他見老相識徐晚晴被自己的老僕訓斥,擔心她面子薄受不住,便牙關一咬,決定還是出面勸阻:

“青衣樓徐媽媽於我亦客亦友,你不可對客人無禮!桌椅去換過,此事不用再提!”

“少爺!”

掌柜兼忠僕的韓博,急得要哭,苦口婆心地勸諫道:

“前日賬房剛告訴老奴:本月店中收入不見增多,反而為了青衣樓,多支出七兩銀,老奴實在不能眼見快活樓作這無謂開銷,不然日後地下,老奴無顏去見老爺!”

花憶蝶翻了個白眼:

原來是個老守財奴。

七兩銀,對普通人家確實是個不小的數目,但對快活樓這種雲歌城內首屈一指的大飯店而言,每日利潤,怕不在此之上。老頭子忠心耿耿守護韓家家業沒錯,也實在也太摳門了。

韓少卿生性豪爽,聽了老家人的話也是哭笑不得,但有父母託孤在前,之後又相守多年,終是有一份對長輩的尊敬在心頭,所以只得連哄帶勸,才讓店小二將直抹老淚的他帶回去休息。

等一切平靜下來,他才想起,身後還一直站着一個自己多年想見又怕見到的人。

“是你?”

徐晚晴顫抖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臉一苦,舉袖遮面,頭也不回地逃回樓上,一邊口不擇言地大喊了一句日後淪為終身笑柄的名言: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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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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