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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你這樣往前走,小心可別摔倒了。”方華又一次回頭,好心的提醒,見她越低越下去的頭顱,想是現在才覺着害怕了。
“嗯哼。”前頭負手而走的人不輕不重的咳嗽了一下,淡淡地向後瞟了眼方華,意思很明確,誰是他的主子讓弄清楚了。
方華不得不僵着臉,冒着汗的腳下的步子頓住站在原地。
管事方華對上冷意四射的王爺,點頭端好笑臉的向他賠禮。
後頭的知曉一幫子的人也停下了步子,等着前頭擋路的人慢慢朝前走。
很快的,路又順暢了。
“哎呦。”像是王義又發出了一聲叫喚。
知曉立馬的回頭去看他的腳,之間一點都不耽擱。
方華冷眼向後瞧過來。“怎麼回事?走個路這般的多事,叫喚什麼?!”方華看了眼默默低頭的知曉,冷着臉的訓斥身後的王義。
“我,我,我的腿好像麻木的抬不起來了。”王義滿頭大汗,擔心不已,低頭要去審視自己的腿,看是不是有個什麼事。
方華嘀咕一句真是麻煩,板臉打算繼續往前行。
“遭了,我的兩隻腳都抬不起來了。”王義這回又是大一叫,顯然是被自己這莫名的狀況嚇着了。王義只得回頭去看自己的爹與叔叔,不知怎麼辦才好。知曉抬起頭來,瞄住目標,甩動手山的胳膊。
很快的,正往前探過身來的王秋盛與王秋林,也感到身上有一絲的異樣,冰冰涼涼的刺痛,但很快的又沒什麼了。
他們皺一下眉,都默不作聲,誰都沒有敢再發表什麼議論。
他們此時心中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能快點把前面的這位爺請出這昏暗惡臭的牢房,他們再好到了外面請這位爺到府衙裏頭坐坐。
這才是他們今天最想做的事。
在快到牢房的大門口處,知曉偷瞄了一眼。後面的三人都是腳步沉重,很是遲緩,但又礙於前面的人正在走,只得艱難的邁步往前。
然後她就盯着前面的這兩個人。解決了他們兩個,就可以了。低着頭的知曉,賊賊的露出了一抹沒能讓人解其意的笑意。
知曉在後頭比劃着,尋哪個位置好呢,護腕裏頭銀針還倒是有很多,也足夠了。
可是前面兩個看似會點的武,她有點吃不準,但已經離門口是越來越近了,不容她再能多耽擱了,知曉毫不猶豫的。對準了肉最多的地方,瞄準了準頭。
“嘶。”方華驟然回頭,見後頭的幾個人,全都是滿頭大汗,臉色漲紅。僵硬的走着路。
方華用手想用手揉一揉後頭那厚實的肉,剛舉起了手,一想這地放做這動作不太雅,他並沒做接下來的動作。且這感覺也就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他也就算了。
知曉見他沒再繼續,不過此時她已經是不太擔心了。因為藥效她已經肯定,只是時間問題。銀針射到肉里,其實是會感到疼痛的。只是,這時這個麻藥正好起了作用來,抵消掉了那一絲異樣,一般只要不再疼痛,都不會再去注意。知曉繞了繞自己的臉,現在就剩下一個了。只要走到門口之前,射中他就成,據她估計,只要再走上幾步路,就會有感覺遲鈍的。
知曉這回又在這護腕裏頭。多加了點的葯料,就不信你再有本事,也能躲的過去。
知曉做完這些,偷偷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輕輕冷哼一聲。眼睛直盯前面,就等一有機會的,她輕輕抬一下手腕即可。
“喂,臭丫頭,你幹嘛直盯着前面的王爺直看,是不是在遐想些你不該想的東西?”
知曉一聽這就不同意了,轉動了兩隻眼珠:“你說我遐想些什麼?什麼是遐想?”知曉懵懂反問。
“那自然是……”幸好王義此時反應的快,在他伸手指向前面之時,立馬的縮了回去。
“啊,你指向前面的王爺作何?”知曉顯得驚訝無比。“難道你認為有人會對他有絲的遐想?”知曉摸着下巴,她心裏嘀咕,其實應該是你家的那位靜月才對。
“難道不是?!”王義一臉的不相信,他得為自家的妹妹多多考慮才成。
“王義,你給我閉嘴!”王秋林大惱,白了眼旁邊的自家大哥,意思很明確,你的兒子該管管了,這都什麼時侯了。
王秋盛也拿自己這個兒子沒個辦法,眼色向他使了又使。
昊雷自然是都聽到了的,他把這這全都歸咎與這個臭丫頭。在前頭緊緊的拽緊了自己的手腕,忍着怒氣,心道,回去必要好好收拾你。
走了幾步路后,方華開始感覺腰部以下好像有點的僵硬,使不上力道不太容易跨不往前走了。
知曉走在他後頭,瞧的清清的,她眯眼笑了笑,點了點頭。
看來自家爹給她尋的這草藥,很是好使。
當初她與自己的爹說,她是想要在山上射獵物的,她那便宜爹還擔心她會有事,於是就選了這種麻性最厲害,但卻也不傷了機體,安全無副作用的麻藥。
呵呵,知曉對於已經快要失去自由能力的幾個傢伙,一點都不擔心,還走上幾步,他們個個都得倒下。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最後一個。做掉了他,自己就可以逃出去了。自由就來了。
而且現在也已經快沒有時間了,知曉整了一下面容,管不了多少了,她狠了狠心,打算拼一拼,她一個舉手,側了側身子,繞到了一旁,就對準了昊雷也是肉最多的地方。
“誰?!”昊雷感覺到了,驟然往後用眼掃來。突然的他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像是……
“主子,你怎麼了?”方華問他的這個主子,自己的臉色並不好看,他感到有點的心事重重。
“你怎麼了?”昊雷問着方華,眼睛往後頭一一掃過,見每一個人都是這般的一副模樣,卻只有一個人。眼睛一眨一眨往自己這裏看來。很是正常。而此時大家都神色不對頭。
方華回答主子的話道:“我就是感到胸口有點點麻,好像使不上力。”
王義聽了立馬道:“我也是,剛才我就是這樣的。”
昊雷從王義他們的臉上一一看過去,見他們全都是這般的情況。可是就只有一個人。好好的笑着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怎麼回事?”昊雷嚯得伸出了手來抓向知曉。“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放開我。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知曉無辜的看向他的眼眸。
此時離得近,又有外頭的光線充足,所以知曉清晰的能看到他的深邃眼睛,很是迷人,再配上他的這張有點的冷艷的臉,還有唇永遠都是要比女子的好紅上許多,像是抹了胭脂的好看。
知曉有點的迷醉,想來上次。匆匆一瞥,讓路人對他留下的惋惜的神情,他的確是有本錢的。知曉又湊上前,仔細端詳,這回是近距離的想要看了個夠本。
這一幕令站在原地的方華。有點的後背冒冷汗。哪有這般的**裸的對自家主子這般投去視線的,尤其這視線中還夾雜着對主子容貌的讚許,方華不敢再看了。
昊雷聞着牢房裏頭異樣的熏臭,還有這臭丫頭這毫不掩飾的目光,他再也忍不住,一手提拉起這臭丫頭,就往外面行去。
後面的人邁着艱難的腿跟着。
好不容易出了牢房。聞到了外面清新的空氣,每一個人都忍不住多吸了幾口。
昊雷到了外面,一把把手上的分量丟耍到地上,看着她呲牙咧嘴,疼的惱怒異常,他的心情就好了許多。他自己也在想。是不是有虐人癖,見她疼,他看了就高興。
昊雷甩了甩頭,盯着這張看似十分機靈的小臉。
知道她是沒多大,可沒想到。拎在手裏是這麼的輕,被他輕輕一提,就提了起來,沒一點的分量,這張小臉,有點的花,上頭有點污跡,像是剛哭過後留下來的淚痕,然後用手一抹,才形成如今這般的小花臉來。
見她怒瞪自己時,她眼裏火氣十足,他的心情無法言語的好了起來。
可昊雷還是板着一張冷臉,大聲喝道:“剛才是不是柳言青與你說了什麼?讓你做了什麼事來?”
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聽得摔倒在地上的知曉一頭霧水。既然聽不懂,那就不理他就成。
“你還不說?!”昊雷上前了兩步,低頭逼視她,見她還死咬着牙不願說,於是他到她面前,在她的小腿上踢了兩腳。又一次逼問。
知曉疼的站了起來,就是不答話。她眼睛往四處掃看,就等這傢伙藥效發作了。而他後面的幾個人,估計也是再也撐不了多久了。知曉想。
與是知曉不吱聲,就站在那等着。
昊雷忍無可忍,再一次逼近,就想伸出手來,再把這張小臉的提起來,在他手上晃一晃再說。
就在這時,匆匆跑來一抹丁香色的人影:“爹爹,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跑了過來是王靜月。她急急過來攙扶自己的老爹。嘴裏問着自己老爹,可眼睛就直往正怒氣橫生直逼着知曉的昊雷這裏飄來。
知曉斜着身子瞧了個清楚,不禁暗暗咋舌,看來自己所料的一點都沒錯。這女的對這位冷爺,有窺覬之心,一點的都不小。
“好了,他人都逃了,你問我作甚。”知曉轉頭不耐煩,轉移注意力直盯他的腳,希望他快點的麻木起來。
知曉自己腦子裏又想着,是不是現在就往後逃去,她估量有多大的可能。
昊雷見外面的行人有的頓足,在往這邊看來,轉頭對後面的方華道:“帶上她回府。”用着深潭一樣的眼,瞟着她。
“啊。還是不要,再等等好不好?”知曉往那行動緩慢的方華看來,她弱弱的哀求。
“等?哼。”昊雷笑了。“如了你的意,豈是太便宜了你?方華還不快點。”昊雷催促,自然他是不會去見這丫頭抓耳撓腮的模樣。
也是他感覺到了自己提步走路的腳有了一絲遲緩,他有些着急起來,不知着了柳言青的什麼道,他不願在外頭被人瞧出端倪。
昊雷把他們所有的人如今的不適,全都歸咎與柳言青及這個臭丫頭。
方華來到知曉的近前。此時他的臉上也全是汗水,而他後面的三人,早已是走不了一步路了,居然全在原地坐了下來。
知曉還在聽。王靜月問:“爹爹,你是不是病了,你們這都是怎麼了,不要嚇我。”眼睛有點的紅。
知曉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但現在的她,哪裏是會過多的同情心的,因為她是如何到了牢房?這眼前的幾個人應該比自己還要清楚。
“沒事,只是腳有點的麻,就是使不上力氣了。女兒沒事。”王秋林還在安慰自己的寶貝閨女。
他蹲站在地上,眼睛往一旁就要走掉的王爺望去。這是多好的機會,平日裏頭連見一面都難,今天他怎可想讓這個機會錯失掉呢。何況京城裏頭的信他也已經是收到了。
他悄聲與一旁正要扶他的靜月說:“女兒,快過去。”
“爹爹。”王靜月羞紅了臉的還是蹲在原地不願動彈。
“侄女啊,現在哪是不好意思的時候啊。不然過了今天哪裏是再能見到他的。快點。”王靜月的伯父,王秋盛也在一旁為自己的侄女打氣,他一邊揉着自己的大腿緩聲道。
“嗯,那小綠你扶着我爹,小心照顧着。”王靜月轉頭與自己帶來的丫鬟說道。
王靜月膽顫的邁着步伐,糾緊了自己手裏的帕子,慢慢往這裏行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她欽慕已久的人。這是第一次,她主動的要與這個男子說話,此時,在她的袖口中,還是揣着一顆東珠鑲嵌的簪子。
她緊了一下袖口,如果有這個必要。她等會就把這個拿了出來,雖然她心裏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等上一段時間。
知曉已經是被方華拎到了馬車上,此時方華死板着一張的臉,臉色同他的主子一般的難看。他深深往知曉這裏看了看。
知曉在他的這般的目光中有點的不自在,扭動的雙手雙腳還在掙扎不休,想要逃了出去。她看清了,這周圍並沒有多少的人,如果要逃的話,以她現在的腳力,與他們相比,那是應該可以一試的。
知曉鼓起了臉頰,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和他們拼了。逃了出去,前面就是自由,這是多麼可貴,最多往後她就不來這個城裏了。
一,二,……,她正在心裏默數。
“啊。”知曉大叫一聲,身子失去重力的往後倒去,原本她是蹲在馬車上的,被人在後頭一拉她肩膀,人就像個不倒翁一般,向後去了。
昊雷看她這般沒有形象的倒在馬車上,他的心裏就有絲解恨的痛快。
“你幹嘛,是想逃?”昊雷低頭笑着睨向她,見她背部磕到了,直在那囔,他帶笑的問着。
“王爺,王爺……”嬌嬌弱弱的聲音在馬車外頭響了起來,顯示正急急往這裏趕來。
知曉自然一聽,她咧起的小嘴,忍不住往這個又板起臉來的人瞧去。心道,你的相好來了,你咋是這般的反應呢,知曉為他着急。
知曉一甩頭,快速的一撩帘子,就見到外面的王靜月正眼含脈脈,溫柔似水的往這裏頭看來。
方華正坐在外頭,打算要駕車離去。
“王爺,我,我……”王靜月如今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反倒有絲的緊張了。
可王靜月還沒把她的來意說完,昊雷緩緩側身向車內榻椅靠了過去:“方華。”就這麼兩字從他的嘴裏吐出,然後他往這個一手撩起帘子的臭丫頭臉上瞟去。
方華自然是明白的。他甩起了手上的馬鞭,駛動了車子。
知曉着急了起來,再要逃就沒有機會了。她一鼓作氣,伸出了手來,昊雷嚯得支起了身子,在他以為臭丫頭還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之時,就見,被知曉一手提拉上來的王靜月,上了車來。
知曉呵呵的笑着,她說道:“看。我把她給帶上來了,你高興吧。”
王靜月其實一半是知曉拉的,另一半就是她自己蹬腿上了車來。
進得了車內,她此時羞紅的臉。更顯胭紅,瞧着分外的惹人。
昊雷板著臉,直盯王靜月身後之人,惱怒異常。見這傢伙慢慢的靠近了這個突兀上來的女子,突然的見她一使力,就把王靜月用力往這裏推了來。
王靜月一個不急防,就在樣的趴在了昊雷的身上。
而王靜月身後的知曉,見機早已是手腳靈活的跳了下馬車,逃之夭夭。
伴隨着她一路還有她狂笑之聲。
剛剛逃出虎口的知曉轉了一個彎,突然的就見巷子裏頭有一隻手朝自己伸了過來。被人給一個撩起,抓到了手裏。
“是誰?!”知曉驚訝出聲。
“臭丫頭,是我啊。”柳言青忍着笑,與她賊眉鼠臉的看來。他在問:“你怎麼逃了出來?是他們放了你?”柳言青偷偷的想往後頭的那輛馬車看去,但很快的。他可不願意再冒這個膽量。
於是用自己的胳膊夾着知曉,匆匆的消失在轉角。
穿過了幾條巷子,如今在一處茶寮的二樓,柳言青叫了一壺的好茶,端坐在椅子上,喝下一口子的茶后,他道:“好了。現在可以說了。”柳言青拿掉了堵在她嘴裏的布料。
“你這個大混蛋,大強盜,你,你……”知曉氣結,想她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居然又進了狼窩。不是被狼給劫持了。
知曉氣的活突突往上冒。
“呵呵……”柳言青一點的都不在意。在於這點上,他並不會像昊雷一般的小氣,被人說一句就唬下臉來。
“說吧?”他還在好心情的勸她。
“哼。”知曉見他獨自喝着茶,吃着剛剛點的糕點,好不自在。
於是知曉抓過了茶壺。提在手裏,來到了窗口出,往自己的手上倒着茶水,洗起手來。
“呀,你真是浪費了。這是西湖龍井啊,好茶,可貴着呢。嘖嘖。”柳言青原倒是她想要喝,誰知道是她拿了洗手來着。
洗完手的知曉,甩了甩手,就坐回到了桌前,開始大吃特吃。她要安撫一下自己的小心臟。
又搶回了緊跟着她身旁的柳言青抓手裏抓着的茶壺,給自己滿滿倒了一杯的茶水,灌了下去。
知曉吃飽喝足后,在柳言青萬分惋惜自己剛剛點的東西都被這丫頭吃掉了**分后,他帶着哀怨的眼神道:“你這回可以說了吧?”
“說,說什麼?說你不顧道友,只顧自己,把我甩手拋了出去?”知曉瞟向他,義憤填膺。對於這樣的一個小氣吝嗇的傢伙,她吃了他一點的東西,瞧瞧他護得有多緊。
“呵呵呵,我這不是也沒有辦法嗎?那你說,其實你也該知道,那人在尋我,對不?”他探過身來問。
這其實就不用知曉多說了,是柳言青自己的言行舉止的泄露了出來。所以知曉白了他一眼。
“好了,你與我說說,怎麼回事?你怎麼逃出來的?”柳言青又湊了上來,賊兮兮道。柳言青見這臭丫頭吃飽喝足,滿意的腆着自己的小肚子,舒泰的沒坐像的斜靠椅背這副小模樣,他萬分嫉妒。
他雖然是也逃出來了,可真還沒這丫頭逃的好不輕鬆,自在。柳言青伸出了胳膊,過了捅她。
驟然的,就在這時,被柳言青剛才緊閉上的茶寮的門,柳言青自以為安全無誤的門,被人狠狠在門上,揣了一腳,聲音沉沉,異常響亮,就這麼給踢開了。
這外頭突然地竄進來兩個人。一臉焦急,是兩個大男人。
這個突變,驚醒了裏頭安坐着的兩個人。
知曉跳下了椅子,往後頭看去。她還真怕是哪冷麵傢伙又追了過來。所以她時刻要做好防備才成,剛舉起的右手腕,對向門口處。
可是很快的,她的臉上防備之意沒有了,她露出了意外的喜悅,她無比歡快的一聲喊:“爹,喬叔,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