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決定
很快，一個小道消息在鋼鐵學院尖刀班的學員中開始流傳開了：有人看見晨曦被抬進了醫務室。據說晨曦在修鍊初級源力戰技的時候承受不住疏通經絡的能量，吐血昏迷！
對這個消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應。大部分人是幸災樂禍，人性本來是容易喜歡見到別人倒霉的。何況，之前晨曦頭上還冠着源力修鍊天才的名頭。正是容易惹人嫉妒的關鍵時刻。
其中尤以曾經在晨曦手下吃過虧的恩斯特諸人高興，且這些人對晨曦有相當的鄙夷之意。在他們看來，一個連初級源力戰技都挺不過去的傢伙，就算有再好的潛能也根本無濟於事。
初級源力戰技修鍊時的痛苦恩斯特也深有體會，那的確是難以忍受的痛苦，駕馭着源能量去強行疏通堵塞的經脈，其中苦痛是言語也難以說明的。
據說也有幾個不幸的傢伙和晨曦一樣，在修鍊過程中走火入魔慘叫不止。
兩下一對比，恩斯特便心中高興起來，忍不住有些得意洋洋，總是為自己的忍痛能力和堅強毅力而驕傲。
同時，恩斯特也隱隱地覺得，自己復仇的機會來了。雖然上次吃了虧，但恩斯特絕不認為自己的實力不如晨曦。相反，恩斯特認為自己的戰鬥力要遠遠地在晨曦之上。他只所以一直隱忍，完全是畏懼斯科夫而已。
可是如今，晨曦在修鍊中出了這樣的差錯。想來斯科夫也不會再袒護他了吧？畢竟誰都知道，教練斯科夫只認準有價值的人，凡是在修鍊中出錯墜落的人都會被斯科夫無情地拋棄。
現在，終於輪到這個黃人臭小子也被拋棄了。
“如果不抓緊時間找回些場子的話，萬一他被斯科夫打死，玩弄起來那可就少了許多樂趣了！”恩斯特腦筋急速轉動着。
但恩斯特等人不知道的一點是，晨曦修鍊的並非是初級源力戰技，而是經過斯科夫特殊傳授的千仞百川訣，其中苦痛比之恩斯特等人嘗到的卻要嚴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按照黑人教練斯科夫的判斷，若要恩斯特去修鍊這千仞百川訣，單單強行開闢氣海第一關，便能讓恩斯特徹底瘋掉，變成一個神經白痴。
晨曦是吐血昏迷，聽起來嚴重，但斯科夫卻欣喜異常，這可比他料想的最嚴重的後果要好太多了。畢竟，晨曦後來承受的苦痛即便是斯科夫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夠挺過去。
只要晨曦能夠正常清醒過來，那麼這千仞百川訣的後續修鍊就可以進行了。
“蠻幹，太蠻來了。氣海是何等柔弱之地，焉能如此蠻幹？你們真是不要命的一群瘋子！”醫務室中，一個高瘦的老者正逐寸檢查晨曦的身體，一邊說一邊眼角抽搐。
這個醫生叫華蘭成，今年七十上下年紀了，算的上是鋼鐵學院最天才的醫生，一把手術刀下救人無數。
七十上下的年紀，在舊時代早就退休了，更加沒有上手術台的道理。但在這個黑色時代，人群的壽命卻是兩極分化如同舊時代的貧富分化。
由於環境的惡劣，普通人的壽命大幅縮水，四五十歲就壽終正寢了。在形如黑色荒野之類的殘酷地區，流民的壽命更是縮短到只有二三十歲。
與之相對，強者修鍊源力，不但財富和地位水漲船高，甚至壽命卻有了大幅度提升。像華蘭成七十歲了，卻好比舊時代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依然強勁有力。
華蘭成看着晨曦，即便以他看慣生死的閱歷，也禁不住為晨曦身體中的慘烈狀況而心悸：“斯科夫，你到底對這孩子做了什麼。天啊，這氣海簡直千瘡百孔的慘不忍睹！地啊，我看到了什麼，二十條主幹經絡全部斷裂，上面的竅穴破損嚴重。斯科夫，你這是要謀財害命嗎？”
“別說的這麼危言聳聽，你個老傢伙！”斯科夫十分不客氣地道，“今天我告訴你，這個孩子要是潛力受損，你就跟着下地獄吧！”
“這算是威脅嗎？”華蘭成冷笑一聲，“你要我救他，總得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吧？”
“很簡單，他修鍊了千仞百川訣！”
“千仞百川訣！”華蘭成一驚，“難怪，不過好像有點不像。這個爆發力度比我知道的千仞百川訣還要猛烈！”
“我和斯科夫給他下了點猛葯。”麗莎淡淡地道，“在他由內而外擴展氣海的時候，我和斯科夫強行從外而內鍛煉他的四肢百骸，把龐大的源能量直接灌進了他的主脈竅穴。這就是海納百川和壁立千仞齊頭並進……”
“胡鬧！簡直胡鬧！”華蘭成不斷搖頭，“你們這麼亂搞，這孩子沒死，真是個奇迹。這孩子也真是頑強……主啊，你真偉大，這就是生命的奇迹啊！”
口中說話，華蘭成下刀如飛，熟練地將晨曦的身體切開，然後開始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這個過程中，華蘭成不斷地取出各種顏色不同大小的瓶瓶罐罐，將其中的液體滴入了晨曦的身體之中，那些斷裂損毀的肌肉筋腱就開始蠕動長合在一起。
在這個過程中，華蘭成看向那些瓶瓶罐罐的眼神充滿了心疼，不斷地怒吼道：“斯科夫還有麗莎你們給我聽着，這個手術損耗了我百分之九十的私藏品，你們一定要給我一個過的去的報酬，不然，我會跟你們拚命的！”
“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的！”
……
當晨曦最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身體上某些部位還不斷地傳來麻麻酥酥的感覺，但已經沒有疼痛。
回想起昏迷前的那被人一劈兩半的強烈痛苦，晨曦依然靈魂顫抖。千仞百川訣，果然不是正常人類可以修鍊的東西。
晨曦已經非常嚴肅認真地開始考慮要不要放棄修鍊千仞百川訣了。這一次能夠從鬼門關返回到人世陽間，是他的幸運。但下一次，誰知道還不會不會有幸運的眷顧？
“想放棄？好啊。”斯科夫一點也不意外地說，一幅早就料到晨曦會如此說的模樣。
“教練，你同意我轉修基本源力戰技？”晨曦問道。
“不，你搞錯了。我沒有同意你轉修其他源力戰技。我只是同意你放棄修鍊千仞百川訣。當然，這是有條件的！你懂的，什麼事情都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晨曦心中一沉，有了非常危險的直覺。
“很簡單的，只要你把我花在你身上的資源全部還給我，然後從我的學院滾出去，我就同意你放棄修鍊千仞百川訣。當然，這之前，還要帶你來的那個女人親自給我賠禮道歉。因為她一意孤行的固執，給我送來了一個廢物軟蛋……”
“洛洛——”晨曦低低自語，思緒瞬間飄蕩了好遠，想起了那個黑髮黑眸的女子，繼而想起了純金髮色美麗異常的龍倩蘇，以及被那一團火焰帶走的女孩。
從洛洛那裏，晨曦知道女孩沒有死，只是被那個“火焰”帶走了。因此晨曦心裏一直有一個念頭，要變強大，將女孩救回來。
“要放棄了嗎？”晨曦沉默地想着，想着龍倩蘇的恩情，想着洛洛的鼓勵和期許，想着女孩的等待……
不自禁地，晨曦又摸到了腰間的銀色匕首，頓時下定了決心，絕對不能讓對自己好的人失望。再苦再難也要堅強的走下去，只要肯付出，總有一天，他會站在更高的地方，看更好的風景。
那時，他才有資本向自己的敵人復仇，也才可以更好地保護身邊的人。
而若離開了鋼鐵學院，晨曦絕難有如此豐厚的資源支持。而要償還的那些資源，如果換算成現在通行的錢幣，也會是讓人絕望的天價數字。
“我留下！”晨曦咬了咬牙，道。
“決定了？”斯科夫頭也不抬，卻彷彿直接看穿了晨曦的心思，“決定了就去給我修鍊。我這裏不養閑人。知道不知道，你們在這裏度過的每一秒鐘，消耗的資源，都夠養活一個平民一年了？”
……
晨曦從斯科夫的辦公室退出來，慢慢地向櫻花小居走去。雖然斯科夫說的嚴厲，但還是給了晨曦一個下午的假期。
也就是說，從午後到晚上的這段時間，晨曦可以用來放鬆放鬆，好好想想關於以後修鍊千仞百川訣的事情。
走在路上，晨曦的腦筋已經全功率開動，不斷地思考思考再思考。
這是一件必須鄭重其事的大事，稍有差錯就要出人命的！
然而，晨曦正思考的關鍵時刻，被人打斷了。
“喲，這不是我們的特殊天才嗎？”譏嘲的聲音響起，恩斯特正擋在晨曦前進的路上，“聽說天才您出事了？”
在恩斯特的身邊，還站着五個學員，眾星拱月一般地將晨曦圍在了中間。當然，這絕不是以晨曦為中心，而只是簡單地將晨曦包圍了。
在這幾個月的訓練中，恩斯特也施展了不少手段，在尖刀班拉攏到了一些學員，組成了一個小幫派。晨曦面前的五個學員，似乎就是和恩斯特來往最密切的五人。
似乎，這些傢伙要打一場包圍戰了。
“黃皮猴子就是黃皮猴子，修鍊個基本源力戰技也要昏死，真是替你丟人啊！”恩斯特嘴裏說著不乾不淨的話，目光又落在了晨曦的銀色匕首上。
看見恩斯特目光中的貪婪之意，晨曦的心情就變的糟糕起來。他終於明白，恩斯特這個人不但陰險狡猾，而且貪婪的過分，以至於變的不那麼聰明起來。甚至上一次的教訓都沒能讓恩斯特收斂心中的貪慾。
其實，恩斯特並非是被貪婪蒙蔽了眼睛。他敢來找晨曦挑釁，主要還是得到了消息。據說中午的時候，晨曦去了斯科夫的辦公室，然後裏面就傳來了斯科夫的怒吼，似乎還隱隱有叫晨曦滾出去的字眼。
由此可以猜想，斯科夫對晨曦是何等的憤怒和失望。這時人人都可以料到，晨曦要倒霉了。如果誰先出手作弄晨曦一番，說不定不但無罪，反而會得到斯科夫的賞識也未可知呢？
到了這種地步，若是再不痛打落水狗，那可真不是他恩斯特的作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