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患

為患

靳齊黑着臉走出餐廳,靳東也於他身後緊隨。在傭人指導下,走到花園入口處一個標誌性的騎士噴泉處,不出所想見到兩個瘋女人在噴水池中扭打,孟琪在噴泉旁邊獃獃地看,不言不語。

靳東走上前把她帶離災難場地,“你怎麼不再睡會兒?”

孟琪眼珠不安定地亂竄幾秒后,低着頭木然地說:“我醒之後去找洛洛姐姐玩了。”

“究竟怎麼了?講清。”

“我會有什麼事情?靳東哥哥,你的傷口還疼嗎?”

假借對他的關心就像轉移視線嗎?“琪琪,我們先回房,瞧瞧,你昨晚睡得不好,眼睛下面都有青影了。”摟着孟琪瘦削的肩,再也不管自己來這邊的初衷。

孟琪何其了解靳東的個性,知道自己再和他一走便又是撕心裂肺的疼。扭扯着,“還有洛洛呢?靳東哥哥,你看現在洛洛是明顯的弱勢。”

“是嗎?”靳東懶得抬頭再去看,“那與靳洛姐妹情深的你怎麼不跳進去幫忙?孟琪,我看錯你了,嗯?”

孟琪沉寂下來,抽回自己的胳膊,“我在思考。”

“思考什麼?”靳東咄咄逼人。

“我要打電話給爺爺奶奶。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事。”孟琪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實際上是心中度量已久深思熟慮的結果。“嗯,隨你。”

孟琪進一步解釋,“我的意思是,我要和爺爺奶奶講明,我不會和你繼續在一起。我只能接受你做我的哥哥,或者,什麼都不是。“

靳東墨色如玉的眸子裏泛起強烈的不可思議,他的小東西一向對他唯命是從,何時懂得的反抗?他最喜歡的就是她的乖巧懂事,不做作,不麻煩,“琪琪,我討厭麻煩。”

“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講明實話,從小到大,我無時無刻不討厭着你。你逼迫接受你的道理,生活在只有的世界裏。我生命里所有的不美好,都是你一手策劃的。我不是任你挫扁揉圓的麵糰,更不是任你操控的傀儡。”孟琪大概覺得自己真快瘋了,一股腦地吐出自己心中的那口怨氣。儘管心中的那團巨大的陰雲逼得她喘息不得,她的口氣依舊平淡無味,沒有絲毫激情。也許,她這一輩子的語氣聲調,都不見得有丁點起伏。

命運是無形中纏纏繞繞的那團線,或是沿着自己的路走到生命的終結,或是找到別人的岔路,遠遠的,橫無際涯。

對一個對生活失去興趣的人,孤老一生,永恆與自我為伴,才不會繼續孤單。

靳東通過生活經驗足夠地了解了孟琪的想法,但他懂不了她為何會變成那樣,也不懂得,她為什麼會那樣想。就像掠奪者剝奪了奴隸們種種財富和權力,靳東雖然不至會嘲笑於她愚蠢懶散,但地位上,他足足高上她十幾級台階。不平等的愛情,是一場心靈的折磨,更是對女人的一種毀滅。

靳東如果走在路上把孟琪掉了,他會先狂熱地滿世界找尋,然後找也找不到之後,就要不了了之。

孟琪如果混沌迷惘地跟丟了靳東,被斬斷後路的她就是死路一條。

試問人世間何種物品或情感能值得我們以毀滅為代價,用生命去押注?

除了,瘋了。

“好,那我不再管你。”靳東轉身離去。

孟琪在他離去的那一刻便不再將哀傷的眼神匯聚到他的身上,嘴邊繫着微笑,眉目舒捲開來,看着噴水池裏惡意拌嘴的小夥伴們,她要找個,可以陪她拌嘴的人,要豐富多彩的生活。要去超市,要去逛街,要去完成曾經好多好多的心愿。。。。。。

於是,她作出了一個嚇傻驚呆旁人的動作,提着長長的棉裙踏入刺骨的噴泉裏面去,分開膠着中的靳洛和柳亦寒,小聲說,“一起玩嘍!”

靳洛反映快捷迅速,彎下腰來掬起一捧水潑到孟琪身上,氣氛古怪的噴水池秒變三個少女的歡樂海洋。

靳齊看着孟琪臉上放肆的笑意,也有片刻的放鬆,囑咐一旁的dylan的管家,“她們玩完之後,給他們準備毛巾和熱水。還有,靳東呢?”

“小靳先生剛才和孟小姐吵了起來,然後他走了。”

“不要告訴他孟琪的表現。”

靳齊在旁邊默默觀戰,眼神始終定在孟琪的身上,思緒萬千。

他的媽媽多次和他講爭取,但他只是不想給嫻靜的她增添疲累。他選擇擱置同樣恍若天人的柳亦寒,倒不是心裏存着不忍,而只是他不願意自己被不確定套牢。

不確定自己對待柳和對待你是否是兩種態度。或許於柳,會不擇手段地佔有,若你,我會儘力去呵護。

孟琪在水裏站久了,身上打起了哆嗦,險些滑倒在水池裏。

靳齊急匆匆長腿一跨進入水池,脫下自己身上的西服,包在了她的身上,打橫抱她出了水池。“你身體素質不好,這種遊戲不能玩太久。哥哥送你回房間洗澡換衣服。”

“我,”孟琪小手攥緊,“我要一個新的房間。”

simon明顯為難了一下,主人新婚在即,在公主身體狀況與新婚安排和各項事業中忙了個措手不及。而請來的這群客人,同時不停地鬧起亂子。他何其想要那兩個對他很重要的人共同擁有一個幸福的開始,完美的婚禮,打破兩個家族中相愛即相殺的永恆定理。

眼前的女孩子也是可憐,若她身世清白得像張紙,即使她表現比現在還要出色,卻依舊是難得見靳家的人一面。萬惡之源,是她的身世。

於心不忍,“不如請小姐和靳洛小姐與柳亦寒小姐暫居一室。”

“嗯。暫時如此。”靳齊抱着孟琪離開。

靳洛噓了聲,果真是搶手的孟琪小妹妹,光環無人可及,“史上最勁爆的天人交戰,即將開始。”轉身對柳亦寒講,“柳柳,你真的馬上要重獲自由了。我哥,他,依舊喜歡我家小妹。我從來就沒見過,他有對其他的女生流露出那樣的關心在意,那樣的霸道,那樣的柔情。從小到大,我堂哥和我表哥就矛盾頻頻,矛盾中心就是我家小妹,也真是的啊,我家小妹多才多藝,雖然沒有什麼學歷證書之類過硬性的證據,但是鋼琴,手風琴,古箏,古琴,唱歌,跳舞,連讀書算數的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是我們家這輩中最傑出的女性。我的媽媽呢,雖然是曾經的建築設計師,而我堂哥的媽媽呢,是富家千金一枚,精通生意經,可也是做不到她那樣的全才的,琪琪是個集豪門世家與出色才華為一體的超完美女性。還有,她性格非常溫柔,長這麼大,都見不到一次她發脾氣。”

同樣裹着厚厚的長毛圍巾的靳洛與柳亦寒手牽手走在旋轉樓梯上,“柳柳,我還是覺得琪琪和我哥在一起更好。”

“洛洛,你堂哥是準備要和你的妹妹分手?”所以,靳齊那個男人才像得到什麼機遇似的迫不及待湊到前面?

“他啊,”靳洛撇嘴,“他風流成性,在女人的問題上是做不到從一而終的。我哥呢,斷斷續續的女人也是有的,但也沒像他那麼過分,整天眠花宿柳,醉卧花叢。”

柳亦寒心裏是有一種講不出的感覺,與孟琪的那匆匆一眼間,倥傯中竟然如同在照鏡子。她們,明明不是很像。

她好像懂得好多好多,她在被靳齊抱起的那瞬間,眉間是微蹙的,顯然她不願意,抑或,她不喜歡。

難道,萍水相逢,未曾相識的她會樂意為自己排憂解難?

靳東背靠頂層的旋轉樓梯,所有能聽不能聽的話都被收入耳中。孟琪,給過你機會,只要你肯回來,回到我身邊來,我就可以不計較你對我的忤逆。如今呢,自尋死路。

不耐煩地敲着孟琪新卧房的門。

“誰啊?”聽着裏面格外慵懶嬌媚的女音,靳東火燒得更旺。想來靳齊的懷抱是不是比他的更加溫暖,所以他一放開手裏的繩圈,她就轉投他人懷抱?

“琪琪,你猜呢?”

孟琪豈會不知能做出這種事的只有靳東,“哦”了一生,“靳東哥哥,我現在衣衫不整,有事情在外面請你在外面說。我們兄妹,也沒什麼特別的**或者秘密。”

靳東的手緩慢地放下,昨天晚上他還以為他們之中存在着疑似愛情,時至今日,全部是渣。琪琪,他轉換個方向,面向走廊盡頭處落窗外的燦爛陽光,原來,你就是本性里的不聽話。

孟琪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腦子有些沉了,頭一歪就倒在了床上。

整個世界裏只有她一個人,這種狀態才是安心而寧靜的。睡神的柔情召喚下,孟琪輕鬆睡了過去。連何時,窗子的一角打開,進來的是何人也不知。

“琪琪,琪琪,琪琪。。。。。。”靳東百無聊賴地坐在床沿處召喚她的名字,見她眼睛一開一合,又是輕鬆睡過。小臉從內到外透着緋紅,渾身上下也是可愛的嫩粉色,真是只,可愛的豬。

難道你不知道,越是可愛的豬,越是會被獵人和農戶捕殺吃掉嗎?琪琪。。。。。。

三樓卧室中,lorrin倒是在dylan懷裏悠閑愜意地享受早茶時光,“dylan,今天早晨沒有因為孟琪鬧出什麼事端吧?”

“嗯哼?”dylan用毛巾擦掉了lorrin嘴邊滑落下來的小籠湯包的汁水,再拿給她一屜蝦餃,”吃完就把清晨的趣事講給你。”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強迫她吃久了營養含量是正常食物的三倍的營養餐,由極度排斥到如今的不介懷,真是驚人的進步。

“lorrin,我現在要去處理公務。你身體還很虛弱,不要隨意走動。”

“哦。”lorrin已經不記得凌晨她臨時起意有什麼想法了,提出過什麼要求了。她只知道,剛飽餐一頓后的她乏得很。

“你叫jenny老師來和我聊聊天吧!她滿口大道理,講着講着,我就睡啦!我又瘦了,我要養胖點好穿婚紗。”

dylan聽她的碎碎念,眼睛酸澀,抱住她,“mrsderacula,以後你只需胖,不能再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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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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