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場

夜場

lorrin一襲鴕鳥綠色的絲絨長裙,挽着dylan的手臂進場,暗綠配上秋日私語的曲子,好像整個世界都飄灑着枯黃的落葉,而她,是落寞中的那抹孤挺的勁松。脆弱的神經不斷無規則的跳動,耳後依然是疼得厲害。實話實說,她不舒服,非常不舒服,腦海里潛藏許久的畫面要如猛獸出籠般摧毀她理智的一切。呈現在她面前的每張臉,舞中浮動的身影,都是有着同樣猙獰面孔,來自地獄笑聲的魔鬼。

“dylan,我要跳舞。”

dylan略微猶豫,很想拒絕。可她晶瑩眸子裏面有着他最不能忍的祈求,為什麼,這不應該。他給她的定義明明是刁蠻任性,洒脫的可愛,本來她會是世界上最自信可愛的女孩,但為什麼近來她心裏充塞了悲涼。她究竟為何鬧了自殺,事後卻忘的一乾二淨?難道,真的是到了她的忍耐極限?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患得患失得可怕。如果你支離破碎的記憶給了你世間最難耐的煎熬,那我,一直陪着你。你或瘋或痴,或病或老,將有我一直終身為伴,或許在我心裏,只有這種近乎殘暴天性無良的方法折斷你想要衝上雲霄與我一決高下的翅膀,你才會和我長長久久。

那,她又出現那種哀凄的神色怎麼辦?他竟然不切實地希冀,她的自信,刁蠻,任性,可愛不會因她擁有的多了或者少了而增減半分。他接受不了,她隨時不經意間所流露出來的感傷帶得他也傷感異常。她有朝一日真的發生了什麼,他終會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她,是他心裏最重大的責任。

一曲又奏罷,dylan看着已經向自己伸出白嫩嫩的小手的lorrin,慣性地蹙眉。

最終抱起她滑入舞池。舞曲是曲韻激昂,節奏感極強的恰恰。他有意放慢節奏,無奈懷裏的小丫頭一聽到音樂就撒潑兒,徹徹底底成了小瘋子,拼了勁兒地在旋轉,八厘米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踢踏出了鏗鏘的節奏,裙裾飄飄的,奪得全場的焦點。

本就心不在焉的孟琪體力難在如此迅速的恰恰中堅持下來,終於被靳東短暫地放過,和他走出舞池喝飲料。着意打量着舞得神采飛揚,心無旁騖的lorrin和dylan,滿是羨慕。追逐幸福必然是一個歷經千帆的過程,讀不透,猜不破的謎題才是真實。那種衝破羈絆,勇敢地追逐直至撥雲見日的一刻,那種聚散聚散,內心的離合才真正教人有所感悟吧。從前,她不確定這兩個人,肩負如此之多的兩個人,走在一起該是多麼的累。而如今,她竟渴求那種心靈上的疲憊,不想,日復一日呆在那個家的裏面,做着他見不得光的奴隸。

“琪琪,琪琪,琪琪。。。。。。”靳東連叫若干聲都得不到她一個正視,順着她的目光,是一對琴瑟和鳴的小鴛鴦,他的臉色瞬間幽暗幽暗的,她臉上的是什麼?羨慕?渴望?她以為他給不了她?他自認,他從她小時候就對她掏心掏肺,可她出了名的油鹽不進,感化她簡直浪費時間。現在,除了在一件事上對她比較苛刻,什麼事上他不是千般萬般地為她着想。可就這樣,在家裏,她從不主動講話,吃不愛吃的也勉強自己吞咽下去,他就那麼凶神惡煞?

“孟琪。”靳東的語氣沒了之前的輕柔,奪走了她手裏掩飾性的工具---檸檬水杯,“你累了,我們回房休息,嗯?”

“我不要!”孟琪不知何來的勇氣,敢與靳東奪水杯,“還給我!”

兩人身高懸殊,搶奪水杯這種戲碼就和壁虎吃蚊子一樣簡單。孟琪被戲耍了幾番,幼稚脾氣漸起,伸出雙手推了他一把,他沒動,自己穿着高跟鞋倒扭傷了腳踝,撞倒了一座香檳酒山,以為自己要被酒杯碎片凌虐得此生無望時,意外地倒在了一個溫暖的胸膛裏面,震驚地抬頭,而頭又被迅速地壓低,“不許起來!”聲音裏帶着壓抑着的痛楚,“下次,不准你再穿高跟鞋。”

“靳東,哥哥。。。。。。”她在那一瞬間麻木了,心,痛了。

“天哪,表哥,琪琪!”靳洛捂着嘴巴,與赫連雪落共同伸出天使之手拯救了孟琪,至於靳東,由靳齊和費雲帆拉了起來,孟琪正正好好看到靳東血肉模糊的背部,又一個踉蹌,幸而被赫連雪落扶住帶到靳東面前。

lorrin和dylan即使舞得陶醉還是驚悉了這裏的狼藉一片,匆匆過來。一見靳東渾身血肉模糊的慘狀,lorrin即刻怔諤住,往事依稀重疊,在被她遺忘的記憶深處里,還殘留有撕心裂肺的心碎痕迹,是誰呢?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lorrin突兀地倒下,陷入了今晚的二次昏迷中,場面一度混亂得難以收拾。

dylan來不及交代,摟着lorrin頭也不回就離開,腳步匆匆。simon管家也是緊隨其上,步履匆匆,顧不上了其他客人。

孟琪親自出馬,走到一個女傭面前,“我哥哥背上有傷口,請幫我找一個急救箱,拿到我們的房間。要快,謝謝!”

“嗯,好。”女傭急匆匆地跑走,細小的鞋跟踏踏的聲音迴響在走廊里。

她一轉身,與靳東四目相對,略微尷尬,她不自然地別開臉,但是走到他身邊,接替了原本是靳齊的位子,“靳齊哥哥,我來扶靳東哥哥。”

“費大哥,你去陪赫連嫂嫂和依然姐姐吧,我一個人就好。”費雲帆聞她此言,放開了手,回到始終觀望着的妻子身邊。

“對不起,靳東哥哥。”回到房間后,孟琪首先向靳東道了歉意,“靳東哥哥,你先趴下好不好,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你知道我的手法很專業的,急救措施做得很好。”從小的時候,靳東有她在身邊的時候,都是只讓孟琪為他處理傷口的。然後,現在孟琪大了呢,是否還會是這樣。

靳東摸了摸她的腦袋,“保護你是我的責任,不需要說對不起。琪琪,你今天叫我哥哥的時候那個女傭明顯錯愕了一陣。”

“你先趴下好么?”她很驚異,他是如何做到能在背上全是傷口的時候肆意開玩笑調侃的?“快點兒啊,你想變成背部全是鱗片的美人魚嗎?”

手中攥着剪刀,“快一些,否則血就乾涸在你的襯衫上了,處理起來你會很疼的。”

“終於想起來心疼我?”

三樓卧室中,dylan可沒有那種痛並快樂着的感覺,看着昏迷不醒,高燒不退的lorrin,整顆心都絞在一起,成了會呼吸的痛。為她交替更換着冷毛巾,看着她悉動的嘴唇吐着他聽不清的字眼,說不清的無力感。

親愛的,我要你趕快好起來。親愛的,我真的想知道你究竟怎麼了。親愛的,我想知道我們的未來究竟會如何?

突然間,lorrin嘴裏吐出的一個字眼如平地驚雷,炸裂了dylan安靜祥和的和平地帶。

怎麼可能?

夜場,夜場。原始年代,封建時代曾為人深深懼怕的黑夜,現已為人類充分利用。

曾經充塞着恐懼,充斥着混亂與血腥的夜,現在則是迷惘的時間。

我們的何去何從,我們的白日重現。

親愛的,陪我一起看煙火還是醉卧在未知的世界,這個答案,交由你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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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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