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
dylan一如lorrin料想,牽着他凶神惡煞的藏獒進了卧室。lorrin右手故作鎮靜地扶着被子,隱藏在下面的左手拿着槍。她不確定了,自己是否能一槍殺了他的愛犬。
“別讓狗靠近我!”lorrin還是害怕了,那狗全身上下黑乎乎的,時不時還沾滿口水的舌頭舔自己的皮毛,撲過來簡直能把弱小的她啃凈了。“我左手拿着你放在枕頭下的槍。如果你敢讓它再靠近半步,我立刻開槍。”
dylan拍拍龐然大物的頭,“聽到了?她要用槍了結你。”若無其事又一臉鄭重,莫名給了驚慌之中的lorrin絲絲詭異感。
他的話卯一落定,那隻體型壯碩的大狗就像受了刺激般狂吠一通,若不是dylan把它的頸圈掛在了門口的鎖上,以它的癲狂狀態,生撲了她都可能。
說不準,她從不怕狗,藏獒也不在話下,在家之時,經常會拿鮮肉餵食猛犬和白虎。為什麼對他家的獒犬懼之又懼,畏之又畏,居然提一提她的心都能抖起來?連吞下幾次口水,主動示弱,“都是誤會。我是給柳亦寒打電話,她和靳齊在一起了。”
“原來如此。”dylan伸出手緩慢梳理惡狗頭頂凌亂的發,目光慈愛,彷彿那是他未來的孩子,“可是,”他的語氣斗轉,他看着她時,貌似平和的目光里射出無數的冰箭,“那和你們的調★情有什麼關係?”
好像,的確沒什麼關係。她要的東西,不會為了保全任何人的面子而甘願放棄。硬着頭皮更加不耐解釋,“我們只是玩笑。靳齊是為了刺激柳亦寒。更何況,我當初追着他後來放棄了,我若有意,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不會在之後留遺憾。但現在面對你,我後悔了。”直言不諱,是她的特色。
因為,她高貴的身份,家人過分的寵愛決定她無需讀人臉色,即使對方不高興她從不致歉,反之地遠離那人。而且,不會有人真的氣她而從此不再理會她。所以,同齡好友中,屬她的性格最是傲嬌。
“所以,你打算重走回頭路。或者是,雙重投資,多重保障。”
她攥着槍的手已經汗濕,用意念強迫自己不去屈服在死狗的淫威下,在床單上把汗水擦掉,不動聲色地又握緊槍,態度強硬,抱着“放狗被咬死前也要先氣死他的信念”的幼稚卻無奈想法,“你一早翻來覆去,喜怒無常的,是你沒給我安全感!我和他能開玩笑,和你呢?就算你有開玩笑的羅馬時間,你會對我敞開心扉嗎?相處越久,我越覺得我招架不住你,我們不會幸福的。我更覺得,你從來不想讓我過得好。”她平平靜靜的,居然覺得她的性格在朝孟琪靠攏。好像,對於佔有欲強烈的強勢男人而言,平平靜靜的質問比歇斯底里的怒吼更有殺傷力。
在她自私、自以為是的認知里,不是第一次欽佩孟琪,輕易牽動情緒為易,淡薄攻心極難。怪不得,天字第一號花花公子靳東倒在她石榴裙下,五迷三道的。
dylan失算,高大的身軀微僵,“靳齊年長你十三歲,你是對懸殊的年齡差心存落差,擔心你們相處不和諧。且,靳家不準女眷工作,甚至外出都嚴格受限,和靳齊在一起,你只能充當美麗的花瓶。”
她絢紫的瞳孔里流露出斑斕的失望情愫,其實……
“dylan,我無話可說。”她扔出手槍,那隻沉默許久的藏獒突然體能爆發,起跳用嘴銜住了那把精緻的手槍,極其諂媚地向主人汪汪幾聲,待dylan拿走那把槍丟到十米開外的沙發上后,懶洋洋地爬到了地上,完全沒有半分兇惡犬科動物的凶煞樣子,像極了一隻鄰家萌犬。
lorrin還是從心底里厭惡那隻死狗,和主人一副死模樣。
dylan卸下了“愛犬”的束縛,打開房門,那隻死狗像陣輕煙似的跑遠了。
滿室正午陽光,又是兩個人相持不下的沉寂。
lorrin窩在床上闔上眼瞼,不再理睬dylan。上一階段在台灣,她一是有求於他,二是受哥哥打擊過深過重,三是懶散無知,才會受欺負了那麼久,就算是愛上了他,憑什麼她成他的小奴隸、小跟班。還敢用狗嚇她!總有一天殺了那隻死狗!
咚-咚-咚
坐在沙發上的dylan去起身開門。lorrin把蓋在身上的薄被裹得嚴實一些,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或了解到關於她此刻慘狀的一點苗頭。
lorrin聽到餐車輪子咕嚕嚕地滑到黑水晶材質的地面上,上好得可以做鏡子的地面此刻一定道道划痕。攥成小拳捶着床面,暴殄天物,奢侈!可是,食物的香氣不禁令她垂涎欲滴,肚子、臟腑也十分給力地配合著噪音響個不停。只要他先開口,她一定會,一定會,雨過天晴,和他握手言和。
“夫人,請您用午餐。”陌生的女聲裏帶着滄桑過後的沙啞。
他不在了。lorrin遏制住嘆氣的渴望,“我知道了,半個小時后再過來收餐車。”聽到關門聲,她才默默起身,環視了格局開闊的房間,他的確消失了。裹着被子去試衣間換上一件黑色的無袖包臀短裙,對着鏡子前看后看,膚白勝雪,美若春華,唯一的不足,是手上的淤痕和頸上的---。
抿了下嘴唇,翻出條白色方巾,系在頸間,打上自創了的一個新穎的花式結。歪頭思索着,從箱子裏掏出外公為她準備的婚前禮物,一套黑曜石打造的首飾。撫摸着額飾上的花紋富麗的黑色蛇頭,無形之中被它迷住,清純似水略帶憂傷的眼神逐漸失了味道,唇邊泛起魅惑的笑。先割捨下,繞回餐廳吃午餐,津津有味吃着平時如同嚼蠟的營養餐食,莫名其妙好開心。
一直以來磨磨蹭蹭的她在十五分鐘內完成了吃飯一個壯舉,面對風捲殘雲得意地毫無形象地咂咂嘴。
女傭低頭進來時,對着更衣間的那個黑色背影先做了自我介紹,英語極為蹩腳,“夫人,我是服部靜華,從今天起,由我來照顧您的日常起居。”
塗著黑櫻桃色唇膏的lorrin悠悠轉過身去,着實驚到了服部靜華,腦子裏只剩下“妖怪”二字,聲音顫顫巍巍的,“夫人,”這真是她要服侍的人?
“日本人?”
在服部的視線中,lorrin款款走來,裊裊聘婷,腳上的鏈子浪浪作響,四處透着妖氣。lorrin近一步,她就退一步,實在退無可退時,“夫人,我先推着餐車出去。”
lorrin沒心思理睬她,一屁股坐到床上,悠閑地擺弄着自己長長的鬈髮,對,以後就這麼打扮。
餐廳內,草草吃過午餐的dylan檢查着餐車上狼藉的食物,看起來的確是她吃過的。冷睨着服部支支吾吾的樣子,不悅,“她怎麼了?”
“夫人的樣子,很奇怪。”在強烈壓迫感下梗着脖子直言不諱,“夫人渾身上下都很可怖。”
顧不上其他,dylan迅速回到房間,見她完好無損地坐到了地毯上,心底如釋重負,沉着腳步蹲在了她面前,不容許她反抗地緊緊鎖在自己懷裏。然後,再是去打量她的模樣,初見也是極訝異,“你怎麼弄成這樣?”不由分說地用手蹭掉她的唇彩,“你才十六歲,弄得這麼妖媚幹什麼?”
“不好看嗎?”lorrin抗拒起他的懷抱,“我覺得不錯。”伸出雙手護住頭上的額飾,“不要碰它。”
“那你去把手上的頭上的摘掉,身上的衣服也換了。”
“你不喜歡么?”lorrin變換策略,依靠在dylan的臂彎里,另一隻手臂回摟住dylan的脖子,“那maria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