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發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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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小陌的座位正好靠着窗戶,能一覽所有校園景色,當然她是不會簡簡單單的用來看那些早已看膩變味的東西。
等到上課鈴伴着清風席捲而來,撐着下巴望窗外‘美景’的紀小陌才看見白暈染踏着光滑的木質地板風塵僕僕的到來,拉開椅子,扔下書包,往椅子上一坐,整連串的動作不拖泥帶水。
“喲,你這是去哪啦?”紀小陌矯情的丟個嫌棄眼神,站起身抽(和諧)起放在課桌角的書怕了下正悶悶不樂的白暈染的肩膀。
她眯着眼悠閑極了,拿書的手上下擺動,另一隻手則是撐在桌面上。
“怎麼跟剛剛從被炸的伊拉克回來一樣。不就是踢了你一下,至於這麼小女人嗎?”
白暈染不理,紀小陌也不自討沒趣,看着正好進班的老師,無趣的撇了下嘴角坐回位子。
紀小陌繼續撐着下巴看窗外風景,愣了好久才恍然轉頭吃驚的看着白暈染,礙於老師在場,她不得不降低音量,扯出一副歷經滄桑般的低沉沙啞聲以示本人的訝異。
“小白,你怎麼還在這裏?不要告訴我你轉到這個班來了!”
“你以為我想么,要不是那個缺德班主任的侄女要當插班生,人數如果沒有超出,我就不會來這個破班級!”只見白暈染不屑的一笑,一個自以為帥氣的扭頭,僵硬的語氣足以說明他此刻的不滿與怒火。
白暈染原本是在-a-班,初二-a-班是學校里出了名的優生班,而紀小陌在的這個-c-班,處於不好不壞的狀態,但一下就從-a-變-c-,任誰也不會興高采烈的假裝若無其事。
“你就別瞧不起人家了,不就是換了個班級么,又不是讓你去閻王那裏走一趟,知足吧!好學生在哪都會學得好的。”
或許是聲音有些大了,后桌的同學捅了下紀小陌的背,才讓紀小陌躲過了老師的口水坑。
紀小陌再次往窗外看去,或是又想起了什麼,忍不住用手捅了捅白暈染的後背。
白暈染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微微側過臉,以示有在聽,角度剛剛好,陽光這時也燦爛,照在他的臉上跟在拍電視劇的反射鏡一樣,起到了很好的美化效果。
“誒,小白。”
“雖然你現在是幫不到我什麼哦?但是至少你轉到這裏還能方便我“偵查”消息。”
白暈染撇了一眼紀小陌,嘲諷似的勾起嘴角,“紀小陌你思(和諧)春了吧?”
從認識到現在,紀小陌是怎樣的花痴,白暈染可算是看清了,比如上次的那個林某,一記微笑就把紀小陌迷得天花亂墜;上上次的那個許某,借了一塊手帕就以為人家喜歡她;還有不知道是第幾次第幾個男生又怎樣了,紀花痴又是怎樣的認為……
總之好幾次,紀小陌藉著“你們是同類”的理由打發自己去約那些男生讓紀小陌找機會獻殷勤。
“呵,這次可不是為了我自己!”得意地用食指敲了敲桌面。
清風吹揚起紀小陌額邊的斜劉海,笑容在夏季里伴着輕敲聲,似電影裏一瞬間難能可貴的畫面,顯得那麼耀眼,繚亂了白暈染的心。
他從未發現過,原來一根筋的紀小陌還有這種魅力。
其實還有很多地方,他也曾不知道過,他不願讓自己多沉浸在那些遙遠憧憬里,其實他比紀小陌在不會解答各種英文方程時,還要迷茫,還要心煩。
眼前笑得沒心沒肺的少女,就算是經常打騷擾電話,問一些莫名其妙問題,明明可以不理,卻又是他最不忍心當作陌生人的人。
白暈染收回飄搖到遠方的情緒,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心思,“那你是為誰?為我?”
紀小陌像有獎競猜時一副“恭喜你猜對了”的表情。
“你神經病!我告訴你,你不要多管閑事,做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該怎麼說呢,白暈染真的快要吐血了,沒見過這樣的人,能有一點“佔有欲”么,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把他“交”出去嗎?他才十五,就算要找也輪不到她來。
正在解考題的老師抬頭尋找聲音來源,盯着倆人,用力拍着講台氣憤說道:“後排靠窗的同學,安靜!面臨月考了,不要當作無關緊要,就算是好學生,也請維持上課的紀律,不要打擾到其他同學學習!”
紀小陌悶悶不樂的喃喃:“矛頭既指向我又指向白暈染,呵,這老師以前月考成績絕對的好……”
嚴厲的呵斥聲一出,白暈染瞪了一眼紀小陌,隨即目光轉移到前方。
紀小陌不屑的撇嘴,絲毫不在意,畢竟自己“壞事”也做多了,早就被罵習慣了。
下課鈴一響起,老師離班,紀小陌前腳正準備抓住白暈染不放,後腳白暈染就迅速離開座位,疾步離開教室。
紀小陌洋裝“資深歷老”,眼睛眯成一條縫,朝靠走廊的窗戶看去,只見白暈染走進了對面的班級。
-a-班?
“不就隔了一條道嗎,至於這麼急不可耐?莫非真的是有了喜歡的女生?”紀小陌暗暗咬牙,小肚雞腸的誹謗道:“這麼雞婆的一個人怎麼會有人喜歡他,就算他喜歡別人,別人也不一定會喜歡他呢!”
背後被人搞“襲擊”,用東西砸了一下,有點疼,不用猜就知道是誰了。
“喲,喲,不久這麼一會兒時間嘛,就想念你的小白啦?”鄧安調侃道。
后桌的鄧安是個假小子,大大咧咧的性格和紀小陌很合得來。
“誰讓你叫他小白,你叫難道不會覺得奇怪嗎?”只注意最後那句,卻沒聽清楚前面那句,讓人誤認為紀小陌是真的是想念白暈染了。
“那你不會奇怪嗎?”鄧安反駁,臉猙獰地有些可怕。
兩人似吵架的聊天方式,周圍同學見怪不怪。
“哎喂,明天晚自習我們逃走好不好?”鄧安揪住紀小陌的袖子,湊過去神秘兮兮的說道。
紀小陌疑惑的挑了挑眉,“怎麼?又要去哪?”雖然也有逃過,而且不止是一次兩次,但總是逃也不好。
“上次班主任不是說再逃就通知爸媽來學校嗎?”
鄧安不屑一顧,輕蔑的一笑:“就那個更年期到了的老巫婆,你怕嗎?”
“誰怕啊?我是怕你不敢!”紀小陌理直氣壯,拍了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