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這位大嬸您這是嚎誰呢?

6.第6章 這位大嬸您這是嚎誰呢?

秀雁和王媽媽的爭吵,外面的許多人都聽見了,大家正想討論什麼,結果春柳眼尖的看見了大夫人跟前的凌嬤嬤。

春柳輕聲道:“趕緊躲起來,凌嬤嬤來了。”

她們一鬨而散,打算躲起來,可是清花閣最冷清,哪裏有什麼東西讓她們躲着。

所以都挨着那顆大松樹可勁的擠着,剛才碎嘴了那麼長時間都不怕,看見凌嬤嬤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原因是這凌嬤嬤跟大夫人范氏一樣的凌厲,最是不講情面的一個老妖婆。

平時規矩掛嘴邊,懲罰起人來決不手軟,是大夫人的陪嫁嬤嬤,更是心腹。

這會子大夫人跟前伺候的凌嬤嬤步履匆匆的走着,她是內院的一等管事嬤嬤。

啟國有規定,只有內院一等管事嬤嬤或者是陪嫁嬤嬤才能稱作嬤嬤,二等一下都稱呼媽媽,沒有品級的稱呼婆子。

凌嬤嬤平時最注重儀錶,不過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怎麼休息。

她幾縷頭髮掉落在耳邊也沒時間管,眼底的青影一大片,焦急的神情也騙不了人,不過這焦急的到底是什麼,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這不是凌嬤嬤儘管一夜沒睡,還是盡職盡責的去大廚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清淡的菜肴,一會午膳給老爺夫人準備着。

回來時候正好路過清花閣,聽到了裏面一群小蹄子的議論,也顧不上進去呵斥。

她急慌慌的路過走了,在清花閣的一堆小蹄子才拍拍胸口鬆了一口氣。

而凌嬤嬤則是氣喘吁吁的跑回了松柏院的正房。

凌嬤嬤進了正房,看見大夫人正在假寐,整理下衣着輕聲的道:“大夫人,葉表姑娘還沒有醒呢,老奴剛才路過那裏,看見不少小蹄子在清花閣湊熱鬧,那不長腦子的王媽媽還和秀雁在爭吵,”

“老奴覺着大夫人應該過去看看,雖然是表姑娘自己貪玩鬧得這麼大事情,但是老奴瞧着要是葉表姑娘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到時候葉家那邊難以交代。”

大夫人聽聞此言睜開滿是精光狹長的眼睛,微怒的道:“我就說那個小蹄子不省心,天天的纏着輝哥這樣那樣的,要不是看中她手裏的莊子鋪子,”

“還有隔壁的那個宅子契約沒到手,這種嬌氣任性,哭天抹淚的姑娘誰家稀罕?就是給輝哥做個賤妾都甭想,”

“本以為給輝哥訂了親事就能讓她死心,沒想到鬧出這樣的事情,跟她那個娘一樣不省事。”

啟國律法規定,男子成親正妻一位、貴妾一位、而良家妾、婢妾、賤妾、通房則是級別不同、規定不同。

良家妾是出身清白人家的女子,婢妾是大戶人家提上看來的奴婢,賤妾則是青樓戲伶這一類別的女子,屬於妾中的最低地位。

甚至賤妾生的孩子,不論男女在聘禮嫁妝和家產上都要低於其他的孩子。

所以甘願做賤妾的人還是少的,大部分都是能漂了白才進大宅門的。

啟國極少有娶平妻之人,因為律法很麻煩,娶平妻需要官府備案,還需要族裏同意,和正妻家族同意,操作起來過於複雜。

所以平妻和側室極少出現的百姓家,只有些王侯才有側妃,否則律法是很嚴厲的。

啟國有妾室可以扶正的律法,但是真正扶正的人家還是少數,大部分家庭都是娶了繼室。

這樣一來可以擴大家族的勢力,二來可以避免被人嘲笑。

大夫人氣的竟然將慧姐和賤妾相比,可想而知她有多麼不待見慧姐,心中有多恨!

即使再恨也的端着,裝着,大夫人范氏感覺自己都要鬱悶的窒息了。

凌嬤嬤在一旁勸道:“大夫人老奴知道您不喜歡葉表姑娘,更不喜歡已逝的二姑奶奶,可是這個時候可不是咱們置氣的時候,”

“老奴覺得大夫人還是應該收拾一下,帶着大少爺和四小姐過去看看吧,杜太醫不是說了要是這兩天醒不過來,還是有危險嗎?”

大夫人恨得扔了眼前的大紅喜氣纏枝的靠墊,就像是恨不得扔了那個惹是生非讓人不得安生的慧姐兒一般,真是牙齒痒痒的很!

要說大夫人在仁安伯府盧家最討厭誰,已逝的二姑奶奶盧馨絕對是頭一號的!

早年盧馨未出嫁的時候就和她作對,攢羅老夫人不給她管家職權,這筆賬到現在她范郁琴也是記得真真的呢。

還有一筆就是當年盧馨議親的時候,本來想和范家來個親上加親,沒想到盧馨激烈的反對,讓她在娘家面前丟了不少的臉面,到現在娘家人還拿這事笑話她。

所以不知道多少次祈禱這個姑奶奶最好找個差點的親事,沒想到竟然攀上了一等靖安侯府的高枝,讓她每每想起不知道多少次氣悶的要死。

如今可好了,二姑奶奶在聰明又如何,命沒了不說還教出來一個傻閨女,還不是在我范郁琴眼皮子底下討生活!

這傻妮子還想跟她兒子成親,做夢!

她范郁琴可不是傻子,這麼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空有個靖安侯府嫡女的名額有個屁用。

她就不信葉鐸能一輩子不娶親,如果娶了繼室,還能對這個傻孩子有一星半點的好?

到時候繼室生了兒子,靖安侯府家產還不是葉家的,合著他們忙半天,最後弄一個沒用的東西回來,憑什麼啊?

原來范氏已經打算的這麼深遠了,這也是為什麼不願意親上加親的原因,想結親也可以,妾室的名額有不少。

范氏陰冷的一笑,葉家的那些個鋪子、莊子、票子都在我手裏掌握着,管保到了今年年底的時候都給變賣掏空了!。

年底就算是二姑老爺葉大人回來述職又如何?

都是你自家的傻閨女作的,她自己不擅經營,奴婢奴才不儘力,和我們沒有關係,左右三年孝期已過,還是帶回葉家吧。

大夫人想到這裏,想起白花花的銀子,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也對,這生病了,還這麼嚴重,這小蹄子病的真是時候,大夫人眼裏精光直冒,

這回就更容易說慧姐兒的銀子都去哪裏了,這人蔘靈芝的花的不都是銀子?

許是想起了昨晚傻兒子拿的那根十年的人蔘,這心裏還是有些火氣。

這個大夫人就忘了,慧姐兒屋子裏那些從北部原城捎來的百年人蔘都進了誰家的庫房了。

大夫人心情悶悶的抿了一口雪山眉尖的茶水,對着凌嬤嬤道:“走,咱們去清花閣瞧瞧去。”

凌嬤嬤瞧着大夫人是想明白了,立刻笑的如一臉菊花一般的道:“老奴這就去叫大少爺和四小姐去,既然去了就要做出些樣子來!”

凌嬤嬤在內宅可是得力的住手,是大夫人八面玲瓏的眼睛。

凌嬤嬤出去后,大老爺從內室走出來,昨晚他也是一夜未睡,好在是今個是沐休,可以白天休息一下。

剛才他聽見了凌嬤嬤的動靜才醒的,大夫人瞧見大老爺盧志謙走了出來,就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披風道:“老爺,怎地不在多睡一會,天涼老爺也不叫人伺候就這麼出來了。”

盧家長房的大老爺盧志謙今年四十二歲了,保養的還算不錯,只有那略微發福的肚子泄露了年齡。

大老爺盧志謙容貌最明顯的特點就是瞧着清心寡欲,面部表情不是很多,平日裏看起來對什麼事情都不算感興趣,其實最為精明狡詐,陰險又貪婪自私。

要說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長房這對夫妻一個面慈心狠,一個精明狡詐,還是略有相同之處,

大老爺一擺手坐在左手邊的榻上,大夫人移到了右邊。

大老爺道:“夫人,慧姐兒可是醒了?一會你去時候,帶上一些上好的人蔘阿膠靈芝過去,左右庫房裏面也不缺,咱們不能讓人戳脊梁骨。”

大夫人不願意的道:“老爺,那些好的藥材,都是準備給輝哥做小定禮的,成色和藥效都很好,難得一見,平白的給慧姐兒做什麼?”

“不過就是貪玩摔壞了自己罷了,憑地真么好的東西給她吃,真真的浪費了!”

大老爺盧志謙呵斥道:“胡鬧!都說你這婦人家家的沒有見識,慧姐兒那是誰,你不要和你娘家的那個住在府里何沛玲相比,即便你看不上他,”

“慧姐兒是正二品大員的女兒,是一等靖安侯府的千金,你那庫房裏面的東西都是誰的,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不要以為你那些小心思我不知道,你孝敬娘家也就算了,但是在這節骨眼上出什麼問題,有什麼後果你自己看着辦。”

大夫人范郁琴這個氣啊,沒的昨晚上折騰了一夜,早上還被自家老爺無情的呵斥,臉面都丟光了!

更加恨了慧姐這個喪門星,就是個禍害,多留在府里一天都不知道要出什麼事情。

為了這個慧姐竟然將給范家東西的事情都翻出來了,老爺是一點臉面沒留,大夫人范氏臉色青白交錯,惱恨異常。

范氏反駁道:“老爺說這些想讓妾身怎麼做,八抬大轎給那個小蹄子抬回來給輝哥兒做正妻嗎?別的不說就這喪母一條就不合適,”

“更不要說她那帶不出去的德行,將來那葉鐸娶了繼室,她就是個廢料,滿京城也沒看見誰家喪母的嫡女嫁到婆家給多少助力的,哼!”

盧家大老爺一看大夫人就沒聽進去,這個老妻就是在大事情上掰扯不明白。

他繼續道:“夫人,你看不上他給輝哥兒當正妻我也沒說什麼,但日後讓慧姐兒做賤妾這事情,即使是凌嬤嬤也不要再說了,傳出去了咱們家成什麼人了?”

“慧姐兒在不濟身份也在那裏,不管她爹是不是要娶繼室,她還是侯府千金,哪有一等候府的千金趕着給咱們三等伯府的少爺做賤妾的,說出去沒得笑掉人家的大牙,”

“別的不要說了,趕緊帶着兩個孩子去看看,這樣將來妹夫追究起來還能有些理由擔著,快去吧。”

大老爺盧志謙擺擺手,讓范氏什麼都不要說了,趕緊帶着人去看看是正經。

盧家大老爺是真的將方方面面都算計到了,才給盧俊輝定了一門最合適的婚事,將來一定會節節高升的。

盧家大夫人范氏看着自家老爺眼裏的精光,知道老爺說的沒錯。

雖然大夫人嘴巴上不反駁,但是心裏已經罵死了慧姐兒,也恨死了慧姐兒,本能的感覺就是慧姐兒上杆子做賤妾她都不會同意的,管你是什麼身份?

小賤人就是小賤人,想肖想我最優秀的兒子,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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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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