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閉嘴!
納蘭容止冷笑一聲,帶着諷刺,悲哀。
“是或不是,有什麼差別呢?是或不是,我都在這冷宮裏呆了十六年,從來無人問津。”
“當然有差別,我要知道真相,這樣我才能知道接下的路要怎麼走。”
“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我母親到死都是納蘭無極的妃子。除了納蘭無極,我想不出我的父親還能有誰?自我懂事以來,我聽許多人罵過我,其中有很難聽的字眼,但是從來沒有人罵過我野種。所以我想,我應該是納蘭無極的骨肉。只是帝王本無情,而我恰恰是最無情的表現。”
“那你母親秦凝雪為什麼會從寵妃到被貶入冷宮呢?”
“我不知道。我出生的時候,我母親就死了,我沒有機會問她。我母親的事在宮中屬於密史,無人敢談起。後來我試着去查過,卻什麼也查不到。我母親被貶入冷宮之後,曾服侍過她的所有下人一夜之間全部失蹤。近來我查到皇帝身邊的徐公公可能對當年的事是知情的,可是徐公公內力深厚,是大內第一高手。若無萬全的準備,我不敢冒然動手。”
慕容雨悠嘆了一口氣,知道這件事急不來。
“看來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放心吧!遲早你會知道真相的。”
“嗯。”
慕容雨悠又將兩人的對話在腦海中細細的過了一遍,確認自己是否有漏掉的問題。突然她思緒一頓,又問道:“納蘭,皇家一般來說都很注重血脈的純正。可是你不是說扶桑王朝歷代皇后都出自公孫家嗎?那百年來皇家血脈其實已經結合了納蘭與公孫兩家。而現在納蘭無極卻立了納蘭驚天為太子,難道納蘭無極對於血脈純正一說並不在意?”
“扶桑王朝歷代皇后出自公孫家不假。只不過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公孫家的女子素來少有留下子嗣的。當然也有少數幾個生下過皇子,但是卻從未出現過嫡子。說起來,公孫慕青是扶桑王朝第一位為皇帝誕下嫡子的皇后。”
慕容雨悠莞爾一笑,“看來公孫慕青極有手腕。而我可不可以做一個大膽的猜測,納蘭無極不是不在乎血脈的純正,而是沒有法子。那麼,現在這個三子奪嫡的局面也可以說是他所樂見的,甚至極有可能是他縱容的。興許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人可以將納蘭驚天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
納蘭容止一震,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一瞬間如醍醐灌頂,雖然無法確切的證實,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是真的。
同時慕容雨悠目光突然一厲,激動的罵道:“蠢貨!”
納蘭容止回過神來,微微一愣,疑惑的問道:“怎麼?”
慕容雨悠頓覺自己失言,連忙賠笑道:“沒什麼。”
慕容雨悠沒有告訴納蘭容止,她生來便帶有異能,聽力和視力都是普通人的十倍。在前世這項異能她已經可以熟練的運用,並且收放自如。當然她也是剛剛才發現,自己現在也可以運用這異能。這讓她欣喜若狂,這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而納蘭容止也沒有告訴慕容雨悠,就在剛剛,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聽到外界的聲音。從他的靈魂蘇醒以來,他與慕容雨悠都是在無聲對話。如果慕容雨悠不通過靈魂的意念來傳遞聲音,他根本聽不到她的話。可就在剛剛,他真真切切的聽到了她的聲音,並不是通過意念感受到的。慕容雨悠卻是因為處中狂喜中,所以忽略了這一個細節。
慕容雨悠斂了笑,又問道:“如藍的輕功如何?”
“在皇宮中險有敵手。”
“那如果要她神不知,鬼不覺得出入三皇子府,她能辦到嗎?”
“完全沒有問題。”
“那就好!”
聲落,慕容雨悠便下床,走到書桌旁。提筆,沉腕,刷刷地在宣紙上寫了一行字,然後將宣紙折好。
納蘭容止能感覺到慕容雨悠的動作,但是慕容雨悠似乎並不想要他知道她寫在紙上的內容,意念里排斥信息的傳遞,所以納蘭容止並不知道她寫了什麼。
“你寫了什麼?”
慕容雨悠輕輕一笑,“給三皇子的救命信,讓他欠我一個人情。至於具體是什麼,明天你就會知道。”
說完,便令如藍進來。嚴令她務必秘密將信交給三皇子,不必在三皇子面前露面,但是必須親眼看到三皇子看完信。而且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她進出三皇子,必須全身而退。
如藍雖心裏有疑惑,卻沒有多問,接過信便出去了。
納蘭容止也不笨,甚至可以說心思敏銳。由此立刻便猜到了慕容雨悠的心思。
“你打算依附三皇子,為什麼?”
“不是我想選他,而是形勢讓我選了他。相信我,這也是納蘭無極最樂見的局面。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三方勢力中,唯三皇子獨顯弱勢。所以三皇子也是最想,最需要壯大自己勢力的那一個,我們投其所好,被接納的可能最大。而且局勢越亂,對我們越有利。只有他們三人斗得你死我活,才會沒空注意到我們。一旦平衡的局面被打破,最後只剩一方獨大,那麼不但是我們,你其他的兄弟也會一併遭秧。”
這一瞬,納蘭容止生出一絲心心相惜之感。
“難道你不擔心最後敗的會是三皇子?”
慕容雨悠勾唇一笑,“這與我何干?我只想藉助他堂堂正正的從這冷宮出去而已。”
納蘭容止一怔,原來三皇子只不過是慕容雨悠的跳板,目的達到,便會一腳踢開。這一刻,他驚嘆於眼前女子的狠決。與慕容雨悠相識不過幾個時辰,卻顛覆了他十幾年來對於女子的看法。
“納蘭驚珩可不笨,你最好小心點。”
“喲!這是在關心我呢?”慕容雨悠打趣道。
“哼!我是不想被你連累。”納蘭容止的語帶鄙視。
“看!矯情了,不是?真是好可愛哦!”慕容雨悠皮笑肉不笑的道。
納蘭容止雖然只是一縷靈魂,可是似滿身長滿雞皮疙瘩的感覺。
“女人,閉嘴!”
“玩笑,玩笑,別這麼小氣嘛!”慕容雨悠訕訕的笑。
“好好說話!”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問你,你不會也想去爭皇位吧?”
“連自由都沒有的人,還有資格去爭皇位么?”納蘭容止語帶寒氣,有一種深深的落寞。
“那就好!不是有沒有資格的問題,而是太麻煩了!”
納蘭容止微怔,多少男人為皇位爭得你死我活,又有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是母儀天下。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卻說皇位是個麻煩。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對至高無上的皇位如此嫌棄,那麼的新鮮,那麼的獨特。突然間他真的很想知道她來自的那個時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才會有這樣特別的她?
“最後一個問題。”慕容雨悠微頓了一下,才繼續問道:“你在暗處的勢力,能否先借我一用?”
“我沒有。若我有自己的勢力,我不會……”
“夠了!”慕容雨悠的語氣瞬冷,打斷了納蘭容止。半晌,她似是已經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才接著說道:“納蘭容止,我知道你在暗處有自己的勢力,終究你只是不信我而已。不過沒關係,我一個人也可以。”
“公子!”如藍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怎麼樣?”
“已經辦妥。”
“好!你去休息吧!”
確定如藍已經安全回來,慕容雨悠也就可以安心的睡覺了。她躺下來,蓋好棉被。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對納蘭容止說道:“今晚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明天等着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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