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辰來臨

那日，雲瑛第一次去牛頭山冒險。

憑着從小學的武術，她從未畏懼過不存善念的人與獸。

那日，雲瑛第一次見到楊復。

他戴着銀色的面具，一身紅色披風，頭髮肆意束起，手腕上還繫着繃帶。

若是換了平時，她一定先上去砍幾刀。

可是，她沒有。

她向他打招呼，他卻冷艷不答。

她怒了，轉身離開。

第二日，仍舊如此。

直到那日，她來時遭到巨蟒襲擊，他挺身而出。

其實，她並不怕巨蟒。

打鬥中，一直伴隨他的面具脫落，露出了雖有刀疤，但仍有幾分稚氣的臉龐。

這才得知，他是牛頭山首領楊復。

就這樣，每月總有幾天，雲瑛會去冒險，而去的，總是一個地方。

“怎麼一個人站在寨口？”

“哈哈，等你來呢。”

“朝廷的軍馬每隔段時間就圍剿一次，呵呵，一群烏合之眾。”

“牛頭山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呢。”

每次相遇，兩人都相談甚歡。

她發現，心底有一種一樣的情愫。

她是當朝丞相的女兒，他只是牛頭山首領，還是朝廷的圍剿對象。

她自知，那人不該她愛。

接下來幾個月，她去了從未去過的其他地方，泉湖，黑水，終南……

終南山一行，她被老虎咬傷，騎上馬就往回趕。

離長安城還有些距離，她忍不住疼痛，從馬上跌下。

醒來時，床邊的人是楊復。

她隨了心中的意願，再也不願壓抑，任由它泛濫。

“楊復，你想做什麼，我會幫你。縱然是你想復國，想謀反，我也會支持你。”

“雲瑛，這樣真的可以嗎？”

“只要你願意。”

＊

柳萱回到家，唐哲修告訴她，王禹去了蘇州，走得很急。

柳萱輕輕嗯了一聲，心中無比失落。

明日，可是她十五歲的生辰啊……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的生辰。

從前，她的生辰只是與王禹一起過，王禹如今去了蘇州，怕是沒有人知道她的生辰了吧。

臘月十五，柳萱十五歲生辰。

她裹着厚厚的冬衣，一個人在街上逛。

遠遠地，她便見李佑走來，顯然是看見她了。

躲也躲不掉了，她平靜地向前走。

“小娘子早。”他朝她一笑。

“嗯。”她淡然道。

打過招呼了，她便繞開他，他卻又拉住她，“小娘子別走，爺有個東西要給你看，你看了定會有興緻的。”

“是嗎？”閑着也是閑着，不如看一看。

他從袖中掏出一樣東西。

竟是那日她丟失的手鐲。竟是被他拾去了。

她伸手欲奪，他的手輕輕一晃，便將手鐲收入懷中。

“早就猜到這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那日你舞時丟了，我正巧路過拾起，之後便見你舞得心不在焉，這隻手鐲，對你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嗎？”

“很重要！那是我娘親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你快還我！”她有些急了。

“這樣啊……小娘子若是與爺去酒樓喝一杯，爺就還你，如何？”

“你……”她沉吟片刻，“這可是你說的，一定要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