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八章 突襲

黎明的伊希姆河畔薄霧瀰漫，清澈的河水緩緩流淌，只有兩百米長的鐵路橋上，一列運輸物資的火車正在飛馳而過，裝滿遙遠的北美產軍火送往鄂木斯克前線。兩端橋頭各有一道沙袋壘成的半圓形防線護住，防線後面是一個個環形高炮炮位，一門門高炮，高射機槍昂首指向天空，就像一個團起的刺蝟一樣隨時準備迎戰來自天空的敵人。實際上在此之前中國陸航的轟炸機對這座鐵路橋已經進行過兩次轟炸，不但沒有取得任何成果，反而損失了兩架雷霆轟炸機，至今其中一架的殘骸還在河灘的泥沼中。

下游幾百米處第一傘兵團團長蔡鍔趴在一叢灌木后，用望遠鏡警惕地觀察着橋南端薄霧中的俄軍防空陣地，作為空降師的第一戰，他想贏得漂亮些，但目前的情況看這趟任務並不容易。伊希姆河鐵路橋東端被彼得羅巴甫爾城區護住，想從東岸進攻根本不可能，而西端@無@錯@..卻被一大片河灘沼澤護住，雖然並非不能通過，但在空曠毫無遮擋的河灘上想悄無聲息地接近目標很困難，一旦被發現，俄國人把高射機槍槍口隨便一放，自己這一個團弄不好就得全軍覆沒在這裏。“團長，可以從水裏游過去，從咱們兄弟里挑幾個水性好的直接從水下潛游過去，現在河面有霧氣遮擋。俄國人很難發現。”旁邊一名軍官湊到他跟前低聲說道。

“然後呢？”蔡鍔心裏一動說道。

“很簡單，用這個。”軍官笑眯眯地拿出一枚裝sha林的八二迫擊炮彈。

“我能用這個還用摸過去嗎？咱們一開炮只要俄國人發現是毒氣彈立馬會帶上防毒面具，這些都是在歐洲被毒氣熏了五年的老油條了，這一點上警惕得很，在鄂木斯克又不是沒用過，只要他們反應過來，可以在最短時間內穿戴好護具，哪怕我們能熏死一半俄國人，剩下一半照樣可以用高炮加高射機槍輕鬆滅了咱們。”蔡鍔沒好氣地說。“很好，就這麼干！”蔡鍔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毫不猶豫地說道，緊接着兩人退回到隱蔽處，這裏是一處臨河的小樹林，一個傘兵團兩千名士兵都隱藏在茂密的草叢中，再加上綠色迷彩掩護，哪怕走進樹林，如果不是特別注意都很難發現。

挑選突擊隊員就很簡單了，空降師都是當特種部隊培養的，一個個可以說都是全能人才。水性好的有的是，而且熟悉軍中所有武器操作，從大炮到戰車再到駕駛飛機都會，拆炮彈那就更不在話下了。四十名突擊隊員很快選拔出來，用繩子相連，再一人腰上別兩枚不裝引信的sha林炮彈，嘴裏含着葦管直接下水沿着伊希姆河的河道悄悄向鐵路橋游去。河面瀰漫的霧氣和水草很好的隱蔽了他們的行蹤。

實際上就算沒有霧氣俄國人也不可能發現，這時候剛剛黎明，那些傢伙一個個睡得正香的時候。守了大半夜的哨兵們都在崗位上昏昏欲睡呢，別說水面幾十根葦管，就是從沼澤地直接摸到他們跟前這些傢伙能不能發現都難說呢，因為從來沒有想像過在這種戰線大後方會有敵人從地面進攻，這些俄軍的警惕性非常低，所謂站崗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

四十名突擊隊員小心翼翼地從水下摸到了俄軍防禦圈後面，在靠近河岸的葦叢內一個個露出水面，在確定了風向後又重新潛入水下一直潛游到鐵路橋北邊，然後這才一個個重新浮出水面戴上防毒面具，穿好防護服躲在蘆葦叢中開始迅速拆開攜帶的sha林炮彈。這點小活兒對他們來說也就一兩分鐘而已，完成後一個個拎着炮彈開始以最快速度往外倒出致命的油狀毒劑，倒個差不多了把炮彈往外一扔直接潛入水下憋着氣潛向下游，實在憋不住了再冒險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氣繼續以最快速度潛游，一直到感覺距離足夠安全了，才重新含着葦管慢慢潛回藏身處。

而在他們身後，八十枚sha林炮彈的毒劑在空氣中緩緩揮發，隨風無聲無息地飄向俄軍防空陣地，鑽進那些睡夢中的俄軍士兵鼻孔，這東西的殺人效率可是很高的，那些睡得正香的俄國士兵一個個從窒息的痛苦中驚醒后，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都來不及向那些沒中毒的示警就抽搐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下了地獄，直到快死了一半了，才有一名士兵掙扎着拉響了防空警報。

凄厲的警報聲在把兩岸所有俄軍驚醒的同時，也等於向蔡鍔發出了進攻的通知。

“沖，以最快速度沖！”已經悄悄運動到俄軍防線不足三百米處的蔡鍔一躍而起，舉着手中衝鋒槍吼道，在他旁邊茂密的草叢中一個個帶着防毒面具穿着透明防護服披着偽裝斗篷的空降兵同樣躍起，端着自動步槍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著俄軍防空陣地狂奔。

而在他們對面的俄軍陣地上，那些被驚醒的倖存俄軍士兵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呢，等明白是遭到毒氣襲擊的時候，剩下的已經不足三分之一了，這些傢伙一個個忙不迭尋找自己的防毒面具和防護服。而就在這時候速度最快的中國士兵已經到了防線外，緊接着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手榴彈，然後再就是自動步槍那狂風暴雨一樣的子彈。可憐的俄國人，守着一堆的大殺器，卻沒有能做出任何反擊，在僅僅兩分鐘時間裏，就被突破了防線，等中國傘兵衝上他們的陣地后，那些俄軍已經沒有一個能夠站起來抵抗的了，不是被毒氣熏死就是被密集的火力打死。

“快，快調轉炮口！”蔡鍔一邊吼着一邊親自撲向最近的一門三七毫米高炮，這種英國產高炮雖然和中國陸軍的制式高炮性能有着巨大差距，但對付飛機不行對付地面可就是大殺器了，熟悉這些東西操作的蔡鍔在幾名士兵幫助下第一個把炮口對準了對岸的俄軍。

而後者此時也正在一片混亂當中，在最初的警報響起后，他們這邊也同樣被驚醒，不過這裏的俄軍根本不知道西岸到底發生了什麼，還以為有空襲呢，緊接着響起的槍聲和爆炸聲把他們搞得莫名其妙，等清醒過來是遭到地面攻擊時蔡鍔已經帶人衝進了西岸的俄軍陣地，東岸俄軍指揮官反應也很快，雖然不知道西岸俄軍什麼情況，但也以最快速度向部下發出了調轉炮口的命令。

但可惜，他們晚了一步，就在那些俄軍高炮兵拚命旋轉把手調頭平射的時候，蔡鍔的三七炮已經最先噴出了火焰，幾乎就在同時另外十幾門高炮也在瞬間開火，爆炸的火光立刻籠罩了東岸的俄軍陣地。接下來的戰鬥就沒有什麼懸念了，二十門高炮和十幾挺高射機槍，再加上普通的輕重機槍，自動步槍，甚至還有迫擊炮，無後坐力炮向著東岸傾瀉了十幾分鐘炮火，把俄軍直接打成了渣子。

在幾乎把西岸俄軍高炮的炮彈消耗一空之後，蔡鍔這才下令停止射擊，而這時候對面已經沒有任何反擊的炮彈打過來了，緊接着工兵開始在鐵路橋上安放zha葯，為把這座大橋炸得徹底一些，足足在各處橋墩上堆了半噸銻恩銻，隨着起爆器按下，整個鐵路橋在爆炸的火光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橋墩都沒有露出水面的，這些傢伙炸得太徹底了，以至於後來為了通過這裏王士珍花了足足一個月時間才重建起來。

完成任務的蔡鍔戰鬥還沒有結束，因為他們沒法回去，在他們和西伯利亞方面軍之間橫着整整四個俄國集團軍呢，想殺回去跟自殺沒什麼區別，而且運輸機也不可能在沒有機場的情況下回來接他們，容克大嬸的確抗操，但也沒抗操到不用機場隨便找個地方就可以起飛的地步，而且俄軍也不可能給他們修建野戰機場的時間。

所以蔡鍔必須率領他的部下向北潛入茫茫森林中等待南線的主力打過來，或者願意的話也可以在附近打游擊繼續襲擊俄軍，這些就沒有人管他們了，反正需要補給的話無非就是發電報讓運輸機空投而已，他們也用不着等太久，鐵路一斷俄軍是不可能再打下去的，他們可沒有中國陸軍那麼強大的汽車運輸能力，近百萬大軍沒有鐵路就完全成了沒有爪牙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