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085章 Fate zero15
在這個世界似乎隨時隨地都能見到被驅魂附身的人,桂木桂馬從一開始的驚訝已經轉為淡然,順着柳川誠司的目光平靜的看向角落處。自柳川的話語落下后，安靜了片刻，角落處緩緩走出一個穿着教會黑色神父禮服的男人,脖子上掛着十字架，棕色的短髮，眸子裏不透一絲光亮。這應該是個偷偷跟蹤他們的人,可被柳川發現后，神色沒有變化,看起來比任何人都要淡定。
桂木桂馬在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時，不自覺就皺了皺眉，或許是對方眼眸中的一片死寂讓他莫名覺得不大舒服，他又仔細把男人打量了一遍。長相很端正，加上他的一身裝束，很容易獲得到他人的信任。脊背挺直，站姿可以拿來當模本，衣服平整，每一顆紐扣都扣得嚴嚴實實，顯然是個嚴謹認真的人。如果這個神父有什麼特別值得重視的地方，那無非是對方的手背處有着能夠控制servant的令咒，這說明眼前的男人同樣是被聖杯選中的魔術師之一。
“聖堂教會的人？”柳川誠司微微眯了眯眼，他掌握的資料中，聖堂教會與普通的教會不同，不僅影響力極強，教會其實是有着強大武裝力量的秘密組織。這次聖杯戰，教會還擔當了重要的角色——監督者。
他是惡魔的事迹想必教會的人都調查得很清楚，這一位難道是教會的代行者，想來剷除他這個名符其實的異端？柳川冷嗤了一聲，對身附驅魂的人不得不抱着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何況他一向不會看錯人，這個男人很適合黑暗中的工作。
男人張開口，聲音相當沉靜且渾厚，“是，沒想到竟能見到真正的惡魔，擅自跟隨在您身後，是我失禮了。”
男人的態度令柳川有些吃驚，他掃了眼男人的雙手，那兩隻手恐怕處刑過不少‘黑暗生物’，這樣毫無傷害的一面是他的掩飾？
男人並沒有戒備，或者可以說，他表現的相當虔誠，並且很有禮貌的介紹了下自己的身份，“我是言峰綺禮，如你們所見，是聖堂教會的神父，同樣……”他抬起手，將手背上紅色的紋飾展現在兩人面前，“是這次被聖杯選中參與聖杯戰爭的魔術師，跟隨遠坂時臣學習魔術知識，assassin的master。”
一見面幾乎把身家告知的明明白白，這種做法若說沒有目的，誰都不會相信。不過，柳川誠司對言峰綺禮的這份坦白，倒是有些欣賞了起來。因為即便對方不說，他在見過言峰綺禮之後，照樣會將這個男人查的清清楚楚。
言峰綺禮頷首低眉，面對桂木和柳川兩人，繼續說道：“冒昧跟隨兩位，不單單是身為本次聖杯戰監督者的我的父親想要見到你們，更來源於我個人的請求。”
“嗯？”柳川誠司對桂木以外的人類，一向沒有多餘的耐心。
這一次，言峰綺禮直接將目光放在了桂木桂馬身上，那雙暗沉的眸子在此刻彷彿沾染上了些許希翼，透着無法明辨的色彩，這使那張無表情的面孔終於透露出了‘人的氣息’，“能夠掌控惡魔、令惡魔改變本質的神，身為神的您，一定能給予我解答。”
桂木桂馬雖說習慣了被稱為神，但聽到言峰綺禮的稱呼，渾身感覺不大對勁。這個男人的確行為舉止都相當恭敬，可就是有一種差異感，得到男人具體資料之前，他對分析對方持保留意見。
“看來你有不少疑惑。”桂木桂馬從善如流的順應着目標人物的話語，決定引出對方的話題。既然都被注意到了，給予迷途羔羊解答並適時的引導他們，是他身為攻陷之神的責任所在。他看了看四周，示意言峰綺禮跟上，“只是這裏不是什麼好的談話場所，你跟我來。”
柳川誠司對這種突如其來的發展輕皺了下眉頭，他不喜歡附有驅魂的人類接近桂木是事實，但自己和桂木的關係剛剛緩和，現在反對說不定關係又會降至冰點。與其製造衝突，不如創造機會，他總是願意再多給桂木一些時間。
從未戀愛過的惡魔腦中想不出任何能與桂木變得更加親密的辦法，就算是有辦法，那都來源於桂木桂馬以往的攻略。神大人的攻略能使人產生戀愛的情感，從而兩人變得親密，他難道要學習桂木才行？
柳川誠司還沒想到什麼好的辦法，幾人就一路無言的來到了間桐宅。言峰綺禮目不斜視的跟着桂木的腳步，他的步伐沉穩有力，手指卻難得縮緊，這證明他不像表面那樣平靜。此時放在他眼前的是未知，是通往真理的捷徑，是他確認再三經過一系列推理和事實找出來的神，在遠處親眼看見這位少年神明制伏惡魔后，言峰綺禮就下了決心，他要從神這裏得到答案。
他曾想過要是能夠知道衛宮切嗣的事，或許能明白自己的追求，結果在那天晚上，衛宮切嗣這個男人就被那位女性惡魔制伏。教會唯一承認的異端是惡魔，可整個教會不知道有多久年沒見過純正的惡魔了。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整個教會全將目光對上了那兩名惡魔。惡魔的行為囂張且傲慢，他們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與能力，他們該是罪惡的化身，是教唆人類陷入黑暗的本源，然而……他們聽到了什麼？
惡魔竟不收取一分好處的為人類趕走體內害人的靈魂！不，那位女性惡魔還有着惡魔的本質，她更樂意引發人類之間的仇恨，從而達到她的目的，而這是在受到神的教導之前她的態度。神與惡魔本身就是相對的兩面，教會以神的意志作為宗旨，對那些污染神之真理，擾亂世界的異端施以制裁。
言峰綺禮從小接受着對宗教，對神明的信仰，他是剷除異端的‘代行者’，教會中的那些人無疑對神明有着無與倫比的忠義之心，但他一直不明白，神明為什麼不給予人引導。直到見到栗發少年後，他明白能治癒他苦惱的神明出現了。凈化了惡魔，使惡魔聽其命令的神，他說出的話，應該是此世真理了吧。
言峰綺禮恭謹的站在旁邊，等待少年的指示，對方親切的叫他坐下，便把那位渾身透着冷氣的惡魔叫到了旁邊。從他的角度看，那位惡魔低垂着眉眼，身體不經意間向少年靠近，顯然這是一位被馴服到想要親近神明的惡魔，通過使魔送來的消息，這位被馴服的惡魔地位不低，那位女性惡魔都聽他調遣。他經不住暗暗觀察着惡魔身旁的少年，對方身體裏到底蘊藏着什麼樣的能量，他能主動前來，得到與神對話的機會，該是最正確的選擇……
桂木桂馬被言峰綺禮那雙眸子盯得很不自在，把柳川誠司叫到身邊也是為了詢問最簡單的事，“言峰綺禮的資料是什麼？你能不能現在查到？”
柳川誠司用羽衣製造出空間隔開言峰綺禮的視線，使用手掌處浮現的屏幕進行查詢，通常到了新的世界，他的資料會逐漸更新完善，搜索並不費力，“言峰綺禮，言峰璃正之子。擁有常人極少擁有的魔術迴路，他身為assassin的master，三年前出現令咒，因此與師父遠坂時臣決裂。現在看來，師徒兩個沒有決裂，開戰期間用assassin偷襲遠坂宅被archer殺掉servant想必是兩人的計劃。”
“archer？”
“那個金光閃閃的吉爾伽美什。”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桂木擺了擺手，把注意力重新轉到言峰綺禮的資料上。
單獨把言峰綺禮的資料拿出來看，柳川都覺得那個男人在人類中算是很優秀的一類人，“在聖伊那裘神學院成績優異，跳級上學，以首席畢業生的資格畢業。煉金、降靈、召喚、卜卦、治療……他學習的魔術種類繁多，但是每一項都沒學完善，不停轉換着學習的方向，說起來，是該說他興趣濃厚么。”
“不是。”桂木桂馬搖了搖頭，這種類型的人物他在遊戲中見過不少，“與你所說的相反，他沒有一點興趣，這點看他如今的樣子就能明白。他會選擇學習那些魔術，無非是想要找到感興趣的方面，事實上……好像沒找到？他是個拿出來能當學習範本的人，明顯是壓抑久了，被規範的人有苦惱是很正常的事。”
桂木桂馬嘴角一彎，心裏有了計較。柳川撤了羽衣后，他走到沙發前坐下。言峰綺禮在見他坐下后，這才選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端端正正的坐直了身體。
“你在這裏可以放鬆些。”桂木用手撐着下巴，注視着言峰綺禮那張依舊沒有表情的面孔，“感覺生活沒有追求？沒有熱情？沒有理想？這麼想想，還真有點可悲。”
言峰綺禮並不奇怪桂木桂馬能看透他，對方是神明，猜透他實在是理所應當的事，於是他點頭回道：“我是個天生就帶有缺陷的人，我能學會人類所有的常識，但無法體會人類該有的道德和情感。我去努力嘗試，可惜毫無所獲，這樣沒有理想和願望的我，卻被聖杯選中成為master，我不明白。”
“這說明你的潛意識中有了想要的東西，只是你還沒有挖掘出來。”桂木桂馬背靠在沙發上，隨意說道：“你想到來找我，那麼一定有什麼隱藏在內心又不能宣之於口的事情憋在心裏，神會接收凡人的問題加以解答，你不妨把你的事說給我來聽聽。”
桂木又強調了一句，“選擇迄今為止印象最深的一件事來說。”
言峰綺禮沉默了一會兒，從腦海中搜尋一切，半響后道：“我選擇了一個沒有未來的女人成為我的妻子，她愛着我、想要治癒我，我卻只想看到她痛苦，這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在她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感到了悲傷，這悲傷不是對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而是……對無法親手殺掉她感到遺憾和悲哀。”言峰綺禮看着桂木，那雙空洞的眸子裏滿是疑惑，他將雙手緩緩收緊，沉聲問道：“這種罪惡的事情會出現在我的腦海里，神明是否會無法容忍？”
桂木桂馬在聽完言峰綺禮的敘述后，腦中的思緒不停的奔騰……這種人設，簡直充滿了惡意！偏偏這個男人因他身為聖職者的職責，始終在壓抑這份情感，一個以他人痛苦為快樂源泉的人，憋下去遲早會出事，對方需要解壓！
“不，你這種人不少見。”桂木桂馬嘆了口氣，“你認為你這麼想是罪惡的事嗎？”
“正是我知道這是罪惡又感知不到罪惡，這才希望您來解答我的疑惑。”
“那麼……”桂木桂馬站起身，低下頭低聲說道：“你是被現實中的道德規範束縛住了，你在渴望着愉悅，如同你在妻子死時，得到的愉悅。不對，那遠遠不能滿足你，無法親手殺死自己所愛的人，無法繼續看到她痛苦的模樣，你生活了這麼多年，連自己的屬性都沒弄明白，現實根本不適合你來生存！”
言峰綺禮心臟一震，抬起頭凝視着少年秀氣的面容，“神，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桂木桂馬輕笑，“現實不可以，還有另外的世界，屬於你這種抖s的世界。”
“抖s？”言峰綺禮臉上僵硬的表情動了動，他一點都不明白。
“你是純天然的抖s啊！”桂木桂馬忍不住感嘆道，“能滿足你的，必須是那些抖m，跟我來，我去找點適合你的遊戲，保證你玩起來會很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