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段小樓仰望夕陽,圓大金燦的宛如剛出鍋的美滋滋煎蛋黃,與往日無樣。
“哎~”一聲哀嘆起,段小樓愁苦不解,可為何娘子卻是異樣的對她若即若離呢?
昨夜
“老大,你這幾天這麼如火獻媚,我想嫂子定是害了羞,羞於見你呢!”阿黃道
“老大,不如你在嫂子的被窩子脫光光守株待兔得了,反正你得遲早都是嫂子的人,這般獻身證明你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魂,你還怕嫂子躲你嗎?”阿白賊兮兮笑道
羞的段小樓一拳劈的他口吐白沫。
回憶昨夜兩個狗頭軍師的話,她臉上又霎時燒燙,捧着臉頰扭腰羞然,那不堪如目的嬌羞模樣,讓路過她身旁的僕役駭然避之。
只是想到娘子對她的愛理不理,頰上高溫驟時涼了下來,頹然垂首。
段小樓兀自盤腿而坐,一手托腮,一手指尖敲打這膝蓋,在細心思量着。難不成真要如那兩拖油瓶的說的那般,要天雷地火發生點什麼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她的好娘子才敢直面與她?
額···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段小樓甩自己一個巴掌,暗罵自己下流。無論如何,她不喜歡娘子對她的疏遠之感,她要親近她家娘子。
思及至此,段小樓匆匆朝木雅歌所在的書房去了。
柳府書房中,木雅歌看似神色專註的查閱着柳家米行近一年來的盈利,實則不敢抬頭對上書房外那雙分外炙熱又幽怨的眸子。
在郝芢\所處村樓用硃砂紅落下一個‘赤’,念及最終還是避不過,垂眉揉了揉微漲的太陽穴:“進來吧。”
在門欄探出半個頭的段小樓兩眼發亮,指了指自己:“你,你是在叫我嗎?”
木雅歌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這房裏房外除了她兩還有別人嗎?
“我,我···”
“如何?”
“我···”
“若你無事,我便回房休息了。”見她欲言又止,木雅歌起身,朝外走去。
“你受累了,該回去休息。”段小樓一臉贊同,緊隨其後,直至走到寢房前也未停步,木雅歌無奈轉身看她:“你究竟有何話與我說。”
以前那張時不時就豎眉瞪眼的臉現在整日一副羞赧扭捏樣,天大的變化着實讓她接受不了。
段小樓咬着下唇,羞紅臉,欲抬臉望她而又不敢,木雅歌沒耐性看她嬌羞小模樣,再則天知道段小樓這一‘病狀’要持續多久。
只是剛一推門,段小樓便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廣袖,急然道:“我知道你是我的小鴨哥哥了。”話口出,心中輕鬆霎時輕鬆不少。
木雅歌怔然片刻,轉而一想,能讓山賊對她轉變態度也怕亦只有這一件事了吧。
雖當時留下賊子是為了解氣開解自己,可害人情殤這事她木雅歌是不削與做,因她殤過,知曉心澀酸苦守天明是怎麼個難捱滋味。
亦想過要告之真相,可每每話到唇邊,又生生卡了回去。
無奈之下,唯有避之。
段小樓兩眼睜得大大盈滿期待,可木雅歌將圓睜的眼誤以為是質問與憤恨,暗嘆一口氣,推門而進,段小樓隨入,木雅歌回身望她,略微愧然:“既你已知曉,那也無法變更的事,我並非誠心要欺瞞與你,只是時日隔得太久,又是兒時之事,我會盡量彌補你,說吧,你想要我如何補償與你。”
這話問的段小樓兩眼眨巴,茫然道:“什麼你要如何補償與我?”
木雅歌心生虛,語氣低軟,不敢看她:“我騙與你之事,說吧,你想要我如何償你?”
“我,我又不是來問罪與你,為何要你償?”
木雅歌聞言雙眸驚然看她,愣然語塞。
段小樓不客氣的坐在她的身旁,撓撓頭,偷瞟一眼對面長的好看的人,轉而咬唇含笑,一臉羞然,低頭兀自開口說著更讓木雅歌難以理解的話:“其實,我已知曉你的心意,你也不必裝作在冷冷冰冰待我。”既然娘子放不下小姐尊嚴傾情相訴,那她厚着臉皮戳破也未嘗不可啊!
木雅歌險些啞然,滿色不解:“這話從而說起?”
段小樓絞着十指,臉頰緋紅,字字嬌羞的從口中抿出,更讓木雅歌不明所以:“我心知你心,怎會負你相思意。”
木雅歌那份歉意頓時消弭無蹤,反生惡寒,猶豫半響才徐徐問道:“你坦然接受我是女子之事?”
點點頭:“有何奇怪?”她從小就瞧見她的兩個漂亮娘恩恩愛愛,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
木雅歌半覺好笑半是稱奇,這大晉到底有多少女子不忌諱這事?
不及她開口,段小樓紅着臉,赧然掩嘴一笑,看的木雅歌更是深深惡寒:“我這幾天都想尋問你一個問題?”
木雅歌此刻着實受不了她這等模樣,不留痕迹將坐下的紅木圓凳微微拉遠一些,才放心道:“你有何話直說便是,無須遮遮掩掩。”
娘子你能在直接點嗎?這麼羞人的事怎麼能毫無情調的問出呢?
要前戲!必須要前戲!
“在我說之前,你我先喝下一杯解仇茶,將我們之前的不好之時統統一筆勾銷。”段小樓故找託詞,心中臨時盤算一啟妙計。起身斟茶,為空落的茶杯斟的圓滿,揚起一張自以為是如沐浴春風之笑走向木雅歌,可這偏偏看的木雅歌警鐘長鳴,悄然警惕她。
果不然,段小樓在距木雅歌一步之遙時,倏忽腳下一軟,掩住胸口,兩眼一閉,嬌弱的叫一聲:“啊~我弱柳迎風,纖腰難立,要倒在你懷中。”
段小樓算計,這一倒,應是她不堪重負華麗的倒在娘子的胸懷中,順水推舟的含情脈脈難捨難分。
結果···
“砰”
“哎呦~”段小樓捂住磕在凳沿上作的死疼的額頭,含淚愕然的看着已退後幾步的立身的娘子,嘴角下跨,嗚嗚咽咽:“娘子,你···”
若是換了平常,木雅歌必回接住這‘意外’,可偏偏這賊子故作矯情,本來就警然待賊子,現在還說什麼‘我弱柳迎風,纖腰難立’這麼不害臊的話,瞬時便遠離她幾步。
見她眼角含淚,木雅歌定知這一磕不輕,又心生悔意,疾步上前扶她坐好,恨她一眼:“問你話好生回著便是,編排這些可笑伎倆作何用意?”
佛開她額前劉海,一塊淤青赫然闖入木雅歌眼前,心中一緊泛着疼,木雅歌忍不住一聲怒喝:“看你作的伎倆,好好的額頭讓你破了這麼大塊皮!”
段小樓一縮脖子,弱聲小泣,滿目委屈:“我夠疼了,你還罵我。”
木雅歌見她這模樣,更是氣結,想要開罵,卻又下不了口,只覺心中一口氣憋的慌,有氣無處宣洩。唯有起身,朝外一喊:“果姨,拿些鐵打的葯來。”
回身入坐,又見段小樓一手撥開劉海,下唇凸突,使勁的向上吹着涼氣,這滑稽的模樣又頓然讓木雅歌覺得一陣好笑。
“我嘴吹木了~”段小樓兩眼無辜,可憐之極
木雅歌本欲冷眼旁觀,可一對上段小樓泛紅濕潤眼角,心裏沒來由一軟,拍打開她手,佛開她的劉海,斥責道:“活該!”
只是,這兩字中責怪之意遠遠不及木雅歌未察覺的嗔怪之意。
段小樓直覺一陣陣淡雅清新的涼意輕撲這額上那片火辣辣,不免心神一盪的凝視對面專註給她呼呼的人,段小樓只見自家娘子秀美絕倫美勝白玉,星眼如波,眸光中竟是似水溫柔與無盡憐惜,當前光景,好似幻象,心中高興的很!
忍不住要讚揚她的親親好娘子,不禁搖頭晃腦,似模似樣的輕吟一首詞來:“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吾無間然矣。”
木雅放下手,挑眉看她,‘喲’了一聲:“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段郎不僅能給菜命出好名兒,還能背出這等詞來?”
段小樓搓搓鼻,嘿嘿一笑,神情極為憨厚惹人愛,從懷中摸出一本手抄本來:“這全是阿黃阿白給我寫下來的讓我背的,他們說姑娘們都喜歡聽這麼話。”
木雅歌接過一看,書中竟是俘獲女子之心溢美言辭,雙眸一眯,極為危險:“不知段郎想用在多少姑娘身前,成效又如何呢?”
段小樓一把執起木雅歌的手,篤定笑然:“成效相當好!我的好娘子很是喜歡!”
“你···”
木雅歌被她坦然的弄猝然臉上一熱,只感胸臆中的跳動異常快越,心驀然的生出幾分莫名的歡喜與甜蜜,片刻間還眷戀上被手心握住的溫熱感覺,亦不敢在對視段小樓眸中的分明的灼熱。
段小樓見她雙頰緋紅猶如燒霞,也是一片竊喜,她伺機執高木雅歌雙手,雙眸堅定深情滿滿,準備好接上她不成功的前戲,徹底的向娘子表明心意,好恩恩愛愛到白首!
“娘子,我···”
“你想作何?”木雅歌偏頭,不敢看她,心跳如鼓。
“我···”
“小姐,你要的鐵打葯送來了,快讓我看看你傷了那裏!”芸姨很不合時宜的慌忙闖入,映入眼中的便是木雅歌收手的驚慌與段小樓快溢出眼的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