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雙刃劍
隨着楓露地區戰事的告一段落，其實也宣佈了包括曼德勒和同古在內的整個楓露地區都已經沒有將戰爭再推進下去的必要了……當然，這只是暫時，只是為了獲得一個暫時的喘息機會，莫萊卡帝國需要，奧迪加也同樣需要。
‘談判’這個詞語實在令人噁心，海瑟薇內心絕不接受，那實際上不過是莫萊卡人的一張遮羞布而已，他們現在需要的是如何體面的退出，而且他們還同樣需要面對如此多的騎士們淪為俘虜這件災難性的事件——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的話，即便是他們獲得諸神保佑陡然逆轉局面，那一樣無濟於事。
在此戰中，那些被俘的莫萊卡戰士都是海瑟薇手中的可打之牌，而其中的王牌就是那些被俘虜的莫萊卡騎士……說實話，海瑟薇覺得這些莫萊卡騎士真心沒什麼節操可言，無論是以前的卡瑟夫騎士還是布哈林的戰錘騎士，都要比他們好得多，至少人家是力戰不降，而這些傢伙在戰場上打順風仗還可以，但一到關鍵時候就慫了，當日一被包圍，他們就立即投降了，不宵如那些戰死的輕騎兵。
海瑟薇承認，莫萊卡帝國的綜合實力確實不是自己能夠比的，但那也要看對方能不能發揮出這股力量，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舉着神器，那威力程度並不比一個農夫舉着鋤頭的威脅大多少。這些烏合之眾，竟然也妄想着要在奧迪加身上來分一勺羹。海瑟薇只覺得可笑之極。
大勢已定，海瑟薇盤算着，似乎一些事情都該差不多了……短時間內世俗這個層面的較量已經不會再有多大的波動了，剩下來唯一地的禍患大概也就是自然教會的問題了。
海瑟薇知道這一段時間之所以自己這邊如此清靜，得益於自然教會內部的紛爭，教義之爭已經引發了整個自然教會高層地動蕩，雙方都無法取得想要的結果，而一直閉關保持沉默的教皇大人的態度讓教會中人生出無限遐思。
不過這並不代表着自然教會這個神器會就此消失，更不代表他們會偃旗息鼓，海瑟薇早已經過了天真的年齡。這隻能說明那些傢伙暫時無暇顧及自己罷了。
現在自己需要做的是牢牢的控制住整個奧迪加的局勢。讓自然教會的那些傢伙意識到只有自己才是整個奧迪加真正的統治者，想要挑戰自己，那就是在挑釁整個奧迪加帝國的國家，那隻會讓他們整個自然教會得不償失。
海瑟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前方的道路還很漫長。敵人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要到徹底無望之後才會死心，而自己絕不會給他們半點機會。
……
阿蘭臉色鐵青，尋常淡然自若的表情早已經消失無蹤。里奧納多有些沮喪的站在下手，眼下的局面真有一種全線崩潰無法控制的跡象，這太令人失望了。
阿蘭也沒有想到局面會突然變得如此糟糕，當初莫萊卡帝國在商量着準備以軍事手段解決楓露問題時，他甚至還以為這一場戰爭將會呈現出一種一邊倒的局面，也許那位科迪勒拉侯爵只會蜷縮在匹爾斯堡以西遲疑的觀察局勢，卻沒有想到對手的魄力竟然如此之大，居然就敢在第一時間發動進攻，而且還一下子就把莫萊卡人打了個暈頭轉向。
“大人，現在教會內部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短時間內這種局面恐怕不會發生實質性的改變，除非教皇大人出關干涉……”
里奧納多心中也在嘆息，昔日榮耀無比的自然教會似乎一下子就走入了泥潭中，舉步維艱，連他自己都沒有弄明白，怎麼昔日對自然教會不冷不熱的斐文烈皇朝已經崩潰，而自然教會的處境卻變得加糟糕了呢？
“都是一幫鼠目寸光的蠢貨！到現在還沒有看清楚形勢，還在那裏為了一些細枝末節爭執不休，真還以為他們自己是為了聖教的發揚光大嗎？那些傢伙蟄伏了幾十年，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里奧納多，你不覺得這背後有着某種牽連嗎？”
阿蘭的話語咋一聽起來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但是里奧納多馬上就停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大人，你是說教會內部的分歧是背後有人唆使支持？是科迪勒拉那邊？”
“哼，你以為呢？我一直在懷疑他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恰恰選擇了莫萊卡帝國向楓露地區動手的時候，現在看起來，那些人顯然已經和某些人達成了某種默契，甚至他們已經有了自立山頭的想法，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進退兩難，只可恨那些傢伙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還在那裏糾纏不休，這隻會給海瑟薇更多的喘息機會。”阿蘭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儘快平靜下來。
“阿蘭大人，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壯大？現在除了被南意志聯邦控制的區域之外，奧迪加的大片國土已經在海瑟薇的控制之下，一旦整合完畢，她的實力豈不是更大？”
里奧納多心中的憤懣是難以言喻，“雖然她現在還沒有公開表現出對教會的敵意，但是狐狸尾巴早已經露了出來，什麼宗教信仰絕對自由，這純粹就是公開的抵制教會的發展，如果我們不立即給予反擊，那我們自然教會不但在奧迪加的影響力會大幅度萎縮，只怕在奧丁王國以及莫萊卡帝國等其他成員領地內的聲譽都會受到極大影響。”
“里奧納多，你把問題過於簡單化了。”阿蘭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你的顧慮沒錯，但你真以為現在的海瑟薇還是幾年前那個剛剛進入科迪勒拉的小女孩？錯了，你錯得太遠了。”
阿蘭似乎在回憶往事。停頓了一陣之後才又緩緩道：“一個毫無根基的小女孩，憑什麼能夠降伏異族？如果說，給那些半獸人一點兒小恩小惠，就可以獲得他們的效忠，那野蠻人和綠精靈呢？矮人呢？據我所知，在她的麾下還隱藏着一支力量，就是傳聞中的深淵妖精。
這些異族的任何一支，都有着足以影響一個國度的實力，而她採取各種手段，不僅將野蠻人控制在手中。更是分化瓦解了綠精靈聯盟。將三天部落等中小綠精靈部落納為附庸，這份能力恐怕昔日的奧迪加北方四大領主都沒有！在沒有足夠把握的情況下，我們根本無法採取極端的解決措施，否則一旦失敗。教會的勢力會如同雪崩般坍塌。這是我們無法承受的。像海瑟薇這種人。你只有一擊的機會，不消滅她，就是被她消滅。”
阿蘭一席話說得里奧納多冷汗涔涔。他完全面沒有意識到……海瑟薇已經不是昔日那個剛才魔法學院出來的小女孩了，現在海瑟薇所擁有的力量和資源已經不是尋常人能夠輕易招惹的了，除了擁有的軍隊力量，她背後一樣有着強大地魔法師力量。
教會幾次試探，都沒有取得好，不是無因。現在教會內部的爭端正是僵持的時候，對方正期待着己方踏錯一步，那些傢伙雖然自己不願意去招惹海瑟薇，但是內心深處卻是巴不得己方和科迪勒拉人掐個你死我活，阿蘭大人早已經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虛與委蛇，而自己卻似乎完全被仇恨和怒火蒙蔽了神智。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有些不甘而又掩飾不住內心的虛弱，里奧納多心情沮喪地喃喃問道：“難道我們對這一切真的就無能為力了嗎？”
“不，里奧納多，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麼悲觀，海瑟薇利用了教會內部的分歧算計了我們，但是她會發現很多東西往往是一把雙刃劍……當你感受到某樣東西給你帶來的益處時，你往往會忽略它的危害。有些時候，這些隱藏的危害甚至遠遠大於給你帶來的益處。那位大人可並不是他們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唯有利益才是永恆地，頂多也就是在外在的表現形式以及追求的方式上有所不同罷了，奧迪加人很快就會感受到，在溫暖陽光過後地是陰冷的寒意。”
阿蘭臉上的深沉自信之色讓里奧納多感受到了一縷信心，“阿蘭大人，您是說那位大人會和海瑟薇分道揚鏣？”
“里奧納多，我們設想一下，兩股勢力能夠走在一起，起決定作用的必然是一致的利益，在海瑟薇和那位大人都需要抗衡我們自然教會和來自莫萊卡帝國壓力的時候，他們走到一起不足為奇，但是當來自外界的壓力消失后呢？”
“現在莫萊卡帝國已經無力對奧迪加人造成什麼威脅了，而我們自然教會現在也陷入了內亂之中，只差沒有撕破臉，裁判所那幫人純粹就是一幫偏執的瘋子，無視現實情勢，只會鑽牛角尖，讓我們自然教會原本就不穩的局面更趨混亂，而教皇卻一直不願意公開表態，那位大人的勢力崛起已經是一種必然，那你認為海瑟薇願意見到這股勢力壟斷奧迪加的宗教信仰嗎？”
“不，不可能，雖然那位大人對於教義的理解與我們格格不入，但同屬於自然教會，對其它宗教信仰的態度是同樣的，海瑟薇絕不會容忍這種局面的出現。”里奧納多斷然搖頭。
“這種情形下，你認為他們的合作還能維持多久呢？”阿蘭微微一笑，他需要為自己的下屬鼓舞一下士氣了，否則沒有被外來力量壓倒，自己就要先倒了。
“阿蘭大人，您的意思是讓我們暫時按兵不動，坐觀局勢的變化再因勢而變？”里奧納多眼睛一亮，湛然神光陡然綻起。
“為什麼不呢？一時的退讓並不意味着我們怯弱和理屈，拳頭縮回只是為了積蓄力量好的打擊對手。”阿蘭抬起目光望向遠處悠悠道：“希望那位大人不要讓我們太失望，我期待着他們和海瑟薇決裂那一刻的到來。”
……
海瑟薇坐在桌前，目光飛快的在一份份文件上掠過，隨手作出指示……足足個了一個魔法時的時間，才前面前那一大摞文件處理完畢。
“對不起，佩特羅，你繼續說。”她抬起頭，看着一臉憤然的佩特羅.休斯。
“我們不能再坐視這種情況持續下去了，領主大人，否則我們先前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將歸於失敗。”
略微有些低沉但是富有磁性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悅耳，佩特羅.休斯的雙眸直視海瑟薇，希望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怒意和堅決……如果對方不給自己一個明確的解釋，他絕不離開，他不能坐視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化為泡影。
“冷靜一些，佩特羅。”
海瑟薇微微一笑，臉色卻異樣的平靜，“請相信，我現在的心情和你一樣。但是我卻有一點和你不同，我得考慮整個奧迪加，而不是單單隻考慮北方。”
“什麼意思？”佩特羅.休斯不解地問道。
“魏寧安是老狐狸，能夠在自然教會裏不露聲色地培植出那麼大的勢力，你以為他只是忍耐功夫好嗎？錯了，在審時度勢方面，他甚至比我們都強。”
海瑟薇悠然道，絲毫看不出是在討論一個涉及自己領地局勢的重要問題，“現在自然教會內部的兩派勢力都保持着難得的緘默，甚至連一度與魏寧安勢不兩立的裁判所那幫傢伙，現在似乎也平靜下來了，為什麼？”
“為什麼？”佩特羅.休斯下意識的跟着問了一句，隨即略為沉吟，恍然道：“我知道，他們希望我們對魏寧安那派人採取行動。”
“對，那為什麼我們還要上他們的當？”海瑟薇微笑着反問。
“哼，那我們就坐視教會勢力的蔓延？因為懼怕而放棄，那隻會更糟糕。”佩特羅.休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沒有說過要放棄，屬於我們的，誰也拿不走，更談不上放棄！”
海瑟薇強硬的回應道：“你覺得他們可以從我們手中拿走一些什麼嗎？我不這樣看，他們得到的，都是我願意給予地，或者刻薄一點的說是我賜予的，如果他們以為可以得寸進尺，那我隨時可以收回我給予他們的。”
“魏寧安所屬的教會勢力膨脹，看起來是有些令人緊張，不過如果從目前周邊局勢來看，大可不必大驚小怪。還是那句話，存在即合理，他們的真正實力之所以能夠一下子展現出來，那也是厚積薄發地結果，我甚至覺得這是好事，至少讓我們能夠清楚的了解他們的真實實力，對不對？至於說日後會怎麼樣，我們可以看一看，等一等，自然教會另一派力量希望我們能夠和魏寧安馬上撕破臉，而我們則希望他們會繼續爭鬥，看上去似乎這給了魏寧安一個很好的機會，所以我們得採取一些措施來迫使他們按照我們給他們設定的道路去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