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慕容曉輕輕搖了下頭,不會。元瀚雖心思莫測,卻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會對四娘如何,只是她不放心的是,四娘的心……
君莫月欲言又止,跟着進了十王府。
二人身後,君莫宇神色一直很深沉,心中有着不妙的猜測,四娘一整個晚上在十王府,發生了什麼?
眼下,沒有見到四娘之前,沒有人會知道四娘在十王府的一整夜裏發生了什麼,又為何沒有什麼消息。
前面小廝帶路不急不慢,且特別以禮相待,小心招待,就要快到的時候,小廝連忙道:“請慕容小姐放心,柳姑娘現在很好。”
經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十王府內的人對柳四娘有了另外一個認識,柳四娘對十王爺而言可不是個普通的姑娘,還沒有哪個姑娘進了十王府,還讓十王爺以禮相待,最重要的是能夠在十王府過了一個晚上!
慕容曉看了一眼小廝,沒有說話,看向前方不遠處。
房間的門關着,不見四娘和元瀚,門前也沒有下人守着。
小廝忍不住笑道:“小的還沒見過王爺如此小心對待一名女子呢,柳姑娘真有福氣。王爺一大早上的就命令下人不要在房前走動,怕弄出來動靜吵到柳姑娘,這回柳姑娘應該還在睡呢,不過慕容小姐放心,王爺現在就在隔壁的廳房。”
君莫宇腳下一個踉蹌,面色顯露出掩飾不住的蒼白。
慕容曉神色略微沉凝,半眯着眼眸望向前方,好一個元瀚!令四娘沒有選擇的只能前來十王府見他,而他竟然只需要一次就可讓四娘留下一晚。在這裏,不會有人仍舊單純的想着,四娘留下只不過是夜太深。元瀚,對四娘可是真心?若無真心,此番玩弄四娘又有何目的?若有真心,又能夠給予四娘怎樣的後半生?
君莫月回頭看向君莫宇,輕咬着紅唇,低聲道:“莫宇,莫要多想。”
君莫宇回以一個有些難看強撐的笑容,他們都知道答案。看來,四娘已經有了選擇。怪只怪他和四娘本就沒有什麼緣分!現在這樣也好!他可以安安心心的默默守護在她的左右,只要十王爺真心待她便可。“放心,四娘無論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有心理準備。玩了毒藥多年,我的心跟我的身體一樣百毒不侵。”
毒藥跟情能一樣?
毒藥無七情六慾,但人卻時時刻刻的充滿着七情六慾。
君莫月雖有心想讓君莫宇看開一些,卻明白,有時候面對情,旁人無論怎樣勸說,其實都改變不了一個人的心。
慕容曉半眯的雙眸緩緩的停在那緊關的房門前,對小廝道:“進去通傳吧。”只是她第一次與元瀚正面相見,她也很想知道,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是怎樣的心機老沉,且一步步的算計着四娘的心,而這個少年究竟心中究竟是藏着怎樣的秘密,至於四娘,她相信她。
小廝應了聲,連忙進去廳房稟告。
下一刻,小廝就出來了,對着慕容曉恭敬的說道:“王爺請慕容小姐進去。”
慕容曉點了下頭,沒有猶豫走了進去。
房間內,正前方,風華絕代,俊美無匹,身着華服的少年悠閑的品着茶,聽聞腳步聲,抬起頭看向了慕容曉。
少年露微笑,看上去倒不像心機有多麼深沉的樣子。
慕容曉唇角眉眼間也有着淺淺的笑意,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內心。
元瀚笑道:“慕容小姐果然很看重四娘,同樣,四娘也對慕容小姐忠心耿耿,就算是為了慕容小姐孤身一輩子也願意。本王甚是好奇,慕容小姐身上究竟有着怎樣的魔力,不僅能夠讓女子為你忠心無二,就連九哥對你甚是看重。”
沒有客套話,也沒有拐彎抹角,元瀚開門見山。
倒是令慕容曉有些意外,慕容曉走過去,先是坐下來,然後才看向元瀚,並未回答,而是也開口問道:“你碰了四娘?”
元瀚挑眉,這一刻才覺得,怪不得四娘對慕容曉忠心耿耿到令他嫉妒的份上,原來是真的有理由,因慕容曉絕對不是個弱女子,相反,同樣也是個會玩心理戰的女子!碰?這個子蘊含著太多意義,她問的極為直白。他笑着搖頭,“你覺得我會碰她嗎?”
回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他正親吻着四娘,享受着她柔軟唇瓣帶來的美好時,令他錯愕不及的是,她接下來的反應!元瀚面色因此更為深沉。
慕容曉淡淡的收回目光,眸光微微一動,唇邊笑意的加深了些許,“從門外走進來,一路上看到十王府內美人甚多,十王爺眼光不錯。”她暗地裏打聽過,元瀚雖然沒有娶妻,也未曾生子,但府中有幾個通房的丫頭,在這個時代,對一個皇家的子孫而言,只有幾個通房的丫頭應該算的上潔身自好了吧。正因為如此,元瀚有過女人,那麼,與四娘那個晚上的交易,又怎會讓元瀚心心念念?
此時此刻,慕容曉倒是不擔憂四娘是否與元瀚昨夜在一起,從元瀚剛才一閃而過的陰沉神情時,她心中已有數。所以,此刻心情甚是放鬆。並且她有意想要多了解一下元瀚,究竟是否值得四娘動心。
只是,元銘說過,元瀚對四娘勢在必得。今日見到元瀚,的確不似一般十六歲的少年,容貌與氣質有些不撘,因為元瀚實在是深沉老練。四娘碰上這樣一個人,對於四娘,或許是好事,或許是壞事。對於未來,慕容曉沒辦法預測。
君莫宇眼前一亮,很想知道現在四娘究竟怎麼樣了,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出來?他忍耐焦急的心情等待着。
君莫月看了一眼君莫宇,心中好笑,說心跟身體一樣百毒不侵,可表情卻出賣了他,明明很着急,卻還是要嘴硬。現在,君莫月覺得,若是四娘對莫宇也有情,她支持他們二人在一起,有些時候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也許最後都成為了可能。
元瀚挑起劍眉,目光很沉,同樣無情冷冽的看着慕容曉,良久,慕容曉仍舊是笑容不變,未曾有絲毫變化的時候,元瀚忽然輕笑一聲,道:“那些女子與四娘相比,不值得一提。”
有的人,空有一副美貌,但是內心卻距離你很遠。
有的人,看似普通,卻與你的心貼的很近。
情,本身就玄乎其玄。
元瀚到現在仍舊未解釋清楚,為何面對柳四娘的時候,為何心不受控制。
隔壁房間。
柳四娘從一陣頭疼和虛弱無力中清醒過來,她茫然的望向四周。
這裏竟然不是她的房間!
她的房間絕對不會佈置的如此單調無趣。
那這裏是哪裏?
柳四娘最初十分茫然,但,當她越來越清醒的時候,才知道為何自己會在這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此刻一幕幕的重新在腦海中上演,熟悉的噁心感讓她頭一陣昏眩。
他,昨晚竟然親了她!
而且溫柔且還有着幾分調情!
她在錯愕之後,深感罪惡噁心。
幾番乾嘔后,她漸漸失去了知覺,原本以為他會將她送回去,可沒想到會將她安置在這裏,不用想,她此刻仍舊還在十王府。她望着陌生的一切,感覺十分的迷茫,究竟他的目的是什麼?真的如他所言,他圖的是她?
可能嗎?
柳四娘不由得自嘲笑道,若是五年前,她還是天真無邪的少女,或許她會相信,可如今,她嫁過人,被休,拖着一副殘破的身體,自認沒什麼魅力,也沒有那個心思。她還不至於天真到認為元瀚對她是動了真情。
她雖然不堪,但有自己的傲骨。今日過後,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她更不想做的是為小姐招惹麻煩!若是以前,她或許會因為元瀚的舉動而有所動心,但如今,她又怎會那麼天真,元瀚不簡單!一個她看不透的人,距離越遠越好!
她揉了揉頭,然後起身。
一整夜沒有回去,小姐他們定是十分擔憂。她看了一眼天色,還好是清晨之時。
她起了床才發現,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更換,不由蹙了下眉。
這時,門被輕輕的推開,聲音十分小,可能是怕吵到房中休息的人。
當看到床上的人已經起來后,丫鬟驚訝道:“柳姑娘,你醒了!”
柳四娘看向突然進來的人,點頭,“恩。”
“那就先梳洗一下吧,你可是睡了整整一夜呢。王爺很是擔憂,命奴婢小心伺候着柳姑娘。奴婢叫小粉。”丫鬟笑嘻嘻的說道,她的手中端着一盆清水。
柳四娘看了一眼,拒絕道:“謝謝,不過我並不需要。請問我昨天來時穿的衣服呢?”她不能穿這件衣服,因顏色風格都不是她喜歡的,回去后被小姐看到,定會讓小姐擔憂。
“你的衣服?因為已經髒了就拿去洗了,現在應該幹了。奴婢這就去拿。”小粉話落後,人就風一樣的跑出去了。
柳四娘見狀,只能先去照了下鏡子,看看自己是否特別狼狽,然後簡單的梳洗了一下。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小粉捧着衣服又進了屋。
進了屋,小粉張嘴就說:“柳姑娘,剛才聽人說,有一位慕容小姐來了,現在正在隔壁的廳房呢,王爺也在。”
“什麼?”劉四娘驚了一下,小姐來了?而且元瀚正與小姐相談?她立即從小粉手中拿過來衣服,在小粉驚訝的目光下,用着最快的速度將衣服換上,然後對小粉說道:“帶我過去。”她昨晚一整夜未歸,今日清晨又沒有回去,小姐定是擔憂元瀚傷害她。柳四娘心中一陣自責,昨夜不該那般脆弱。
臨走出房間的時候,柳四娘又看了一眼鏡子,發現臉色有些發白,她用手用力的揉了揉,變得稍微紅潤了一些,她也終於鬆了口氣。
廳房內。
慕容曉已經飲下一整杯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后,對元瀚說道:“四娘自然與他人不同。”每個人都與他人不同,她要讓他明白一點,四娘並非孤身一人,四娘雖然沒有了親人,卻有她這個好友在守護,且無論他人怎樣看待四娘,四娘仍舊珍貴,絕對不是任何人可以隨意侮辱欺騙玩弄。
元瀚正欲再說些什麼,但突然門外的下人稟告道:“王爺,柳姑娘已經醒了,現在已經在奴才身側,是否讓柳姑娘進去?”
“恩。”元瀚蹙了下眉,再次想起昨晚的情形,似乎,四娘極為在意他的碰觸,這可不妙,現在在見,不知她又會如何?如此焦急趕來,是怕慕容曉擔憂吧?
房間門打開,柳四娘疾步走了進來,在見到坐在一側的慕容曉時,立即說道:“小姐,我沒事兒。只不過可能昨日受了風着了涼,然後暈倒了。但是現在已經好了很多,讓小姐擔憂了。”
話落,她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元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