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宰相冷成謀
青璃這是豁出去了,每天都縮手縮腳的過日子,不能做真實的自我的生活已經讓青璃煩透。與其天天過這樣的日子還不如一死了之,所以青璃也不顧結果的就頂撞了冷成謀。
青璃的話又一次觸動了冷成謀的內心,冷成謀十分蕭索的走出了青璃的房間,並順手帶上了房門。因為在青璃說出這些話話,冷成謀突然覺得若是自己的女兒還活着面對着這樣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出和青璃同樣的選擇。想到這裏冷成謀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青璃的房間,在冷成謀的心中已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清晨就有丫鬟春梅早早的敲響了青璃的房門,為青璃梳妝打扮說宰相冷成謀要見自己。
一覺醒來,昨夜的熱血與衝動都已然消退,此時的青璃已然是再理智不過的。一想到昨夜自己頂撞冷成謀時說的那些話,青璃不禁心底有些打轉,這大早晨的冷成謀就要見自己不會是想殺了自己吧......
帶着幾分膽寒,青璃半推半就磨磨蹭蹭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才從自己的房間走到了宰相冷成謀的房間。
在房間裏冷成謀正坐在飯桌前,桌子上擺了各式各樣的美食,幾乎可以趕上一頓超級大餐。而那個丫鬟春梅再將自己帶進房間后,就悄然推出了房間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當房門被帶上時發出的那一聲響,猶如警鐘般在青璃的心底敲響。
此時再看看眼前那一桌子的美食,一個念頭從青璃的心底爬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斷頭餐?臨死前吃頓好的?想到這青璃又是打了個哆嗦。
冷成謀就正襟危坐在那看着青璃,許久才開口道:“青璃,坐下來吧。看看喜歡吃啥就吃吧。”
“我,我,我不吃。”青璃一邊擺手一邊向後退了兩步。一邊後退青璃一邊暗想:完了,完了,真的是給我吃的最後一頓呀。
冷成謀有些驚異於青璃的反應道:“青璃,你怎麼了。難道是我準備的這些不合你的口味嗎?”
青璃指着那一桌子的飯菜道:“您,您有什麼想法您就直說吧?別嚇我了。”
冷成謀有些詫異的望着青璃道:“你怎麼知道我找你來是有些想法的。”
“天啊,他承認了。”青璃心裏默念着。青璃看冷成謀對自己十分的蛋白,於是也不跟冷成謀繞彎子,大着膽子向前跳了兩步指着桌子上的飯菜道:“你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我頂撞你所以想在殺我之前請我吃頓好的?”
冷成謀被青璃逗樂了,他不明白青璃怎麼會有這樣古怪的念頭。自己要殺人就直接殺了,還用請她吃頓好的嗎?想到這冷成謀已然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擺手道:“青璃,沒你想的那麼恐怖。”
青璃安心了不少,其實桌子上那豐盛的美食一直在誘惑着青璃。當青璃聽到冷成謀說不會殺自己后,就一個健步衝到了餐桌旁,開始了她的狼吞虎咽。
吃到一半時,青璃突然感覺到有一個異樣的神情在聽着自己。青璃猛的一抬頭就看到了冷成謀正吃驚的望着自己。青璃不知道在冷成謀的眼中自己的吃相怪到了極點,青璃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是冷成謀見到的第一個用筷子串紅燒獅子頭啃的女孩子。
迎着冷成謀那尖銳的神情,青璃將手中筷子放到了桌子上對着冷成謀呵呵的傻笑着道:“宰相大人,你這麼看着我不會是還有別的圖謀吧?”
“恩,差不多吧,不過不能用圖謀來形容。”對於青璃的反問冷成謀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青璃聽了冷成謀的話后乾脆用手指着冷成謀的鼻子道:“那是陰謀對不對。”說著青璃拍了一下自己的頭,一臉恍然大悟的道:“我就知道你這麼做是有陰謀的。”
從青璃進到這房間開始,冷成謀就覺得青璃古古怪怪的不清楚這丫頭究竟在想些什麼,知道此刻冷成謀終於實在人不可忍了,站起身來一拍桌子道:“不是陰謀。”
這下青璃更害怕了,聲音有些顫抖的道:“不是,不是陰謀,是,是什麼啊?”
冷成謀突然嘆了一口氣,用十分沉重的語氣道:“青璃,我找你來是想......”
“啊。”青璃突然雙手堵住了耳朵,跺着腳道:“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不要殺我,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不讓我做的我絕對都不做好不好啊?”青璃的雙眼中寫滿了哀求,卻不敢去看冷成謀一眼。
冷成謀看青璃如此,走到了青璃的身旁,用手拍了拍青璃的肩頭,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道:“我沒想殺你,我想收你做義女。”
“義女?”青璃有些吃驚的望着冷成謀。從來到這個世界,認識冷成謀這個人開始青璃就斷定這個冷成謀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而且還心狠手辣。所以青璃斷定這個冷成謀是不會做什麼好事也不是個善人,更不會想到冷成謀會讓自己做他的義女。
冷成謀的臉上還是寫滿了真摯的笑容道:“沒錯,我想收你做義女。”說著又是嘆了口氣道:“你知道你從小就在咱們宰相府和舞兒一起長大,雖然你倆有主僕之分但在我和夫人的眼中也早已把你當作了女兒一般看待,就連舞兒也把你當作妹妹看。就連這次和親,舞兒還求我們不要讓你留在陌北國伺候她,她希望能夠在她嫁到了陌北國后我和夫人能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大概是由於提起了女兒,冷成謀心底的傷疤被揭開,眼圈也濕潤了道:“可是,可是,可是舞兒命薄啊。”
青璃聽着冷成謀的自白,心裏也覺得一陣陣的酸楚。她似乎能明白冷成謀的心。他,冷成謀是父親更是一國的宰相,可是那又如何,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女兒成為和親公主甚至還要親自護送女兒到陌北國然後忍受着骨肉分離的痛苦;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女兒因為連日的奔波而病死在路中甚至女兒死後還要強忍着悲痛去處理一切的事情;他是宰相雖然身居高位卻有着太多的不得已和不可以。
雖然在這段日子裏,冷成謀從來都沒有在外人面前表現出絲毫的傷心。可青璃明白,冷成謀是將自己的感情全部都埋藏在心底,不表露不代表不難過。甚至他冷成謀看到自己的臉時就會想起自己的死去的女兒,也許他也會埋怨上天的不公平,為什麼自己的女兒要去和親,為什麼自己的女兒年紀輕輕就要撒手人寰,為什麼白髮人就要送黑髮人,也許是這一切的一切交加在一起才促使冷成謀先前用那樣的態度對待自己。
青璃也有父母,在這一瞬間她想到了自己突然的消失,也去被在法律上認定了死亡后,自己的父母也會傷心痛苦。可憐天下父母心,青璃在這一瞬間覺得冷成謀不過是個蒼老的老人,是事情女兒的父親,甚是連戒心都一併的消失了。青璃將手帕遞給了冷成謀,低聲道:“宰相大人,您別難過。我知道您心理不好受。”
宰相就是宰相,冷成謀接過了青璃遞過的手帕,在眼角輕輕的擦了擦。隨後臉上就再也看不出絲毫的悲傷,只是他那語氣中卻顯得異常的沉重。冷成謀緩緩的開口道:“青璃,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去做和親公主,因為好好照顧你是舞兒最後的心愿,我和夫人都是想替她完成的。可是只有你才是最合適的人,冒充舞兒不是誰都能做到的。若是隨便找一個人去冒充舞兒被陌北國的人發現,那勢必會挑起兩國的戰爭,使兩國的百姓民不聊生。而你是最了解舞兒的人,先前也是怕你不肯答應畢竟這樣的事讓誰答應都很苦難,所以才會那樣的威脅你。”
在這一刻青璃突然被冷成謀的這份情懷所震撼,久久的不能自拔。最後才道:“宰相大人,您真的當之無愧的宰相大人,一切都以民為本。”在宰相與父親的角色變化中冷成謀選擇的是宰相,不是他自私,捨不得權力,而是因為他想的比任何人都多,他在小家與國家中選擇的是國家。單憑這樣的情懷就足以上任何人對他佩服不已。
冷成謀對於青璃的讚歎似乎有些意外,許久才道:“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還是會這樣的評價我。我還以為因為之前的那些事情,你會在心底恨透了我。”
青璃不想說謊,所以直言不諱的道:“沒錯,在方才之前我都很恨你。因為我沒有你那高尚的情操,會替萬民考慮,我只是感覺到了我的不公平。但明白了你做出這樣決定的原因后,我必須要給你公正的評價。”說著青璃有些黯然道:“至於我自己,我只能說造化弄人。”說著青璃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
冷成謀似乎十分贊同青璃說的那番話道:“青璃,昨天我一晚沒睡想了很多。我想我不該把舞兒死後的悲傷都發泄到你的身上,相反我應該為舞兒做點事情。所以我想收你做義女,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