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決定啟程

“吹着風有沒有舒服點？”陸搖問夏晴。

“好多了。”夏晴的話真的不多，一度讓陸搖以為她是在怨恨他。

“夏晴，咱們說會兒話吧，說什麼都行。”陸搖邊開車邊對夏晴說。

“呃……”夏晴把頭髮披散開，將劉海向上攏了攏，“那說說劉越吧，苗靈是怎麼回事？”

陸搖嘆了口氣：“這就是你想知道的？”，見夏晴沒有作答，他也沒再說話。

沉默在兩個人的空氣中蔓延着，夏晴是不想說，陸搖是不知道說什麼。突然夏晴的手機響了，夏晴看見來電笑了下，心裏想：這個女人還真養成了這個好習慣，每次分開后都會打個平安電話。

“喂，小夢，到家了嗎？”

“嗯，到了，夏晴你跟連櫳在一起嗎？路上葉緣跟我說他看見劉越一直在拒接來電，一直在回信息，好像苗靈隨劉越回來了，好像苗靈知道我們今天見面，好像苗靈很緊張劉越跟連櫳見面……”甘小夢後面的“好像”夏晴沒有聽完，她覺得不應該把連櫳留下，如果甘小夢說的屬實，那她犯了這一生最大的錯誤。

“調頭吧，陸搖，我要去找連櫳。”夏晴的語氣里有些急。

“她和劉越在一起，你擔心什麼？再說了，他們也該好好談談。”陸搖覺得夏晴不該這麼緊張連櫳。

“你要不想調頭就讓我下車。”夏晴指着前面的路口說，“就在那兒停吧。”

陸搖沒有停車的意思，他想了想，一個急轉彎將車開向回咖啡館的方向。

“夏晴，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插手。劉越欠連櫳的情，欠苗靈的是命。”陸搖突然想到劉越今天的狀態，估計是苗靈知道了什麼。

陸搖怎麼對夏晴，她都不氣憤，她能把愛消化，也能把恨消化。夏晴最擔心的是連櫳，她知道這個女人為愛情犧牲了多少，她也聽聞過苗靈的囂張跋扈。

“你怎麼知道劉越欠夏晴的只是情？”夏晴不想多說什麼，有些事還是不提的好。

陸搖沉默了，他知道夏晴話裏有話，他不敢往深處去想，他也不敢想像劉越要面對的是多麼艱難的抉擇。人生最難過的不是沒有選擇，而是同時面對兩個都是致命的選擇。

“夏晴，苗靈雖然任性，但她對劉越很好。”陸搖還是開了口，他了解苗靈，在掌握劉越的行蹤上，這是個無所不能的女人。

“嗯，我知道。”夏晴從很多渠道聽說了苗靈的厲害，這絕對是一個跟連櫳截然不同的女子，“她不跟連櫳有衝突，我就無所謂。”

陸搖沒有說話，他發現自己叮囑夏晴是多餘的。他們曾經以為要用一輩子呵護心愛的女孩，計劃畢業後去結婚，去旅遊，去好好的在一起。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切突然就變了。

陸搖堅定的認為他愛的是夏晴，甚至曾覺得非這個女孩不成家，後來還是他親自破壞了這份堅持。他一直認為夏晴愛他勝過他愛夏晴，他一直覺得夏晴會一直在。當他想重溫舊情時卻發現夏晴已不是他曾經最愛的夏晴。

車剛停下，夏晴就看見有個穿衣時尚的女人氣勢洶洶的朝劉越走去。她迅速的開車門，向裏面跑，進門的一剎那正好看見連櫳臉上的咖啡像水一樣往下流，她迅速搶過小美手裏的毛巾，沖了過去。

夏晴在連櫳最無助的時候趕到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陸搖看在眼裏，突然懷疑自己還能否挽回這個女孩。或許溫柔這個詞，只屬於曾經的夏晴了。

夏晴挎着連櫳的胳膊走出門口，看到了劉越絕塵而去的車子，還有苗靈近似瘋狂的的吼叫。

陸搖打開後座的門，示意夏晴快坐進去。夏晴拉着連櫳坐了進去。

不知道是因為分開的太久，還是見面的時間不對，三人之間又是沉默。陸搖只覺得回夏晴家的路很漫長。

夏晴總覺得這是個不好的開始，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誰知道這一切僅僅是個開始。

連櫳不說話，眼圈紅紅的。她委屈的不是被人潑咖啡，罵狐狸精，而是劉越不在乎的眼神。被潑的是她，劉越卻關心起了主動動手的人。連櫳看不透劉越的心思，以前是，現在也是。

10月的天氣，晚上陣陣涼意。陸搖開了車窗，還是覺得車裏悶悶的。

終於到了夏晴家樓下，陸搖說：“我送你們上去吧。”

夏晴說：“不用了，你快點回去吧。到家了發個短訊也行。”

陸搖“嗯”了聲，回到了車裏，沒有急着走。等到夏晴家的燈亮了，才驅車離去。

連櫳簡單的洗了洗，就去睡覺。

夏晴看見陸搖的短訊后，才放心的回到床上。

“連櫳，你睡了嗎？”夏晴問。

“沒有。”連櫳把埋在被窩裏的頭伸了出來。

“想說說話嗎？”夏晴繼續問。

“好……”連櫳回答，頓了頓又說，“謝謝你，晴晴。”

“謝我幹什麼，傻丫頭。”夏晴斜躺着，手裏撥弄着手機，“對了，我把小美送你的山茶花忘陸搖車上了。”夏晴看向連櫳，連櫳的眼睛裏沒有淚水，只是臉色有些不太好。

“晴晴，這花不是小美送的。她是受人之託。”連櫳不知道是誰送的，但是能肯定不是小美送的。

“或許是個愛慕者呢？”夏晴至今才確定連櫳是真的不知情。

“要是個愛慕者，我立馬跟他走，結婚都不帶猶豫的。”連櫳說話的聲音聽不出什麼不好的情緒，甚至說這句話時眼睛有開闊的感覺。夏晴一度以為是錯覺。

“那你聽小美的話去趟拉薩，說不定一切都明朗了！”夏晴慫恿着連櫳去拉薩。

“後天吧，明天回公司把辭職手續辦了。我要玩到爽快再回來。”連櫳對夏晴說，“記得做我的經濟後盾哦！”

“放心去吧，我就是不吃不喝，也得讓您老人家玩痛快。”夏晴逗連櫳，“對了，你得幫我辦件事，在你玩膩了想回來的時候去找一個叫郭地安的人，交給他一樣東西。”

“電話呢？地址呢？”連櫳對這個名字很陌生，她熟悉夏晴的朋友圈子，這個名字還是第一次聽說，“不會是你背着我藏的小情人吧！”

“去你的，這事也敢亂猜！沒有電話，也沒有地址，等你來的時候找他就行了，他會出現的。”夏晴輕輕打了連櫳一下，心裏暗自高興。

“好吧，你這什麼也不說，要帶的東西總該給我吧？”連櫳無奈的搖頭，沖夏晴伸手。

“放心吧，我把東西裝你背包里，你記得這件事就行了。”夏晴笑了，這個女人這會長心眼了，之前丟三落四的時候可不少。

“好。我打算後天走，到時候就不跟小夢他們說了，你見到她的時候記得說一聲。”連櫳刻意提前出遊的日期，她是真的想逃避。什麼事業，什麼物質，隨着劉越呵護苗靈的那刻起，就都不重要了。

“嗯，好。今天還是甘小夢電話提醒我折回去……”夏晴後面的話沒說完，立即停住了嘴巴。她刻意讓自己不提這個話題，結果還是碰觸了這個雷區。

“她永遠都是個百事通。”連櫳看見夏晴的表情笑了笑，“沒什麼，如果當初我有苗靈一半的努力，去找劉越，估計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被苗靈這麼一鬧，我倒釋懷了，現在也該是時候捨得放下了。不管我愛不愛他，跟他都沒有關係。”

“明天我做好飯在家等你，慶祝你終於捨得開始一段新的旅程。”每次夏晴不上班的時候都會做好吃的，就為這連櫳誓死要跟夏晴住，結了婚也不能離夏晴太遠。

“以後不能這麼被動了，我知道你不想讓劉越為難，可他又曾想過你的處境！”連櫳要去的拉薩有劉越的玉石店面，夏晴擔心連櫳再次遇到這樣的事。

“不會了，這一次就夠了。”今天劉越的舉動雖然讓連櫳心寒，也讓她確定緣分真的盡了，再多的等待只會徒勞無功。她要讓自己學放棄，一點點拔除劉越留在她心田的小期待。

“你明天辦完事了早點回來，咱吃頓豐盛的。”夏晴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躺到了被窩裏，對連櫳說：“親愛的，我要去赴周大哥的約會了。你也快點吧，別讓他等急了。”說完便沒有了聲音。

連櫳聽着夏晴均勻的呼吸聲，有些慶幸，不管開心還是難過，她身邊都有夏晴陪伴。夏晴心思細膩善解人意，甘小夢大大咧咧丟東忘西，連櫳跟夏晴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操心，跟甘小夢在一起又像個管家婆。

停車后，劉越打開苗靈那側的車門，苗靈餘氣未消，對劉越的主動關心絲毫不領情，“哼”了一聲便向居住的酒店走去。

劉越面目平靜的跟在苗靈身後。